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推恩令
李夫人道:“快,吩咐管家,把家里收藏的那些补品都送进东宫里去,给岁岁贺一贺!”
又对李抑尘道:“既然太子现在允许你陪侍,你便进东宫全心全意照顾你妹妹吧!”
李墨渊也道:“对对对,这一胎对你妹妹至关重要,断不可有闪失!”
之前一直以为花溺不会怀孕,便动了与祁衍夺权,好给花溺撑腰的心思,但如今花溺怀孕,那他们誓必要改变路数。
暂时不能跟祁衍作对,也不能轻易和萧家对立,投奔东宫。
“是!”李抑尘应答。
其实不必李墨渊说,李抑尘也会珍重花溺这一胎。
这是幸运一胎,若妹妹一举得男,那祁衍登基后,他们就是逼也得逼祁衍立他们小外甥为太子。
若不是,他们就得想想别的办法。
总之,这意外之喜断不能出意外了。
至此,李抑尘便一直以太医的身份,住在东宫,萧逸就是不想察觉不对劲,也难。
他很快就得到东宫太子妃,花溺怀孕的消息。
二人将东宫里其他家族的眼线尽数铲除,以及,前几日抓不到的花岑的替身,也尽数赐死。
东宫自此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安全,宁静。
此时距离二人成亲,仅剩三日。
花溺除了试婚袍,就没有别的事,几乎都由祁衍来忙。
大部分时间,她不是在害喜,就是在睡觉。
祁衍心疼之余,恍惚中真觉得有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但又一想到,此胎实为做戏,再加上,花溺的害喜日益严重,他心中的温暖逐渐被心疼所代替。
李府又何尝不是。
这几日,李家人几乎一有理由就往东宫跑,不是带来些娃娃的衣服玩具,就是给花溺带来些安胎的补药。
系统原本以为花溺会为此吃尽苦头,结果却是,花溺身体愈发强壮。
花溺和李家人的关系也在接触中,越来越好。得到了她在现代都不曾有过的亲情温暖。
虽说,李家还没想好投奔东宫,舍弃萧府,但也不再和祁衍作对,让祁衍有机会大刀阔斧收拾藩王。
藩王共有两位,除了子嗣稀薄的楚湘王,还有云南王。
云南王好色成性,七十多岁拥有两位嫡子,七十多位庶子,可见其传嗣能力一般。
祁衍正为削藩一事苦恼,以至于晚饭都没什么胃口,在陪花溺用完晚餐后,就回到了书房,扎头奏折堆里。
花溺察觉出不对劲,跟到书房问:“怎么了,最近很忙?”
虽然祁衍陪她的时间一点没少,但她能感觉到,每天晚上祁衍将她哄睡后,他就一个人回了书房,点灯熬油,处理政务。
而祁衍却不希望花溺为他的事烦心,见花溺进来忙放下手里的奏折,把花溺扶到座位前,坐好,并为她倒了杯新鲜的牛乳,放到花溺手边。
温柔道:“没,不忙,阿溺想为夫了?”他揉着她的发心。
自从,花溺假孕,祁衍便把东宫的茶都换成了牛乳,这样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能喝到热乎的牛乳。而且还因为花溺妊娠反应严重,给牛乳里添了不少去腥的补药。
虽然他知道她是假孕,也不知道她是怎样做到的,她不想说,却还是心疼她的辛苦。
花溺看着牛乳里沉浮的去腥叶片,心里浮上暖意。
她现在是真的想跟祁衍要个宝宝了,她假孕这十几天,谈不上辛苦,仅有一点不适,祁衍便将她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她已然爱上了这样的日子,动了就这样与他厮守到老的想法。
但大结局终究会来临,她也终究要走。
花溺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极重的不舍来。
她放下牛乳未喝,眸光一转,就看到桌案前奏折上的密函。
“诸侯国按捺不住了?”花溺问。
首当其冲的还属云南王。
因为云南王儿子多,根本不愁大权旁落的问题,朝廷多次要求削藩,云南王也以子嗣繁多,分配不够的理由驳回,让朝廷大为烦恼。
祁衍不想花溺为此事烦心,拿走周折,俯身就要抱起花溺,带她回凤来朝,安慰:“都是些小事情,阿溺不必担心,有为夫呢。阿溺这几日还是好好休息吧,为夫陪你用夜宵。”
夜宵这个词也是从花溺那里学来的,祁衍对她的宠溺,完全不加掩饰。
一旁的鹰鸟欲崖几乎要看不下去。
二人莫名对视一眼,欲崖又忽然嫌弃移眸,鹰鸟有些委屈。
花溺在他怀里忽然想起现代史,不由止住了祁衍,道:“衍衍,我有一计,或许可以解决当下棋局。”
她眸光亮晶晶地看着抱着她的祁衍,笑吟吟。
祁衍脚步一顿,唇角勾起一抹柔情蜜意:“说来听听。”
他的宫主向来聪慧,如今连治国也有良策了么?
他心里倒是勾起了七分好奇。
花溺道:“那云南王不是说子嗣繁多,分配不够嘛!那我们就顺从他所讲,实行推恩令!让他每个子嗣都得以分封!”
祁衍眸光微动:“推恩令?”
花溺道:“没错,不分嫡庶,统统可以平等划分诸侯王权,兵马,财力。”
在古代,原本继承王位或家族产业的只有嫡子,庶子不过为嫡子之奴而已,但‘推恩令’的推行,打破了这一固有规矩。
从此,庶子和嫡子同样享有继承权,这样便可以将云南王势力一分多份,化整为散,这样权利不集中,就算起势也很难成功。
祁衍自然也想明白了这点,他眼中闪烁着光亮,心中有些兴奋!
他的阿溺竟这样聪明!
这么快就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他转眼又开始思索着这个计划的可实施性。
花溺继续道:“原本,中央与云南王为敌,可此命令一实施,只有嫡出会继续抵触中央命令,但那七十多庶出绝对会拼尽全力,响应中央,以求权势富贵。这样,无形之中也是化敌为友,云南王那七十多庶子,便是衍衍最好的助手。”
祁衍眼中光亮深邃,看着花溺春暖花开一笑,似乎绽放了整个春天的花。
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将她放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