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花岑的痛处
花岑已经放弃挣扎,他一生的挫败,都没有今天的多。
后庭院,是一池碧波,按说自花年去后,无花宫再无莲花池,可此时却莲花满池,盛开泼辣。
花岑一楞,又开始不耐烦起来。
他似想甩开她的手,可奈何他现在毫无反手之力,不忍按住自己跳动的太阳穴,语气不善道:“你到底想怎样!”
如果说糖藕片是巧合,那这满池的莲花是怎么回事!
她分明是故意的!
花溺似乎没看到他即将咬人的眼神,拉着他到池塘边坐下,道:“来,我们放花灯。”
紫苏从不远处走来,手里拿着两个花灯,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女,她们的手里也皆拿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诸如,笔墨纸砚,糖果点心,应有尽有。
花岑目光冷漠地看着她,花溺却毫不在意。
她看着她们把东西放下,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
众人退,花溺递给花岑一只花灯,又替他沾好了墨汁,将笔递给他,道:“把愿望写在上面吧,花神看到会帮你实现的。”
花岑随手把花灯扔向一边,嫌弃得十分明显:“幼稚。”
他扭头看池子里的莲花,不理花溺。
花溺深吸了口气,压下肚子里的火儿,继续微笑道:“很好,你不写,我写!”
她提笔,想了一想,看着他看着莲花的幽静眼底,心中忽然有一抹浅浅的愧意。
她这也算无意之中,误了他吧?
便提笔在纸上娟秀一句【春有约花不负,岁岁年年不相负。】
花年是回不来了,但她可以用花岁的身体,抚平他的伤口。
写完,便折好,压在花灯下,置于水中,随波逐流。
回首看向花岑,见他只瞥了一眼花溺的花灯,便抿唇不语,继续看他的莲花,多一个眼神都不肯吝啬她。
花溺重新坐回他的身边,一拍他的肩膀道:“师兄,给师妹讲讲你和花年之间的事呗。”
她问系统,系统说无法查询,便只能问他。
花岑回过眸,看向她的眼神里尽是冷意:“没这个必要。”
花溺一噎,讪笑了一下。
这孩子抵触心理还挺强。
空气就这样尴尬了几秒。
花溺最终决定打破尴尬道:“对了师兄,无花宫里的暗道你是什么时候建的?这个有必要说一下吧。”
她决定挑正经的唠。
攻略花岑太难了,她完全找不到突破点啊!
花岑笑容妖媚,又凉薄地瞥了她一眼:“也没有这个必要。”
她深吸了口气。
忽然嚯地一下站了起来,道:“花岑,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可就找个道士诅咒花年了!”
这自己诅咒自己可还行?
这话可戳到了花岑的痛处,他咬牙恶狠狠地看着花溺:“你敢?”
花溺轻笑反问,十分不怕死地耸肩:“要试试吗?”
“”
他还真怕花溺会做出什么,毕竟当年就是她‘失手’害死了花年。虽然他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但是有关花年的,他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不由更着一口气道:“我离开无花宫的那段时间。”
这倒是跟祁衍推测的一样。
花溺又道:“回到上一个问题,说说吧,你俩之间的事。”她再次在他身边坐下。
花岑看了她一眼,道:“我和她也没什么大事。”
他还是不愿意分享。
花溺不善地眯了眯眼,眼见她又要威胁他,花岑问:“有没有酒?”
或许有酒他就能说出来了吧。
没想到有一日,他竟也是个怂人。
花溺忍不住地皱眉,拒绝:“你现在伤还没好,不能饮酒。”
他却轻嗤:“就这点小伤,用不了几天就愈合了,拿酒来。”
花溺简直气得要命,她忍不住怼道:“小伤?你管这个叫小伤?你知不知道,方郎中再晚点救你,你就死了!”
祁衍那一剑有多凶险,他不知道吗?
还是他故意作践身体,想要趁早跟花年去?
花溺肚子里忍不住窝了一团气!
花岑抱臂靠在身后的树下,懒洋洋地笑着对她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怎么,看上师兄了?可师兄瞧不上你,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言语戏谑,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尽是鄙薄之意。
他大大方法地在她的脖颈头颅上打转,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将她的脑袋摘下去。
花溺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给他修长的大腿踹了一脚泥。
她吼:“我用得着你看上我?”
她要不是想化解他心中怨愤,让他趁早放下摘她脑壳的想法,她早就一脚给他踹进池子里了!
她深吸了口气。
算了算了,角色是自己写的,她哭着也得攻略完。
母不嫌子丑!
“来人!”
花溺扬声一喊。
“在。”紫苏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花溺扶额:“上些酒来!”
“是!”
花溺忍不住瞪了花岑一眼,恶狠狠道:“喝死你!”
还是她家衍衍听话!
没一会儿,紫苏便领着一群宫女,端着美酒佳酿,玉盘珍馐走了上来。
花岑立马接过一坛,打开闻了闻,又仰脖猛灌了一口。
酒液顺着他的下巴脖颈,流入他的衣襟里,他灌了一口,忍不住夸道:“好酒!”
众宫人退下。
他又忍不住看着面前无语的花溺,笑道:“这好酒跟着你都可惜了,你也不会喝!”要是年年在说不定还能跟他喝上几杯。
花溺也抱臂靠在身后的树下,看着他的疯样,忍不住嘟囔:“谁说我不会喝了!”
她只是怕喝多了吓死你!
她尤记得上次喝多时醒来的场景,并深知眼前人不是祁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一个时刻想要摘她脑壳的反派,她可不敢失控。
花岑邪笑着挑眉:“哦?”
又拿了一坛,打开封藏,放到她跟前,跟她一碰,怂恿到:“会就喝啊!”
他似乎嘲弄着看了她一眼,仰头又喝起酒来。
近乡情更怯,他自进入这后院开始,心就已经疼了好一阵了。
他似想将自己麻痹。
花溺撇了撇嘴,冷哼:“我不喝,是你想喝!而且现在酒已经喝了,能跟我讲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