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扇舞

    “不错。”
    一道男声从后面传来, 引得众人回头。
    高大男人站在门口，不知看了多久，金绿的异色双眸望向屏幕。
    “佩兰导师？” “啊已经上课了。”
    萌萌咻地一下跳起来, 连忙扯扯队友。
    她们看得太专注，都忘记召集铃后是导师课，甚至没注意到脚步声。
    十夏跟着被七手八脚拉起，毯子放到一边。
    四个人飞快站直, 将手贴在腿边, 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弹幕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哈哈佩兰在外面看好久了, 现在才出声』
    『这四个人动作好快啊，肯定被吓了一跳』
    佩兰没追究她们忘记上课的事, 手指一划移过屏幕，从头到尾看过一遍。
    “不错。”他再给出这个评价，看向十夏，“你很有天赋，我很高兴。”
    十夏身上暖洋洋的, 鞠躬表示感谢。
    她从心里尊敬这第一位教导的导师。
    十夏乌发有点凌乱，起身时散在肩头。
    眸子明亮盼顾，在雪白肌肤上, 一小块红痕分外显眼。
    绯红衬衣在她身上, 光光是黑白红三色, 就足够相出青春美丽。
    弹幕飞快在各个角度截图，每一张都是明媚。
    萌萌也开心露出洁白牙齿，伸出大拇指夸赞：“大佬超棒。啷个中午就完成，她单人搜罗完。”
    佩兰嗯一声, 转了转手指上菱形钻戒, 下巴稍点, “那就跳跳看。”
    “哈？”萌萌表情一下子拉怂下去。
    这进展也太快，才刚看一遍舞曲，姿势都还没来得及记。
    十夏倒是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当初在第一次公演练习，佩兰导师就是这样，让自己看一遍就跳的。
    十夏默契踏上前一步。
    萌萌她们是听说过十夏“过目不忘”的能力，无声做了个噢的口型，往两边退了退。
    这是看大佬当场跳舞的时机。
    舞曲前奏响起。
    这也是十夏第一次跳妖娆舞。她脸上稍红，在白玉乌发中更显水润。
    随着记忆飞速转动，她从历史中游荡而过，最后想起婉柔。
    可以的。
    十夏眉眼垂下，收敛一切情绪，平静呼吸等待。
    经过这两轮公演，她已经不需要再听一遍歌曲。
    这是她亲手一笔一划，一个个姿势想过，勾勒编造而成的舞蹈。
    她分外熟悉。
    音律响起。
    唰。
    手心折扇侧开，竖起、挡住半边脸颊，眼眸是顺从的低垂，纤细长睫覆盖出一片阴霾。
    “主上，何不与我共饮此杯？”
    间奏开。
    十夏缓缓抬眸，折扇后转。
    雪白肌肤上，墨发凌乱披散，薄唇绯红，乌色眸子流淌光辉。
    美人无声邀请。
    “主上，何不与我闲庭乘月？”
    舞奏二起。
    飞行器倏然靠近，扬起一缕乌发，从墨白红三色中略过。
    『啊啊啊啊啊不要这样看我啊啊啊』
    『飞行器靠太近我不能呼吸了眼睛太深邃了』
    『快、快给我氧气球』
    『要是能有这样的美人，我愿意付出江山！』
    『醒醒，你连山江都没有』
    『？？夏夏还是个孩子啊，盖小被子拍拍』
    弹幕跳出一大簇一大簇的激动。
    扇子妖娆舞的名号在论坛内一骑绝尘，后面盘口望尘莫及。
    十夏回忆历史美人的妖媚，后退一步眉梢微扬。
    合拢折扇依次略过眉心、鼻梁、薄唇。下一瞬，唰一声开启，扇面潋滟一片金光。
    “主上，请饮下这杯。”
    背景音里，美人柔声劝酒。
    现实中，十夏折扇偏转，眸光直直看向前，唇边笑意稍勾，深情款款。
    电光火石。
    一扇合拢，雪白长剑突然显露、刺破妖娆魅惑。
    一剑拔出直指青天。
    音律一改缓慢妖娆。
    豁然开阔、奔腾激昂筝声倏然亮起，急速打碎如水幻境。
    “啪——”
    “嘶。”十夏眉心一低，音律停止收势，尽量动作自然停下。
    她手臂上是火辣辣的疼。
    在合扇出剑的一瞬，折扇上两条漂亮的长带重重甩在她手上。
    舞蹈有多投入，反甩的重量就有多大。
    “这就是前段舞，后面的还没编改。”十夏忍痛报备一句，嘶一声低头瞧手臂。
    白皙手臂立刻蔓延出一片红色，瞬间又肿胀，鼓鼓涨涨出两条鞭痕。
    “天啊大佬你没事吧。”银杏上前几步没敢碰人，不知所措。
    十夏平时皮肤就是过分的白皙，此时红痕在上面分外显眼，鼓出来一条让人看着都疼。
    佩兰没说话，手心一压示意冷静，随即往外一指挥过。
    [滴滴滴。]
    走廊里随时待命的小型医疗机械滑动，转到十夏面前。
    [请让我来看看伤员。]
    药水和纱布被包裹到手臂上，很快，白花花的纱布按螺旋状轻轻裹起。
    “没事，只是不小心撞到带子。”十夏轻轻吐气。
    扇子漂亮是漂亮，在作出大动作时，甩到人果然也是疼。
    机械音从医疗机中发出。
    [经诊断：皮下微小血管破裂，血液流到间隙，引起发红肿胀。]*
    “嚯。”萌萌水蓝眼睛睁大，“啥子血管？咋个就破裂了？”
    连猫都上前一步，眼里透出浅浅的紫色紧张。
    弹幕飞出一片惊恐的问号。
    十夏莫名觉得手臂变得更痛，小心翼翼不敢动作。
    啪嗒。
    佩兰曲指敲了瞧医疗机顶端，低声斥了句：“好好说话。”
    小心机械往下一沉，机械音轻快许多。
    [经诊断：皮肤红肿]
    [治疗方案：喷雾。非一级伤口，手臂已无大碍，请小心不靠近利器。]
    [已完成。]
    医疗机械喷雾包扎完全，一溜烟就冲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门外，只留尾音荡漾。
    [来自导师佩兰的叫唤，满意请给个五星好评哟。]
    “没事就好，这瞧着也太疼咯。”
    萌萌隔空点了个五星，掀起自己手臂。
    她之前甩得力道不大，一点影子也没留下，对比一下十夏简直是血肉红肿的痛。
    “不然把带子剪咯？”
    萌萌曲起手臂，做了个健美的姿势，隐隐肌肉轮廓在她手上成型。
    『惊，萌萌金发碧眼双酒窝。这么萌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肌肉？羡慕』
    『萌萌也可以一拳一个小朋友，太酷了』
    『可以剪带子吗？这个看着好疼啊』
    “队长快放下来，女团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肌肉。”
    银杏飞扑着拉下她衣袖，回想节目组规则，“砸到人是真的痛，这以后练起来不更痛。”
    可是节目组发下来的道具，也重来没有给修改的允许。
    银杏有些纠结这许可问题。
    十夏摸着火辣辣的手臂，想想摇了摇头，“不用剪。”
    节目组规定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有了彩带舞台会增色不少，大家一起出圈的可能性也更高。
    “这样C位更漂亮啊。”她眼眸弯了弯，难得开了一个玩笑。
    在这个队伍里，她也有了说笑的心思。
    “哈哈哈哈好，大佬C无论啷个都超美的好嘛。”萌萌竖起大拇指夸她。
    银杏连连点头应和，十夏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轻易被带走话头。
    “大佬怎么样都超棒的，有带子没带子都超好看。”
    导师佩兰之前都没有开口，安静站在旁边由她们商量。
    等一切定下后才点点头。
    “没事就好。”
    佩兰从十夏手中收走扇子，让四人重新站好。
    “你跳得不错。”他评价一句，握住扇子讲解，“这次是舞蹈比试。节目组只给了基本曲，不用唱歌，全靠舞蹈。”
    “舞蹈是会说话的。”
    佩兰手一捻，轻易展开折扇。偏头，露出一半的墨绿眼眸。
    扇羽遮挡住部分面容，显露英俊非凡的脸庞，幽深弄翠眸色中沾染怯弱。
    『啊啊啊啊啊』
    弹幕为这极端的反差扬起一波尖叫。
    “人会说话。人的手脚睫毛眼睛也都会说话。用身体展示，不需要出声。”
    他的声音冷淡严肃。
    而露出的上半张脸，黄金墨绿异瞳充盈柔软，抬眸蛊惑，折扇一挡，便转为遥远不可亵渎。
    “舞蹈足够表达一切。”
    扇羽往下，金光璀璨中一翻而转。
    佩兰指端戒指闪耀，眉眼低垂。转瞬，抬眸时却是锐利的光，比长剑还要更为盛烈。
    一剑破天，相得益彰。
    十夏看怔在原地。
    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转手、连戒指的光亮、眼眸的偏转，都恰到好处。
    舞蹈的境界超过自己太多。
    “你进步很大。”佩兰看出人的心思，再次给出肯定的评价。
    他面上恢复平静，将扇子递回给十夏，“把握好情绪方向，注意变化。”
    “好的。”十夏握住扇子，应下。
    将一幕一画都存在意识海中，站在一旁看队友三人跳舞。
    『啊啊啊佩兰跳舞已经火上热搜榜了，我服这个男人』
    『夏夏冲啊，在导师身边多学一点。在外面这千金难求一课啊』
    『十夏进步真的很大，我还记得她第一次复制跳舞，这次有灵韵的』
    弹幕在四周激动地跳来跳去，标识着刚刚一度高涨发红的热度。
    萌萌她们没熟悉新曲，只先挥舞一段旧时的舞曲。
    “现在看状态。”导师手指轻弹，闪着光亮的戒指点了点。
    “这不只是献媚的舞，而是雄心的掩盖。注意表情，和后半段剑舞是分裂、又有联系的。”
    “每一个高低都能传达出不同情感，第一段扇舞。”
    佩兰停了一下，在下面紧张注目中，轻微一笑，“扇舞可以，后半段剑舞要稳。”
    “是。谢谢导师。”
    欢腾的应和声在屋内响起来，十夏轻轻松一口气。
    前半段的扇舞入过导师的眼，已经给出评定。
    现在只差后半段了。
    这还是b队第一次进展这样快，直接跨度到一半编舞进程，远远超过其他队。
    （2）
    “哇，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有这一天。”
    导师课结束后，银杏还是一脸梦幻。
    她们队进度何止能用截然不同来形容，简直是一日千里一飞冲天。
    “去喝粥咯，还想个啥子。”
    萌萌为这个已经不知感叹多少遍的话捂住耳朵，带着队友往食堂去。
    “这都是因为大佬啊。” 银杏紧紧跟在十夏身边，再感叹一遍，眼睛都是亮的。
    有了进度，就能提前练习。多出怎么多的时间，对她这样中等的选手太有利了。
    “——大佬大佬，你就知道大佬。后悔了？后悔还来得及吗？烦死了别拖着我。”
    拐角，一道激动声音传出来。
    开始还是压着嗓子的低声，到后面就控制不住、呵斥放大。
    十夏眼眸往前望去，对声音有点遥远的熟悉。
    拐角两边遮挡，看不清是谁在对面。
    带着怒火的声音抑制不住。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还能求人回来吗？知道被骗了？
    “银莲真是厉害啊，又要C又不想拿大戟。我们还没过第一阶段啊，怎么有脸说出去。”
    急促脚步声冲出拐角，戛然而止的倒吸气音将后半句打断。
    任水水瞳孔放大脚步一滞，要说的话都噎在喉口，憋得心口疼。
    十夏怎么会在她对面？
    后面，眼眶微红的露仁慢慢走了出来，看到拐角处一群人时，也硬生生停在原地。
    “这是嘎哈子呢？都不是一队了还挂在嘴上啊。”萌萌把袖子往上挽，眉头一皱盯过去。
    “要动手咩。”
    “我、我们……”
    露仁张口说不出什么，面色一涨红，噌噌噌倒退三步退回拐角。
    她们原本以为十夏在被踢出队伍后，过得会不好。
    可现在完全相反。
    十夏看着很好，亭亭站在队伍中间。
    她直接就被b队留下，被众星捧月一样捧着。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还要更开心明亮。
    而a队淘汰她后，可以用一落千里来形容，进度直接停滞。
    只是一时后悔的争论，没想到直接吵到正主面前。
    最糟糕的一面暴露，让她们恨不得当场消失。
    任水水速度很快，完全不敢说什么，甚至羞于出现在十夏面前。
    她们噌一下退了回去，啪嗒一声摔跤响传来，很快又没了踪影。
    “她们居然在走廊上就吵起来，还说其他队的人。”银杏小声不满。
    在赶走大佬后又后悔，不会是特意来做戏给大佬看的吧。
    “我们走吧。”十夏没多聊她们，也没在意a队的情况。
    那都是之前的事情。她现在有新的热情队友，已经不在意过去。
    “走走走。”萌萌欢腾应了声，带着队友继续往前，没去看拐弯另一边的a队。
    弹幕跟随跳跃着。
    『就知道她们会后悔，傻了吧现在进展一点没有
    『说起来你们不信，她们还困在第一阶段』
    『我切去a队看了。银莲是C，可她不想拿大戟』
    『节目组特意给的，不让换吧』
    等队内晚餐结束，天色也暗下。
    日头稍稍往西边转动偏移，苍青天空带上点点浓墨。
    道路两边的灯光卟卟卟依次亮起。
    “该回去休息啦，大家再见。”
    “明天见。”A级宿舍另有路可走，十夏和队友们在门口一一道别。
    这和中午差不多的场景让她都有点熟悉。
    [舞曲还差后半段，就剩你和我了]
    十夏在心底感叹，脚步往后边一转，踏上同样熟悉的路。
    [我在]
    长安是长久如一日的回答，永远平稳。
    十夏为这个回应安心，脚步往外走了一段，突然发现有点不对。
    她回头，对上了一二三位队友的眼睛。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十夏失笑。
    两边是宽敞道路。
    刚刚和她说再见的队友们都在。
    萌萌和银杏弯腰躲在足足矮她们一个头的花坛旁，头发眼睛都冒出来。
    猫站在树影中，凌厉到让人不敢直视的面容在黑暗中更是显眼。
    “哎嘿，让我抓着咧，大佬你咋没回宿舍。”
    萌萌一蹦而出，从完全遮不住人花坛显身，理直气壮，“咋个又要去训练室。”
    “训练室训练室。”银杏跟着蹦跶出来，鼓着勇气应和重复。
    十夏笑叹，眼眸里充盈笑意，凑近摘下她们头顶的叶子，柔声解释：“我还不想睡。编舞只差下半段，正好去试试。”
    她们时间其实不算太多。而她属于半队插入，又带来了前后不同的舞蹈。
    早点编完，也能早点练习。
    一直跳动的弹幕摇动不听。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离谱，抓夏夏回去休息』
    “那感情好，咋们一起去。”
    萌萌才不劝阻，她一脚迈出，伸手啪啪啪拍着心口，“还早咯，那就一起早做完早收工。”
    银杏近距离接近十夏，脸都涨红了，闻言急急跟着点头。
    猫安静上前了一步，示意立场。
    十夏指尖按在心口，眼眸中是亮晶晶的明亮，在灯光下点了点头。
    弹幕接着上一批扬起。
    『哎呀这只夏夏跑得太快，抓不住』
    『抓不住，那只能一起上啦，冲啊我们是团队！』
    啪嗒。
    第三组b队训练室内，光芒大亮。
    “好，让我们来想舞蹈。”
    萌萌第一个冲进训练室，哗啦一下蹲在地上，“剑舞肯定要很酷，很霸气的。”
    “我们是扇子剑，和其他人不太一样。那个王好像也很年轻。”银杏念叨重复，跟着蹲到地上。
    十夏莞尔，动作缓缓一起坐了下去，伸手招呼猫。
    猫本来站在门口角落，被三个人同时回头看，脚步僵硬，第一次学着坐在地面，身体都紧绷着。
    “哈哈哈放松点咯，那个啥楚庄王的都没你这么紧张的。”萌萌大笑，隔空拍了拍猫，整个人扑腾往下一倒。
    金灿灿的长发铺满地板，她翻滚一个圈，伸出两根手指。
    “大佬我们就这样，咻咻咻，锵锵锵，可以不？”
    萌萌手指飞快出各种形状，试图比划出斗剑的模样。
    十夏仔细看过这含糊的比划，认真考虑了下，尽量委婉告诉，“这和楚庄王的基本曲不太搭。”
    “哎——”萌萌头一转，把脸一埋，滚到银杏身边。
    队友们苦思冥想，十夏也在空白屏幕划动。
    扇舞可以从荒淫无道的夏桀身上推导。
    功成名就的霸业也有很多，但与楚庄王相同的例子一时还难以追寻。
    [不仅仅是正面例子]
    长安平稳给出建议。
    [从颠倒相反的事例中，会得到不同的感悟]
    十夏眼眸压低，从历史往前推，与楚庄王几乎相反历程的是——
    [帝辛]
    “帝辛。”
    两人同时念出这个名字。
    『夏夏这个状态！是不是和中午一样？』
    『难道又是一个灵感祈福词？我好想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节目组请速速开放交流通道』
    一路跟着十夏过来的弹幕猛然增多，询问之声交叠。
    “啥？”萌萌抬起头，“又有啥子帝？”
    “是一个和楚庄王几乎相反历程的帝王。”
    “等等等等，大佬用这个。”
    萌萌听到帝王立刻激动，一溜烟跳上训练室高台，将一个小型圆轮模样的东西取出来。
    “哇。”银杏一眼认出是什么，正要阻止，被萌萌一摆手挡回去了。
    “嘘嘘嘘，我早就发现训练室里有这个啦。之前全息叠加投影都有，幻相怎么可能没有。”
    萌萌拍了拍小圆轮，哈哈一笑，“我看中它太久了。”
    『！！！！是幻相装置！简略版的』
    『我还记得十夏盘古开天的幻相，极其惊人』
    『上次是因为系统加持，这次应该不会那么夸张了』
    『萌萌怎么什么都找到出来hhh，运气也太好了吧』
    “屏幕可以随便用，幻相咋就不行咧。”
    萌萌还记得十夏之前幻相的阵仗，机灵地将她们三人调出幻相范围。
    她拉住十夏衣摆，满头金发晃来晃去，“大佬来嘛，啷个让人怪想看的。”
    十夏莞尔，试着把手放到小圆盘上。
    使用技巧瞬间涌入。
    她眼眸放低，追寻意识海中浩瀚书卷。
    “商朝，是华夏历史上第二个朝代。”
    广袤书卷缓缓往两侧坦开，回溯那一段波澜辽阔的历史。
    训练室内，一道无形厚重的力道凭空施加，让人呼吸一窒。
    三个队友虽然设置了范围外，也还是立刻往旁边退开。
    同一时间飞行器接受的观众们，透过镜头直直感受到当初的压迫。
    『！！！！！』
    一连串的感叹号急速冒起。
    “王室内乱、祭祀夺权、外敌入侵。”
    一个个名词从十夏口中说出。
    周围，旋风从幻相中腾空而起，将训练室内席卷。
    华服之人饮酒作乐，畅饮摔杯，坐于北面。
    朝天拜祭、以天为号的大祭祀跪在正中。
    而周围，是四面八方的外族、举手投足皆为鬼魔之状，杀人如麻。
    “商朝山河日下、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年少的太子继位。”
    『这，和楚王的一开始好像』
    这一片的幻相规格实在是太大太雄伟，巍巍峨将人压制。
    弹幕停滞许久，半天才弹出一条。
    幻相正中，一道模糊影子浮现。
    “啷个真像咧，年少当王。”萌萌在光影之外，实在是好奇小心问了句。
    “大佬啊，他们长啥样噢，都看不清的。”
    那么多任的帝王，每一个都是气势迫人，却始终面容不清。
    十夏从历史中回神，想了想举例，“有书记载，他长相‘巨姣美’。‘资辨捷疾’‘手格猛兽’。” *
    年少帝王逐渐清晰。
    薄雾笼罩在他周围，属于帝王威严冠冕下，年轻的肩膀已经宽厚强硬。
    一双冷色眸子显露，哪怕隔着薄雾，也透出其中的冷酷残暴，极其强势。
    “哇。”银杏有点不敢看正中，小声问：“他也和楚王一样赢吗？”
    都是年少继位，面对的风雨飘摇环境也相同，让人下意识联想。
    弹幕跳跃出一串串的好奇。
    论坛里，转动画面直播紧接跟上，热度沿途蔓延高涨。
    “帝辛。”
    十夏摇头，指尖按上幻相，轻声介绍，“商朝的最后一任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