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疑云
花朝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晌午。她总觉得昨晚不知不觉中睡着后,脑中糊里糊涂地似乎梦到了很多事,那些梦是那么荒诞又真实,就好似她真的经历过一般。梦里她似乎在陪一群妖魔鬼怪喝酒嬉笑,待她细想,却又记不大清画面了。
“头好痛!”花朝扶额起身,晃晃荡荡地便欲去梳洗,可步履虚浮,好似她真的喝了酒似的。
“怎么回事?”
花朝正纳闷,这时却听得屋外有人敲门。“花朝姑娘,你醒了吗?”
这声音……”
忙道:“哦!醒了,醒了!”
房门被推开了,果然是李清松。既然如此,那么……
迫不及待问:“是不是公子回来了?”
还不待李清松开口,便听得屋外一个声音说:“我想也该回来了!考虑到姑娘在我这多有不便,所以薛某也就不强留了!”
说话间,薛墨已经进了屋。花朝看他那眉眼噙笑的模样,反倒奇怪。“是你让他来接我的?”
这个他自然是指李清松。
“嗯。”
见薛墨回的不假思索,花朝却偏不如他意,任性说:“那我不回去。”
李清松尴尬了:“花朝姑娘……”
薛墨表露几许不正经的笑,“如若姑娘真的喜欢就在这,薛某倒是荣幸之至!”
“你……”头疼欲裂,偏偏昨晚后头的事她都不记得了,此刻的薛墨虽话带戏谑,也实在瞧不出薛墨的古怪,花朝只得说:“回去就回去!”
“不送!”
“哼!”
才出左相府,花朝就忙着问李清松:“你有没有觉得薛墨今天似乎太好说话了?”
李清松“啊”了声,随即才恍然:“还,还好吧!”
花朝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什么还好!上次我闯了宵禁,他可是给了公子好大的难堪的!这次这么不寻常,鬼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李清松笑着说:“难不成你还想让他再刁难你才觉得正常?”
“才不是这样!我只是……”花朝总觉得薛墨不对,虽说昨日帮她是因为柳扶余,现在送她回来也是在给柳扶余面子,可她总隐隐觉得此时此举不对,还有左相府的那个神堂,那尊神像,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此番走的急,也没来的及再去细看,看来,下次还是该再进一次左相府才是。
花朝一路思量,李清松原本是想将她接到自己府上的,但碍于面子也不好开口,便也厚着脸皮陪着她一道回了太子府。二人才至府门,便见阿福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看到花朝回来,赶紧喜迎过来:“祖宗,你可算是回来了!”
花朝知他为她心急,佯装不满回怼:“喊谁祖宗呢!我可还是个年纪不大的丫头。”
“是是是!是我言错,平安就好。”
花朝问:“对了,公子呢?他回来了没有?”
说话间三人已经步入府中。阿福望了望一旁的李清松,神色有些忸怩,似乎情况不大如意,如实道:“说是已经回来了,可人没在府里。”
“没在府里?怎么回事?”
“额……”
见阿福支支吾吾看着一旁的李清松不知该不该说,花朝直接问李清松:“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一路顺遂吗?”
李清松摸了摸鼻头,说:“人的确是顺遂了,不过事嘛……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听到人没事,花朝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对了,你既然知道公子不在府里,那你知道他现在去哪了吗?”
李清松说:“在鬼见愁那。”
鬼见愁棺材铺——
时值黄昏,皇城大街熙熙攘攘,除了些繁华地段的酒楼店铺,那些偏僻地段的门面已然清冷苦守。
花朝跟李清松来到鬼见愁的棺材铺门口方才见大门紧锁。
想到离开之前,柳扶余是特意派鬼见愁保护自己的,如今回来却依然闭门紧锁,不由觉着事态有些严重,甚至有可能完全超出了柳扶余事先的意想之外的。一时间便也未前去敲门,收回伸出一半的手朝李清松
问道:“你此前应该是在灾民区的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清松叹了口气,“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林琴晚去了之后我没多久也离开了。”
“林琴晚也去了?”
“是啊。”
花朝抓住李清松急问:“那可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李清松不禁诧异:“你为何会这般问?”
“我……我只是随口问问。怎么?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李清松连连摆手:“不不不,其实也没什么的。除了结界变强之外并无其他特别的了。”
花朝静了片刻,暗自喃喃:“果然!”
李清松听得莫名:“什么果然?可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花朝有些许怅然:“或许这就叫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什么啊?怎么你越说我越听不明白?”
之前的迫切骤然消失,花朝突然也不想去见柳扶余了,黯然转身。
“哎,你不去见柳扶余了吗?他们也许都在里面呢!”
花朝不应他,李清松无奈急追上去。“你该不会是在吃林琴晚的醋吧?”
“她一个仙门闺秀,我才不会呢!”
看着花朝只顾负气前走,李清松不禁好笑,“还说没有,你都写在脸上了。不过这事你大可放心,我敢保证柳扶余绝对不会喜欢她。你就放宽心吧!”
花朝道:“你又不是他,你怎么会知道?世上姻缘上天注定,更何况他们俩还是天定的姻缘。或许公子现在对她没感觉,以后就说不定了!他可是个遵循天命的人。”
“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告诉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人定胜天,他们都还没成仙呢!人生在世,姻不姻缘谁都说不准?这世上,有人有缘无份,有人有份无缘,就算是遵循天命,那也是成仙之后。不过以我对柳扶余的了解,他若真的爱上了,就算他哪天得道升仙,管他天不天命的,他也是绝不会妥协的!”
花朝转向李清松:“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啊,这个……”李清松挠挠头,“其实也才知道。就不久前,我发誓!”说着赶紧双指并天,以示坦诚。
花朝认真看他:“其实你不用安慰我的。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你说的对,什么姻不姻缘的,那些都是以后的事。公子仙途迢迢,或许一时间也无心其他。”
李清松道:“你能这么想就好!”
花朝心中开明,复又关心起柳扶余的事来,“对了,你竟然说结界加强,那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李清松说:“我跟清荣在皇城连守几日,并未发现任何馨瑶上神回旋的迹象。虽然柳扶余跟林琴晚去后,结界有加强迹象,但启动阵法时并未发现神灵归本踪迹。”
“怎么会这样?”
李青松继续补充:“还有更怪的,之前皇城里还热闹的很,这几日竟连一个妖怪的身影都没见到!”
“的确匪夷所思!”花朝若有所思:“所以,公子去找鬼见愁就是为了商榷此事?”
“嗯。可以说此行一无所获,毫无线索!为此,天界也特别头疼。”
“真是难为他了!”花朝随即又问:“对了,鬼见愁不是一直守在太子府吗?难道他也没有搜查到那些妖怪的行踪?”
“这,这个……我回来后听说你在左相府,还未来得及问,左相府就梢人来传话,我便去接你了!”说着,耳梢不由红了。
“是薛墨唤你去的?”花朝一手支着下巴,总觉薛墨此举怪异,却又说不上来。“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李清松刚欲说花朝想多了,忽见一个人影疾闪过来,转口急呼:“小心!”
那速度来得很急,寻常人根本不可能避过,花朝的本能反应却很快,那人分明是下了死手的,他却能险险避过要害,只是在肩头实实挨了一掌。
“花朝!”
见那人还欲下死手,李清松顺手一个暴击符咒过去,符咒当场被引爆,那人也反应及时,反手流光一劈,只是被轰退了几步。
“你没事吧?”
李清松趁机扶起花朝,花朝只是微微皱眉。方才没来的及看,待反应过来才看清那人面目。“林彦俊!”
“不错!是我!”
李清松怒了:“你不是仙门之人吗?不去斩妖除魔,在这抽什么疯!”
“小郡王不也是个浪荡子弟吗?那背地里不也忧思民苦?”
李清松直接给他一个白眼:“别拉东扯西的。你直接说你到底想干嘛?”
“当然是杀了她!”说着,愤然拿手指着花朝。
花朝“呵”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堂堂仙门子弟,与妖邪勾结结契,身为契主,你毫不避嫌竟大言不惭地嚷着要为妖邪报仇。林仙师,你好做派啊!”
李清松听得莫名,转头问花朝:“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彦俊跟妖邪结契?到底怎么回事?”
花朝精简回他:“他是九魔子的契主,今天是来报仇的。前几日妖邪匿迹之事兴许同他有关。我看他就是看我们落单了才跟来的,所以——”
花朝一个眼神过来,话虽留一句,李清松却立马会意。二人打定主意,双双拔腿就跑。
……
“喂,你妹妹不也是修仙的吗?你怎么不会仙法啊?”
“她是她,我是我,我对那些又不敢兴趣,凭什么她会我就要会的!”
关键时刻掉链子,二人连跑了一路,花朝喘着粗气没好气回他:“我看你就是个二哈子!对了,暴击符呢?还剩多少?”
“哎……哎……”李清松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早用完了!那东西对付小妖还行,像这样道行高深的根本不管用!”
“不管了,撑一时是一时。防御符咒可还有留下?”
“没了!”
“没了?你……”
”快别怪了,这家伙太难缠了,我们还是快跑吧!”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一定是料定了公子不会来趁我们落单才敢瑕整以待的。我们必须想办法甩开他找到援兵才是。”
“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反正我是想不出来了。这样吧!你想!我听你的!”
花朝咬了咬唇,打定主意,“这样,我们分开跑。你去找公子帮忙!”
“这……这不太好吧!毕竟我是个男人,怎能让你一介女子独自受险!”
花朝登时没好气了,斥道:“啰哩吧唧的也不看时候。你没看出来他是冲着我来的吗?你若继续陪着我,今天我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你走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放心,林彦俊虽表面风流浪荡,男子风度还是有的,他毕竟是仙门之人,此番不过也是想给我个教训。再这样继续下去,我可跑不动了,你快走!”
李清松想想也觉得是,扭捏了一会,嘱咐了花朝两句,只得掉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