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5章 极乐楼
沐武现在很忐忑，就连当年对抗石像怪人的时候也没现在这么不安。
原因就在于他现在站在青楼面前，天可怜见，沐武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去过这烟花柳巷之地啊。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沐武今天就是糟蹋了这清白之身也要一探究竟。
在古代青楼也分为不同档次的，最低一档就是几个地皮恶霸找了几个活不下去的女子，逼良为娼。
这种窑子一般开在小巷当中，门口也没有招牌，由某些掮客，俗称拉皮条的带你去。
流落到这种妓馆的女子一般都是很惨的，平均一天可能要接待几十个客人。他们的客人可想而知是什么人了，干苦力的，卖艺的，甚至还有乞丐，而这种妓馆对这些客人向来都是来者不拒。
可想而知这些女人过得有多惨了，进了这种窑子的女人根本活不过几年。
再往上一档就是某些秦楼楚馆，相当于今天的ktv，里面的小娘子说的尽是些溢美之词。这种青楼最受某些书生秀才的喜爱，高端一点的还能接待某些举人。
不过这些都是要白花花的银子作为代价的，当然你是有奉旨填词柳三变的才华和名气，不但不要钱，花魁还会自掏腰包给自己赎身，倒贴嫁妆就为了嫁给作妾。
在往上一档就是官窑，俗称教坊司隶属礼部，送教坊司去的，是战争时俘虏了战败者的妻女，或战乱中强夺强掳的民间妇女。
最多的，还是某些在政治斗争中失败的官员的女眷。
这其实算是某种人道主义，流放某地，这个流放是要自己走过去的，不少身强体壮的男人都死在了路上，更何况女人了。
除了以上三种，在大溯国还存在一种极为特殊豪华的民间青楼。
它身后之人背景深不可测，黑白两道通吃，在当地说的话比官府还有用，看到这里大家也都猜到了，就是金刚门。
当然金环商会也有资格开设这种级别的妓院，但是因为某人是女权主义者的缘故，所以金环商会一律不经营任何皮肉生意。
言归正传，也许因为金刚门是前朝梵门遗留，所以妓院起的也很有禅意——极乐楼。
极乐楼是一个集赌场、妓院、酒楼、烟馆为一体的高端娱乐场所，也不是什么人都接待，所以沐武不得不化开银票，换了一身朱缨宝饰、白玉之环的行头，这才大摇大摆的来到极乐楼。
当然沐武来到这自然不是单纯的饮酒作乐，沐武在和向珊相处的那一个月里，和她谈天说地。
向珊学贯三家，轹古切今，十二岁那年便时常在争论中将教导她的十几位夫子辩的哑口无言。
并说服皇帝为她开放藏书馆，因此就连不少前朝秘辛他都了如指掌。
也许是因为穿越的原因，沐武有了过目不忘之能，也算得上是饱览群书，博闻强记。再加上沐武来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思维方式远比古人来的开阔。
两人霁风朗月，谈古说今，上一句向珊谈起前朝的世家门阀为了培养出最优秀的继承人甚至不顾伦理常纲，近亲繁衍。
下一言沐武就能接上西域诸国，名为孟德尔的学者发现的遗传定律，和达尔文所提出的适者生存。
在这一个月内，沐武和向珊打听过了磐陀寺之事，发现磐陀寺源于前朝梵门。
而前朝的那些秃驴精通惑人心神的能力，能够通过眼神、药物、声音、动作、气氛、环境等等因素对人进行催眠。
其中精于此道者，在提前布置好场地的情况下，甚至能让数百人一同见证佛陀降临的神迹。
这也是梵门被灭门的主要原因。
时至今日，梵门的继任者，金刚门依旧保存了一部分这种技艺。
起初这些资料被死死保存在宗门的秘典的最深处，但金刚门的一百多年前的掌门田博广别出心裁的将这份技艺用在了极乐楼上，至于现在……
极乐楼已经成为全大溯国最有名的销金窟，甚至有西域的王子也慕名而来，只为来这极乐楼一掷千金。
就是不知道那帮崇尚禁欲苦修、戒除欢愉的秃驴们若真能死后真灵不灭，脱离苦海，看到这一幕会有什么感想。
沐武径直走进极乐楼，门口的龟公见他衣着不凡倒也没有阻拦，进去之后沐武才发现，极乐楼比起沐武在影视剧中所见到青楼，更类似于夜店。
一进门，磷火似的绿光和蓝光与沁人心脾的麝香扑面而来，大厅中摆放着三四十张桌子，客人举杯畅饮，放浪形骸。
一楼的中心是木质的舞台，一位赤足银铃，面带轻纱的美艳女子正翩翩起舞，女子全身上下最大的一块布料就是她的面纱。
女子的舞姿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招一式尽显媚态，举手投足银铃晃动。
再配合天花板上投下的灯光和空气中的麝香，就算是以沐武的定力都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此时，一位徐娘半老、浓妆艳抹的老鸨就这么迎了上来。
“哎呦，这位少侠，来来来，里面请。”老鸨这个角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好的，不但要求八面玲珑，还要会察言观色，一看沐武的一身行头就知道肯定不是一般的公子哥。
话音刚落，两位面若桃花，风姿绰约的女子就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架着沐武，连拖带拽的将沐武拉了进去。
“这位少侠，您是要在这一楼大厅饮酒还是二楼雅间享乐。”老鸨问道。
沐武从胸口掏出几两银子，丢给老鸨，“去二楼。”沐武显然不想当众放浪形骸。
接过银子的老鸨笑容有更盛了几分，“女儿，带这位少侠去雅间。”
二楼的雅间都是给那些有钱，又不想被人打扰的人去的，而每一间雅间都有不同的名字。
比如沐武坐的这一间就叫无为法。
无为法，本是佛教的属于，指是圣智所证的真理，没有因缘的造作。即断了烦恼，证得清净自在的理法。
至于运用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沐武刚进雅间，龟公就领着十几个燕环肥瘦、长相标志的姑娘。
“小女子轻竹，见过少侠。”一个姑娘莲步轻移至沐武身前，微微低头，面带羞涩的给沐武行个礼。
“公子不要。”沐武轻舒猿臂，不顾挣扎，一把将轻竹搂在怀里。
随手将一锭银子抛给龟公，“就这位轻竹姐姐了，这点银子就当我其他几位姐姐喝茶了。”
既然沐武都如此说了，即便是心有不甘，其他几位姑娘也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
同时在心里暗自嫉妒，这种出手大方的客人，即使是在极乐楼也不常见，这下真是便宜这个小骚蹄子。
“少侠，让小女子留下了是为了何事啊？”轻竹微低螓首，扭扭捏捏的仿佛是个这辈子没见过男人的黄花大闺女。
“姑娘可是这柔风郡人士。”沐武挑起她的下巴问道。
“正是。”
“你可知我是何人？”沐武自问自答道。“小爷乃绿林道混的，我爹也是绿林道上有字号的好汉！”
沐武一拍胸脯，“我爹让我来着柔风郡试试水，拜拜码头。”
“原来如此，公子真是少年豪杰。”轻竹半真半假的吹捧起来。
“话说这极乐楼也是金刚门开设的吧？姐姐看着气质不凡，为何会流落此处？”
轻竹表情微不可察的一僵，显然沐武这话是戳到她的痛处了，但她迅速恢复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
“流落到这地方的，还能是因为什么？无非就是收成不好，只能将家中的几亩薄田卖给了金刚门，又像金刚门借了斡脱钱，结果第二年又赶上收成不行，为了还债就把我卖给了极乐楼当瘦马。”
轻竹低下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斡脱钱又称“羊羔利”、“羊羔息”。这种高利贷年息为百分之百，次年转息为本，本再生息，即“借一还二”，如借100元，归还时是200元，期限为半年到一年。民户一旦负债，多因不能偿还而“破家散族”。
但如果不借，那连明天吃饭的钱都没有。
沐武肯定，她说的话多半是真的，这极乐楼八成以上的姑娘都是这么来的。
也只有像她们这种陪笑卖唱的女子才会做出这种将伤口揭开，让人同情的举动。
沐武也察觉自己有些失言，换了个话题，“那长此以往金刚门岂不连田阡陌？”
“嗯，柔风郡城方圆百里内五成左右的耕地都是基本都是金刚门的。”
“这样啊。”沐武点点头。“柔风郡守平常也会来这极乐楼消遣吗，我打算去上门拜访一番。”
轻竹笑而不语，这事说犯忌讳倒也算不上，在大溯国狎妓是一种极为常见的行为，在官员之中，下班后一同去勾栏听曲的行为类似于现代的团建活动，你不去人家还要在背后说你不合群，不会做人。
所以沐武只要随便找个龟公就能问到。
但两人非亲非故的，人家干嘛要告诉你。
沐武顿时就明白了，从掏出一张银票，塞给轻竹，这银票算是小费，
“少侠怎如此唐突轻薄？”轻竹握起秀气的拳头，轻锤沐武的胸膛嗔怪道。
“那位郡守大人一般每逢初一十五就会来着里饮酒作乐，往往都要过夜才走，而一般是在须陀洹的那间屋里，少侠若是有心，可去提前等候。”
话音刚落，沐武猛的站起，还坐在沐武怀里的轻竹姑娘差点没跌到地上。
“多谢姑娘相告，我这就去等候。”
“少侠现在去吗？”轻竹震惊道。先不要说郡守出门向来有侍卫相随，再说人家现在多半已经搞上了，你现在去打扰人家，也不怕被打出来。
说罢，沐武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一道高大人影站在床边，静静盯着郡守，没错人影就是刚刚从女人视线死角进入房内的沐武。
郡守有士兵守卫，但在这种地方，那种级别的士兵，连紧守心神都做不到，想要拦住沐武，简直在可笑不过了。
将手指轻搭在郡守的手腕上，沐武敏锐的察觉到郡守的脉搏几乎与一般的青年男子相差无几。
沐武迟疑一下，伸手敲在郡守后颈，确保他昏迷过去，即使第二天醒来，感到颈部肌肉，痉挛僵硬，酸胀疼痛，也多半会归于落枕之故。
随后，沐武掀开被子，从里到外将郡守检查了一边。
不喜有人在门口停房，便让士兵把守在楼道处，所以沐武便能趁士兵分神之际，躲在门外等候时机。
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时辰，这郡守在这一个时辰内，足足要了四次，一般干体力活的青年汉子一晚上也就是这个次数了。
果然如此。
沐武重新将郡守被角掖好，事出突然，沐武连金针都没带在身上，只能用一些摸骨之类的土方法来检查。
从脉象、皮肤、肌肉来看，郡守连一炼大成的境界都没有达到，但身体素质却和某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差不多。
显然是有大秘密在身。
长生不老！
将不老与长生并列，在华夏文明看来，不老就意味着长生。
“罢了，先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