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区别
第二天起床吃完早餐,刚出大门就看见在门口站着的江寅。
“董事长让我负责接送您。”江寅说。
白毅染一愣:“那他呢?”
“安排了公司其他人。”
想着自己开车还要停车什么的也麻烦,白毅染便也没说什么,直接上了车。
车上,白毅染在想他时柯羽所以搬走是因为怕自己吵着闹着要住校吗?要走多久?还回不回来?
一时没忍住,问:“你今天遇到他了吗?”
江寅:“我今早是从公司过来的,也是董事长亲自交代我的。”
“他吃早餐了吗?”
江寅:“这个我不清楚。”
……
这天中午,一家人刚干完农活回来,邓琴和贾康洗洗脚后打算睡个午觉休息会儿,今天的农活干得差不多了,下午再起来喂猪喂牛就行了。
白依上初中了,虽然离家不远,但也是在镇上,没有哪家家长会说去天天接送,基本都让他们住校。
迁迁和小浪也爬上床挤在爸爸妈妈中间,一家人有说有笑的。
贾康去挠迁迁的小脚丫子,挠得她一阵笑,赶紧在床上爬走,想远离爸爸的魔爪。
贾康见状直接握住迁迁的脚丫子继续挠,最后迁迁都笑得要哭了,邓琴拍了拍自家丈夫:
“小孩子经得住挠?”
贾康便放开了,说起来贾康和邓琴和好还是迁迁的功劳,每次贾康和邓琴分房睡,迁迁都会紧张得不得了,都会跑到邓琴面前问:“你和爸爸为什么不睡一起了?”
邓琴每次都会说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儿,不过还是怕孩子多想,没几天就会和贾康和好。
倒不是她真的是个多么善解人意的母亲,而是迁迁着实过于敏感,有一天早上迁迁是哭着醒过来的,邓琴问她怎么了,她说她梦到爸爸妈妈离婚了,她就好难过好难过,就哭了。
自那儿起,邓琴都会尽量避免和贾康吵架,就是要吵也会尽量避开迁迁。
天渐渐地热了,家里的农活也尽量堆到下午干,然而小孩子似乎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经历,大中午的顶着大太阳在外边玩。
迁迁和小浪蹲在竹林边拆着自家的烂电话机。
竹林旁一块平地被迁迁清理得干干净净,小浪负责拆,她负责将那些零件一一摆在平土上。
小浪干得极为认真,额头都热出汗了,胖乎乎的小手灵活地拆解着,着实像个行家。
拆完后,小浪又亲自把自己需要的零件放进自己的铁盒子里,站起身来对迁迁道:“小姐,我们回家看‘我爱发明’吧。”
迁迁皱眉:“我要看‘动物世界’。”
小浪竖起一根手指:“一人看十分钟,爷爷去舅公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没看的就在外面放哨。”
“好。”迁迁爽快答应。
—
时柯羽不在家住已经十多天了,白毅染总是会忘记这件事,早上起来总是会先去厨房,叫了声“哥”后发现厨房里是张梅。
这天正好在上一门选修课,是酿酒课,算是特殊的一门发酵课吧。
听老师从蒸馏酒讲到酿造酒,又从白兰地讲到中国茅台,再从甜型葡萄酒讲到干型葡萄酒。
最后,老师从他的袋子里拿出三大瓶淡黄色液体,说:“这是我们实验室自己酿的原浆,大家可以尝尝。”接着继续科普:“其实啊,啤酒也就在咱们国家叫酒,其实它酒精度数很低,算是嗜好品,在国外都归为饮料……”
白毅染和封逸,还有几个另外两个女生上台帮忙倒酒,再一杯一杯分发下去。
刚一拧开瓶盖白毅染和封逸就对视了一眼,简直太香了!
刚倒了一杯白毅染就忍不住闻了闻,心想教授不愧是啤酒界的专家,简直太荣幸了。
封逸故意将每个人的酒倒得少,然后冠冕堂皇道:“毅染,少倒点儿,有些人喝不了酒。”
然后转头就问老教授:“老师,没倒完的我们可以拿回宿舍喝吗?”
老教授听得直笑:“可以可以,不过喝的时候注意量啊!”
封逸高兴道:“诶,好嘞!”
倒完酒后就看见封逸给自己倒了满满当当的一大杯,然后抱着没倒完的啤酒往自己座位上走。
下面的同学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杯子里的一小口酒,又看看封逸怀里抱着的一大瓶酒。
白毅染也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回到座位上喝,边喝边听教授讲:“像你们在外面喝的瓶装酒都是经过过滤杀菌的,像你们现在喝的原浆就是没有经过严格的过滤程序的,所以里面还有一些酵母菌之类的,这个度数呢,也稍微比外面的啤酒稍微高一点,不过应该也不醉人。”
封逸喝着喝着发现白毅染看教授的眼睛带着水光,像星星一样在闪,嘴角翘起,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封逸摇摇头,这货大概是微醺了。
白毅染也知道自己应该是有点醉,不过不是意识不清醒的那种,而是大脑格外高亢,特别开心,特别想笑,有一点点小兴奋。
又听见教授说:“有些酒喝了会上头,那什么是上头呢,上头就是你第二天早上醒来可能会觉得头疼,在日本呢,这也叫’次日醉酒’。”
“那酒里面让人上头的物质呢主要是高级醇和脂的比例不协调导致的,真正好的酒呢,一般是不上头的。”
……
放学后,封逸是吧白毅染送到江寅面前才回宿舍的。
车里异常的安静,平常白毅染坐在车里也不说话,可江寅就是觉得今天的白毅染比以往还要安静一些。
刚发动车江寅就听见白毅染说:“去我哥公司。”
江寅犹豫着,无意间车熄了火,又听见白毅染催促一声,这才发动车往公司开去。
白毅染身上几乎没有酒味,江寅也就没有察觉,就是察觉了,白毅染也是没有醉的。
到了睿华后,下了车白毅染就站在大楼外面站着,也不进去,只是一直盯着前方看,也不知道看的是哪儿。
江寅只好自己进去告诉时柯羽一声。
半晌,他从大厅里出来对白毅染道:“董事长今天在外面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不在公司。”
白毅染眯着眼睛转头看他:“哦。”又说:“我想等等他。”
江寅刚刚已经打了个电话给时柯羽跟他说了这件事,不过没告诉他来不来,什么时候来。
“您上去等吧。”
白毅染抬脚往里走:“嗯。”
—
直到晚上十点过了,时柯羽依然没有回公司,白毅染却没有倦意,桌上的杂志已经翻了三遍了也没有换一本。
最后只好起身出了大楼。
他斜靠在后座上,眉眼间都写着不开心。
心在止不住地下坠,直至跌落到谷底,他突然觉得他想时柯羽了,这种想念,和那四年里的想念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
他又往下靠了一分,几乎要躺下去了,他想,他会不会,真的喜欢上他自己的哥哥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也不知道该怎么区分是喜欢时柯羽还是喜欢哥哥,他有点乱了。
江寅注意到他的异常,“白先生是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累了点。”
江寅问完就瞥了眼后视镜,瞬间意识到不对,身后那辆车,不是他们董事长又是谁?
他一时没听清白毅染回答了什么,又问:“您是不舒服吗?”
边说又边直起了背,打起十二分精神开车,这回他听清了,白毅染说他没有不舒服,就是累了。
“哦哦,那您休息会儿。”江寅开着开着就时不时看眼后视镜。
开到目的地时江寅发现时柯羽的车也停了,就在不远处,不过没有下车。
江寅刚要发动车,白毅染突然转身:“江寅。”
江寅熄了火:“诶。”
“……你说,喜欢哥哥和喜欢男朋友有什么区别?”白毅染知道自己问得太明显了,不过此时他不想管那么多了。
江寅一下就听懂了,这个问题,他得好好回答,“……嗯,我觉得喜就只是喜欢,但是……喜欢男朋友的话,应该会想……亲一下他?”
白毅染微微挑起双眉,又认真想了想自己现在想不想亲时柯羽。
想了会儿,他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又捂了捂耳根那块皮肤,是酥麻的,他想起了时柯羽那天亲他这里。
江寅也惊讶白毅染会想得那么认真,别墅里发出的灯光让江寅能看见白毅染隐隐发红的耳朵。
然后看见白毅染抬起头来,皱眉道:“我不知道。”
江寅忍住笑,他大概知道他们董事长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了,真的很可爱。
他知道时柯羽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因此他不敢下车和白毅染细说,怕时柯羽误会,毕竟他还想要这份工作。
他又出主意:“那你要不想想……如果……他和别的异性在一起了你会是什么心情?”
白毅染又想了想答:“我哥没和别的异性在一起过,我想象不到。”
说完白毅染和江寅都懵了,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哥哥说的是谁,但听到“我哥”这两个字还是有点惊讶。
白毅染顿时耳朵更红了:“算了,不问了,你回去吧。”
他几乎是逃走的。
然而江寅也很纠结啊,要过去告诉他们董事长呢,还是假装不知道他的车就在不远处呢。
正当他犹豫,对面的车闪了两下灯光。
江寅立刻会意,将车开了过去。
时柯羽按下车窗。
江寅来到车窗旁,“董事长。”
时柯羽:“嗯,他刚刚都说什么了?”
“……白先生问我,喜欢哥哥和喜欢男朋友,有什么区别。”
“然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