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时间的浪漫和一点点借酒壮胆
“咳, 说实话，”柏娅背着手靠在门边，讪讪道, “其实我还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开。”
“我会。”提姆笑道, 这一句话的功夫, 他已经走到控制台边, 开始拨弄『操』纵杆了。
虽然不知道这一台是否是当初燕子和提姆从伽里弗雷开走的那一台, 但是至少型号相同。而且……塔迪斯似乎挺开心。
按钮带着温度, 被按下的时候会微微震颤, 如钢琴的琴键一般, 发出轻微、悦耳的嗡鸣声。
“哎？！”柏娅愣了一下。
虽然提姆确实是世间难寻的天才, 但也不至于对时间机器也无师自通吧？
“由于某种原因，”提姆说，“我读过塔迪斯的说明书。虽然有些名词还不清楚, 但如果只是平稳驾驶在时间流内移动的话，应该没问题。”
“你觉得达米安多久以后会有狗？”
洁白而富有科技感的控制台旁边是拼接地板，由白『色』大理石、玻璃和铂金『色』的金属网栅所构成。一旁有栏杆和沙发，柏娅探索了一会，拉开了一扇门，一个相当大的厨房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厨房里不仅有烤箱和烧烤架, 还有甜品柜和冰箱，各『色』食材一应俱全, 令柏娅啧啧称奇。
系统：这是所有型号的塔迪斯里, 厨房离控制室最近的一台了！
柏娅很是高兴，便转至另一个房间——说是房间，也不尽然；毕竟打开那扇门之后，其内是一个宽阔、明亮的大型图书馆, 令人叹为观止。
若是提姆看到，定能发现这是伽里弗雷环景图书馆的缩小版本。
柏娅在第一排书架上发现了提姆所提到的那本说明书，比两本大字典加起来还要厚，而且全文均由凝练的伽里弗雷语书写。女踮起脚，费力地把书抱下来。
回去时，提姆已经设定好了时间坐标。
“三年之后如？”
提姆看起来有些跃跃欲试，又掺杂着分紧张。毕竟严格意义上而言，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自愿地进行时间旅行。
柏娅点点头。
“不过，”年轻的侦探又突然想起来，“你还没有决定好赌注。”
“赌注嘛，”柏娅看提姆自信满满的样子，突然心虚起来，顾左右而言其他，把书放在沙发上，一个飞扑过去环住提姆的脖子，眨着眼睛大声催促，“今晚月『色』真美！我们快点出发吧！快点快点快点！”
已经高大起来的年侦探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会儿，在柏娅察觉不妙跑掉之前，便低声说：“好。”
毕竟女像小猫似的软乎乎贴在身上，还蹭来蹭去，又有谁能拒绝她呢。
提姆压下了控制杆。
塔迪斯发出一阵悠长的呼啸声，随后便消失在静谧的湖畔。
……
“提图斯！这边！”
达米安喊道，但时，他顿住了脚步，敏锐的刺客直觉让他感觉周围似乎有人在窥视。
黑『色』的大丹犬从草地的另一侧飞跑过来，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它停在达米安腿侧，已经是一条成年的大狗，黑『色』皮『毛』油光水滑。
“的是大丹犬哎。”柏娅小声说。
“达米安长高了好多。”提姆评论道，发现原先的那个愤怒的小豆丁已经完全是舒展的年体态。
柏娅还想说什么，但提姆捂住了她的嘴巴，在达米安发现之前，他们从林中的小径溜回了塔迪斯。
达米安驻足侧耳听了一会，那阵奇异的啸叫声倒让他放心下来。
“从英国回来也不知道和阿尔弗雷德打个招呼。”
达米安不满地嘀咕了一句，然后抱住了提图斯的脖子，帮它整理项圈。
“你输了。”提姆笑嘻嘻地说。
柏娅吐了吐舌头，往左迈了一步，想绕过他钻进厨房。
提姆也侧迈一步，继续挡在她面前，神采奕奕地望着她。
柏娅用了一个她跟黑金丝雀学的小技巧，虚晃了一下，脚步轻快地从另一侧绕过去，却被拉住了小臂，被眼疾手快的红罗宾捉住，顺势压倒在了沙发上。
离得太紧了。
提摩西的鼻尖都几乎与她贴在一起。
灼热的呼吸相互交缠，柏娅嗅到了一丝红酒的味道，乎也让她微醺起来。
她已经很习惯被提姆触碰，两个人暖乎乎的靠在一块儿。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人……悸动。
她『迷』茫的看着提姆，在他的掌下微微颤栗。
提姆半垂着眼睑，长冗的睫『毛』遮住光线，让他的蓝眸深如夜空。他像只大狗狗一样把头埋到柏娅的颈肩，轻嗅着她的味道。
“我吓到你了吗？”提姆低声问道，声音有些微哑。
“……没有。”
柏娅微微喘息了一会，仰起头喃喃地回答道，将手指没入红罗宾后脑的黑发中，轻拢着他柔软的黑发。
提姆咕哝了一声，侧过头和她接吻，轻咬她柔软的唇瓣。柏娅闭上眼睛，放任那种带着些许侵略气息的味道包裹她，那并不是某种确定的气味，似乎只是气氛的一部分，它无形容，却能够让她心跳急促，体温升高。
直到柏娅被提姆压得喘不上气，把他推开才算完。
“不准咬我。”柏娅凶巴巴地说。
“噢。”提姆突然变得乖巧极了，就是看起来有些委屈。然后，他微微倾身，好把下巴搭在柏娅的肩膀上，“那你想好什么时候兑现赌注了吗？”
“嗯……我，我还没想好赌注是什么。”柏娅结结巴巴地说。
“我帮你想了一个。”
“是什么？”
“要说出来吗？”提姆贴在柏娅耳边说，“我觉得我们聪明的小女巫肯定知道。”
“哎呀。”柏娅捂住脸说，“那就等，嗯，我心情好的时候再说吧！”
“你现在心情不好？”
柏娅发现提姆的表情怪可怜的。
肯定装的。她悻悻地想，然后费力解释：“嗯，也不是心情不好，就是——”
“好了。”提姆柔软而低沉地说，“我知道了。没关系。”
柏娅微微侧过身，轻轻吻了提姆一下。
随即，他们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塔迪斯里的灯光由明亮的白『色』变为了有些昏暗的暖黄『色』，好像还浮动着缠绵悱恻的气息似的。
“……这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塔迪斯。”柏娅小声说。
“我诚地希望塔迪斯里有浴室。”提姆则叹着气。
话音刚落，吱呀一声，一扇门开了。
这塔迪斯怪善解人意的。
提姆去用冰冷的洗澡水扑灭心中的火焰时，柏娅翻看起了那本厚厚的塔迪斯『操』手册，发现自己似乎对这些知识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好像你完全无背出小学所学的内容，但是可以顺利地使用它们一样。
已经变成了习惯的一部分。
柏娅想办用塔迪斯的内线和蝙蝠洞的网络建立了联系，告诉了布鲁斯塔迪斯的事。于是她便收到了立刻回去的命令，但是，那可是时间机器——他们大可以玩个好几天再回去，仍旧可以在布鲁斯话音刚落时就降落在他面前。
想到这里，柏娅高兴起来，开始尝试让塔迪斯变成更小的外形，以便能够顺利降落在室内。
虽然她很喜欢诊所的外形，但对一些场合而言，它还是太大了。
等到提姆边擦头发边走出来，柏娅已经把塔迪斯的基础功能玩了个七七八八。
她飞快地瞥了提姆一眼，自以为隐秘地观察起来，发现对方只披了一件黑『色』的薄睡袍。水珠顺着湿漉漉的黑发滴到锁骨上，又顺着肌肉线条隐没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柏娅再一抬眼，发现提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连忙狼狈地收回目光。
“我必须申明，”提姆说，“这件浴袍是塔迪斯给我的，你对它的观点是正确的——我也觉得它好像不太正经。”
柏娅轻咳一声：“塔迪斯，你能把光源调回白『色』吗？”
灯光变成白『色』，这下子就正常多了。
“我连上了蝙蝠洞的网络，然后回传了一些数据。”柏娅轻快地说，“布鲁斯想要立刻坚持塔迪斯的参数，不过我们可以先去玩，只要回程的时候把时间坐标设得往前一点儿就行了，没准还能赶上夜宵。”
提姆问道：“现在我们停在哪儿？”
“现在？”柏娅背靠在门上，卖关子似的停顿了一下，随后，炫耀般地打开了门。
塔迪斯静静飘浮在宇宙之中，远处的弥漫星云静静燃烧，晕染出宏大的斑斓『色』彩。而就在塔迪斯的门口，一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人造探测器静静飘浮着。它白『色』的外壳由于遭遇了小型陨石的撞击而有些地方凹陷，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物质。
“德雷克先生，现在位于我们脚下的是美国于1977年发『射』的无人外太阳系探测器‘旅行者一号’，它曾经造访过木星和土星，现在正在离开太阳系的旅途中远航。”柏娅用博物馆解说员的语气翩然说道，“到今天，它已经距离我们的恒星有211亿公里之遥，这意味着这是人类探索宇宙足迹最远的地方。”
“而我们，仅用了半分钟，就赶上了旅行者1号行驶超过40余年的距离。”
柏娅说罢，静静地站在门边，欣赏着宇宙静谧无垠的景『色』。
提姆走进厨房，翻出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香槟。
他们对靠门边，一望向门外，对视一会，碰杯。
“敬生命和人类。”柏娅说。
“敬探索的精神。”提姆颔首答道。
他们随后做了一件极其疯狂的事情。倒也不能说柏娅在耍酒疯，因为她看起来——至少看起来相当清醒。他们把用引力网把旅行者1号拖进了塔迪斯，为了做到这一点，柏娅不得不把塔迪斯的外壳放大了十倍，以免毁掉门框。
她们为它更换了新的钚放『射』『性』同位素电池，修好了已经失灵的部件，确保它能重新向地球回传天文数据。
“我们送给了nasa一个大惊喜。”提姆说。
“或许是全人类的惊喜？”
“我们得快点离开了，旅行者1号的摄像机已经重新运转了，小心别被拍到。”
柏娅关上门，和提姆一起重新计算时空坐标的数据。刚设定好目的地，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他们彼此对视，沉默了一会，柏娅说：“鉴于我们还位于太阳系的边缘，你觉得这是科幻小说的情节，还是恐怖小说？”
敲门声不厌其烦地响起。
“我觉得这是提姆·德雷克必须赶快穿戴整齐否则就是社死现场的小说。”提姆说道，然后打开控制室边上的一扇门。
很好，塔迪斯把他的衣服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