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盘陀寺
“算了，先去找他，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人先见上一面。”金玉和尚如此说道。
……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在清晨的薄雾之中，沐武推开大门，和煦的阳光照在脸上，他伸了个懒腰，感觉心胸大畅，不由得吟道。
虽然昨日他操劳一夜，不曾歇息，但四炼武师的体质没有让他疲惫，反而让他神清气爽。
沐武离开院子，走在街头，距离向珊破城已经过去了十日之久，城内已经渐渐恢复了些许秩序。
街上还能看到少许行人，行色匆匆，面带忧虑。
沐武逛了一圈，足尖轻轻一点，脚下一块青砖无声无息的碎裂开来，身形飞动，不带烟火气的飘上一栋二楼小房的顶端。
不少路人对此惊讶不已，纷纷抬头围观沐武，这个世界虽然有武师，但是在大多数人影响里，武功最多也就练到独斗上百人，随着年龄增长还会逐渐下滑。
四炼武师数量实在稀少无比，仅仅只在传说之中，甚至于古代有不少四炼武师直接就被描述成仙神传颂。
沐武也不甚在意这些目光，脚尖轻点足下瓦片，身形再度飘忽而起，好似凌空虚渡，飞掠而出。
以沐武的脚力，不过十分钟就来到了研究所，当然这个时代还没有研究所这个词，所以门匾上挂着的其实是研究院。
站在大门前，沐武突然心血来潮，决定不走正门，轻轻一纵就从跃上两丈高的墙头，随即在墙头上奔跑起来，非但无声无息不说，甚至速度比平地慢不了多少。
有守卫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眼角余光之中似乎有一抹黑影闪过，但定睛看去，却发现墙头上空空如也。
“奇了，莫不是见了鬼不成。”守卫喃喃道。
“什么见了鬼啊！我看你是虚了吧，叫你一口气纳两房小娘子，现在力不从心了吧。”一旁的搭档说道。
“嘿，你这家伙，欠打了是吧？”守卫被同僚好友的话一激，伸手去打，把刚刚看到的沐武身影抛之脑后。
“就你？”
……
代号卯兔的武师坐在卧室里，对着镜子打理着自己的秀发，原本的短发被留长至背。
她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但面孔俏丽白净，堪称绝色。
当然世间有哪个女子会嫌自己太美的呢？她不化妆是主要是这里的研究人员不同意，说要是控制变量。
这些天她已经适应了研究所里的生活，说实话研究所里的生活其实还是相当美好的，以前的她虽然穷奢极侈，每天挥金如土，但是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杀人，就要帮老皇帝除掉一两个敌人，而且能让十二属相出手的，要么自己就是高阶武师，要么身边有着高阶武师守护。
每一次出手都要冒着什么危险。
但现在在研究所里虽然每天都要冒着配合实验，但实验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按照研究人员所说的去做，比如长期食用某些食物，每天按照特定的方式运转气血，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检查一遍身体。
在这里的生活虽然不够自由，但也不愁吃穿，胜在足够安逸，若是要让她在和之前的两种生活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她也不知道自己会选什么，但在这种完全没有资格选择的情况下，这种生活其实还蛮不错的。
没看她原本为了方便而专门剃成的干练短发都重新留成了长发吗？
“唉，这里什么都好，可惜就是不能化妆。”
女子爱美乃是本能，纵然这里没有什么人可以欣赏，但她还是想要化妆。
“想要化妆的话，我可以和研究人员说一声。”一道声音在室内骤然响起。
卯兔武师虽然安逸许久，但千锤百炼的武者本能还未完全退化，只见她猛然旋身，长腿如钢鞭一般横扫而出，动作迅猛绝伦，竟然踢出了凌厉的破空之声，显示内里蕴含的磅礴力道。
沐武抬手一抓，就捏住了她的小腿，掌心劲力一吐，卯兔武师就感觉自己的力道好似泥牛入海，化为无形。
沐武松开五指，让卯兔武师重新站好，他才笑着开口道。
“看来，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非但没落下一点，反而在武术一道上有所精进。果然，你能成为二炼大成绝非侥幸，天道酬勤啊！”
“哈哈。”卯兔武师干笑了两声，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话本身没什么毛病，但是由你沐武说出来就很不对劲了，谁不知道你沐武是二十多岁就升到四炼武师，这是努力能达到的吗？
论努力谁能努力的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论拼命谁能拼的过在边塞镇守边关的士卒。
然而有谁听过种地的老农，戊边的士卒晋升四炼武师的。
“没有，大人，我过得很好。”卯兔武师说道。
“这样啊。”沐武点点头，觉得好像没什么话可说，有些尴尬，于是就开始画大饼。
“我听说了，你最近相当配合实验，这样很好，如果你坚持下去，我会考虑提前放你自由。”
“真的吗？大人。”卯兔武师目光一亮，但是很显然卯兔当真了。
“当然是真的，我堂堂四炼武师岂会言而无信！”沐武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多谢大人。”卯兔武师连忙起身就要下拜，沐武也连忙扶住她的肩膀，口中连连称道。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这是你应该的。”
……
研究院内
沐武手捧着一本薄薄的小册，仔细翻阅着。
“嗯，还行。”沐武满意的点点头。其实没什么进展，毕竟距离十二属相加入研究才不到半个月，但是沐武确实有不少想法可以验证了，这才是真正让他感到高兴的。
他之前去见过十二属相了，怎么说呢？十二属相其实一共只有十个人，毕竟二炼大成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老皇帝话费了千辛万苦，也才打造了十二属相，而且最重要的是十二属相作为一个特工组织，而且还是一个一线组织，是会有折损的啊！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十二属相的数量一直在上下波动，少的时候有七八个，多的时候有十来个。
有时还会面临称号不够用的情况。
这些武师在加入研究院后，因为沐武当初在他面前凌迟小顺子，所以至少短时间内是看不出有逃跑的意图。
至于更长时间，人是有堕性的，人性永远偏向稳定，而厌恶未知。
等他们习惯了研究所的安逸，再想要逃跑就要付出更大的勇气。
沐武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这个叫作差异性。
以前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沐武完全可以以提升生活条件提升为交换，让他们主动参与实验。
等他们通过实验换取生活条件的提升后，再想要逃跑就会想到沉没成本的问题。
突然，沐武皱起眉头，抬起头，环顾四周，似乎心有所感。
一旁的侍女见状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沐武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身体的本能在告诉他，有什么东西正在等着吸引着他。
沐武迟疑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去走上一遭，但在此之前，他先从实验室里拿走了一样东西。
他顺应着内心深处的感应，来到了一处院子前，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推门而入，反而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属的炸药罐，大小比拳头大一圈。
用火折子点燃引线，然后将其投掷进了院内。
这其实就是一个大号的土制手雷，不过在这个火药还未曾普及的时代，应该没人能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徐观就在屋内准备等着沐武前来，没想到沐武没来，反倒是一枚金属罐头从天而降。
他好奇的捡起查看一番，结果发现上面还连着一根正在飞速燃烧的线。
“这是何物？莫非是天外之物？”徐观喃喃道，虽然是石佛寺的圣僧，但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和普通人其实没什么区别。
下一刻，院内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响，无数尘雾翻涌而起，向四面八方扩散蔓延。
而此时，沐武已经退到安全距离外，颇有兴致的观赏着这一切。
“切，你以为相同的把戏，能骗我两次吗？”沐武不屑的说道。
此时，在已经崩塌的废墟之中，一个灰白色的手臂，推开层层砖石从中破土而出。
沐武站在原本还是门的地方，眯起了眼睛，看着尘雾中的一道身影。
尘雾之中走出一道残缺不全的石人，这石人的整条右臂已经不翼而飞，肩膀到腹部的一整块都被挖空了。
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只剩下几根布条挂在身上，整座灰白色的石像表面已经变得焦黑。
若是换成普通人，或者一般武师，在这种级别的爆炸中肯定必死无疑，但对于石佛圣僧这种怪物来说，还是有可能生存下来的。
“阿弥陀佛，沐施主别来无恙啊！”石佛用仅剩的一只手臂，做了一半双掌合十的动作。
本来这应该是一句很装逼的话，单从现在的石佛圣僧嘴里说出来，沐武居然觉得有点励志是怎么回事？
“你要不先关心关心你自己？”沐武说道。
“咳咳，不必，不必，小僧这伤势只是看上去严重，实则并无大碍的。”徐观摇摇头。
沐武挑了挑眉，看着浑身已经残破不堪的徐观，没人比他更清楚磐石之躯的能力，能够抵御普通人的刀砍斧劈，剑戳矛捅，绰绰有余，对于子弹也有一定的防御性，配合上四炼武师的肉体，足以将子弹卡在表层肌肉当中。
别小看这一点，子弹在击中寻常人的身体后，会在其中翻滚，产生空腔效应，这往往才是真正置人于死地的原因。
当然，磐石之躯虽然是神秘侧的能力，但和那什么科技侧的振金、艾德曼合金什么的完全没得比。
子弹本身的动能还是不能吸收的，每一发子弹打在身上，就像是被人用流星锤狠狠砸了一下。
所以，如果是被人堵在山洞里，在百米作用的距离上百名士兵排成三排用杠杆式步枪进行排队枪毙，别说向珊，就是他沐武也要枪被活活打死。
想要在近距离甚至零距离抵御硝化甘油的爆炸——算了吧，不如找个风水师看看有什么地方适合下墓的，立个衣冠冢。
为什么立衣冠冢？
你还想留全尸？
做梦吧你。
而徐观居然还能走着出来，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在心里，沐武确实大吃一惊。
“沐施主可是想要我宗的磐石秘录？”徐观笑眯眯的说道。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沐武下意识反驳道。
徐观笑而不语的看着他。
沐武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嘴唇，“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对贵寺的磐石秘录有窥窃之心，但是要我真的出家当和尚那是不可能的。”
闻言，徐观脸上露出了笑意，“什么贵寺，施主难道不清楚，只要参悟成功磐石秘录就能成为磐石圣僧吗？”
“你是想让我成为磐石圣僧？”沐武皱着眉头问道。
“不错。”徐观点点头。
“你快死了？”沐武沉吟了一下，突然反问道。
虽然是石像之躯，但沐武还是看到徐观的脸色微微一僵。
“不错，施主果然有慧根。”徐观微笑道。“不过施主有一点倒是猜错了，盘陀寺中有一秘术，能够让小僧陷入假死状态，以度过漫长的时光，撑到找到下一位传人为止。”
“是吗？”沐武不置可否。
“施主可愿入主我磐陀寺，只要沐施主愿意接过小僧的衣钵，磐陀寺的资源人脉自然对沐施主予取予求。”徐观笑眯眯的说道。
“你傻吗？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不清楚？”沐武故作不屑的说道。
“勤王军的二号人物，这场战要是失败，我自然要浪迹天涯，从此隐姓埋名，不然就要被皇帝追杀至天涯海角。要是打赢了，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必要去你那劳什子盘陀寺当什么石佛圣僧吗？”
“沐施主，你误会了，小僧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入主盘陀寺，盘陀寺自然会出动所有资源来帮助与你，如果勤王失败，小僧也有把握保下你一人。”
徐观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