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烫伤
白毅染将门锁好,抱着小黄准备睡觉,可小黄就是不睡,一个劲儿要从他怀里钻出来。
“哎!”
他无奈拿出手机,一把将狗头掰过来:“来,我带你刷朋友圈。”
小黄似乎愣了愣,盯着白毅染看了半天,最后乖乖盯着手机屏幕不动了,像是真的看得懂一样。
一打开微信,无数的外卖群就弹了出来,又点进朋友圈。
第一条朋友圈是一个不知名人士的苦情文案加心灵鸡汤,估计是之前在学校加的学弟学妹,忘记打备注了,他微信□□都有很多陌生人,都是冲着他之前唱歌加的。
第二条还是心灵鸡汤。
接着是几个哥们在酒吧灯红酒绿的聚会照。
……
嗯?
他刷到了刘茵的朋友圈,发的是她和时隆林的甜蜜日常。
他刚要点个赞,才想起来自己答应刘茵要常常更新一下朋友圈的,结果从刘茵去广州到现在,他一条也没发过。
于是也打算发条朋友圈,他搂了搂小黄,让它看得清楚些,接着准备打字,可却下不去手。
不知道发什么。
又随意翻了翻相册,找到了一个视频,视频里的叶绿体在细胞里流动,他记不太清了,应该是大一做基础实验的时候拍的。
他插入视频,配上敷衍的文案:真好看!
发了动态,他扔下手机,困得不行了。
还好小黄也不闹了,跟着他乖乖睡觉。
—
这天一大早,白毅染就带着小黄去别墅周围遛弯儿,连狗绳都不用系,这个新家那么大,随便它遛。
到了早餐时间时柯羽也没见着人回屋。
白毅染冲着在花园里扑虫子的小黄喊了喊:“走,回去了,我该吃早餐了……”
一人一狗回屋后看到的场景就是时柯羽一个人黑着脸坐在客厅沙发上,见白毅染回来了,说了句“吃饭”就往餐厅去了。
白毅染跟在身后。
他一回头就看见跟在白毅染身后的小黄,那一瞬间明显是蹙了下眉,“把它带进来干什么?”
白毅染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真双标,语气不好道:“你看我想不想□□你!”
时柯羽几乎是瞬间转头,眼睁睁看着白毅染吊儿郎当地坐到椅子上开始吃早餐。
半晌,他淡声道:“今天周六,我在家陪你。”
白毅染抬起头一顿,长长“哦”了一声,“陪我干啥啊?大眼瞪小眼?”
他心里默默叹气,为了防止两人又吵起来,他今天又得一个人在房间待着了。
时柯羽没说话,唯一一个敢跟他这么说话的,还能一句话把他堵死的,从小到大真的只有白毅染敢。
时柯羽说了要在家陪他后,白毅染就开启猛吃模式,想快点吃完带着小黄回房间。
看他吃得快,时柯羽道:“慢点吃……你想去哪儿玩,我陪你去。”
听到这话,白毅染觉得他的心都要衰竭了,他不是不想玩,是不想单独跟他玩。
他“哼”了一声:“我想去四川吃火锅,看贵州的天眼,看江西的滕王阁楼,去南极看企鹅看海豹,去北极看极光……带不带我去?”
说完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神气看着他哥。
时柯羽:“等我准备准备,把公司那边安排妥当。”
某人瞬间神气不起来了,心虚道:“……不……不用,我没时间,我挺忙的……”
时柯羽这么一打岔,他就完全把要回房间的事给忘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白毅染总是记不住这种琐事,几乎是转头就能忘。
他吃完早饭,就去客厅沙发躺着了,哀嚎一句:“真无聊……”
声音传到厨房来,时柯羽一滞,洗了手往客厅去,站在白毅染面前说:“我们出去看电影吧?”
本来还闭着眼,时柯羽一说话他就给吓得睁开了。
“啊?”白毅染不理解:“我们家那么大个影音室干嘛用的,还非得跑出去看,那么麻烦!”
他拍两下手:“小黄,过来。”
时柯羽刚要讲话,就被白毅染这个举动气得不轻,来回打量白毅染两眼,想该用什么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想了一会儿,他妥协了,似乎没有办法。
最后只能硬邦邦憋出一句话:“白毅染……把我跟你说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他本来想说,你凭什么只抱狗不抱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就变了句话,变了个语气。
白毅染往怀里一看,突然想起来他和时柯羽还在吵架中,他起身:“你不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你还有理了?”
时柯羽起身朝他走过去:“放它下来。”
白毅染抱紧小黄,将它护住:“不放。”
“你以后别带它回房间。”说完加了个条件:“我把信屋钥匙还你。”
他愣了一秒,脸上的神情从犹豫到不在乎只用了一秒,“你爱给不给,一把破钥匙。”
看到时柯羽凝滞的表情,他瞬间就后悔了。
来不及想那么多,他抱起小黄上楼了,到了房间还不忘锁上门。
时柯羽坐在沙发上,烦躁得直抚额头。
中午张梅过来了,是按时来给白毅染做午饭的。时柯羽没管那么多,他做做早餐晚餐还行,要做营养均衡的午餐就不是那么得心应手了。
他拨通了江寅的号码,“六点左右来一趟荣科大这边。”
电话里应了声“是”就没声儿了,等着时柯羽挂电话。
安静了一会儿,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一会儿到了这边记得带点儿脑子。”
江寅:“??”
他现在满脑子的浆糊,“……啊?”
电话挂断了。
五点左右,白毅染下了趟楼吃下午饭,吃完饭就又回房间了。
看他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时柯羽满脸地无奈。白毅染已经不理他整整一天了,他不想两人的关系再回到之前那种冰冻的状态。
对于他来说,白毅染就是最难搞定的人,顺着他宠着他,他就把你当亲哥,可要是强迫他,他一定会使出全身的劲儿跟你硬刚。
差不多快六点了,时柯羽往厨房走去,张梅正在厨房里忙活,见他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活。
“张姨帮我烧点热水吧,滚烫的。”
说完出去了。
其实张梅还有问题要问的,比如:要烧多少?
思虑再三,没敢多问一嘴,最后她用电热壶烧了一壶。
又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
“董事长,我是江寅。”
张梅去开了门,她没怎么见过江寅,只是偶尔看见一两次,影影约约记得他是时柯羽身边的人。
时柯羽头也没偏:“进来吧。”
随后抬头问了一句:“张姨,水烧好了吗?”
“好了,在厨房保着温的,我去取来。”说完就要走。
时柯羽起身打断道:“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就起身去厨房了。
端起电热壶,走到水池旁,伴随着一声闷哼,开水浇在了手腕上,冒出白森森的热气。
他咬牙甩了两下,将手上的水甩干。
出来时他故意将手露在显眼处。
张梅一眼就看见了,连忙走过来:“怎么烫着了,我去取药箱来。”
江寅则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张姨。”时柯羽喊住张梅,“不用。”
“这怎么行?”张梅固执地要去拿药箱。
时柯羽轻叹一声:“我说了,不用。”
张梅脚下顿住,不再说话了。
他抬头看江寅,又往楼梯那边看去,示意江寅:“从这儿上去,白毅染在第一个过道往里,左手边第二间。”
江寅听得认真,脑子里闪过那句“一会儿到了这边记得带点儿脑子”,他脑袋依然是团浆糊,其实他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只是怕时柯羽觉得他脑袋不够灵光,便稀里糊涂地上了楼。
直到到了白毅染房间外他都还犯着迷糊,一往直前,敲响了门,紧急之下他只想到了唯一的办法:随心所欲地干,然后听天由命!
“小白先生,董事长……”他稍微思考一瞬,慌乱之中仿佛找到了出路,“董事长烫伤了,我不知道烫伤药在哪儿……”
话还没说完,就见白毅染带着打开门,怒发冲冠地冲了出来,又急又燥的,身后又跟了条黄狗。
白毅染一下楼,时柯羽就起身迎了上来,微微抬着手,脸上皱巴巴的。
他走过来就抬起时柯羽手看了看,一把拉起他另一只手往厨房去。
烫伤处暴露在水下,丝丝的凉意传来,时柯羽才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白毅染还抓着他的手,焦急地看着那处红肿,随意一扫,看到了插座旁的电热壶。他轻叹一口气,语气有点谴责的意思:“怎么就烫着了?”
“不小心……”
他吼道:“不小心?多大的人了?”
看着白毅染紧蹙的眉,时柯羽莫名地有点开心。
冲了凉水,红肿还是明显,白毅染又拉着人去客厅了,时柯羽则乖乖地被他拉着手在后头走。
江寅看着看着就懂了。
见人出来,张梅早就取出了碘伏烫伤药什么的,时柯羽刚一坐下,她就急忙上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时柯羽眼里射出的寒光。
江寅捂嘴,轻咳两声。
时柯羽缩着手不让张梅碰,张梅也没领会到什么意思,已经取出棉签蘸了碘伏。
白毅染也在一旁打下手,取出纱布来。
突然见他哥可怜巴巴地望向他,“毅染,还是好疼啊。”
白毅染霎时心疼得要命,轻轻抬起时柯羽的手,“消了毒上好药就会好点了。”
他从张梅手里拿过蘸好碘伏的棉签,正要擦上去。
时柯羽一缩手,“可是好烫啊。”
白毅染杵在原地,懵圈了,他看了看张梅又看了看江寅,江寅飞速地躲开他的目光。
“好烫啊毅染。”
时柯羽看着他又是软软的一声。
这一声催促让白毅染想不到其他,他坐到一旁,杵近了些,轻轻吹了好几下,抬头看时柯羽:“好点了吗?”
时柯羽摇头。
他又低下头吹了吹,吹得时柯羽心头发软。
他又问:“好点了吗?”
时柯羽还是摇头。
白毅染愣头一想,偏头道:“张姨你帮我把吹风机拿过来一下。”
“咳咳……”
江寅心道一声救命,真的要破功了。
张梅转身就去拿吹风机。
此时那句“一会儿到了这边记得带点儿脑子。”突然闪过江寅的脑海。
他跨步拦住张梅:“张姨,忘记跟你说了,吹风机刚刚坏了,我车里有,你跟我去拿。”
张梅想都没想屋里的吹风机好几个,也没想江寅怎么知道吹风机坏了,还有,车里又为什么会放一个吹风机。
反正她是被江寅给带着出去了。
白毅染又吹了好久,江寅和张梅还没回来。
他放弃了,像哄小孩儿一样,“我给你消毒,我轻点,一会儿就好。”
时柯羽只能点点头,怕一会儿白毅染吹断气。
消完毒清理干净后,又上了药裹上纱布。
他打上结,“好了。”
然后起身收拾,把用的药和工具都收进药箱,收着收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江寅刚开始敲门找他说不知道药箱在哪儿,可张姨不知道吗?他哥不知道吗?
他想,这些人是不是脑子都坏掉了?
全然不知,脑子坏掉的人是他自己。
成效是显而易见的,烫伤事件后,白毅染都在时柯羽身边陪着,直到晚上睡觉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