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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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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过婚礼的这件事情, 一直是司曜的一个心结。

    其实本来还没什么,活了两辈子依然是半个直a的司曜最开始根本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直到……

    看着网友们杜撰的时编和各种身强体壮、年轻貌美的小男孩们的风流韵事, 忙了一整天下班回到家的司总吃着时凌羽亲手给他点的外卖,故作不经意地说道:“你下部电影什么时候开机, 缺赞助么?”

    “这家今天的金枪鱼感觉不太新鲜, 下次别点了。”

    “小爸说明天叫你带我回家吃饭。”

    “哦对, 明天公开恋情怎么样?我叫公关那边写文案。”

    “打住。”时凌羽挑了挑眉毛,连头都没抬一下,专心致志加一脸嫌弃地把司曜口中不太新鲜的生鱼片拨弄到了旁边:“不公开。”

    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次在时凌羽这里吃瘪了的司曜愣了愣, 说话的语气都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给我个理由?”

    时凌羽却笑了笑:“合约上面写着呢, 不妨碍对方生活,不公开两人关系。”

    合约合约, 该死的合约, 司曜蹙着眉头在心里暗骂,原件和复印件早就烧得渣都不剩了, 偏偏时凌羽依然拿这个当挡箭牌。

    虽然清楚对方并不是想要用未婚的身份去谋什么福利,但时凌羽不管是性格还是长相都太招人了, 暂时因为要照顾时凌羽的身体状况不能进行终身标记,司曜想着如果公开了,那稍微识相点的就都知道该跟自己的小omega保持距离了。

    当晚, 夙愿没能达成的司曜,在时凌羽的身上好好宣泄了一下不满,在抱着对方洗过澡后, 干干爽爽的时凌羽是舒坦地睡着了,司总却失眠了。

    鉴于司曜实在是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可以讨论这种事情,于是他只能打电话给郭助理隐晦的寻求帮助。

    其使用的话术, 自然是非常烂大街的“我有一个朋友”为开头,“你觉得他应该怎么做”为结尾。

    聪慧的金牌助理郭子杰兼时编与自家老板的头号cp粉头,早已厌

    倦了在网上看着时编与各个小鲜肉的cp超话一骑绝尘,而他这个少数掌握了真理的人却只能无能狂怒。

    “毫无私心”的郭助理如是说道:“我觉得时编是想要一个婚礼。”

    没太跟得上对方思路的司曜怔了怔:时凌羽想要一个婚礼??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冷淡地纠正道:“不是小羽,是我朋友的妻子。”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的郭助理面不改色:“好的司总,您朋友的妻子想要一个婚礼。”

    胆子最近已经肥了不少的小郭甚至开启了自己的分析:“您想啊,时编…啊不,您朋友的妻子别扭的点无非在于最开始的那个’不许公开’的要求,虽然现在您和…您朋友夫妻俩感情好了,那些条例不算数了,但到底是个心结,这个时候就需要您朋友主动一点,搞一个盛大的婚礼来宣布两人的关系,让所有亲戚朋友都来作见证,这才能消除对方的疑虑,他们的生活才能更和谐更幸福!对了!最好还是个惊喜婚礼!做好万全准备,直接把人拉到现场的那种,避免节外生枝……”

    两辈子都没怎么谈过恋爱业务十分不熟练的霸总司曜,就这样听着母单助理郭子杰在这里跟他分析了二十分钟,竟然有一种开悟了的感觉。

    没错了,小羽他,就是想要一个婚礼。

    “司曜要办婚礼了。”时凌羽一边面无表情地洗牌码牌抓牌看牌,一边对着对面的陆语寒说道。

    桌上的三位知情人士,亲朋好友之三的陆语寒、程臻、顾泉:????

    陆语寒磕磕绊绊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时凌羽打出了一张八万,用手掌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样子:“他最近神神秘秘的,我半夜起来喝水还听到过他跟别人打电话,聊的都是什么场地、花艺、蛋糕师。”

    说罢,他叹了口气,直起了身子:“这不是办婚礼是什么?”

    紧张的顾泉绞尽脑汁替司总打着掩护:“可能是寰世要开展新项目了呢。”

    时凌羽用看傻子的目

    光扫了自家合作伙伴一眼:“寰世去搞婚庆?那我确实应该问问他了,怎么掌权才不到一年,那么大个集团就要被司曜经营破产了。”

    一年多过去,身体恢复的不错且不知道在什么的影响下已经放下了对于表哥的大部分执念的程臻,虽然早就可以和时凌羽正常相处了,但依然很看不惯拐走表哥的那个臭alpha。

    于是,程臻内心狂喜,脸上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是在挑事:“害,没事的哥哥,你别瞎担心,可能嫂子他只是单纯的出轨了,问题不大!”

    时凌羽照着对方刚做过造型还毛茸茸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下,然后将程臻刚打出的六条吃了进来:“胡了,程臻点炮,给钱,快点的。”

    赔钱挨打两不误的程臻嘟起了嘴,闹起了小孩子脾气,不住地朝时凌羽撒娇。

    偏偏时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最终拿他没办法,还是用手轻轻地给小孩揉了两下头以做安抚。

    好奇的陆语寒问道:“办婚礼还不好,热热闹闹的多好玩啊!”

    时凌羽却翻了他一眼,心里暗骂对方是个二百五。

    当初两人协议结婚这个事情他其实心里根本不在意,只不过司曜是个死脑筋,自从两条世界线的记忆融合了个彻底之后,道德标兵司曜就总觉得他对于自己有所亏欠。

    时凌羽是个喜欢将一切优势利用到底的性子,再说了,两人刚搬到一起住,工作生活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摩擦,毕竟自己现在又不是那个还在上学、事事都要仰仗司曜的小omega。

    即便司曜已经很克制了,alpha的劣根性还是偶尔会探出了个头来,时凌羽倒也不是不喜欢对方的那些独占欲和圈地盘的行为,只不过有的时候上了头的司曜比较没有分寸,他如果第二天有工作或者宣传,就总会出点不大不小的岔子。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工作室以及合作方肯定心里都明白是个怎么回事了,几乎从来就没享受过性别优待的时凌羽,在第无数次经受怜爱的目光的洗

    礼,终于在某次活动主办方特意准备的松软且浮夸的椅子上做了个决定。

    他得找找理由,治一治司曜的坏毛病。

    然后就让他找到了这么个切入口。

    有什么是比伴侣翻旧账更让人下头的呢?没有。

    于是在这一年里,时凌羽只要和司曜有意见分歧的时候,就会故意装作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把当初协议结婚时司曜定下的三点要求拿出来复读。

    使用效果拔群,从此时编过上了在两人的小家称王称霸、为所欲为的幸福生活。

    现在司曜不知道被哪个狗头军师撺掇着要补办婚礼了,打麻将一下午赢了五位数的时凌羽无奈叹气,哎呀,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

    把时凌羽送到工作室和好朋友们聚会的司曜,一出门就调转了车头,今天不去公司,去一个他一直很抗拒的地方。

    车子攀上平整的盘山路,沿途的景色还是很漂亮的,山的另一边就是大海,微微打开车窗,草木的清香卷着淡淡的咸腥味一同涌入了鼻腔。

    司曜最讨厌的味道。

    到了山顶,司曜将提前买好的花束立到了一棵银杏树下,正值盛夏,树冠郁郁葱葱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只有细碎的阳光从枝叶间的缝隙漏下来。

    司曜低头看着那束粉白的栀子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司曜顺势转过了身。

    面前的alpha虽然看得出已经不再年轻,但身体还是十分硬朗的,和传闻中那个被自己儿子气到中风又□□起来的失败者大不相同,近两年脱离了繁重的工作,不仅不见颓态,眉宇间的戾气反而都消散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司曜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对方看起来好像和善了很多。

    “你来了。”司朝歌淡淡地说道。

    “嗯。”司曜也生疏地回应他。

    面容气质极其相像的父子俩就这样站着,不尴不尬的,仿佛两个陌生人一般。

    倒也不怪司曜冷漠,实在是他们这三十年的相处

    模式太过极端,不是在针锋相对,就是司朝歌单方面的教育他,任凭尘埃落定后司曜试图寻找出那么一星半点的温情,也始终无果。

    不过司朝歌退隐后,还是有一点能够使两人产生交集的——司曜母亲的忌日。

    司曜的母亲是b国人,家里有权有势,在司朝歌留学期间和他相识并且相爱了。

    两人也算是一起度过了一段富有激情且幸福的日子,但那个时候的社会风气还没有特别开放,倒也不是什么异国恋不能谈这种无聊的问题,两人感情受到阻碍的唯一原因是——司曜的母亲也是个alpha。

    但年轻的恋人总是一往无前的,司曜的母亲放弃了爵位的继承权,在司朝歌毕业后与他一起回了国。

    又如同每一个浪漫童话一样,故事迎来了自己的转折点——她怀孕了。

    alpha怀孕的机率可以说是几百万分之一,会不会对母体造成什么伤害也不得而知,况且当时国内连双a双o的同性婚姻法都没有通过,两人连个名正言顺的关系都没有。

    但任凭司朝歌怎么反对,大概是受孕期激素影响昏了头的她始终坚持,于是,几个月后司曜出生了。

    司曜和父母一样,是一出生就能做第二性别检测的最高等级的alpha,即便是早产了三个月却依然健康的不得了。

    但与之相反的是他的母亲,为了保证胎儿的平安降生,她在手术室里瞒着司朝歌割去了腺体,同时alpha之间信息素的天生相斥,在怀司曜的几个月里,胎儿和母亲在体内几乎是在互相厮杀,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本就不期待孩子的司朝歌得知了这一切之后很气愤,但也无能为力,只能怪自己忙于工作,竟然真的能被妻子就这样从头瞒到尾。

    于是在对方生下司曜后更是悉心照顾、寸步不离。

    但失去了腺体以及那些孕期所受到的伤害,不管司朝歌想尽了什么办法,那个美丽又强大的女人还是一天天的衰败、枯萎。

    病痛的折磨和心理

    上的极大落差使她抑郁情绪日渐严重,虽说在有司朝歌陪伴的时候她依然总是笑着的,但她从医院回来之后却一眼都没有看过那个她舍弃了一切也要剩下来的孩子。

    终于有一天,司朝歌公司出了问题,没办法只能暂时离开去外地几天,女人当时状态已经不似先前那般萎靡,她与司朝歌拥抱、亲吻,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叫他放心。

    两人都是alpha,一向都是强势的,从没体验过这种新奇感受的司朝歌除了意外,还有些莫名的恐慌,只不过当时时间太紧,他并没有细想。

    隔日,司朝歌收到了妻子的死讯。

    女人选择了割腕这种还算体面的方式,她身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裙,这是她与司朝歌恋爱时最喜欢穿的颜色。

    浴缸里的水混着鲜血流淌到地上,而司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抱到了身边,也许是母亲对于孩子最后的告别,又或者是想让这位毁了她人生的小小的罪魁祸首见证她离开的样子。

    司朝歌赶回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自己的爱人打扮成了他记忆中的样子,永远的离开了他,自己的儿子躺在被染成棕红地砖上,小手啪啪地拍打着水面,朝父亲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实在太过刺眼,刺眼到司朝歌很久都没再敢去看儿子一次。

    女人的遗书上只有一行字:[我只想要成为一只鸟,所以放我走吧。]

    司朝歌按照对方的意愿将尸体火化,骨灰则从山顶洒向了空中,他在山顶的小木屋住了近一年,才终于回到了俗世中。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司曜这个他本来就从未期待过的孩子,每次想要对他好一些的时候,却总能想起司曜在母亲尸体旁的那个笑容。

    看着越长越大的司曜表情开心地朝他跑过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时,司朝歌完全体会不到作为父亲的喜悦,只觉得孩子无知的快乐极其碍眼。

    长期的自我挣扎过后,司朝歌放弃了。

    他给懵懵懂懂的司曜事无巨细地讲述了母亲的故事,并直接干脆地告诉对方:“我

    会抚养你、培养你,但永远不会爱你,你可以恨我,可以在羽翼丰满后撕碎我。”

    “你最好早些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alpha,这样我就可以早些见到她了……”

    一阵风吹了过来,清雅的花香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在司朝歌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司曜却叫住了他:“我们要举办婚礼了。”

    司朝歌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后轻声说道,语气似乎有些释然:“你不会邀请我的。”

    “是。”司曜直截了当地肯定了他的猜测。

    司朝歌对儿子的坦诚并不意外,他笑了笑:“你想让我向他道歉对么?”

    司曜沉默着点了点头。

    可司朝歌却只是背对着他摇着头走远了,他淡淡地说:“司曜,我不会为任何事情道歉,我只能说,如果你不是我的儿子,他不是那么的无辜,这件事情你们都不会解决的太轻松。”

    “我只是年纪大了,疲于从你的痛苦里获得安慰了。”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

    司曜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时凌羽估计是下午玩得累了,竟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打印出的新电影的本子散落在地面上。

    眼前的场景和司曜记忆中另一条世界线的画面重合,方才还心情沉闷的他不禁弯了弯唇角。

    司曜走上前,动作轻柔的把时凌羽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对方睡得不实还是司曜公主抱这项技能练得不到位,总之,当他把时凌羽放到床上的瞬间,对方就嘀咕了起来。

    眼见着要把家里的这位起床气严重的小魔头吵醒,司曜连忙俯身下去哄,细碎的吻亲了对方满脸。

    有被烦到的时凌羽闭着眼睛拍了司曜脑门一下,然后翻了个身,不搭理他了。

    眼中溢满温柔的司曜无比享受这种日常生活里的平淡幸福,正准备去洗个澡再折返回来和人腻歪一会,却被疑似说梦话的时凌羽叫住了。

    对方显然困意未消,话语间含糊不清的,司曜分辨了好半天才听懂时凌羽在说些什么。

    “不要

    玫瑰,要香槟色洋桔梗。”

    “不许让陆语寒当婚礼策划,伴郎我考虑考虑再说。”

    “敢叫你爸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司曜完全没有惊喜被人提前知道了的懊恼,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自己能瞒时凌羽多久,二十八天,比他预想中的结果已经好多了,他原本觉得不出半个月就会露馅。

    有被睡着了还要嘟囔的时凌羽可爱到的司曜也不在乎洗没洗澡了,直接就贴了上去,正连亲带咬的觊觎对方后脖颈的腺体时,他听到时凌羽先是带着鼻音的哼哼了两声,然后仿佛早就猜到自己离开一下午是去做什么了似的说道:

    “别难过,司曜。”

    “有我爱着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醉生梦死了两天的我回来更番外了(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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