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鸡蛋
喜欢的人，分开了，好像就更喜欢了。
进教室看到张沉余的那一刻，白毅染不免觉得心酸，他喜欢的，不仅得不到，他还要体面地离开，不漏出一丝情绪。
一大早沈涛就看见白毅染站在第一列最后一排和刘宁在交谈着什么，刘宁是单人单桌的，只有他一个人坐那儿。
没一会儿就看见白毅染回来了，张沉余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白毅染拎起包，抱走了桌箱里的书，接着刘宁就抱着他的书过来了。
余淼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俩人是要换座位啊，果然还是出事了。”
沈涛没有说什么，像是猜到了怎么回事。
来来回回，两人搬了3趟才将东西搬到对方的位子。
沈涛抿紧了嘴，就这么看着张沉余翘着二郎腿毫不在意地看书，他拳头都捏紧了。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余淼瞥一眼他，安慰道：“说不定人家小打小闹呢。”
“你见过白毅染计较鸡皮蒜毛的事了吗？”
沈涛嘴角下压，气得不轻。
余淼认怂道：“确实没有，不过你想，白毅染离这种人远一点岂不是更好，你不应该感到开心点吗？”
两人就这么敞开了说，也不顾及前面那位能不能听到。
反正前面那位是在看书的，不过几分钟都没有翻一页，拳头倒是捏得紧。
今天是张伦接白毅染放学的，刚一到时家大门口，白毅染就听见了哼哧哼哧的喘气声，透过车窗，竟然是一个小孩在铁门那儿爬耍。
“张叔你忙去吧，我走了。”
白毅染下了车。
张伦应了一声：“哎。”
白毅染走过去，就看见高管家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赶紧开了门，一边训斥那个爬耍的小孩：“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一会儿我打你屁股！”
进了门白毅染走到小孩面前，发现这小孩长得匀称，不肥不瘦的，整个五官凑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个精明人的样子，看起来很会耍泼。
“爷爷，这是？”
高管家赶紧过来将小孩从铁门上抱下来，恶狠狠地瞪了小孩两眼：“这啊，是我孙子，他爸妈工作忙，每天我负责接他放学，夫人心好，允许我把他带到这儿，平常我都是把他关到我的房间里的，不知道怎么就跑出来了。”
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白毅染弹了两个响舌逗小孩，完全没注意到小孩在冲他翻白眼，随后他道：“爷爷你就别让他每天闷在你房间里了，让他出来玩玩，小孩子闷不得。”
“哎，这不太……”
“这没什么不好，我每天回来都要见到这孩子啊。”他蹲了下来，摸了摸小孩的小脑袋瓜，又道：“对了，爷爷，他叫什么名字啊？”
“诶，他叫高志，你叫他小志就行。”高管家蹲了下来，手搂着小志的后背，让他面对着白毅染，“小志，这是染哥哥，快叫染哥哥。”
只见小志站在那儿，直不楞登地看着白毅染，也不开口。
白毅染冷笑一声，一把将小孩抱过来，命令道：“亲我一口。”
他把脸凑到小小志面前。
小小志果然也把嘴往前凑，眼看就要亲到了。
“呸”。
一趴口水全吐到白毅染脸上，一时间顺着脸颊往下流。
“咦，你干什么？”高管家逮着小小志就打他的屁股，小小志不但不哭，还一个劲儿地看着白毅染笑。
“还笑，还笑。”高管家又加大手上的力度。
白毅染掏出纸一边擦脸，一边拉住高管家，“没事，没事，爷爷……别打……别打了，小孩子嘛。”
两人拉扯了好半天才消停下来。
走着走着，白毅染来了句：“爷爷，您教我做饭炒菜吧。”
高管家赶紧摆摆手：“哎，不用，让你小潘阿姨炒就行了。”
“爷爷你就跟我妈说，这边不用小潘阿姨了，我想什么都学点，什么都不会……也不太好，以后终归是要一个人生活的。”白毅染说。
高管家笑着点了点头，总感觉这孩子和别家的富贵少爷不太一样。
进了客厅，白毅染将包扔在沙发上，高管家带着孩子去收拾书包回家了，他翻来一条围裙，系好后就进了厨房。
想着炒个鸡蛋那么简单的事总会吧，便没也跟高管家说。
他拿来三个鸡蛋，打碎了放在碗里，用搅蛋器给拌匀了。
看见锅里的水分烧干了，他抬起蛋液放了进去，奇怪的是，并没有那种想象中“呲拉，呲拉”的油炸声，反而发出了像烙饼的那种闷哼声。
他将鸡蛋翻了个面儿，朝下的那一面翻起来是金黄金黄的，看起来还不错，但是，这三个鸡蛋合起来怎么还没人家用一个鸡蛋炸出来的体积大？
高管家牵着孙子走在路上，他回头蹲下，将小志掉到臂膀上的背带提上来，刚站起来身来就看到别墅里的窗户那儿漏出个脑袋来。
看了又看，他才想起来那是厨房。
“哟！”了一声，他赶紧牵着小志往别墅去，赶到客厅的时候，白毅染已经端着盘子出来了。
白毅染惊讶：“爷爷怎么回来了，不是要送小志回家么？”
高明松笑了笑，指了指他盘子里的鸡蛋：“我就是，上来看看你做得怎么样……额……这个鸡蛋……怎么那么干扁？”
白毅染将盘子放到餐桌上，回过头来，尴尬道：“我也不知道，蛋液放到锅里它也不膨胀，我也正纳闷儿。”
“爷爷，我要吃那个。”小小志指着餐桌上的鸡蛋。
白毅染赶紧将小小志抱过去坐下，“来，哥哥赏你了。”他把勺子递给小小志。
高管家则是进了厨房，看到锅里他瞬间沉默了，这孩子炒菜竟然不放油，他摇了摇头出去了。
小小志吃了第一口，就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白毅染，摇了摇头：“没有盐。”
白毅染茫然，他明明放了呀，高管家站在一旁看着小小志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面前，白毅染则忙着去厨房拿盐。
拿过来盐后，白毅染直接对准鸡蛋就撒了上去。
“哎，够够……够了。”高管家赶紧伸手拦住。
两个人又看着小小志舀起一块鸡蛋，小小志没有吃，只是伸舌头轻轻舔了舔，白毅染觉得这小孩脑袋瓜真好用，先尝尝味道再说，舔完后，小脑袋瓜又抬了起来，眼神天真：“没有盐。”
白毅染有点不信，偏过头去看了看高管家，高管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买到假盐了，白毅染直接又上前撒上一堆盐在鸡蛋上面，拿过小小志的勺子把盐给抹平。
小小志又轻轻舀了一勺舔了舔，表情一些不对劲儿了，可还是摇了摇头：“没有盐。”
白毅染就不信了，他又跑到厨房拿了双筷子，他夹起一块鸡蛋，放到嘴里，没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开嚼，还边嚼边吞。
忽然，他捂住嘴巴，就赶紧跑到垃圾桶那儿开始干呕，怎么都呕不出来，一半都快吞下去了。
他弯着腰，撑着墙面，眼底已经泛出眼泪了，他回过头来意味不明地看着高管家，指了指餐桌上的鸡蛋，他张着嘴，一点都不敢闭上，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咳咳……太咸了。”
这时，只见小小志转头看着高明松，“爷爷，小志渴。”
高明松似笑非笑的，过去倒了杯水过来，走到小小志面前就敲了敲他的脑袋，这鬼精灵怕不是在故意整人。
小小志喝完水，张开翅膀一样的手臂，撒娇道：“爷爷抱，回家。”
高明松抱着小小志从白毅染身边路过，他停了下来，抱歉的眼神看着白毅染：“毅染啊，去……去喝点水啊。”
走了两步，高明松又突然退回来，“哦，对，毅染，明天我要带小志回一趟农村老家，那边有个亲戚结婚，我得回去一趟。”
白毅染点点头没说话。
门关上了，白毅染才缓过来去倒水喝。
连着喝了两杯水都不怎么管用，于是接了第三杯，他一手端着水，两腮鼓鼓的，嘴里的水怎么都咽不下去了，突然神情一凝，他自嘲般地笑了笑，“整我啊，”又点了点头，“有点我当年的风范。”
喝完水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打了个饿嗝，最后只好点了外卖。
虽说是高三了，但白毅染并没有觉得有多忙，相反，比起之前繁重的作业，他更喜欢考试，考完试就看自己错了哪些类型的题，然后查缺补漏，一点儿压力也没有。
吃完饭他又去拿出拖把来，研究了好一会儿，才把拖把给征服，然后才开始拖地。
刘茵今天刚回来，没告诉白毅染，想来看看他最近的状况。
她打开门，轻轻地走了进来，一进客厅就听见楼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小曲。
白毅染刚好拖完楼上的房间出来，刚走到楼上的过道上，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
白毅染惊讶是因为没想到刘茵会回来，而刘茵是因为没想到白毅染在拖地。
“啊，妈，你回来了。”白毅染没问她回来干嘛，一般突然回来都是因为有私心。
刘茵笑了笑：“妈妈在这儿陪你两天再回去，明天周五，你想去哪儿玩，妈妈陪你去。”
这话让白毅染猝不及防，“啊……玩儿？额，没想过……怎么那么突然？”
虽然他没心情玩儿，可刘茵一提到玩儿，他就想到小小志了，他继续拖着过道的地板：
又说：“高爷爷说他明天带他孙子回农村去，我们要不去他老家那儿转转吧，他孙子还挺可爱的。”
然而他真实的内心想法是：我要抓紧把小小志的仇给报了，免得哪天忘记了。
刘茵放下包给自己接了杯水，撇了一眼餐桌上冷干干的鸡蛋，有些忌惮地看了看白毅染：“哦，行啊，我一会儿就打电话给高管家。”
她不仅没想到白毅染开始做家务了，更没想到他还开始自己做饭了，打死她她都想不到有这么一天，更让她意外的是，白毅染管高明松叫爷爷，还和他孙子熟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