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流星

    【顾家主系统动荡】
    【上百年间, 第一次发生大规模震动！】
    【顾家】【系统】【嫡系】
    星网上，各种标题霎时层出不穷，一次次刷新一次次变换。
    火红收视线条持续走高。
    十夏引发的声势犹存, 又再一次爆发出火山喷发般的浩瀚流量。
    一个视频被推上星网榜单第一。
    视频画面中，常年固定镜头遥遥对准极远处。
    下一秒，镜头不断拉近、拉近、拉近, 定格在如海洋般金灿灿树林间。
    恢弘主宅落座其中，方圆连绵都属于顾家领地。
    镜头限制内，只能拍摄到广袤广场、露出的部分主系统设置。
    圆轮状的主系统精巧, 处处花纹密绕, 雕刻出各种繁花盛开装饰，每一处都是精妙。
    下一瞬。
    每一道“花纹”、每一片“绿叶”、每一个“装饰”，齐齐开始滚动。
    齿轮陆续齿合咬停、被当做装饰的花卉边缘一层层转动结合、沉重恢弘、精妙绝伦。
    磅礴气势从每一道痕迹间泛发。
    仿佛有轰隆隆声势冒出, 无声震撼响在每个人耳边。
    突如其来的光芒乍现。
    隐约光华凝聚, 融化为星光细流, 流淌在每一道凹痕处。
    镜头拉近到极限，角度陡然拔高，猛地往半空中再提上去, 场景极快速亮出。
    瞬息变幻的画面让人屏息, 忍不住接近紧紧盯去——
    轰隆！
    炸裂火花突然爆出, 浓烈高温爆炸扑眼而来, 锋利尖锐穿透一切。
    屏幕变黑。
    【惊爆！神秘数百年的顾家嫡系, 是否要首次露面？】
    0L：众所周知，顾家科技称霸全息。神秘、强大、难以捉摸
    从没有人见过顾家嫡系
    在上次轻微震动后, 这次是前所未有、首次的大规模震动
    难道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要发生？
    L：视频来了——
    L：！结尾的火花太吓人了！突然爆炸啊, 眼睛都被闪了
    L：镜头强行飞高, 直接触动‘禁空限制’, 瞬间炸毁
    L：！！我隐约看到人影了！在第一次的时候，可现在怎么都看不到
    L：幻觉吧，专家都没解析出来，你应该是看花眼了
    L：最近是怎么了？流量爆了两次，我惊呆
    L：难道城堡破碎，是因为顾家出了问题？
    L：我一直怀疑啊，顾家嫡系为了保持血统纯正，选择族内联姻。后代大概率会有两个极端，不是天才就是疯子
    L：等等，旁系没动静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旁系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L：顾不言呢，他知道主宅的动静吗？
    天空岛。
    节目组医疗室。
    浅青光芒暖暖从窗外洒入，将新诞节金红装扮照出喜庆光亮。
    顾不言脚步停留在原地，站在离病榻三步远外的位置，焦糖色短发透出温暖。
    “我其实也不知道顾家的事情。”
    他缓缓开口，双手放置在两侧，展出友好、坦率的交流态度。
    “你，是不是在这次城堡中丢掉了什么？”
    顾不言眼睛一转。说出心底的猜测，“随身携带的防御系统？”
    他知道顾家自带的城堡有多恢弘，一旦坍塌，绝不可能只受到一些小小的擦伤。
    “防御系统？”
    病床上的十夏身姿端正，慢慢重复一遍这个名词，音色嘶哑。
    “防御系统的作用，就是在危险中提供帮助，足够在坍塌里毫发无损。”
    顾不言下意识解释，想想又摇头，“这只是一个概念。”
    “他会说话吗。”
    十夏眼睛抬起望向前方，话语接着往下，像询问又像在描绘陈述。
    “他会唱歌、能讲故事吗。”
    它？顾不言一怔，才反应过来这问的是什么。
    虽然这问题很有些荒诞，他还是如实给予否定。
    “防御系统还只是概念。归根结底只是系统，只能保护人。”
    随身携带的系统设定在强度，不会有自主性功能。
    那就不是长安。
    十夏手指轻抬，又顿了顿，没再按上心口。
    长安会说话、能指路会唱歌。其他的，都不是长安。
    “顾家系统能发出星雨、浮现文字。”
    十夏细细感触过面前人的情绪，说起这两件事。
    这两个都是和长安相似的例子，重新回想时，越发觉得重合。
    “你知道这里面的技术吗？”
    顾不言眉梢轻抬，再次摇头。
    都说顾家科技称霸全系，而主要科技都是从主宅主系统中传送。
    他们旁系只是承担对外发表的用途、一个搬运工具罢了。
    “顾家，我其实并不亲近。”
    他焦糖色眼眸垂下，再次感叹。
    “无论做的是什么，无论有多努力，所有人都觉得是顾家的功劳。
    “像是一个巨大光环，可以把人给淹没。”
    光亮转动，他清俊容颜笼罩光辉，眼眸色泽偏深。
    顾不言能轻易看出十夏与周围的格格不入，像大家族留下来的印记，哪怕走在人群中，也是与众不同。
    他想起上次公演时，通道里传来的话，有些感触。
    “我们都是一样的，都在大家族中，身不由己。”
    他的舞台加分都是刷给顾家，连上个节目组，都要有看顾的人。
    深藏许久的苦闷在此时发出，回荡周围。
    “你可以改姓。”
    低哑嗓音干脆响起。
    顾不言一愣，表情凝固，一时还没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叮当。
    十夏手指抬起，敲在栏杆上，深黑瞳孔犹如镜面。
    她一点也不关心伤春悲秋的情绪，感知敏锐调动高度集中。
    面前人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顾家的情况，她想问的事情没有一点着落。
    失望让她的话语直白、透着冷淡锋芒。
    “如果这么苦闷，为什么不舍弃‘顾’这个姓氏。”
    飞行器转过十夏眼眸，照映出里面黑宝石般的冰凉。
    惊叹弹幕成群落下。
    『夏夏这个话，有道理喔』
    『没想到啊，居然要舍弃‘顾’这个姓氏吗？这可是顾家』
    『要是我能成为顾家旁支，我做梦都会笑醒，金山银山都在怀里了』
    『如果他是这样想的，那其他旁系也是这样想的咯？』
    『明明都很少露面，怎么听起来，有这样那样的矛盾？难道嫡系旁系关系不好？』
    『都没见过面，也没有什么好不好吧』
    『所以，他决定不姓顾了吗？』
    飞行器视角定锁定，高度清晰镜面捕捉最轻微的情绪。
    顾不言吃惊诧异、出乎意料于这个回答，嘴角轻动，最后还是沉默了下去。
    弹幕捕捉到这一刻无声的答案，喧嚣跃起。
    十夏没在意这缄默，目光虚虚放空。
    世界上，只有长安才和她是一模一样的经历。
    如果是长安，绝对不会一边享受光环便利，一边嫌弃光环影响。
    屋内沉甸寂静。
    风声好似登时变大许多，刮动的寒凉响声清晰传递到里面。
    [嘀嘀嘀——]
    医疗机器人示意声响起，骨碌碌从外转了进来。
    它红探头的眼睛平板左右转动，咔嚓嚓宣告消息。
    [探视时间到了，该去集合啦。]
    与此同时，系统机械音响起，在整个天空岛上空回荡。
    [粉丝礼物传动通道即将开启，请选手到正三广场集合。]
    “我先去集合。”
    顾不言音色稍卡，随着脚步转动背向阳光，显得暗淡许多。
    “你早日康复。”
    “谢谢。”十夏疏离道谢。
    没有得到一点有关长安的进展，她面容如冰雪冷淡，手指放在薄被下，轻颤着无人发现。
    [因为医疗特殊关系，特意开辟直播通道，可以同步参与节目。]
    机器人伸出机械臂，在顾不言离开后，往墙壁一按。
    亮光围绕的屏幕出现。
    里面显示出正三广场的情况。
    画面中，PD身影已经站立在高台上。
    下方是女团选手们，随意按照高矮顺序排列，只剩下二十九人。
    [看，这样就能直接看到了。]
    医疗机器人努力让机械语调上扬，给空荡荡的室内添一点热闹。
    十夏目光望向屏幕。
    镜头中，PD宣布手中的两个信封。
    一个是观众送来的问题话语，一个是观众送来的礼物。
    每一位选手都有。
    欢呼呐喊声登时从屏幕里传出。
    “新诞节就是好，有放假有礼物。”
    “不知道我会收到什么，每一次都好激动啊。”
    “要是大佬在就好了，可以一起看礼物。不知道大佬现在怎么样了。”
    摄影机收录声响，将每一道欢喜声响都清晰传出，金红色泽流淌光亮。
    热闹声音将整个室内填得满满当当，驱走寒凉。
    十夏眼睫微动，听见自己的名字，胸膛极快起伏一瞬。
    她指尖在薄被下收紧，看向屏幕之中。
    里面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容，是一次次比赛淘汰中欢喜落泪的同伴。
    萌萌站在角落的一排，不同于其他人的欢乐，她面上郁郁寡欢，连常挂的双酒窝都消失。
    裴戈、雅典娜、猫。
    十夏目光依次看过人影，眼睛有了点灵动。
    [滴滴滴——]
    医疗机器人伸长机械臂，将好好收藏的两个信封取出，递到十夏面前。
    [这是观众专门送给你的哦。]
    “谢谢你。”
    十夏低低开口，音色恢复一点圆润，心口起伏情绪翻涌，伸出手接过信封。
    信封不大，薄薄轻轻的一片。
    正中间是一个红点，流动精致暗纹。
    [十夏收]三个字端端正正写在上面，每一笔画都是上扬，十足的用心。
    她望向信封的眼眸中复苏一点光亮，徐徐伸出手，点开第一个信封的红点。
    啪嗒。
    信封开启，一排字体倏然冒出，带着细微光芒浮现在半空中。
    [你是在事故里，失去了心爱的什么吗？]
    医疗机器人动作卡顿，片状眼睛左右转动。
    十夏呼吸倏然一窒，翻滚情绪刹时上涌，极力避开的废墟崩塌画面不受控制浮现。
    黑暗中的光、锋利俊朗的眉眼、相触的指尖。
    最后的拥抱。
    字体跟随目光转动而至，再次浮现在眼前，一字一字闪耀。
    [你是在事故里，失去了心爱的什么吗？]
    （2）
    “是。”
    轻微带颤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得到回答，字体光芒忽地消散，碎做一颗颗晶莹光亮，散开在地面。
    十夏指尖下意识要按上心口，又在半空中僵硬顿住。
    要是呼吸得太重，心底便泛起连绵疼痛。
    这是长安可能还会回来的地方，不能被自己毁掉。
    她思维僵硬转动半饷，缓缓将另一份信封收到衣兜之中，不再继续拆开。
    小心地、轻轻地呼吸。
    十夏面上略带茫然，慢慢躺回床上，缓缓将薄被拉高，一路往上，遮挡住脸庞。
    在轻微声响后，病床上是悄然无息的安静。
    医疗机器人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摆。
    它看着只露出几缕黑发的病床，伸出机械臂将光屏关闭，也轻轻退了出去。
    兴高采烈声音蓦然消散，骨碌碌声响逐渐远离。
    屋内只剩下一个人。
    安安静静，悄无人声。
    先前的欢畅喝彩仿佛残留余韵，在冰雪寒凉中，也逐渐失去温度。
    飞行器的转动生不出一点动静。弹幕如暴风雨般成片成片落下，无形无声融化在阳光中。
    光线从明亮到暗沉。
    树影越拉越短，逐渐边小，夜幕降临，将一切笼罩上昏暗。
    寂静无声的医疗室内，薄被轻动掀起。
    十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她出众面容不带任何表情，眼旁的深红依旧，望向窗外。
    窗外已经是日落西山，月光洒下浅淡光泽。
    十夏起身试图下病床，脚落地的一瞬酸软差点折倒，倚靠床头才扶稳。
    她站在床边缓了缓，黑发稍显凌乱，调整好呼吸，往外面走去。
    飞行器围绕在周围。
    『我的夏夏怎么瘦了这么多，吃了好多苦呜呜呜』
    『夏夏要去哪里呀，我陪着一起去』
    『看她眼睛，刚刚肯定是偷偷的在哭唉』
    成群弹幕跟随着落在地面，化作一道长长的隐形光亮。
    十夏轻微喘息，感到稍微的疲惫，跨出医疗所往外走去。
    转入宿舍楼周遭时，光亮映入眼帘。
    大片大片红绸挂在枝头，泛着轻微流光，照亮金灿灿花苞花簇。
    浓稠金红色泽流淌，笑闹声几乎是立刻传入耳中。
    “你拆开信封了吗？”
    “哇这可是粉丝送我的，可舍不得拆，保留做纪念。”
    “我也是，不过又有点想看是什么。”
    “还在下面玩呢，该回去睡觉啦，明天还要练习。”
    “哎哎哎，新诞节埃！新诞节这几天就放松一下啦，我来帮你拆——”
    “看我不打你，我也要帮你拆！”
    欢喜笑闹声不断，暖洋洋充盈在周围。
    新诞节的喜庆依旧浓烈。
    到处都是欢天喜地的祝贺，又有粉丝礼物的爱意，笑声欢庆声渲染喜意。
    咔嚓嚓。
    自动式摄影机上前，对准拍摄，将拆信封的瞬间收录。
    “哇——”
    羡慕感叹齐齐冒起，迫不及待念出上面的字体。
    “杏杏，我们都爱你，我们会永远支持你的！你开心吗哟哟哟。”
    “礼物是一个超大的花树，奢侈的储物设备啊，羡慕。”
    冒出的花树泛发光亮，在黑夜中很是显眼，掀起一阵火热羡意。
    恭贺雀跃声远远传荡，让人都忍不住想接近，一起欢笑。
    十夏站在高墙之后，浓黑长发凌乱，衣服是浅白柔软，层层叠叠绷带缠绕在露出的手臂。
    在皎洁色泽中，容颜犹如月神。
    她眼眸倒影金红喜庆色泽，望着不远处的欢乐，脚步稍微停驻。
    咔嚓。
    十夏安静后退一步，背靠着墙壁，将身形隐在高墙之后。
    咔嚓嚓。
    一架自动式摄影机从侧面转过，发出轻微声响，镜头转动盘旋一圈后，又往远处去。
    弹幕发着眼泪表情夸赞。
    『大家都在前面开开心心，就夏夏一个人站这里，我心都碎成八瓣了』
    『夏夏感觉好敏锐啊，我都没发现摄影机』
    远处的欢叫笑声依旧。
    十夏转身，背对喜庆欢乐绕了一条道，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朦胧月色下，中心宿舍楼的位置是一片火热亮眼的大红金光，嬉笑声鼎盛。
    远远的另一边，浅淡黄金小道上，一个身影慢慢走动，逐渐远离中心，去向遥遥的岛屿边缘。
    [这条路我们走了好几回了]
    十夏一边往前走，一边在心底开口，和以前一样。
    她在这条路上到处走过。
    和长安聊舞蹈唱歌、聊花卉叫什么名字、聊今天多加了什么训练内容。
    一幕幕宛若昨日。
    十夏一个人的身影在地面拉长，脚步轻顿，站在了原地。
    晚间的风扬起墨黑长发，吹动她柔软衣摆。
    借着月光，她远远往前方望去。
    这里原本该有一条道路。
    道路连接着两边岛屿，连接着另一端的机遇岛。
    而此时中间已经断开，长长的通道已经消失，连带着整个机遇岛都不见踪影。
    眼前是空荡荡的一片。
    没有人告诉她情况，她直到走来这里，才发现又是一场空。
    曾经的一切都仿佛只是个幻觉。
    [这里的、晚上很好看]
    十夏传往心底的声音顿了顿，尽量映照轻快上扬，不再望向前面空洞的场景，试着转头看向周围。
    旁边又有一朵花卉盛开，同样是金灿色泽，陪着大片大片的红绸分外艳丽。
    [这个花也好看，这是什么花？]
    她习惯性地、如往常般问在心口，然后是安静的等待。
    曾经总会有一道声音响起，给自己讲解，告诉出一切的答案。
    曾经她以为那声音会一直出现、一如既往、永远在心里。
    [还在沉睡吗？这次有点久了……长安？]
    十夏念出这个名字，面上轻扬的笑容逐渐变淡，嘴角平落，胸膛缓缓起伏。
    她手指轻微动了动，没有抬起。
    心底是空落落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会出声。
    [你这个骗子]
    冷淡到毫无起伏的话语传向心间。
    十夏面上变淡，看不出一点情绪，转身就要往回走，随即脚下一绊。
    啪嗒！
    这是她熟悉的道路、熟门熟路走过数次，居然也会摔跤。
    在落地的一瞬，十夏条件反射，伸出直接护住心口。
    砰。她腰腹用力侧身着地，半边摔在地上，溅起一阵尘灰。
    地面由黄金草地铺展，处处都是柔软，没有一点疼痛感。
    可是又有剧烈疼痛，不知从何处传来，蔓延全身。
    十夏小口喘息，按在心口的指尖只感受里面空洞的跳动。
    她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刻松开，双手撑在地面，抿了抿唇，低着头继续要起身。
    啪嗒，放在衣兜的信封滑落。
    正中红点在倾倒时被触碰，缓缓往外展开。
    咻。
    长长的、长长的绯红光亮从信封中升起。
    浅浅气流冲开两边草地，飞速往上冲荡，在天空间炸开。
    咻——
    一道又一道红色光芒亮起，无数道光芒齐齐展开，拉出长长的浅红尾巴，划过上方的天空。
    是流星。
    青黑夜幕被一道道光亮破开。
    在黄金灿灿的草地上，周围飘荡无数红绸，金红色泽流淌。
    十夏动作停顿，仰头望向夜幕，漫天星辰照亮她的眼眸，泛着轻微光亮的字体再次浮起。
    [你是在事故里失去了心爱的什么吗？]
    [——你还有我们。]
    [——你是我的光。]
    这是流星，是长安曾经一次次送出的盛景、是爱她观众传来的心意。
    无数星子在外界被收取，一颗颗小心翼翼装入信封，送到她的面前。
    一直强行冰封的酸涩悲痛破口、席卷全身。
    过往一幕幕再次出现。
    从上了节目组飞车、第一次听见长安声音见到流星、第一次在忐忑不安中得到观众深红喜爱。
    十夏手指紧紧按住心口，俯身泪水滴答落在地面，哭腔涌动，在周围寂静无人时，终于放声哭了起来。
    压抑了整整一天的情绪随着第一次放声哭泣崩塌。
    难以遏制的浓烈情绪滚动煎熬，她只是恨，不知道恨谁，只能恨自己。
    为什么当初长安说没事的时候，她就真的信了呢？
    泪水不再是压抑安静，痛痛快快全部流淌，在这独自一人的遥远边缘，彻底响起的泣音不绝。
    弹幕一个个掉落，跟着一旁无声哭泣。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夏夏真的很难过』
    『终于哭出声就好了，忍着哭太伤身了』
    『摘星楼的心意全部展示了，小夏果然对流星别有感情，一起哭一场吧呜呜』
    『！你们看天上！！』
    夜幕中，一道道被送出的绯红光芒划动，亮出光辉。
    而在远远处，一颗同样发着红光的星子划破青黑天空，直接加入其中。
    成片、海水一般浩瀚的深红星子涌动而来，与原来光芒交融。
    发亮长尾直接汇集成壮丽星海。
    前所未见的星群犹如熊熊烈火，燃烧整个苍穹，再次送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