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狗精
白毅染过来就是“乓乓乓”地几下拍在小黄脚边。
“汪汪……汪……”
白毅染愣住，奇怪，现在怎么不跑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白毅染扭头看了眼浴室，瞬间明白了。
果然是狗仗人势啊！
过了几秒，浴室的水又重新发出声响。
白毅染又举着书棒子在小黄面前晃，审视着它。
突然，小黄屈起一只前腿，抬得老高，一瘸一拐走开了。
白毅染：“？？？我还没打你呢！”
拐过墙角，小黄就自然地落下了那只前腿。
白毅染站起身来看它去哪儿了，就看见它正悠哉悠哉地下楼梯。
他忍不住讽刺地一笑：很好，装瘸，成精了啊！
他也跟着下了楼，手里的书棒子捏得更紧了。
也不是要打它，随身拿着这棒子只是想随时能吓唬吓唬小黄。
他下了楼就坐在沙发上，翻了翻手机，□□页面随手往下一划，“嗯？”
他又划上去，停在张沉余消息那个界面，切了进去。
张沉余给他发了好几天消息，最近一次发是七八天以前，估计是被各种群消息给顶下去了，他随手一点，将张沉余设为了特别关心，这样就不会错过他的消息了。
有些愧疚，他发消息过去：[不好意思，群消息有点多，你消息被顶下去了，我没看见。]
对面竟然在线：[没事，我都说了，偶尔回我就行了，我看你这几年都没参加什么活动，是想退圈吗？]
白毅染：[我本来就不是圈里的人。]
张沉余：……
白毅染：[最近还好吗，圈里也不好混，水深，你要多留神。]
张沉余有些感动：[好，我知道。你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哥回来了。]
白毅染：[都好，不错。]
……
两人就这么一直闲聊，丝毫不提当年的事，好像那种把对方搁在那儿十几年，再重新聊起来也不会显得生分的老朋友。
他虽然不相信张沉余还喜欢自己，也是真的恨这个人，但他也意识到他对这个确实还有一丝丝的喜欢。
聊着聊着，白毅染没注意旁边的狗子突然有了动静，这次小黄是瘸了后腿，一拐一拐地朝对面的时柯羽走过去。
时柯羽将小黄抱起来，白毅染正看手机看得入迷，好像在给谁发消息。
时柯羽走过去：“小黄怎么了？”
屁股下的沙发一动，白毅染猛地抬头，心虚地关了手机：“啊？它……怎么了？”
他一脸不解地看着那条厚脸皮的小黄狗。
时柯羽正低头查看小黄的右后腿，“它后腿好像瘸了。”
白毅染大为震惊：“后腿？！我……”
他猛地挪过去捉住小黄的后腿，拉过去拉过来看了两眼：“这不是好好的吗？它没瘸！它装的，它之前还瘸的是前腿呢！”
时柯羽愣住，狗真的会装吗？
质问般的眼神看着白毅染：“毅染，不是你想养狗的吗？”
白毅染瞬间自己百口莫辩，一肚子话堵在喉咙，“你你……你放它下来！”
时柯羽轻叹一声，将小黄放到地板上。
白毅染拿起书棒子就在地板上一敲，小黄狗立即就瘸着后腿跑开了，跑得一歪一扭，是个瘸样。
白毅染惊呆了：“你还挺能装啊？吓你你都不露破绽的？”
这书棒子一看就是精心制作的。
时柯羽一把抢过白毅染手中的棒子，扔进了垃圾桶，口气意外地多了几分严厉：“别吓它了。”
白毅染不可置信地看着时柯羽，整个人凝固了，最后“靠”了一声，起身上楼了。
怕小黄的腿真出什么事，它又还那么小，时柯羽打电话给江寅，两人夜里把小黄送到了兽医诊所。
……
回去的路上，江寅就觉得他老板真的是阴晴不定，兽医都说了狗的腿没事，应该是装瘸，怎么反而不开心了？
他心里发出长长叹息，摸不透啊……
又悄悄瞥了眼后视镜，小狗在那儿“汪汪”地叫，时柯羽都不带理的，去之前明明很着急。
刚一到家，原本还是坐在客厅沙发上刷手机的白毅染立刻就起身要走，时柯羽连喊两声，他也没回头。
白毅染一回房间就锁了门，脸色不好看。
他刚坐下没一会儿，门外突然传来动静：“毅染……对不起，医生说小黄没事。”
白毅染提高音量“嗯”了一声。
时柯羽：“你把门打开，我跟你说说话。”
白毅染：“我困了，要睡觉。”
时柯羽：“就一会儿。”
“你烦不烦，别吵我。”白毅染竟然是吼了回去。
这语气明显还在气头上。
几秒后。
时柯羽：“那至少给我两分钟哄你的时间行不行？”
白毅染老脸一红，谁要哄了？
就在一瞬间，他脾气莫名地就消了下去，真是奇怪。
鬼使神差地，他走过去开了门，然后又回到床上坐下，一副不爽的模样。
时柯羽觉得不能让他生着气睡觉，“对不起，是我不对，原谅哥哥一次行不行？”
“行。”白毅染摆弄着手机随意道。
时柯羽坐到他旁边，看着他，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简直可爱得要命。
他轻轻捏了捏白毅染的小脸蛋：“明明还在生气。”
白毅染偏开头，依然看着手机：“别动手动脚的。”
时柯羽收回手，低头看他被手机照得发亮的眼睛：“要怎么样你才不生气？”
白毅染皱着眉，依然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我生气，主语是我，关你什么事？”
时柯羽伸出手去给他理头顶那两根呆毛：“你生我的气，我好歹是宾语的限制性词语，当然有关系。”
他又说：“乖，不生气了好不好？”
白毅染挪开脑袋，“pia”的一声拍开时柯羽的手，“谁乖了？我又不是狗！”
时柯羽一怔，想开口却没说得出话，跟狗有什么关系？
白毅染发了逐客令：“出去，我要睡了。”
时柯羽眼底闪过暗光，一时呼吸有些费力，白毅染每次不开心了之后说的话都像把刀子，扎得人生疼。
见人还不走，白毅染关了手机扭头看他，刚一转过来就被时柯羽揽过去抱着了。
他先是震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又使了全身的劲儿挣开，赶紧站起来走开了，离时柯羽离得老远：
“抱我干什么？”
一边说一边嫌弃地用手拍了拍时柯羽碰到的地方。
时柯羽看着他，这些动作将他的眼刺得生疼，顿时声音有些哑：“对不起。”
白毅染顿住，拍手的动作像是开了05倍速，嘟囔道：“抱了小黄还抱我，我有洁癖你不知道？”
其实他并没有洁癖到这种程度，小黄会定期被送到宠物店洗澡，很干净，他只是不想让时柯羽觉得是自己嫌弃他，再说他本来也没有嫌弃他哥，但也不可能说他是在跟小黄争哥哥吧，这也太丢人了。
时柯羽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衣裤，马上从床上站起来，可顿足一想，发现不对。
他看着白毅染：“你之前不也抱小黄吗，它还舔过你的手。”
白毅染瞪大了眼睛，顿时没了辙，磕磕巴巴道：“……那……你凭什么抱了狗还想抱我？”
默了一瞬，时柯羽好像明白了，他揉了揉眉心，不满自己的后知后觉。
又走过去站在白毅染对面，低头认真地看着他，哄道：“我以后只抱你好不好？”
白毅染猛地抬头，鼻子眼睛嘴巴都在震惊，一愤之下，他拉起时柯羽就往门外走，走到门边将他推出去，锁上门，扔下句：
“只能抱狗。”
时柯羽看着面前紧闭的门，再一次笑了。
他反省了一下自己，从今以后不能再对小黄用“乖”这个字，也不能再抱小黄了。
小朋友想要的独一无二，他得给。
—
早上，天微微亮了，时柯羽一睁眼就看到了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光景，昨晚没有拉床帘。
此刻出奇的安静，他下床开了门，站在原地，莫名地想叫对面的人起床。
他抬起手顿了顿，半晌落下去，敲了两下。
白毅染闭着眼动了动，装没听见。
门又被敲响两下。
白毅染睡眠浅，醒了，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嗯？”了一声，声音拖拉绵长：“进……”
时柯羽转动门柄，看见床上的人一半挡在被子里，一半露出来，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他走过去坐到一旁，某人的嘴微微撅着，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皮上，阳光照过来，落下长长的密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白毅染脸蛋：
“起床了，毅染。”
白毅染一把抓过捏自己脸的罪魁祸首，握在手里不放，时柯羽顿时觉得心尖一热。
捉住时柯羽的手后，白毅染就又睡着了。
时柯羽轻笑一声，不说话了，想一直这么握着。
白毅染动了动，想松开手翻个身，却被一只手反握回去动不了了。
他睁着眼不耐烦地看过来，眼前的图像慢慢清晰起来，眼神聚焦以后他又盯着时柯羽看了好久。
回忆慢慢涌入他的大脑，这是那个是个说狗乖的人！是那个抱狗的人！
他突然白了时柯羽一眼，想缩回手，力气不够，另一只手把被子往上一拉，把自己头全部蒙进被子里。
时柯羽轻轻去拉被子，拉不动，转而摇了摇他的手：“还生气呢？”
白毅染拉下被子，吐出口气，“哥，你肉不肉麻，我一个大男人生什么气？”
看着被握的手，他目光不自觉地开始闪躲。
怎么怪怪的？
最近好像都有点怪，哪儿怪？
看到他闪躲的目光和微微发红的脸颊，时柯羽愣住一瞬。
他轻轻捏了捏白毅染手心的肉，放开了他，再不放开他怕白毅染要原地滴血了。
他起身道：“我去洗漱了。”
等时柯羽走到门口，在他的余光下，白毅染猛地将手缩回被子里，整个人埋了进去。
看着白毅染闷在被子里打结，时柯羽心里莫名地愉悦。
时柯羽走后，白毅染“噔”地坐起来，手心还是很烫，嫌弃地嘟囔一句：“摸过狗的手还摸我。”
至于刚刚他纠结的“哪里有点怪”的问题，他已经想通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是我哥，我们以前也这样，一点都不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