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番外·冬枣与下棋

    榕树下，少女把手浸在清凉的水中，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石砖水池底。

    昭昭把地上打下来的冬枣全都带走了，一个个清洗。

    冬日水凉，她不敢让肌肤接触冷水的时间过长，很快地冲了一遍冬枣。

    满满一捧的青色果子聚在少女手心。昭昭捧着冬枣，转身而去。淡黄色的衣摆轻盈地拂过干枯的树枝，成了荒芜冬日唯一一抹生机。

    明鸢和一个小姑娘坐在树下面对面下棋，微风一吹，枝干簌簌作响。明鸢打了个喷嚏，忙不迭裹紧了披风。

    蓝衫姑娘微垂眼睫，落下一枚黑子。明鸢两眼一弯，笑着大喊：“我又赢了！”

    少女耷拉着眉，慢吞吞地递给她一片金叶子。

    她们俩的玩法，是输的人给赢的人一片金叶子，一眼望去，明鸢那边已经堆满了金灿灿的“胜利的象征”，蓝衣少女这里却只有两片。

    “下得我脖子都痛了。”少女伸了个懒腰，“我们玩点别的吧，不想下棋了。”

    明鸢靠着树，懒洋洋地打哈欠，看见昭昭的身影，一兴奋，笑着招呼她过来。

    昭昭把青枣和她们分了，自己随手拿了一个啃，一口下去，清脆的果子迸发酸甜的汁，酸得她蹙紧了眉毛。

    不管怎么说，好歹是自己的劳动成果，也不能太嫌弃。

    就是不知道别人喜不喜欢。

    昭昭下意识抬眸去观察对面小少女的神色。

    蓝衫少女轻叹，“好吃。”

    她说话时莫名粘上点刚睡醒时懒洋洋的语气，给昭昭的感觉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小女孩，没头没脑没心没肺。

    “我叫昭昭。”她忍不住先开口。

    少女抬眼，一双圆杏眼笑吟吟。“我叫阿欢。”

    她眉眼明亮，没有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像晨时初升的朝阳，温暖而耀眼。

    明鸢笑道：“九娘子，我赢了你这么多金叶子，那你多吃些果子吧。”

    “好啊好啊。”

    “昭昭下棋也常输，你们两个倒很像，要不一会你和她下一局？”

    “好啊好啊。”

    昭昭光是听就忍不住弯了眉眼，说什么她都点头称好。

    真是太可爱了。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却莫名对她印象很好。

    九娘子是明鸢随着父亲到长安城途中认识的，本来以为萍水相逢，下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却没想到竟然赶上小九娘到南方游玩，途径芙蓉镇，二人也是偶然重逢，就这么巧。

    阿欢和昭昭吃完冬枣，摆着棋盘下了一局。昭昭发现这女孩的头脑不适合下棋这项活动，可能她更适合蹴鞠。

    昭昭下了最后一个子，阿欢圆眼一瞪。

    阿欢说：“昭昭，不是这么下的。”

    “啊？”

    昭昭恍然大悟，这种棋的下法，好像和神界的不一样。

    明鸢惬意地靠着树干，咬着青枣吃。她睨着两个人阳光下面对面的身影。九娘子自己三脚猫功夫，还很乐意教别人下棋。

    风一吹，昭昭也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昭昭很快学会了，两人匆匆又来了一局，打了个平手。

    阿欢强忍困意，和昭昭下了第二局。

    昭昭怕再打个平局，悄悄放了点水。

    一局过后，阿欢惊讶，昭昭心里甜滋滋。

    怎么让她赢比让自己赢还高兴呢？

    女孩困意消散，兴奋地站了起来，神采飞扬。

    “嘿嘿，我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