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空虚感是什么，你说不上来，但你心痒难耐。

    叶秀琴蜷在沙发上半眯着，沈绿正对着她，坐在实木茶几上俯视那一团瘦瘦小小干瘪着的灵魂。

    叶秀琴突然有点羞怯，女孩的目光太过于直接，她清明澄澈，肌肤在射灯照射下年轻得像她曾在海螺沟偶遇的，仰望的，惴惴凝视着生怕突然消失无法捕捉的，日照金山。

    “叶妈你喝醉了，我扶你上楼。”沈绿伸手要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我就在这儿睡了，这么晚了你回去不安全，不嫌弃我身上的老人味的话，你到房里睡。”

    叶秀琴仍是那一副对待子女的慈祥口吻，另一只手却轻轻抚着刚刚与沈绿碰触的地方。

    沈绿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装作对叶秀琴的骄矜毫不知情。

    沈绿就这么大喇喇坐在桌上，上身向前俯着，手肘撑在大腿上，一手撑着脸，一手放在腿上轻敲着。

    跟叶秀琴的相处是舒服的，算是很自由的雇佣关系，她做饭的时候叶秀琴就倚在推拉门边看她，一边随意谈论着什么。

    叶秀琴从不过问她的过去，沈绿也不好奇她的未来。

    成年人总会自觉回避一些无法逆转的痛苦。

    沈绿喜欢这样的默契。

    是什么时候依赖上眼前这个瘦高女孩产生，叶秀琴讲不清楚，人总会对近期频繁联系的人产生好感，不是吗？

    那又是什么时候对她产生了欲望呢？

    叶秀琴看着沈绿在膝盖上一点一点的手，是了，是了，是现在。

    对能当自己孩子的年纪的同性产生欲望这件事，叶秀琴明显十分避讳，这样的刻意到从她体贴沈绿的字字句句表露出来。

    “手艺真不错，你多做些菜。”

    “好孩子，我们一起吃。”

    “太晚了，你睡我房间。”

    事情发展的每一步，沈绿都从善如流，像一个体己的后辈接纳了富有且独居的年长亲戚的关照。

    可叶秀琴低估了沈绿，低估了二人在厨房在餐桌在沙发与桌子等等等等一臂距离的空间里碰撞出来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