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闹×7
一亿的价格拍一颗粉钻。
顾羡礼这一声落下，场内的氛围短暂安静了片刻，随之，爆发一阵狂热，众人哗然。
池岁也愣了。
她再次抬起眼，寻着声源的方向望过去。
灯光隐晦，介于明与暗之间。
池岁的眸光轻晃了下，很快看见了顾羡礼，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男人西装革履，模样矜贵。
那张叫价所用的举牌被他随意拿在手里，上面赫然是“1”的数字。
冷白的光线在他周整的衣衫下映出阴影，男人面色沉着淡定，轮廓清晰的下颚线利落分明，周身清冷气息间，恰似神明身披月光坠落凡尘。
一个五百万起拍的藏品能被抬到一个亿的价格，主持人不免有些惊讶。
一时间忘了怎么开口。
几秒后。
主持人临场反应极快，声音里满是掩盖不住的欣喜：“……非常感谢顾先生对我们慈善行业的鼎力支持！！”
见没人再举牌叫价，主持人看向窃窃私语的众人。
“各位来宾，还有要继续加价的吗？”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往常的慈善晚宴到了拍卖环节，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出点钱意思意思得了。
像这位出手那么大方的，倒是第一次见。
先不说谁能像顾羡礼一样，眼都不眨的拿出如此高的价格，去拍一个不值这些钱的粉钻。
再者。
他顾羡礼要的东西，谁还敢加价去抢？
不想活了吧。
支持人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随后，看向了一侧的拍卖师。
第一锤落下。
“一个亿一次。”主持人的声音在场馆回荡。
台下一片静默，仍旧没人加价。
第二锤落下。
“一个亿两次。”
几秒后。
最后一声拍卖锤的声音落下。
“一个亿三次！”主持人激动万分，“那么最后，这枚由十克拉粉钻所打造出的压轴藏品钻戒，最终以一个亿的价格成交！”
灯光聚集，主持人看向顾羡礼的方向。
“出价人是我们的这位顾先生，再次非常感谢！”
这枚粉钻是全场最后一个物件，拍完，晚宴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展台上的东西被礼仪小姐端下去，台下的灯光重新亮起，主持人在台上说着结束感谢致辞。
从顾羡礼开口后，温茶就再也没找池岁说过话。
陷入了一阵的安静。
一直到现在结束，温茶才重新看向身旁玩手机的少女，内心有了猜测。
调节好情绪，温茶靠近。
她像是无意提起：“岁岁，顾总出手好大方啊。”
池岁闻言，把视线从手机屏幕收回，抬起眼。
“不过这东西，对他也没用吧？”温茶语气里满是好奇，“岁岁，你知道顾总拍这个，是送给谁的吗？”
池岁看了她一眼。
真有意思。
池岁平静：“送我的，怎么了？”
温茶：“哇。”
“岁岁，你跟顾总真的只是青梅竹马关系吗？”
温茶语气艳羡，开口：“这么贵的粉钻他都舍得给你买哎。”
这番话说的探究意味十足。
池岁见多了这种。
无非就是想从她这边套话，探查二人关系深浅，在从她入手接近顾羡礼。
从温茶刚开始搭话的时候，池岁就觉得这人很奇怪。
现在看来确实。
哪个正常人会问这种问题。
表面上甜甜地说要跟她交朋友一起玩，却句句不离顾羡礼。
顿了片刻。
“你觉得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池岁撑着脸，“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话语中的攻击性，温茶有点尴尬，摆了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啦。”
温茶笑了笑。
“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关系不止是青梅竹马那么简单哈哈哈。”
“当然啦，我知道你们不会在一起的。”
“毕竟已经那么熟了，对吧？”温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池岁也笑，认同附和，“确实不会在一起。”
这话毫无隐瞒，毕竟她对顾羡礼是真的没那种想法。
不过呢。
这个温茶是真的很烦。
她跟顾羡礼会不会在一起也是他们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叨叨了。
池岁低垂着眼，拨弄着自己美甲上的钻。
“但是我这人呢，占有欲比较强。”
少女声音很轻，夹杂着点漫不经心地懒散。
“不管以后怎么样，”她话语一顿，抬起那双漂亮的狐狸眼。
“但只要顾羡礼有一天是我的，那在那一天的时间里，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温茶没说话。
“要是呢，”池岁又说。
“哪天让我发现，有人想借着我的名义，去接近顾羡礼，”
后来的情况，池岁没往下说，而是把问题抛给温茶：“你猜，我会怎么办？”
温茶：“……”
温茶脸色有点发白：“……怎么办呀？”
“那我就掐死顾羡礼。”池岁说的毅然决然，“顺便再警告那个女的，让她小心点躲着，中午再出门。”
温茶愣了下：“为什么要中午再出门？”
“因为，”
池岁尾音拖长，眼睛弯了弯，笑的无辜又狡黠，“她早晚会出事。”
温茶：“……”
您还真挺幽默，说个段子还不忘威胁人。
温茶攥着礼裙的手收紧，指尖泛白：“岁岁，我胆子小。”
“你别吓我。”
闻言，池岁面露惊讶的神色。
“我什么时候吓你了？”
少女笑的无辜，却字字句句都在指她：“那话又不是对你说的，你怕什么？”
温茶刚想开口。
下一刻，她一顿，看到了池岁身后的方向。
男人身形清俊矜贵，身高腿长，正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
温茶在心里数着时间。
最后一刻。
“岁岁，我，”温茶眼中瞬间溢满眼泪，脸上是掩不住的可怜神色。
一散场人就走的都差不多了。
这里只有她跟池岁两人坐着，而她又在哭。
究竟是谁的问题不想而知。
杨川都震惊了：“？”
不是吧。
这才好一会儿不见面，这位小公主就把人家搞哭了？
战绩惊人。
然而顾羡礼看都未看红着眼的温茶。
感受到了身后有人，池岁转过身子，小脸轻抬了下，跟身后的顾羡礼对视上。
池岁本来还在疑惑，温茶怎么突然就要哭了。
现在看到顾羡礼，她突然就懂了。
“顾总——”温茶话说了一半。
不给她茶言茶语的机会，池岁开口，强行打断施法。
“呀，”池岁有点震惊，“茶茶，你哭什么啊？”
“我知道你喜欢羡礼哥哥，所以问了我好多关于他的事情，但是也不能因为他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你就哭呀。”
心事被戳中，温茶突然抬眼，不免有些局促。
“顾总，不是——”
池岁再次打断。
“羡礼哥哥，”池岁叫的清甜，示意顾羡礼看向温茶。
“你喜欢茶茶这种类型的吗？”
顾羡礼眼都未抬，只是静静地盯着池岁，不参与，任由着她胡闹。
池岁安静了一瞬。
见男人神色平静并未言语，池岁才一副了然的样子：“喔，你说你不喜欢啊。”
温茶假哭的动作顿住：“……”
人家顾总都没说话，你替他回答什么？！
谢谢。
她现在是真的要哭了。
这边刚暗戳戳给温茶下完刀子，池岁又很善解人意地转身安慰她。
“没事，”池岁拍了拍她的肩。
少女声音细细柔柔的，让人听着生不起来气。
“别哭别哭。”
温茶哪里还哭的出来，她都要气死了。
但碍于顾羡礼在这，温茶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眼看着池岁安慰的差不多了。
顾羡礼这才微颔首，扫她一眼，叫她，“岁岁。”
男人嗓音低低淡淡的，音调质地偏冷，带着好听，“走了。”
“好的羡礼哥哥。”池岁嗓音甜甜的答应，每个字都表现出他跟顾羡礼关系非常非常非常好。
而后，池岁站起身。
离开之前，她还不忘重新看向温茶。
“好啦好啦，别哭啦，”池岁接着说，“我先走了哦。”
温茶：“……”
好一朵善解人意的盛世温柔白莲花。
求您快走。
－
从会场离开，顾羡礼带她去后台拿那颗粉钻。
暗红色的长毯被铺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礼仪小姐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个极其高端精美的托盘，上面则摆着一个锦盒。
顾羡礼刷完卡后，托盘上的锦盒也被礼仪小姐递交到了池岁的手上。
池岁拿到了粉钻就先出去了，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着等。
主办方提供了捐款拍卖的证书，顾羡礼则留在里面，听着主办方的人询问资料。
那人手里拿着笔，恭敬地问。
“顾先生您好，可以劳烦您说一下，您名字里分别是哪些字吗？”
闻言，顾羡礼抬了抬眼。
他淡声，“不用写我的名字。”
男人西装笔挺周整，看向落地窗那侧的池岁，“写她的。”
像他们，图的都是一个名。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不写自己名字的，主办方的人不免愣了愣，下意识顺着看过去。
在落地窗的沙发那侧，少女肤白胜雪，漂亮到惹眼。
“池岁，”他说，“岁岁平安的岁。”
见此，主办方的人也没废话，在左上角依言写上了池岁的名字。
证书上的最后一个字落下。
“再次非常感谢顾先生对我们慈善行业的支持。”那张慈善证书被他双手递交给了顾羡礼，又很熟练地说了一些，类似于夸赞他人善，会被保佑，一帆风顺等等。
面对着这番话，顾羡礼却神色不变。
顾羡礼并未言语，只是低低“嗯”了声，骨节分明的手拿过证书，迈着长腿离开。
他向来不相信什么做了好事就会被保佑。
但在每一笔的捐款、慈善拍卖证书上面，写的却都是池岁的名字。
如果做了好事真的会被保佑的话。
那他所做的每一笔好事，早已全部转给了池岁名下。
就保佑池岁吧。
－
池岁坐在沙发上，反复把那颗粉钻观看把玩了一番。
越看越喜欢。
见顾羡礼出来，池岁站起身过去。
离开拍卖会场的走廊上，池岁走着路，已经反反复复道了好几遍的谢，说的话也非常甜。
就像是说不腻一样。
杨川听的都好累，但看自家老板丝毫没觉得烦的意思。
行吧。
他应该在那里，不应该在这里。
临近出前厅的门前，池岁又说了一遍：“谢谢羡礼哥哥。”
少女眼睛弯着，每一句吹捧的好话都不带重复的，“我觉得你今天特别特别帅，尤其是刚刚刷卡的时候。”
“羡礼哥哥你人真好，我太喜欢你了。”
杨川不受控制地扯了扯唇：“……”
你直接说你喜欢他多财多亿呗。
多么直观直接。
杨川好奇地看向顾羡礼，想知道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闻言。
顾羡礼顿了顿，音调略微上抬了下，“嗯？”
男人低低垂着眸，无声地扯了扯唇。
大厅里的灯光照在他身上。男人西装裁剪得宜，身姿清贵高瘦，眉骨硬挺间带了点难以言明的意味。
他嗓音通透，恰似沉金冷玉。
“有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