第63章 自由女神
能量光束毫无悬念地将目标炸成一地碎石, 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是，只要视线一挪开，它就会立刻恢复原样。没有多做犹豫, 博士和托尼跨过地上的残骸, 推开了去往地下室的门。
“你到底是什么人？”托尼很不愿意和这个看起来有点疯的西装男并肩而行，质问道，“这可不是春游。”
博士和萝丝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耸了耸肩：“好吧, 这不是。”
然而，他跃跃欲试的表情好像在说“这就是”。不过, 当他把目光投向黢黑幽暗的楼梯时，他很快收起了笑容。
萝丝和柏娅背对着他们，注视身后的天使。刚刚几人一放松警惕，那个被炸碎的天使就恢复成了原样, 甚至还伸着爪子往前爬了几步。
因为比柏娅年纪大一点, 所以萝丝自然而然承担起了保护者的角色。她握住柏娅微凉的小手，发现她的黑色手套上还带着小猫一样的爪子尖。
“你不害怕吗？”柏娅问道。
“不，”萝丝说, “对我们来说, 这种状况经常发生……我会保护好你的。”
从外表上来看, 萝丝是那种有点漂亮, 但大体而言普普通通的女性, 在人群中你或许会多看她一眼, 但又不至于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一旦你接触过足够多的人，就会发现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
塔利亚, 高傲而危险, 赛琳娜, 神秘而优雅，黑金丝雀，沉稳而自信。她们每个都非常耀眼，或许比萝丝漂亮上几分，但是她不一样。
萝丝的眼睛里有一种柏娅从未见过的光彩。
她天然地亲近她。
注视着面前的天使，柏娅问道：“你们是超级英雄吗？”
“那是什么？”萝丝随口问道，“我们只是旅行者，偶尔帮忙解决麻烦。”
柏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我会保护好你的。”
萝丝失笑。
托尼准备了好几种光源，就像他自己所言，或许有时他很自负，但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喜欢随机应变的博士则对此非常惊喜，氚灯没有受到天使的影响。
穿过狭窄的走廊，地下室的情况让托尼骂了一句。
这就像个天使雕塑的地下博览会，不仅有那些正常的掩面天使，还有看起来像是在打闹的婴儿石雕。
将视线稍稍放远，地下室的另一侧，墙面上闪着变幻莫测的蓝光。
是裂缝。
柏娅曾隔着裂缝直面来自另一个宇宙的阿塔克西人，也就是看守零号囚犯的狱卒。几曾何时，她觉得墙壁另一侧的眼睛已经足够恐怖，可以蝉联她近几年噩梦排行榜的第一，但是现在，裂缝里伸出来的密密麻麻的石手成功地取而代之。
柏娅浑身发毛，握着萝丝的手紧了紧。
“好了，我们只需要想办法把这个休昂粒子集束器放在——”
“别给别人的发明乱起名！”托尼对博士的发言提出了抗议，“这是一个空间谐振——”
“不管你叫它什么，它显而易见地就是个休昂粒子集束器。”博士也不甘认输，坚持自己的意见，随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你是不是从62世纪来的？那里的人确实会用一些不同的学名！不过即便是步入奇迹时代之后，人类也没有掌握跨宇宙技术！”
“不好意思，我来自二十一世纪，”托尼哼了一声，“生而为原始人，我真是很抱歉啊。”
博士转过头，狐疑地盯着他，而因此柏娅和托尼只能一刻不停地注视着雕像们：“21世纪？你认真的？好吧…宇宙和宇宙的科技水平果然不可一概而论。不过我对你的发明还有个小小的建议。”
“没有人告诉你不要随便对别人的发明指手画脚吗？”
“如果不是这个东西我302岁的时候已经发明过了的话！我建议你反转同步继电器的极性，然后按新参数重置亚原子能发生装置，最后把能量输出调高10。”博士诚恳地说。
托尼沉默着思考了几秒，然后在装甲里翻了个白眼：“然后把我们都炸死？听起来是个改造炸-弹的好主意。”
“把我们都炸死？怎么会？——等等，我说的是调高10吗？”
萝丝幸灾乐祸：“是啊，博士。”
博士抓了抓头发：“调低10，真是抱歉！有时候我的人类大脑真是不怎么好用。”
在场其余三人感觉有被冒犯到。
“如果你是个活了几百岁的外星人，”托尼也真诚地说道，“那么我觉得你应该蹲进某个外星敬老院安度晚年，而不是对年轻人完美无缺的发明大放厥词，到时候我会去看你的，我发誓。”
再想想某金发外星王子，果然这些人只能在敬老院和幼儿园里选一个。
“就信我一次，按照那样改装！”博士叫道。
“我会的。”托尼咕哝道，“虽然你显然已经老糊涂了，但是想法还有几分道理。”
钢铁侠的手甲中的工具足以胜任大部分改装工作，他们用了几分钟，在幽暗的地下室楼梯口完成了——按柏娅的话讲，“能关闭裂缝的装置”，因为这两个人一直对它的名字争论不休。
“搞定了，原来它需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关闭裂缝，”托尼把玩了一下那个外形类似蜘蛛机器人的装置，“现在大概一刻钟左右吧。”
虽然托尼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但是博士因此看起来眉飞色舞。这个西装配匡威的神秘男人似乎有一种活跃气氛的潜质，让柏娅都没那么害怕了。
“我得说他们相处得还不错。”萝丝评论道。
柏娅：“是啊，至少短时间我不必参加其中一位的葬礼。”
星期五：“韦恩小姐，您说话越来越像boss了。”
系统：星期五说得对，你在托尼面前从不装乖，布鲁斯肯定痛心疾首啊，你咋就被不知道哪来的野超英带成这样了呢
柏娅轻咳：“哪有那么严重啊。”
“我们现在把这个东西投送过去。”
目前，几人站在楼梯上，比地下室稍稍高上一点，面前是雕像的海洋，楼上则守着数量不明的天使。这个位置可以让他们俯视目光所及的地方，一旦亲身走下去，就会陷入天使的包围之中，到时候，想要注视每一个天使，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过托尼早有准备。
一个短途无人机。如果它能把那个关闭裂缝的玩意儿带过去，那么它就可以自行锚定在裂缝周围，前提是天使不影响无人机的电力。
他先在地下室上空贴着天花板试飞了一圈，所有雕像都没有反映，很好。
在无人机上装载好设备，柏娅感觉事情很快就要告一段落了。然而，过程并不像众人所想象的那么顺利。刚刚飞到一半，它就开始在空中不稳定地晃动。
“是陷阱。它们明明刚才可以影响无人机的，只是没有动手。”博士说。
“显而易见。”托尼磨着牙，无人机已经有点失控了。
此时，外面传来地震一样的轰隆声，天花板上的灰尘随之簌簌落下，不亮的灯泡摇晃着掉了下来，在天使的脚边碎成一地碎片，雕像的脸上似乎带着微笑。
众人凝神细听。
“这好像是……”柏娅脸色不太好看。
“是脚步声。”萝丝说，“你们有没有想起来，纽约最有名的雕像是——”
“自由女神。”托尼说，“这不可能吧，怎么会没人发现？在未来完全没有对这件事的记载！”
博士：“这是被天使篡改过的现实，我们绝对不能让它成真。”
“自由女神一巴掌就能把我们都拍成肉饼。”柏娅说。
“所以有人得去拦住她。”博士的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锁定在托尼身上，然后眨眨眼睛，“拜托了？”
“好吧，和自由女神打一架。”托尼立刻开始行动，同时大声抱怨，“真是我想都没想过的离谱故事。”
“虽然但是，你去盯住她不就得了？只要看着她她就不会动！”
“好了，分工完毕！”
博士毫不犹豫地跳进天使堆，去捡落在天使堆里的休昂粒子集束器。与此同时，钢铁侠冲破了地下室的天花板，从一楼飞出了冬日码头。
“老天爷。”托尼说，“这也太……”
滞留半空的托尼面前，高达305英尺的自由女神正俯下身，对他露出满口利齿和一张狰狞的脸。
整个曼哈顿陷入极度的寂静，托尼意识到这个所谓的1983年，天使的数量可能比他们所处的时代更多。在远处他竟然看到了马车和一些矮小的、一战前的建筑，而另一边，天际线的光芒显示那里的大厦鳞次栉比。他回想那个自称为“博士”的人所解释的——时间就像乱糟糟的毛线团，而纽约是个死结。
没有为什么，就像百慕大三角洲总是有飞机失事一样。
这就是为什么天使选择这里。
超英无法发现它们，因为它们只在某一段现实里存在，天使统治了1983，而后续的年份却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在它们对2019年如法炮制时，托尼发现了它们的存在。
系统：我要吐了。
“你身后！”柏娅没来得及理系统，她大喊了一声，她把目光移开的同时，潜藏在另一个角落的狩猎者立刻贴近了她，石化的指尖离柏娅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柏娅瞪着它，冷汗浸湿了制服内衬。
因为博士显然是天使们目前最大的敌人，所有的天使都变得疯狂。它们不再试图戏弄自己的猎物，而是抓住一切机会想要把他们三个送回过去。
钢铁侠离开时制造的小小混乱让它们有机可乘，所有人都手忙脚乱，按这样下去，想要关闭裂缝是不可能的。
“好吧，我受够了。”柏娅嘀咕了一句，然后平复过快的心跳。
现在必须有变数才行。
如果在场的天使再少一些，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博士身上，那么还有成功的可能。
柏娅鼓起勇气，对博士放了一个金莺。
金色光芒闪耀指尖时，尽管所有的石像都没有动弹，柏娅却感觉隐隐约约有无数目光向自己投来，那些隐秘的、恶意且贪婪的注视像一根根小针刺痛着她的皮肤。
系统：妈也，你就作死吧。
燕子向楼上跑去，因为注视着楼梯门口的两个天使，她安然无恙地从它们中间穿了过去，随后倒退着向电梯走去。
气流在变化，一楼大厅的天使们也开始移动了。
柏娅打开了托尼给她的外扩式护盾，险之又险地听到石头撞在其上的声音。因为要为博士吸引注意力，所以柏娅不能隐身。
利用开启护盾的有限时间，柏娅上了那台从一开始就邀请着他们的老式电梯。
系统：嘶，我觉得着这电梯是项羽请刘邦啊。
柏娅：“你懂的还挺多…没事，最后赢的是刘邦。”
那些注视好像还在身上。这让柏娅又恐惧，又对博士那边的情况稍稍放心。忽明忽暗的电梯灯下，燕子靠在电梯壁上，稍稍阖了一会干涩的双眼。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