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可碰触
一杯威士忌被重重放在了托尼面前的桌子上。
“别盯着看了, 药不死人。”麦克斯说道。
卡洛琳补充：“是说如果你只喝一次的话。毕竟撇开剂量谈毒性……”
托尼靠在椅背上，他的脸上浮现出挣扎而复杂的神情，好像他正在注视的不是一杯普普通通的威士忌, 而是自己的墓碑。廉价的酒精味已经窜进他的鼻腔，他对自己解释道：我没有在逃避什么，我只想喝口小酒。
“该死的，我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个。”他轰走了看热闹的两姐妹, 自言自语了一句。托尼现在已经开始想念佩珀了，不是说他过去半个月没这么做，但他现在格外需要她, 而不是酒精。想着他的小辣椒, 他拿起酒杯, 开始深呼吸。
整整一个月以来他都装作他没事。或者说他早就开始假装自己一切正常了，除了娜塔莎和佩珀，从来不会有人发现什么不对劲，而后者几乎要让他痊愈了, 如果不是这档事。
接着他遇到了柏娅, 一个浑身都是秘密的绿眼睛女孩。她帮他找回了自己的战衣, 这至少让情况有所缓解了。但托尼仍然感觉自己像一条脱水的鱼，没有复仇者联盟，也没有斯塔克工业, 甚至没人需要钢铁侠, 这个世界没有他的位置。
平行世界也好，另一个宇宙也罢,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他大概也已经了解, 有足够资金给他烧的话, 几个月或许可以想出回家的办法。
钢铁侠可以自己搞定一切, 他从不依赖于任何人，但现在，托尼开始放任自己思念。他开始想那些酗酒的夜晚后小辣椒的数落，那个被称为纽约好邻居的大男孩，还有他的小笨手和擅长英式幽默的ai，这些事能让他感到自己还有希望。
他再次将飘向虚空的目光投在酒杯上，他把它重新放回桌上，咕哝了一句，然后起身离去。
还好柏娅提早付过了钱，酒钱可以从小费里扣，否则麦克斯非得拦住他不可。
回到住处，托尼开始排查曼哈顿“冬日码头”公寓附近的摄像头，并且让星期五根据之前柏娅交给他的裂缝数据作比对，果然发现了不少线索。同时黑进了当地警局的系统，发现从一个月前，曼哈顿区开始出现不明的失踪案，但失踪人数一直维持在不会引起过多注意的数量。
狡猾的物种，对它们来说纽约就像狩猎场，所有人都是毫无警觉性的羔羊。
星期五按人口失踪地点划出了“危险区”，排除噪点后，发现事件发生的中心正是“冬日码头”，而那幢公寓楼中的能量频率也与所谓“裂缝”的数据不谋而合。
也就是说，在“冬日码头”公寓中，有一道宇宙的裂缝，而这些生物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柏娅似乎对应付来自其它宇宙的生物很有经验，也包括他本人。
现在却被他给气跑了。
柏娅生气归生气，一方面，她发现自从回了纽约，托尼的情绪就有点不稳定，她不能真的把他扔在这里不管；另一方面，她也不可能扔着主线任务不做。再说了，现在纽约正处于危机之中，要让柏娅装作无事发生，坐飞机跑路哥谭，她是做不到。
思来想去，柏娅暂时没有把哭泣天使的事情告诉提姆。
蝙蝠侠和罗宾们没有超能力，他们很大程度上依赖侦察和格斗技巧，面对“哭泣天使”这样的生物，近战实在太危险了。
现在柏娅掌握的情况实在太少，暂时还捋不出什么思路。她一边忧心忡忡，一边注册好了斯塔克公司。
在这个公司唯二的两个董事正在冷战中的时候，斯塔克工业悄悄地成立了。
公司账面上只有四万块，一半是托尼用剩下的，一半是柏娅这阵子攒的钱，连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就这些钱，他们还需要租赁场地、雇佣员工、继续研发产品、联系合作厂商生产、还有广告投入等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不过至少现在这些事不用柏娅来操心了，她刚刚用这四万中的五千美金雇用了一位来自沃顿商学院的cto，交给她来想辙就行了。
可怜的卡洛琳，还不知道自己接手的是一个怎样的空壳公司。
柏娅咬着指甲，感觉陷入了僵局。
系统：现在怎么办，叫你脾气大，他万一自己一个人去莽，出事了怎么办？
柏娅本来也很心慌，听系统这么一说，反倒气不打一处来：“他要去就去，我又不会飞，也拦不住他。要跟着，人家还不待见呢！”
说是这么说，她心里还是很后悔把托尼一个人扔下的举动。
托尼分析好数据，开始着手改装他的战甲。虽然随身携带的工具不多，稍稍改良一些倒也是可以的，他正在研究一个短时的外扩式护盾，星期五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
“boss，恭喜您，斯塔克工业成立了。”
星期五一边沉默地帮老板算能量参数，一边帮柏娅查融资相关的事宜，也不敢跟两个人提对方的情况，做一个ai真是苦极了。
闻言，托尼感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毕竟态度不好的是他自己，人都气走了，还在帮他的忙。
“韦恩小姐脾气很好，只要您去道歉，她原谅您的概率在90以上。”星期五适时建议道。
托尼心情沉重，道歉绝对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干的事情之一，更别提他也没说什么重话——她人挺矮，脾气倒挺大的。
星期五提完建议之后也没再多嘴，默默接管了这附近的摄像头，监视着雕像们的动向。尽管她毫无疑问是世界顶级的ai，却也无法辨别出哪些是真正的雕像，哪些是狩猎者伪装成的。
星期五不确定自己的观测会不会导致哭泣天使变成石像，但她对比了现在和一周之前的街景卫星快照，发现街头的石像增多了。
这让托尼有了危机感，天使不仅仅只满足于出现在曼哈顿而已，他默不作声地穿起改装完毕的战衣，在经历了两次大改之后它已经完全不是原来的那套了。为了方便，他在来纽约之前恢复了手提箱的设计，并且再次减重，让它更加轻量化。
他希望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外扩式能量护盾可以阻止与天使的直接接触。
待在自己房间的柏娅感觉窗户被敲了敲，她抬头：“是谁？”
“我。”托尼说。
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简洁的对话并不常见，气氛还是有些僵硬。柏娅拉开窗户，钢铁侠就坐在她的窗沿上。没有先提白天的事，托尼摊开手心给柏娅投影了现在得到的信息。
“‘冬日码头’公寓是天使的老巢，”托尼说，“我们得想办法关闭那道裂缝，结合之前的资料我已经基本搞清了这种所谓的裂缝的本质，只要扩大它，能量就会不稳定，空间会很快自行愈合。”
“如果那是天使的老巢，我们进去就太危险了。”柏娅说。
托尼语气平静：“因为你从来没相信过我，你只相信你自己和蝙蝠侠。我说我能搞定，而托尼·斯塔克从不说大话。”
这次他没有讥嘲柏娅，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他今天用了一些时间来分析柏娅的性格，本质上她绝不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否则也不会敢和他夜闯star b实验室。但她敢这么做，不是因为信任他，而是相信她自己的能力。
也有点小控制狂的苗头了。
柏娅低下头，开始考虑代价。
半晌，她看向托尼：“好吧，这次我相信你。”
“还有……”还有我很抱歉白天我对你的态度。这句话托尼还没能说出口，就发现屋子里的电灯开始闪烁。
这意味着追兵已至。
柏娅和托尼对视一眼：“我要换衣服，拿点装备。”
“我们待会从窗走，”钢铁侠跳了进来，递给她一个腕带，“如果有危险就按这个按钮，我先去走廊看看情况，你最好赶快。”
他并不惊讶柏娅自己也有装备。
系统：给你个建议，在天使面前少用技能，多使道具吧，天赋技能不算。
柏娅边换上燕子的制服边问：“为什么？”
系统：因为那会让你变成妖精眼里的唐僧肉。
柏娅轻轻嘶了一声，频繁闪烁的电灯终于发出一声崩溃的电流声，房间彻底陷入黑暗时，燕子稍带荧光色的夜翼蓝羽毛悄然展开。
多米诺面具的目镜带有夜视能力，这对她非常重要。
走廊。
托尼毫不意外走廊两边的楼梯口各伫立着一个天使石雕，在频闪的昏暗灯光下它们的阴影扭曲得更像是恶魔。他眨了眨眼，立刻发现刚刚还在楼梯口的两个掩面雕塑已经张开利爪，狰狞的脸上有着血盆大口和数寸长的獠牙。
出现在了与他近在咫尺的位置。
“喔，星期五，计算出它们的速度了吗？”尽管他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哭泣天使行动的速度约为16米秒，boss。”星期五答道，“非常不建议您继续站在原地。”
“了解了。”托尼对两座恐怖石雕说，“改行吧，去演闪灵。”
在走廊的灯光彻底熄灭之前，柏娅看到钢铁侠战衣胸口那永不熄灭的蓝色光芒。随后，她就被托尼抱了起来，二人飞出窗外。
窗帘随风扬起，下一秒，那两个哭泣天使就出现在了柏娅房间的窗口处，尖爪伸出窗外，石雕的面部保持着嚎叫的神态，有如地狱爬出的恶鬼。
“傻了吧，”托尼说，“我会飞。”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