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屠灭专区

    广阔宽大、占据大半舞台的巨大屏幕中, 层层镶边的金色字符明亮闪耀。
    宛若黑绒夜幕中的星子，融化黄金的色泽格外浓郁显眼。
    『我若不退，尔等终究是臣』 *
    黑色是她眼睛的颜色、是她头发的颜色, 代表着纯血统的色彩。
    无声的支持铺天盖地迎面而来。
    十夏抬起的眼眸中，亮出面前盛大场景, 黄金星子倒映进她深色瞳孔。
    被压制的繁杂浓烈情绪，在此时淌动过温暖细流。
    “谢谢。”她想要道谢，张口却是无声。
    在漫天支持中, 这才发现自己深埋的疲惫，高情绪的流动让心底满是倦怠。
    薄纱长裙飘飘涟漪，十夏侧颜带着血色伤痕妆, 长长睫羽垂下, 耀出点点银光。
    光屏中漫天掩地的字体，完全碾压其余色泽。
    一开始的七彩颜色，到后面根本找不到容身之处, 甚至挤不进光屏。全被重重叠叠淹没。
    连放大到半个舞台这样宽阔的、前所未有的光屏，都被黑色全部攻占。
    结果是呼之欲出。
    一队选手脸上的欢喜笑意僵住，一个个硬直抬着头，呆呆看向屏幕。
    脸上和光屏是一样的黑。
    “那、那些彩色的呢。”
    磕磕绊绊的声音从队内响起, 音色干涩至极, 一时都没能听出这是谁在说话。
    半个舞台这么大的光屏, 范围收拢比之前所有队伍都要大。可没有一个属于自己队的颜色。
    这个可惧的真相摆在眼前，让人头脑昏昏沉沉。
    他们一开始想的是要屠王座、猜测十夏心态不稳一定会失误。
    现在怎么变成自己崩盘了？
    赤湖按在受伤大腿上的手顿住，嘴唇抖动了下，猛然想起最开始的时候。
    他因为排在第九, 想要“借人”再进一步。这“一借”, 直接把自己借到深渊。
    要是当初他不组团, 自己带队就好了。
    一个念头飞快出现，占据赤湖整个脑海，悔意让他撞伤的大腿越发疼痛。
    他们队的配置，对上谁都可以五五开。为什么非要去碰那个不可捉摸的女团第一？
    别人消沉都是实力大退。
    怎么十夏一消沉，直接感情爆发了幻相也爆发了？
    胡蝶一直昂着的头梗了会，第一次低下。
    她一手扯开发梢上攒起的小辫，七彩颜色的头发遮挡住半张脸颊，把脸庞隐藏在发梢间。
    摄影机拍不到胡蝶的神情，飞行器拐弯绕行，转到发丝之下。
    镜头晃过她遮挡在头发下火辣辣的涨红皮肤，手心里握成拳微颤的指节。
    联手组团、据理力争、乘人之危。
    每一个能想的方法她都想尽了，最重要的是，她用上了百分百的努力和心血。
    最后依旧落得乌鸦黑色的一片。
    胡蝶脸颊两侧紧绷，脖颈弯曲折下。
    “这是舞台后暂时的结果。最终消息等后面公布。”
    PD收敛光屏，笑吟吟示意两队可以下台。
    飞行器从两边绕过。
    在成群成群的黑色字体中，几个惊恐的七彩色泽跳跃。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他们人居然这么多？？』
    『我们不是还在联盟吗？就算外面散粉没了，我们这么多家内部联盟还在啊，怎么会这样？』
    『明明前几天星网投票还赢——』
    惊慌失措的七彩字体在翻阅星网时顿住。
    星网上、【狙击王座】投票榜、在双方比赛结束前一刻，还是胡蝶队占领前位。
    而此时，一眨眼的功夫。
    十夏队流量进度条倏然爆发。
    毫不犹豫一鼓作气超越胡蝶队、线条火山爆发般猛进远远甩开后面人、一路往前无止境延伸。
    【狙击王座】投票榜刹那间被倾灌入爆发性的流量，直接超破阈值。
    砰。
    投票榜被“炸”。
    当大流量不乐意看到榜单时，会指挥瞬间倾注大量流量，以达到“炸榜”的效果和威慑。
    『十夏只是一个还没出道的新人，不、她还只是个练习生啊，流量已经可以炸榜了？？』
    七彩字体惶恐地缩成一团，惊疑不定地发问、四处流窜。
    他们一直以为对方大部分是靠舞台粉撑起来的。但舞台粉不会听从指挥炸榜啊。
    砰。
    【图谋王座】投票榜被炸，投票关闭。
    【崖山双对决】投票榜被炸，投票关闭。
    【盘点王位人选】投票榜被炸，投票关闭。
    接连不断的榜单一个个炸开，引起蜂拥而至的关注度。
    【难得一见！屠榜炸榜进行时，冰山之下的流量浮出水面】
    星网热度榜实时追踪，一个消息接着一个登上热度榜。
    【十夏赢了】热度被直接推上首页，应和前几天“十夏输了”的标题。
    隐藏许久的流量显露，强硬威慑震撼人心。
    七彩字体没再出现在光屏上。
    前后爆发的流量差距实在是太大。
    他们惶惶不安、茫然不解，一时间都没能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之间，世界天翻地覆。
    『之前是因为担心夏夏状态，怕捧得太高反而害了她。现在，我们还要怕什么？』
    『兄弟姐妹们，屠了它专区——』
    时刻关注十夏的粉丝最是清楚自家人的状态，第五公演的心态情绪分外不稳。
    在比试之前，他们放不下心，没到最后一刻，都小心翼翼隐藏、忍气吞声不敢多说。
    就是怕自己太过高调，反而害得十夏落人口舌。
    结果十夏直接送出视觉盛宴庞大舞台，一个人单枪匹马，挑赢组团全队。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忍？
    轰。
    节目组论坛。
    【绞杀佞臣】专区，毫不犹豫打开自己的专区大门，公布所有内容。
    下一刻，原本上锁的【图谋王座】专区，被强行撬开流量锁门、一排排算法没入。
    将里面内容直接公之于众。
    『两边一起公布，让大家看看真相，谁也不亏谁』
    黑色字体浩浩荡荡占据所有空间，在论坛建造高楼，痛快打开自己和对方的专区门。
    “联手对抗那个人”、“把她赶下王座、我们再瓜分”、“赢她一次就放过她”。
    【图谋王座】专区，被黑色覆盖不可删除的一条条消息，在此时全部展露在每个人面前。
    “先忍住别去星网”、“等结果出来再看情况”、“约束粉丝”。
    【绞杀佞臣】专区，成片流量展示出这段时间的谋划。
    星网热度榜再一次被攀登。
    【爆！十夏粉主动出击，双方专区内容齐曝光】
    汹涌澎湃的流量涌入论坛中。
    处于不可修改不可删除状态的每一条消息，都被广而流传，一张张截图往四面八方发去。
    七彩字体直到这时才发现，对方不是人少，只是一直约束。
    他们居高临下、掌握着主动权，光看着自己胡乱蹦跶。
    所有规划的一切、幻相联手击败的强大，实则不堪一击。
    这一打击实在是太大。
    几家纵横联手发出的一句句豪言壮志，现在全变成一个个巴掌，狠狠甩回自家脸上。
    联盟直接垮台。
    外界风起云涌，山崩海啸般的流量洗劫浩瀚。
    天空岛内依旧平稳。
    铠衣已经被系统收拢走，十夏顺着右边的阶梯走下舞台，轻身简便。
    她眼眸盼顾往周围张望。
    这是节目组通道后方，两条道路，左侧一条可以直达选秀休息室。比赛完的选手都在里面。
    隐隐声响从左侧传了出来。
    模糊哭腔中夹杂着低落话语、透出后悔莫及的声势。这是崖山一队的声音。
    音响在通道里蔓延，声量很小，本来不该被其他人听到。
    只是十夏听力实在太过敏锐。她往前进的脚步一顿。
    『我家夏夏怎么不继续走啦？』
    『辛苦啦辛苦啦，支撑这么庞大的舞台肯定很累，终于可以休息了』
    在弹幕亲切疑惑中，十夏脚尖一转，往右侧通道走去。
    长长通道内色泽偏暗，不开启灯光系统时透出些微晦暗，在走过一条灰色长道后，来到出道口。
    十夏脚步轻盈，往外一跨，走进漫天阳光之中。
    温暖阳光满头满脸洒落。
    浅色光亮照亮她半束墨发，深黑长睫，略带苍白眉心中，映带一道血色伤痕。
    她为这明亮光线闭了闭眼，往远处眺望。
    一望无际的青色苍穹高悬，远远树梢成排，金灿灿花卉在光芒中闪耀。
    另一侧是浅浅的青绿池塘，开着几朵金色的花。
    十夏走向池边，握住两侧围拢的栏杆，缓缓放松心弦。
    绯红纱衣在晨风里飘飘扬起，她整个人犹如要乘着长风飞去，思绪顺着风一道飞扬。
    压抑许久的情绪喷发。
    在舞台中出现的长安，不是幻相，是系统投影。
    这是外界的人被抽取出现，还是自己心底沉眠的长安苏醒？
    十夏手臂抬起，指尖久违地按在心口，感受里面有劲的跳动。
    [你还在吗？]
    她话语在心底响起，安静等待了会，在心脏跳动中将眼帘闭上。
    豁然欢喜后，余下淡淡迷茫。
    因为长安，十夏也更愿意去了解系统。
    没有一个系统能做到长安的程度、能够影响现实、能幻化人形。
    过去她心满意足不去多思，现在她愿意等。
    长安会出现。无论他是以系统形态出现在心间，还是以人。
    最后四个字在十夏心底重重响起。
    她思绪乘着风飞扬，不知过了多久，深深呼吸，将一股脑的情绪调整理顺。
    等十夏长睫轻眨，重新抬起眼帘，入眼的是一小瓶水。
    水瓶饮料精致小巧，裴戈曾经也送过，说是能缓解疲惫，赛后常用。
    顺着握住瓶子的手臂，十夏稍稍低头望了过去。
    一位娇小玲珑、身形偏矮、脸颊红彤彤的女选手，正抿唇小幅度笑着。
    “这个给你。”
    在柔顺淡粉长发下，是一双浅绿眼睛，羞涩避开对视。
    她声音绵软如蜜糖，又递了递手中水瓶。
    “喝了对喉咙好。”
    （2）
    十夏感官敏锐，能察觉来者的心思，
    是一腔小心的柔情软意，带着试探的亲近。
    她没让对方等太久，伸出手，在小心期待中接过没开封的水瓶。
    “谢谢你送的水。”她目光一转，望向对方的铭牌。
    【甜甜】
    现在已经是节目组后半阶段，选手几乎彼此间都见过，路上遇见都能够互相招呼问好几声。
    她对这位也有点印象，只是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的交流。
    “我叫甜甜。”
    柔顺粉发的甜甜一笑，露出右侧一个浅浅酒窝，拍了拍铭牌腼腆地自我介绍。
    “我排位不高，平时也安静，不怎么认识大家。”
    “你的舞台特别特别好，这一次真的很好。”
    甜甜声音比之前更高，像是解释这次送水的缘由。
    她眼睛里泛起光亮，喜爱之情翻涌，连飞行器都能感觉的到。
    “谢谢。”十夏音色轻微上扬，漆黑眼眸注视过去。不用仔细观察，就能察觉面前人的激动。
    夸赞舞台的有很多人，面前的激动是她见过较为热烈的一份。
    “嗯嗯，我先走啦。” 甜甜浅绿眼睛害羞地避开对视。
    她如愿以偿把水送出去后，也不好意思多呆，边告辞边一溜烟小跑离开。
    飞行器绕行一圈，撒开弹幕。
    『刚才甜甜就是一脸崇拜震惊地看完舞台，表演完特意出来找人，周围又没摄影机，这是真爱啊』
    『甜宝太谦虚了，你排位不低啊你在前十呢』
    『啊我记得，这个甜甜粉丝也在联盟之列吧』
    流量飞快往前翻动，在图谋王座的专区找到甜甜粉丝打卡的痕迹。
    十夏一句再见还没说出口，对方已经蹦蹦跶跶溜走，只留下一个雀跃背影。
    她眼里噙起一些柔和，先抬起水瓶看了眼。
    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她下意识先评估一下要喝入口的水瓶。
    这时候没有长安在身边，没人提醒，只能靠自己。
    封口紧闭条纹在列，没有开启的痕迹，简简单单的水色。
    十夏在心里笑了一下自己的反应，开启瓶子饮了一口。
    清凉水流抚过喉口，带来一阵清凉。
    的确是裴戈说过的，大型赛事后喝了对喉咙有好处的饮水。
    她手臂压在栏杆上，目光望向远方，周围微风清凉，扬起半束的墨发。
    瓶水甜丝丝的，连心底情绪仿佛都被抚平。
    飞行器跟随她盘旋，落下一阵阵弹幕。
    黑色字体已经在飞快往前查看关于甜甜的片段事迹。
    『甜甜本人看着挺喜欢十夏，特意跑去买了水找来的，还选了最贵的』
    『翻了翻前面录像，是个好孩子。能走到现在的也没什么坏茬吧？』
    『她粉丝是有点不太着调，不过甜甜一个小可爱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嚯，小可爱是没什么坏心思，可后面这位怎么出来了』
    环形小池塘后，金灿灿树梢下，胡蝶站出了身影。
    她一头彩色头发放下，没再束为小辫，显得蓬蓬的有些凌乱。
    胡蝶站在树梢的阴影中，望着十夏背影，手心握紧又松拢。
    她知道自己失败的地方。
    在查资料的时候，她其实也知道“崖山之后华夏依旧”的观点。只是这个观点不够偏激、不够吸引人。
    她想要胜利、要极致的胜利。为了确保胜利，特意去选了一个更极端的观点。
    结果反而害了自己。
    这让胡蝶不甘到现在。
    飞行器围绕着她周围转动，一串串黑色字体跳跃在周围。
    胡蝶脚步时不时上前。
    她想找十夏问舞台立意，问怎么才能想出那样的方法。她不甘心自己到头来是这样一场空的失败。
    可一想到最近说过的话，她脚步又退了回去。
    弹幕在猜测这到底心理想法。
    『这不上不下的，她到底要干嘛哦』
    十夏平视远方，远眺金灿灿树梢，饮下瓶中最后一口饮料。
    ——她也在好奇背后那个人到底要不要上前。
    虽然两边距离有些远，可她听力感官都是敏锐。
    在几次沉眠醒来后，更能察觉背后树梢下进进退退的纠结脚步——对方也从来不是会隐瞒心思的人，一点都没放轻声音。
    十夏在想要不要直接回头问她想干什么。
    “天使姐姐——”
    遥遥一道嘹亮喊声响起，哒嗒嗒脚步声跟着奔腾。
    “好久不见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也表演完啦出来能遇见是幸运啊。”
    拉长的音调跟着一股涌冒出。
    二红在池塘对面露出脸来，一头浅红短发凌乱，活泼挥手问好。
    “今天表演超棒的。”
    二红啪嗒嗒很快绕路到十夏身边，两只手大拇指抬起来。
    哥哥大红护在他后面，跟着一起绕了过来，话语重复夸奖，“超棒的。”
    十夏眉眼柔和弯了弯，望向这两个前队友，“谢谢。”
    二红在面前，她也不再在意后面犹豫不决的人。
    “你们已经表演完了啊。”十夏跟着复述一句，有点恍惚时间。
    她好似才刚站上这个地方，而里面已经过了几场舞台。
    “是啊。哇我刚刚看了天使姐姐的舞台，太酷了。互动投影出现的时候更酷啊。”
    二红很是活泼，一脸的夸张手舞足蹈，表达许久未见的激动。
    “真人有超级凶悍的感觉，超有气势。”
    当时他们准备室，从十夏表演开始，就“哇”“哇”“哇”的不停。
    等到投影出现时，更是发出能掀翻桌面的轰然。
    比起过分俊美的脸，同为男生更看重那通身的气派，想学都学不来。
    有几个本来暗暗不服十夏“比所有人都有气势”的说法，在这一面后彻底没声了。
    二红话语又快又多，恨不得将这段时间里的事情都说出来。
    十夏唇边含笑安静注视，听着面前人的长篇大论。
    关于节目组的一大堆事情，能将充盈心底的情绪冲散。
    “哈哈我话有点多，之前就想来看你，一直找不到机会。”
    二红往后一倒靠在哥哥身上，抓了抓自己头发，
    当时他也在病房上预约留名，后面再去打听，医疗机器人说得含含糊糊的。
    想起医疗机器人的话，在十夏温和注视中，二红有点小心试着宽慰问。
    “在那个城堡里是不是在丢了什么？我那里有很多漂亮的小玩意，可以送来呀。”
    十夏眼眸弯得更深，笑意变得柔和，压了压自己被风吹动的长发。
    “没事，没有丢什么。”
    二红往哥哥身上一倒，想起之前机器人说的话，水红眼睛透出迷茫。
    医疗机器人也不能透露病人具体情况，按照他交流的结果，还以为是丢了什么重要东西。
    “没有丢什么。”十夏轻声重复，然后笑了笑，眼眸微亮写实地解释。
    “他自己长出脚回来了。”
    “？”弹幕和二红一起冒出问号。
    二红脑子更含糊了，迷惑点点头，只做出自己听懂的模样。
    这样一说，莫名有点可爱又可怕的感觉。
    “英俊也记挂着，只是最近时间太紧。”
    大红接过话头，替弟弟将场面圆了圆。
    “也要轮到他舞台了，我们回去看看？”
    十夏柔和一笑，将喝完的瓶子放进回收筒中，往外走了一步。
    在这里站得够久了，情绪思路已经被一条条理顺，妥帖放置在心中的角落，重新装入比赛。
    后面那个犹犹豫豫一直没上前的人，她也没有想主动搭理的心思。
    正好回去。
    “走走走。”
    二红重新活泼起来，提到英俊笑得更大声，给十夏说他合作一回后，这次都不习惯要自己找资料。
    三个人的身影往回走去，飞行器亦步亦趋跟随。
    胡蝶站在金灿灿树梢下，脚步僵硬停在原地，到底没有迈出第一步。
    她先前的勇猛莽撞，在这一次失败后，跟着收缩许多。
    望向十夏仿佛无知无觉的背影，胡蝶长长出一口气。反正对方也不知道，那只当自己没来过、没有这些纠结。
    她转身，准备从另一条道回去。
    一转身，一个人的身影就撞入眼帘。
    “你怎么在这里。”胡蝶有些惊讶拧起眉头。
    银杏同样站在一株树梢后。
    她远远能听到一点池塘边最后大声的说笑，低着头没说话，眉间妆容精致。
    『嚯，我刚没切镜头，后面还跟着一个呢？一人看一人？』
    『不是，这两个看的好像都是十夏』
    开了多个视角的弹幕发出零星几条解释，很快切换界面。
    『看她们还不如去看舞台』
    舞台大楼中。
    十夏缓缓走进休息室，眼眸盼顾还没看清周围，就被一大堆声响包围。
    “舞台超级美的——绝美——”
    “太棒了，怎么才能想出这个方式的，不愧是女团第一我也想学。”
    “最后光屏里的评论超级壮观，绝对是有组织的，这是有多爱你啊。”
    在热闹夸赞中，一道声音洪亮脱颖而出。
    “大佬大佬，你那位亲人也太帅了，他有没有婚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