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金秋十月的国庆节,艰苦的军训总算过去了。陆粥粥班上的班长同学喜迎十九大寿，请了全班同学去ktv唱歌。</p>
班上有一半假期没回家的同学，都参加了班长的生日party。</p>
陆粥粥也被几个室友拉着一块去凑热闹,人家请客吃饭,她们当然也不能空着手去。于是她和吕书意、夏桑三人凑钱,给班长大人买了一个超大双层蛋糕。</p>
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家皇娱ktv是大学城最受欢迎的主题ktv，生意火爆,要提前一天预约才能订到包间。</p>
陆粥粥拎着蛋糕，跟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进ktv。ktv大厅里外放着动感的音乐旋律，吧台边站着另外一群男女,也在预约包间。</p>
人群中,她一眼便望见了景绪。</p>
在一群帅哥美女中，景绪修长匀称的身材、英俊的脸庞和身上那种淡淡的疏离气质，无疑最为惹眼。</p>
“哎！”</p>
她扬手跟景绪打招呼,景绪抬头望了她一眼,却移开了目光,转身走进包厢。</p>
仿佛不认识她似的。</p>
陆粥粥身旁有女生低语道：“看到这些职高的人，烦死了。”</p>
“他们惹你了么？”</p>
“他们经常闹事,没什么素质，我对他们生理厌恶。”</p>
“也不尽然吧，只是个别。”</p>
“反正那种学校的,咱们还是离远些。”</p>
陆粥粥忽然明白，为什么景绪装作不认识她了,大概是怕她因为自己而受到同学议论吧。</p>
她心里一直搁着这件事，在ktv里情绪也不高,独自坐在角落里，摸出手机给景绪发了一条信息――</p>
“你不理我。”</p>
景绪：“【摸头】”</p>
陆粥粥故意道：“难道是因为女朋友在身边不方便吗。”</p>
景绪给她发了一个捶地爆笑的猪的表情包。</p>
“难道不是吗。”</p>
“【微笑】”</p>
不管她说什么,景绪就只回她表情包，陆粥粥有点一拳捶在棉花上的感觉。</p>
她收回手机，不想理他了！</p>
夏桑出门接了电话，回来的时候对陆粥粥和吕书意道：“职高那帮人就在咱们对面呢，我刚刚讲电话的时候往他们包间瞄了一眼，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p>
吕书意：“不会是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吧！”</p>
夏桑小声说：“没那么夸张，但是也差不远了，一女的坐在男的腿上，那男的手……啧。”</p>
她没说下去，大家心里都明白了。</p>
陆粥粥脑子里已经开始脑补景绪在一片酒池肉林中的逍遥的样子了。</p>
难怪连回短信的时间都没有，看来忙得很呢！</p>
“你看那人的样子了吗？”陆粥粥问夏桑：“那男的长什么样？”</p>
“没看清，感觉挺帅的，女的也漂亮。”夏桑笑着说：“哟，你问这么详细做什么。”</p>
“随便问问。”</p>
陆粥粥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就连夏桑把蛋糕递到她手边，她都没有胃口了。</p>
她这边还在儿童频道呢，景绪已经进成人频道了，陆粥粥感觉和他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得好远好远，她简直都快要不认识他了。</p>
分明是他说，陆粥，快点长大，长大以后我们在见面。</p>
如果这就是他口中的“长大”的话，陆粥粥宁可回到小时候，和他最亲密无间的时候……</p>
烦躁。</p>
</p>
班长关掉了音乐，拿着话筒，对大家说道：“首先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p>
“不用谢！”</p>
“祝班长大人生日快乐！”</p>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p>
班长是个戴眼镜的斯文小伙子，他红着脸望向陆粥粥：“然后我还要特别感谢陆粥粥，谢谢她肯赏光为我过十九岁的生日。”</p>
夏桑开始起哄：“哟，大家都是来给你过生日的，为什么偏要单独感谢陆粥粥呀。”</p>
吕书意：“就是！咱们谁不是来给你过生日的呢？”</p>
班长似乎有备而来，立刻从背后捧出一束嫣红的玫瑰花：“其实，我今天就是希望同学们为我做一个见证。”</p>
陆粥粥预感到不妙了。</p>
这样的场景，从初中到现在，她见过不要太多了啊！</p>
“陆粥粥同学，我喜欢你！”</p>
班长已经捧着玫瑰花走到她面前：“希望你能答应我，给我一个让你幸福的机会！”</p>
陆粥粥尴尬地咬了咬唇，她还没说什么，周围男生已经开始疯狂叫嚣――</p>
“在一起！”</p>
“在一起！”</p>
“在一起！”</p>
“陆粥粥，给老班一个机会吧！他真的很喜欢你！”</p>
“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p>
夏桑有些看不惯他们这样起哄，高声嚷嚷道：“你们闹什么呀，当事人都没说话呢。”</p>
陆粥粥感激地望了夏桑一眼，然后说道：“文嘉，你跟我出来一下吧。”</p>
几个男生拍着班长的肩膀，给他鼓劲儿：“一定给咱们男生争口气！”</p>
“拿下校花啊！”</p>
“咱们班男生的面子，就靠你了！”</p>
文嘉红着脸，跟陆粥粥走出了ktv包间。</p>
陆粥粥叫他出来，只是不想当众拒绝让他难堪。在门外，她直言对他说道：“文嘉，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p>
当着同学们的面，文嘉刚刚那一通深情告白说得无比流畅，但是当他独自面对陆粥粥的时候，却显得格外笨嘴拙舌：“是……是因为年纪小吗，这个没、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多久都可以等。”</p>
“年龄是其一，因为爷爷不叫谈恋爱，如果他知道了，你可能会有麻烦。”陆粥粥礼貌地说道：“其二，我不喜欢你。”</p>
她这些年拒绝的男孩子加起来可以绕北城一圈，所有的经验都告诉她，拒绝男生一定要干脆利落，千万不要拖泥带水，不要找借口让他们心存幻想。</p>
一旦他们以为你也许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种种理由不能和他在一起，这会更加坚定他爱你的决心，并且愿意为你刀山火海、赴汤蹈火。</p>
很多女孩用这一手吊男生，屡试不爽。</p>
但陆粥粥却不想平添麻烦。</p>
“文嘉，你很好，但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喜欢你，抱歉。”</p>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为你做到。”</p>
“我喜欢……”</p>
话音未落，陆粥粥便看到景绪推门出来。</p>
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衣，五官清秀漂亮，气质明净无尘，仿佛依旧还是她隔壁那个弹钢琴的安静少年。</p>
大概……就是他那样的吧。</p>
景绪的视线扫了眼文嘉手里的红玫瑰。</p>
有些刺眼。</p>
陆粥粥本来挺淡定的，但是因为景绪忽然出来，她莫名紧张起来：“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类型。”</p>
这句话说得有点心虚。</p>
“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喜欢什么类型，怎么能断言不喜欢我呢。”文嘉不依不饶道：“你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们相处试试，我会让你喜欢我的！”</p>
“对不起班长，我真的不喜欢你，也不想和你相处试试。”</p>
话说到这份上，文嘉终于也看明白了陆粥粥的心意，再死缠烂打下去，只会难堪。</p>
“那好吧，陆粥粥，希望不要因为今天这件事，影响我们的同学关系。”</p>
“嗯，不会的。”</p>
文嘉独自去了洗手间，平复心绪。</p>
陆粥粥低着头匆匆溜回了包间里，不敢和景绪对视。</p>
同学们见只有她一个人回来，猜到班长可能被拒绝了，于是他们不再提这件事，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p>
夏桑和吕书意拉着陆粥粥八卦，陆粥粥便把情况简要地说了一下。</p>
吕书意：“早就猜出班长组这个局不简单，果然是有备而来啊。”</p>
夏桑：“我就看不惯他道德绑架的样子，故意让大家起哄，影响粥粥的判断。”</p>
吕书意见陆粥粥发呆，用手肘戳了戳她：“还没回过神来呢？”</p>
“不是。”陆粥粥紧攥着手机，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有点心虚。</p>
景绪一直没有给她发消息，她的心越来越乱了。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反正感觉特别糟糕。</p>
晚上十点，包房时间到点了，朋友们相继起身离开。在马路边，陆粥粥跟夏桑吕书意到了别，只说今晚会回家住。</p>
“那你粥粥你晚上回家小心点哦。”</p>
“嗯，你们也小心。”</p>
被拒绝后的文嘉喝的有点多，再没有跟陆粥粥说一句话，甚至都不再多看她一眼，被一帮男生架着回了学校。</p>
陆粥粥在送走了全部同学之后，又重新回了ktv的二楼，来到景绪的包间门口。</p>
就是有点不甘心，她想弄明白，那个把女孩放在腿上的男生……究竟是不是他。</p>
房门虚掩着，陆粥粥透过门缝朝里面探看。</p>
包间里，有女孩拿着无线话筒劲歌热舞，气氛比她们班的聚会要热闹得多，还有男生喝酒玩骰子，争得面红耳赤。</p>
陆粥粥凑近了门缝，寻找景绪的身影，包间的门却打开了。</p>
陆粥粥猝不及防，赶紧偏过身子，假装路过。乔元洲却认出了她：“哎，你不是之前在楼下等绪哥的女生吗？”</p>
陆粥粥将耳后的发丝放下来，顺势遮了遮脸：“不不，你认错了。”</p>
“怎么会认错，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看一眼这辈子就忘不掉了。”乔元洲打开了房间门，冲景绪喊道：“绪哥，爱慕你的小妹妹又来了。”</p>
“你别……别乱喊！才不是！”</p>
陆粥粥一张小脸羞得通红。</p>
什么爱慕，才不是！</p>
景绪独自坐在单人沙发上，见到陆粥粥站在门边，立刻杵灭了手里的烟头。</p>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一瞬间，原本喧闹的ktv包房安安静静。</p>
好漂亮的女孩啊！</p>
不只是男孩惊艳了，就俩女孩子都忍不住一而再地打量她……</p>
“打……打扰了。”</p>
陆粥粥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转身开溜，却听景绪清淡的嗓音传来――</p>
“陆粥，过来。”</p>
无可奈何，陆粥粥只能僵硬地转过身，走到了景绪身边。</p>
景绪给她让了个位置，自己则坐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有点晚了，等会我送你回去。”</p>
简简单单几个字，阐明了他留下她的意图，同时也不动声色地化解了她被抓包的尴尬。</p>
周围人见景绪居然主动给这小姑娘让了位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p>
景绪对女生从来没有绅士风度，对于那些喜欢他的漂亮妹妹，他是连一个“滚”字都懒得说的人。</p>
难道是因为过去追他的还不够漂亮到足以让他折腰？</p>
而今天这一位，真是人间绝色了！</p>
“lu神是不是喜欢她啊？”有女孩小声地议论着。</p>
“看样子是了。”</p>
“是青梅竹马。”乔元洲作为景绪的室友，最有发言权：“我见过她小时候的照片。”</p>
“在哪儿啊？”</p>
“lu神的钱夹里。”……</p>
在众人打量陆粥粥的时候，陆粥粥同样把包间里的七个女孩也挨着扫了一遍。</p>
女孩们穿着打扮成熟性感，妆容也是一水儿的酒吧夜店风，陆粥粥观察了她们好久，越看越觉得她们好漂亮。</p>
和她们比起来，陆粥粥觉得自己跟个小学生似的。</p>
有男生搂着女生亲热，但尺度不大，并不是她脑子里想象的酒池肉林的香艳场景。</p>
陆粥粥脸颊开始发烫，不太好意思看，又忍不住想看。</p>
景绪察觉到了小姑娘的害羞，手伸到她的下颌边，把她的脑袋轻轻扭了过来：“少儿不宜。”</p>
陆粥粥：“……”</p>
乔元洲拿着啤酒杯走过来，问道：“绪哥，小妹妹喝红的还是啤的？”</p>
“什么红的啤的，她就一小孩。”景绪推开酒杯，问服务生点了杯橙汁。</p>
陆粥粥小声道：“说得好像你就成年了似的。”</p>
他也只比她大一岁而已。</p>
景绪将杯子里的啤酒饮尽，然后将酒杯倒扣在桌面，眼神酿着醉意：“陆粥，你来看我女朋友？”</p>
“对啊，我来看看你的女朋友多漂亮，让你连信息都懒得回了。”</p>
“我怎么没回信息？”</p>
“表情包算什么回应。”</p>
他迁就地笑了：“好，以后我都打字。”</p>
陆粥粥凑近了他，靠在他脖颈间，轻轻吸了吸鼻子：“哥哥，你喝了多少啊。”</p>
景绪没喝太多，不过因为是啤酒和红酒混着喝，后劲儿很大。</p>
他感受着小姑娘喷在他脖颈间湿热的气息，这比酒精更让他上头。</p>
“陆粥……”他轻轻喃着这两个字，柔声问：“所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p>
“这什么奇怪的问题。”</p>
“他可以问，我不能好奇？”</p>
陆粥嚼着橙汁吸管，心虚地说：“那我也回答了呀。”</p>
没有喜欢的类型。</p>
“没有吗。”景绪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醉了，脑子里轻飘飘、空落落，不着边际。</p>
陆粥粥想了想，认真地说：“我觉得喜欢一个人，那就是一瞬间的吸引，他好的地方我喜欢，坏的也喜欢，不会有什么特定类型，喜欢就是喜欢了。”</p>
一瞬间的吸引。</p>
喜欢就是喜欢了。</p>
陆粥粥注意到，他温热的掌心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很轻，是她可以挣开的力度。</p>
“哥哥？”</p>
“你觉得我怎么样？”</p>
他眼角带了三分轻薄的醉意。</p>
陆粥粥的手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心慌意乱。</p>
何曾一瞬间的吸引，和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被他吸引着。</p>
她深呼吸，鼓起勇气道：“我对哥哥，是真的很……”</p>
“算了。”景绪嘴角勾起一抹苍凉的笑意，打断了她：“逗你玩的，刚刚看到你拒绝别人，一时兴起，谁想知道你喜欢什么男人。”</p>
“喂！”陆粥粥恼怒了：“你乱开什么玩笑啊。”</p>
她都当真了，她真的对他的话……当真了。</p>
“陆粥，醒醒吧。”他拍拍她绯红的脸蛋：“这十年，老子已经废了。”</p>
问她这样的问题，也着实傻得可以，他有什么资格去希求。</p>
景绪闭上了眼睛，靠着沙发假寐，酒精的催化让他无比沮丧，他害怕看见她失望的眼神。</p>
刚刚那个男孩向她告白，他看了他一眼便知道，那男孩入不了陆粥粥的眼。</p>
可这又怎样，即便是那样的男孩，都比他更配站在她身边……</p>
他甚至连说出“喜欢”这两个字的底气，都没有。</p>
他凭什么将她强留在身边……</p>
“我看你真是醉得不轻！”</p>
陆粥粥愤怒了，不是因为被他戏弄，只是看不惯他这自暴自弃的样子。</p>
她起身想走，乔元洲叫住了她：“哎，小妹妹别走啊，你看绪哥醉成这样了，你要是不管他，咱们呆会儿散了局，就把他扔大马路上了。”</p>
陆粥粥顿住脚步：“你不是他室友吗？”</p>
“室友是室友，关系还没好到伺候他上床睡觉的份。”乔元洲笑着说：“青梅竹马的关系，够铁了，你把他带走吧。”</p>
“我带他上哪儿呀。”</p>
“这我就管不着了。”乔元洲将景绪扶起来，推陆粥粥身边，小声说：“绪哥今晚归你了，多少妹子想要都求不来呢。”</p>
“……”</p>
谁稀罕呀！</p>
</p>
虽然景绪没喝多少酒，但是几杯红酒和几杯啤酒混着下了肚，后劲儿很强，被陆粥粥扶着走出ktv的时候，他步履都开始飘了。</p>
陆粥粥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儿，也没办法把他送回学校，毕竟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p>
她只能叫了一辆出租车，将他带回了莱汀公寓。</p>
景绪意识渐渐模糊，感觉自己跌进了松软的大床上，柔软的感觉一下自己将他包裹着，身体不断地下沉，鼻息间充盈着她的味道。</p>
陆粥粥将景绪扔在了床上，很不客气地扯下他的鞋，然后拧了脸帕给他擦脸和脖子，气呼呼道――</p>
“喝的烂醉，还要我来照顾你。”</p>
陆粥粥是陆怀柔的掌上明珠，被宠着长大的，哪照顾过别人啊。即便后来弟弟出生了，陆怀柔都坚持让儿子、儿媳亲力亲为带小孩，别想用工作忙的借口让陆粥粥帮忙照顾。</p>
虽然小姑娘赌气抱怨，但是景绪仍旧能感觉到她的体贴入微，脸给他擦了三遍，然后抹上香香的护肤霜――</p>
“你要是再像今天这样自暴自弃，我就不理你了。”</p>
小姑娘尾音很软，像妈妈做的糯米糍。</p>
景绪虽然反应力迟钝了很多，但是在她说了“不理他”几个字之后，本能地攥住了她的衣角。</p>
这一个动作，让陆粥粥气消了很多。她蹲下来，趴在床边，近距离的看着景绪沉静的睡颜。</p>
他的五官真是英俊得让人想犯罪。</p>
“你还醒着吗。”</p>
景绪努力眨了眨眼睛，迷糊地喃了声：“嗯？”</p>
“我看看你的背哦。”</p>
说完，她牵起他的衣角，准备捞上去。景绪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她的动作。</p>
他不能在如此不清醒的情况下，把自己的缺陷展露在她面前。</p>
陆粥粥没有勉强，抽回了手，双手交叠趴在他身边：“哥哥，景哲说你变了，让我离你远点。”</p>
景绪眼神迷离地望着她：“或许你应该听他的话。”</p>
“我连我爷爷的话都不听，干嘛要听他的话。”</p>
“不听话的小孩，会被狼吃掉。”</p>
陆粥粥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醒啦，还跟我讲童话故事呢。”</p>
就在这时，景绪忽然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p>
“哥哥？”</p>
景绪嘴角绽开笑意，漆黑的眸子轻薄地扫了她一眼：“陆粥，心就这么大？还是你这么信我？”</p>
把喝醉的他带回家，还让他睡在自己的床上，就这么相信他不会对她做什么吗？</p>
陆粥粥试图抽回手，但是景绪的力气很大，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挣开的力道。</p>
他沉迷地望着她。</p>
浓雾吞噬了他眼中的光，剩下的无尽的渴求和灼灼的欲念……</p>
面前的少女，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美好。可他对她却怀着无数肮脏的念头，并且深深沉迷，无法自拔。</p>
陆粥粥看出了少年眸中缠绕的欲望，也看到他肩上残破的金色玫瑰正在慢慢腐坏变黑。</p>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对面前这个少年产生恐惧的情感。</p>
“哥哥！”</p>
这两个字，含着惊恐的情绪，将他的心狠狠地烫了一下。</p>
景绪蓦然松开了手。</p>
女孩后退了几步，贴着墙，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你想干什么！”</p>
景绪的脑子“嗡”的一下……</p>
他知道，完了。</p>
信任，已经被摧毁大半，她现在应该知道，他不再是过去的小玫瑰了。</p>
景绪挣扎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门去。</p>
窗外已经淅淅沥沥飘着秋雨，他站在大雨中。</p>
冰冷的雨水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p>
刚刚差点做了让他悔恨终身的事，他差点毁掉他心里仅存的那一份美好。</p>
景绪跪在雨地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p>
</p>
那晚，陆粥粥脑子里乱极了，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p>
枕边全是有他的味道。</p>
窗外雨声渐大，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回闪着景绪方才的眼神，那样渴望、那样灼烫。</p>
陆粥粥当然知道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p>
她紧紧攥着被单，脸颊一阵阵地发热。</p>
也许景哲说得对，他真的变了。</p>
陆粥粥一直把景绪当成小时候的他，所以从来没有任何防备，牵他的手、在他面前笑笑闹闹、他醉了便带他回家，照顾他……</p>
十年了啊，也许小玫瑰早已面目全非。</p>
陆粥粥眼角渗出了眼泪。</p>
他是景绪啊，是永远不会伤害她的景绪啊。</p>
不能信任了吗。</p>
陆粥粥躺在被窝里，给陆怀柔发了一条短信：“长大了，是不是有些人、有些事，都会变了？”</p>
两分钟后，手机震动，陆怀柔回道：“青ぃe的孤成长。”</p>
陆粥粥：？？？</p>
“您在说什么？”</p>
陆怀柔：“青春，就是一个人的孤独成长。”</p>
陆粥粥：“不不，我是问您为什么要用火星文？”</p>
陆怀柔：“你们年轻人不是很流行这个？”</p>
陆粥粥：“您对我们年轻人有什么误解？”</p>
陆怀柔：“滚去睡觉！”</p>
陆粥粥看着陆怀柔发来的暴躁文字，心里感觉暖烘烘的，这个世界不管怎么变化，至少，她爷爷永远不会变。</p>
陆粥粥：“爷爷这么晚了也还不睡吗？【亲亲】”</p>
陆怀柔：“在看书。”</p>
陆粥粥：“爷爷，我想你了，给我发照片呗。【亲亲】”</p>
陆怀柔顺手给陆粥粥发了一张非常直男的正面自拍照。</p>
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白色居家款睡衣，一张英俊的大脸占据了半个屏幕。</p>
陆粥粥骄傲地觉得，全世界只有陆怀柔能hold得住这种死亡自拍角度了。</p>
她保存了照片，编辑了“爱您”两个字正要发过去，却发现照片里陆怀柔手边拿着的书，扉页书名――《家长制胜宝典：如何让青春期叛逆小孩心服口服》。</p>
“……”</p>
陆粥粥删掉了“爱您”两个字，取而代之的是“拜拜了您！”</p>
</p>
很长一段时间，陆粥粥和景绪失去了联系，她也没再去隔壁职高找过他。</p>
国庆长假回来之后，陆粥粥开始接触本专业的生物科学课程，了解到了很多感兴趣的内容。</p>
她发现这专业还真是误打误撞，撞上了她的兴趣。</p>
她可不就喜欢研究各种各样的小鱼小虾小蚯蚓吗么！</p>
因此，陆粥粥对于专业前所未有的兴趣，让她开始沉迷学习，不再胡思乱想。</p>
胖子租了一户套三的新公寓，作为他们fly战队的训练基地。</p>
新公寓位于大学城边缘，虽然不及莱汀公寓高档，但是档次也不低，通透的loft跃层，足有两百平方，且三面都是落地窗，阳光极好。</p>
这房子租金不便宜，但是胖子毫不担心，景绪是天生带财运的财神爷，随便动动手指头，便能日进斗金。</p>
这位爷可是好几个知名战队想要高薪挖走的顶配选手啊。</p>
胖子觉得，有他在，即便是上天揽月，好像都不是难事儿。</p>
搬了家的第二周，十一月底，fly战队终于招到了一个让景绪稍稍满意的小孩。</p>
小孩穿着灰色毛衣，背着重重的书包，看着挺乖的样子。</p>
他名叫欧阳寺，话不多，不过也就看着听话，眼神里依旧透着一股子机灵叛逆的劲儿。</p>
胖子跟欧阳寺对战了两局，心里有数了，这小子是天赋型选手，不管是意识还是反应力，都非常不错，而且打法相当强势，是后期能carry全场的p。</p>
而且他模样也很清秀，虽不是一眼就能被人get的大帅哥，但属于耐看型。这样的队员，也是队伍里较为吃香的潜力股。</p>
“不是，小孩……你这素质不错啊，应该有不少战队注意到你了吧，为什么想来我们fly战队啊？”</p>
欧阳寺的眼睛是内双，给人一种永远一副睡不醒的的表情，抬手指了指冰箱旁叼酸奶的景绪：“因为，他。”</p>
景绪通宵比赛，一觉睡到了下午，这会儿刚醒过来，咬开了一袋酸奶当早午餐，见欧阳寺用手指着自己，他皱了皱眉：“干嘛。”</p>
“我要打败你，lu。”</p>
景绪叼着酸奶，漫不经心从他身边走过，压根没理他。</p>
胖子笑了笑，说道：“小孩，你就冲他来的啊？”</p>
欧阳寺屈辱地点了点头：“我游戏名――4444。”</p>
景绪脚步顿了顿，回头望了他一眼：“原来是你。”</p>
胖子不解地问：“怎么你俩认识？”</p>
景绪坐到沙发边，大长腿搁茶几上，漫不经心道：“昨晚通宵，他连输20场，输给我200块。”</p>
胖子：“昨晚你通宵玩游戏，老子还以为是什么高端局，就赢了200啊？”</p>
景绪淡淡道：“什么局不重要，赢他就很爽。”</p>
欧阳寺屈辱地攥拳：“我一定会战胜你！”</p>
“我等着。”</p>
看样子，景绪是找到棋逢对手的伙伴了，胖子很高兴，立刻同意了欧阳寺的申请，让他加入了fly战队。</p>
“先说清楚，咱们战队人数不齐，目前参加不了团队竞赛，不过lu的名气却不容置疑。”</p>
“我知道。”欧阳寺道：“他赢了很多知名选手的钱，人家恨他恨的牙痒痒。”</p>
“咳咳，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现在咱们队是萌芽发展时期，为了队伍建设，偶尔出去打点地下比赛，无伤大雅。”</p>
欧阳寺问道：“有薪酬吗？”</p>
胖子：“这个问题问得好！elu神，咱们有薪酬吗？”</p>
景绪：“赢了我，就有。”</p>
欧阳寺：“现在就来！”</p>
“行。”</p>
“哟，你俩都玩了一个晚上了，还来啊？”</p>
胖子见景绪兴致也挺高，看来是棋逢对手了：“行，胖爷伺候你们开电脑。”</p>
很快，俩人便进了游戏，开始battle局，欧阳寺全神戒备，景绪倒是打得很轻松，还给自己点了根烟――</p>
“你给自己取名4444，是因为名字谐音？”</p>
欧阳寺：“这么明显？”</p>
景绪：“很明显。”</p>
欧阳寺：“那你给自己取名叫lu，难道是你喜欢的女孩名字谐音。”</p>
景绪：？</p>
有这么明显？</p>
胖子拍拍脑门：“哎我去！你不说我还没发现，景绪，上次遇到姓陆那姑娘，你是不是暗恋人家。”</p>
景绪：……</p>
“不是，没有。”</p>
欧阳寺说道：“我们学校有个姓陆的女孩，校花，人间绝色。我见过一次，差点让我动凡心，幸好忍住了。”</p>
胖子嗑着瓜子，随口问：“有那么漂亮吗？你哪个学校的？”</p>
欧阳寺：“北城大学。”</p>
“哟，高材生啊，你们学校美女挺多的。”</p>
欧阳寺：“但她是最漂亮的一个，我想想都心跳加速。”</p>
胖子：“这么漂亮，追啊！”</p>
欧阳寺：“我没戏。”</p>
“为什么？”</p>
“据说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跟我们学校辩论对的队长，郎才女貌。”</p>
景绪敲键盘的手蓦然顿住。</p>
只两秒的误差，屏幕跳出对话框显示，4444获胜。</p>
欧阳寺难以置信地望着屏幕：“我去！我居然……打败了lu神！靠靠靠靠！我要截图！我要发朋友圈！啊啊啊啊！”</p>
景绪一言不发地起身，沉着脸走出了房间。</p>
“lu，你说的……我赢了你就有薪资的啊！”欧阳寺兴奋得手舞足蹈：“我今天太欧气了！”</p>
胖子望着景绪的背影，手肘戳了戳欧阳寺：“喂，你说的那个已经脱单的姑娘，不会叫陆粥粥吧。”</p>
欧阳寺：“你怎么知道？我们女神都火出圈了吗。”</p>
胖子摇了摇头，望着他：“你知道为什么今天你会赢lu神。”</p>
欧阳寺：“为什么？”</p>
胖子：“因为今天是他的失恋日。”</p>
</p>
陆粥粥加入了校辩论队，辩论队队长是秦新澄，正是上次错认他是景绪的学长，阴差阳错还加了微信。</p>
这件事在学校里蛮多人知道，这段时间，校辩队员又常常一起讨论辩题，因此，便有人传陆粥粥和秦新澄在一起的谣言。</p>
陆粥粥自己知道，她和秦新澄是再正常不过的交往了，秦新澄也没有对她表示过热情，所以她也没有刻意疏远。</p>
人家爱说什么，随他们说去。</p>
那天下午，景绪路过北城大学的南门，看到滚动的led屏幕上播报学术厅正在举行高校联合辩论赛，他在一众辩手中锁定了陆粥粥的名字。</p>
冬日的寒风飒飒，鬼使神差的……景绪双腿不受控制地走进了北城大学。</p>
学术报告厅非常热闹，每一排座位都坐满了同学，台上的辩论赛进行得如火如荼。</p>
陆粥粥作为执辩的选手，正在和对方辩友进行对辩环节。</p>
她穿着一件女款小西装，扎着高马尾，聚光灯照着她的鹅蛋脸，杏眼黑眸明澈而坚定。</p>
她字正腔圆地驳斥对方，有气势却又不强势，精彩的发言引起同学们阵阵叫好和掌声。</p>
聚光灯下，景绪第一次看到小姑娘如此闪闪发光的样子，如同供奉于他心里的神祗，可望而不可即。</p>
辩论赛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校辩的队友们纷纷起身击掌，庆祝比赛的胜利。</p>
景绪黯然离开了学术汇报厅。</p>
热闹和美好永远属于她，他却连站在角落为她鼓掌的资格都没有。</p>
陆粥粥挤进退场的人群中，正要离开，身后，队友们叫住了她：“粥粥，我们待会儿要聚餐庆祝呀，你去哪儿？”</p>
“位置发我，你们先去。”</p>
陆粥粥说完，匆匆跑出了学术报告厅。</p>
她总有在人群中一眼望到景绪的特异功能。</p>
刚刚在辩论的时候，她便看见他了，他一个人站在最后排，黑沉沉的目光凝望着她，他的眼神永远是那么有力量，宛如深渊一般，令人沉沦。</p>
她差点紧张得忘词。</p>
“景绪！”</p>
陆粥粥三步并作两步跑下阶梯，叫住了他。</p>
一阵凉风过，步道两旁的白桦叶簌簌落下来。景绪顿住了脚步，漠然地回头。</p>
陆粥粥小跑着来到他身边，说道：“你找我有事吗？”</p>
“我没有找你。”他回答：“只是路过。”</p>
路过看到她的名字，莫名其妙就被吸引了过来。</p>
陆粥粥低头浅浅地笑了，露出两颗白牙齿：“小时候六一节表演，你也说是路过，一个人端着小板凳坐在过道，看完了我整场演出。”</p>
景绪抿了抿唇。</p>
他的心好乱好乱。</p>
“哥哥，那件事我不生气了。”</p>
她的调子柔软而微甜，就像软绵绵的棉花糖：“你也别放在心上，成吗。”</p>
景绪袖下的手握了握拳，然后慢慢松开了，他说：“好。”</p>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辩论赛的事，没有来找你。”她抬起乌亮的眸子，忐忑地望他一眼：“哥哥，刚刚我比赛打得好吗。”</p>
他克制地说：“还不错。”</p>
她每每开口，激扬的话语都能让他后背冒起鸡皮疙瘩来。</p>
天知道，他有多喜欢关于她的一切。</p>
陆粥粥攥了攥他身上单薄的黑色毛衣：“哥哥，那天是你不对，但是你喝多了。所以我原谅你，你不准再耿耿于怀了。我们和好吧。”</p>
景绪没有办法拒绝她的一切要求，他嗓音微微苦涩：“好。”</p>
“那就好了！”女孩笑了起来，一双杏眼清透明澈：“那我有时间再来找哥哥。”</p>
“嗯。”</p>
身后有校辩队员走出汇报厅，叫了陆粥粥一声：“粥粥，走啊，一起去聚餐。”</p>
“来了！”</p>
陆粥粥不舍地望着他：“哥哥，天冷了，你多穿一点哦。”</p>
“我不冷。”</p>
自从那场火灾之后，景绪便不再怕冷了，即便严寒的冬日，他也只穿一件单衣。</p>
“我走了。”</p>
“不可以喝酒。”</p>
陆粥粥嘴角开心地抿了起来：“嗯！我都听哥哥的。”</p>
辩论队的队员们远远地打量着景绪：“他是谁呀？以前怎么没见过。”</p>
“他好帅啊我的天。”</p>
“别说，你看他……跟咱们队长还挺像的。”</p>
“真挺像的！”</p>
秦新澄也忍不住多看了景绪一眼，发现少年也在看着他，他敏感地从他眼中察觉到一丝敌意。</p>
“他是隔壁职高的吧？”</p>
“我之前在职高门口见过他，帅是真的帅，但学历也真是……”</p>
见陆粥粥过来，女生们赶紧闭嘴，不再议论。</p>
秦新澄听到说他是隔壁职高的，心里的忌惮和防备松懈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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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过程中，辩论队一个名叫齐琪的女孩坐到陆粥粥身边，好奇地问她：“粥粥，刚刚那个穿黑毛衣的帅哥，叫什么名字呀。”</p>
“你是问景绪吗？”</p>
“景绪……”齐琪念着他的名字，有些害羞地问：“跟你是什么关系呀？”</p>
陆粥粥搁下筷子，想说青梅竹马，但是这么多人，怪不好意思的，于是道：“他是我很好的朋友。”</p>
“这样呀！我猜也是。”齐琪笑着望了眼她身边的秦新澄：“毕竟咱们这么优秀的队长在这里呢。”</p>
陆粥粥没弄明白她话里的逻辑：“这跟队长有什么关系？”</p>
齐琪连声道：“没事没事，粥粥，那个……你能不能把景绪的微信推送给我呀。”</p>
“你要他微信做什么？”</p>
“我就……想认识他一下。”</p>
陆粥粥明白齐琪的心思了，她不太想给她，推辞道：“景绪脾气不太好，不一定会通过。”</p>
“没关系，不通过就算了，我就想尝试一下，万一通过了呢！”齐琪恳求道：“你就给我吧，求你了。”</p>
话说到这份上，陆粥粥实在不好拒绝她，摸出手机，将景绪的微信推送给了她。</p>
“谢谢粥粥！”</p>
“不谢，他不一定会加哦！”</p>
“没关系的！”</p>
陆粥粥看着齐琪欣喜离开的模样，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p>
她低头给景绪发了一条短信，试探地问道：“我同学加你了，你看到了吗？”</p>
景绪没通过验证，看到陆粥粥给他的消息，又看了看陌生人的添加信息，上面写的是：你好呀，我是陆粥粥最好的朋友。</p>
景绪通过了验证，然后回了陆粥粥：“放心，通过了。”</p>
陆粥粥：？？</p>
不不不，是不是误会什么了！</p>
景绪刚通过添加，女孩就给他发来了消息，还配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包：“小哥哥，你好呀！”</p>
“有事？”</p>
“我和陆粥粥是最好的朋友，我叫齐琪，你也可以叫我琪琪。”</p>
景绪没回。</p>
齐琪：“你跟陆粥粥关系很好吧？以后关于陆粥粥的事，你也可以尽管找我，我会帮你看着她的，包括她的恋情发展哟！【斜眼】”</p>
景绪被“恋情发展”四个字刺了眼睛，想把她删了，但是考虑到陆粥粥的人际关系，还是按捺着脾气，将她的消息对话框横拉删掉……</p>
周末，辩论队几个女孩约着陆粥粥去逛街。</p>
齐琪这一路都挽着陆粥粥的手，似乎跟她很要好的样子。</p>
陆粥粥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别人要跟她好，她也不会驳人家的面儿，便由她挽着手一块儿走。</p>
“粥粥，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平时对人都很冷淡啊？”</p>
“你说景绪哥哥吗？”</p>
“对，景绪哥哥。”</p>
陆粥粥的心沉了沉，“景绪哥哥”四个字，过去也没听别人叫过，一直都是她的专属。</p>
乍从其他女孩子口中听到，心里越发不是滋味。</p>
齐琪望了她一眼，说道：“陆粥粥，我跟景绪哥哥成为朋友，你会不会不高兴呀？”</p>
陆粥粥内心都快抓狂了，但是为了维护表面的塑料姐妹情，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呵呵。”</p>
“我还一直担心你不高兴呢。”齐琪说道：“不过仔细一想，你有秦新澄学长啦，其他男生肯定入不了你的法眼，毕竟人家这么优秀，家境还好。”</p>
“我跟队长真没什么！”</p>
“哎哟，不用解释，我们都懂的。嘻嘻嘻。”齐琪戳戳她：“我听说秦新澄学长家里是做房地产的呢。”</p>
“齐琪，我对他不感兴趣。”</p>
见陆粥粥脸色垮了下来，齐琪闭了嘴：“好啦好啦，不说就是了。”</p>
路过一间饰品店，陆粥粥停下了脚步。</p>
现在正是冬日里最冷的时候，饰品店外的货架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绒帽和围巾。</p>
陆粥粥看中了一款灰白色的围巾，让店家取下来给她看看。</p>
“小姑娘真有眼光，这款围巾很时尚的，送男朋友正合适啦。”</p>
陆粥粥摸了摸围巾的面料，很软很舒服，她试戴了一下，柔软的面料也丝毫不会扎皮肤。</p>
“这个多少钱？”</p>
“220。”</p>
“这么贵呀。”</p>
“这是全羊绒围巾，贵肯定是有贵的道理的。”</p>
陆粥粥想想觉得没毛病，这款围巾的面料的确很舒服，于是果断地掏出手机扫码付款，买下了这款围巾。</p>
齐琪偷偷拍下了陆粥粥买围巾的照片，反手便把这张照片发给了景绪：“陆粥粥买了一条男款的围巾哎，我好像嗅到不寻常的气息了，嘻嘻。”</p>
景绪没回。</p>
“她说是要送她男朋友的，来自单身狗的实名羡慕呢。【眨眼】”</p>
良久，一直没搭理她的景绪，终于回了她一条消息：“衮字怎么读。”</p>
齐琪：“呃，gun？”</p>
景绪：“加一个三点水呢？”</p>
齐琪：“还是gun？”</p>
景绪：“谢谢，滚。”</p>
齐琪：？</p>
【对不起，您不是对方好友，无法发送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