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
叶橙想了想，“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我需要照顾我爸爸。”
家里的那位，不知道这装出来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在这个时期内，他就比较担心。
他总是担忧那些未知的意外，却似乎做什么都很无力。
“蓝洞挑战？”
华若有些好奇，这是与剧本里截然不同的目标，剧本里是商业征途，这里是星辰大海。
一个人对于家庭，事业，爱好，朋友的态度细节，有时候可以说明很多问题，而她现在，似乎从洛惊身上找到了切入点。
一个是家庭。
一个是潜水。
“嗯。”
对于自己的事，叶橙不愿多说，他直接回到话题的重点上来，“既不是感情问题，那么洛惊可以给你什么是我不能给的呢？为什么非要和他接触呢？”
“这话说的。”
华若失笑，“也许是我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也许是他确实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东西或信息。就像你有无法言说的理由去阻碍我一样，或许我也有无法言说的理由去接触他呢？”
叶橙久久沉默。
华若吃完甜点道，“等下你要去做什么？去练习潜水还是去医院看伯父，还是去你们叶氏公司。”
“去附近的潜水俱乐部。”
华若来了兴趣，“我也去，我给你当水下摄影师。”
叶橙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叶橙挑战的是自由潜，所以练习的也是自由潜。要说这附近最适合他的地方，也就只有青音俱乐部了，主要是因为他们家有深度达100米的潜水池，这在长华市的俱乐部里可算头一份。
当然他们家还有一个特色的地方叫潜水迷宫，想要清醒着游出迷宫，必然需要非常强大的肺活量。
叶橙的目的是那个深度达100米的潜水池。
因为他需要观察自己潜水时候的状态，以便更好地获得提升，所以做潜水练□□会带上水下摄影师。
平时是潜水圈的朋友，今天是一条美人鱼。
为啥是美人鱼呢？
因为比起脚蹼，华若还是喜欢漂亮的尾巴。
俱乐部深水池区域，只见一位半裸的帅哥站在池边，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看着半坐在池上的姑娘。
两人的颜值以及身材吸引来一些围观群众。
不过华若一向不在意别人看法，她非常开心地对着视频直播，在教大家“身为美人鱼如何优雅入水”这个不太实用的技能。
她之前在海洋馆与海豚的表演成功吸引了一波颜粉和一波妈妈粉，大家都觉得看着她就感觉很治愈。
因此华若现在在网上也是有点人气的。
在她半坐着以一种看似做作实则真做作的动作，慢悠悠地把穿好的鱼尾扭到水里后，朝视频里地观众笑了笑，以甜美的声音道，“好啦，今天的教学就到此为止了，大家学会了吗？”
没等看观众反应，华若便关了直播，将手机扔给一旁的叶橙。
眼见有人想上来要微信，她立马下了水池，趴在一边朝叶橙说了句，“记得把设备带下来哦。”
叶橙，“”
看起来像是来玩的。
不过等叶橙正式练习的时候，华若还是靠谱的。
潜水练习需要考虑自己的身体适应性，就像参加跑步比赛一样，如果连续好几天不跑步，那么最好不要突然性尽全力冲刺百米，它应该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叶橙初次本应该做完法兰佐耳压平衡后，随意下潜到十几米的深度然后上升，这样反复练习锻炼自己的适应性，再进入冲刺状态。
就连华若这个不怎么参加比赛的人都清楚，作为天才选手，叶橙当然也应该知道。
但是从他如同剑鱼一般的作风来看，他是想直接冲到底部的。
这实在是不把自己的身体状况放在心上。
华若处在他的斜上方，观察他的时候，皱起了眉，此时她的身体都有点不舒服了。
在将近60米的时候，华若观察到对方胸腔微微起伏，显然，对方产生了轻微的呼吸渴望！
华若朝下招手，示意叶橙立即上浮。
但是对方又潜的深了些，对方的身体动作变得有些笨拙。
华若立即选择下潜，越往下她越能感觉到明显的压迫感，五脏六腑都开始不舒服起来。
等她追上叶橙时，发现对方出现轻微的眩晕，但是意识仍有几分清晰。
从他眼睛里里传达出的固执来看，华若差点以为现在就是比赛现场。
这也太拼了。
她轻叹一口气，背起对方拉住绳索往上升。
到五十米的时候叶橙示意她他可以自己上去，华若放开他，警告性地看他一眼。
好在叶橙听话起来，和华若一起回到了水面。
华若脾气好是建立在和正常人交往基础上的，面对这种nozuonodie的，她直接道，“你是不是有病？”
叶橙喘完，拿起池边架子上的毛巾，搭在脸上，上半身直接躺在了地上。
他笑了起来，笑的很畅快，很肆意，整个胸腔都震动起来。
华若没好气地拿走他脸上的毛巾。
叶橙头发间的水顺着额头流到了眼角，而眼角有一某嫣红，看起来有些疯又有些脆弱。
“可这样，才是潜水有意思的地方，不是吗？”
不是啊。
华若内心直接反驳。
冒险和刺激怎么可能是潜水最有意义的地方呢？
等等。
不对。
华若放下了自己的想法和情绪，重新回到观察视角上来。
叶橙不对劲。
他对潜水的态度对爱好的态度
不对！
华若内心有个想法猛然冒头，但转瞬即逝，她没有抓住。
还差一点提示，只要一点点，她就能想起来！
这个时候突然有个长相温柔的女生走到了他们身边。
“叶橙。”
听见有人喊他，叶橙坐起身，朝对方微微点头，似乎在想对方叫什么。
对方反而笑了，她转头看向华若，伸出手，“你好呀，仙女。我是叶大公子的上一位美女摄影师，温惠静。”
她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好嘛，也没过多久，人家连我名字都不记得了，你要安慰安慰我呀。”
华若和她握了手，沉思一下，“美女贴贴？”
温惠静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叶橙，“你的新女朋友挺有意思的。”
对于陌生人，叶橙也懒得解释。
华若这边有自己的目的，她看向温惠静，露出微笑，“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只是他颜粉哦。既然相遇，那就不要错过这个机会，资源共享一下？”
她从工作人员那里接过手机，朝温惠静晃了晃。
两人对视，目光里流露出只有双方能看懂的信号，果断加了微信。
叶橙作为“资源”本身，对于此事无法发表意见，他起身穿衣服去了，以免等下听到什么过于露骨的言论。
等到华若和那个女孩告别，回到叶橙的车里，预备回叶家的时候，华若仍旧在刷手机观察之前叶橙潜水时候的样子，至少是在降智剧本展开之前。
她发现，之前的叶橙和她初到这个世界，梦境里那个处处妥帖的叶橙一样，没有那么强的进取感，潜水只是他丰富生活的一种方式。
所以他像个优等生那样去进行自己的潜水练习，达到目标很高兴，没有达到目标会有解决办法的，虽有些焦虑但也不用过度。
温惠静还说他们之前是在冥想课上遇见的，通过她的描述和华若之前对于叶橙的观察来看，比如因为被颜华若伤害，在潜水时候出现了障碍情况，他虽然着急，但是在想办法去解决，去通过冥想，心理咨询的方式来度过自己的第一个潜水危机。
如果让她给之前的叶橙一个评价，那就是细腻，敏感，善于生活，一个比较单纯未经磨难的男孩子。
而今天她观察到的叶橙是不一样的。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也是问题的突破口所在。
华若在这个世界，探索的全部问题不过是，打造这个世界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他要他们来做什么？以及对他们做了什么？
还有重要的一点，存在哪些规则漏洞，或者说，程序设定之外的特殊情况。
而现在，她找到了这个“特殊情况”。
华若看向了叶橙。
叶橙轻敲了下方向盘。
第五次。
等红灯的时候，叶橙看向华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华若笑眯眯的点头，“是的呢。”
叶橙总觉得对方的笑容内含某种特殊蕴意，不会是要当面告诉他她们对他身材的点评结果吧？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华若需要摆脱监视，以特殊的形态去做一些事。
简而言之，就是她想召唤副人格出来，然后自己以意识形态去研究一些线索。
要怎样触发副人格？
自然是唤起她的过往记忆咯。
副人格是个非常非常念旧的人呢。
“叶先生，你之前是不是问我，有啥洛惊能给我的，是你给不了的吗？”
叶橙点头，“既然不是感情之类的东西，单凭财力和身家，我还是有信心的。”
“你有没有听过巨物迷恋症，这种人特别特别迷恋巨型生物。”
“你想表达什么？”
“我就是这种人。洛惊这个人不那么循规蹈矩，他只要了解了我的想法，就会用尽心思满足我的需求，虽然不知道他图什么，但是我挺喜欢他这一点的。比如今天在见到你之前，我和洛惊去长华的生态海域见了大翅鲸。
这个愿望打卡完了，我还有一个愿望，你愿意满足我吗？”
叶橙想了想，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难的事情。
“你说？”
华若露出稍显奇怪的笑容，“我想养只小青。”
“什么？”
叶橙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啊，我想在叶家养一只比碗口还粗的蟒蛇，最好是青色，审美对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