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5
奢华的大厅里,管家给主人极其客人上了上好的铁观音,陈孟挥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对皱着眉头看着王青青背影的刘冲解释,“警官别见怪,我这个老婆平日里和大嫂关系最要好,这好好一个人突然就这么走了,她成天的哭的睡不着觉。”
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当真,小李撇撇嘴,那天他还看到这两个打扮的珠光宝气的跑去医院唱戏,那时候人都死了大半个月了没事,就这两天突然就哭的肝肠寸断,骗鬼呢?
“没去医院看看吗?”刘冲问。
“她这是心病,去医院也治不好。”陈孟叹了口气,用一副惆怅的语气说,“我大哥大嫂命苦啊,还好若芸有我。”
“二叔,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你明天带我去公司看看吧。”陈若芸突然插了一句,“爸爸妈妈都走了,我身为他们唯一的女儿,一定要替他们好好守住家业。”
“哎哟,我的傻侄女,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陈孟一拍大腿,“大哥大嫂走了这不还有我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养好身体,好好操办丧事,公司又不会跑。”
鹤斐端着茶杯转了两圈,看着茶杯里的水波纹荡漾,脆嫩的芽尖似乎还带着高山上的清冽,对着充满死气的房子不感兴趣,“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陈孟叫道,“管家!”
“不用了,我认得路。”鹤斐拒绝了管家的跟随,大踏步前行的背影身板笔直,像钢峰似的。
“文亦是家里人,还用得着带路吗?”陈若芸眼眸低垂,生怕泄露自己眼里的愤恨。
管家得了陈孟的指示,稍作犹豫便跟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哈这么巧,我也想去了。”刘冲还不等人反应就冲了出去。
陈家别墅内部富丽堂皇,金灿灿的旋转扶梯蜿蜒而上,吊顶灯塔垂于顶端,空旷而长的走廊在灯光投影下显得格外瘆人。
拐角处,几个佣人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二夫人到底怎么了,我听老人说过,这种就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别说了!”同伴严厉的打断了她的话,“要是被二老爷听到了,可没你好日子过。”
“还是以前的大老爷好,工资优渥不说,要是犯了错也不怕,被辞退还有不少钱呢。可惜都是群白眼狼,拿了钱就全都消失了,一点都不记得我们这些好姐妹。”
“别说了别说了,有人来了。”
鹤斐的步子看起来慢悠悠的,像是在闲逛,实则快的很,管家都追不上。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花园,刘冲和管家一前一后的跟上来。
管家瞪了一眼那几个聚集在一起的佣人,他自然是听到了那些话,可是也要等到这边弄完了才有时间去训斥她们,“先生,洗手间不在这边。”
“我知道,就是出来散散心而已。”花园里树木葱郁,繁花盛开,团团锦簇在一起煞是好看,“管家,你不觉得很冷吗?像是……小说里说的那种阴宅。”
“韩先生!”管家罕见愠怒的打断了鹤斐的话,瞳孔微缩,似乎对这种事特别忌惮。
“管家,你先回去吧,说不定陈先生还有事交代你做呢。”鹤斐微笑着说,“我和刘警官一起去洗手间你也要跟着吗?”
管家不想走,碍于刘冲在这里不好说什么,只是稍稍走远了一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刘冲本就是想着跟出来找找线索,没想到会阴差阳错来到后花园,现在是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跟去洗手间。
证据,证据,这哪里有证据!
“刘警官,你觉得这花园里的花好看吗?”寂静中,鹤斐低声问了这么一句。
刘冲不解其意,不过直觉告诉他,面前的人是可信的。
好在鹤斐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的说,“我之前常听人说起一些聊斋志异,其中就有冤魂托梦。你也知道我在车祸里九死一生,昨天突然就做了一个梦。”
一开始刘冲皱着眉头,后来越听越奇怪,心不自觉就提了起来,认真听下去,只听到后面一句,“梦里的人说,木棉花真好看。”
他话锋一转,“木生火,树属阳,阴阳相克。寻常人家很少栽种这么多木棉树,特别是仅仅只有这里才有。”
意识到什么,刘冲脑中灵光乍现,结合刚刚那几个佣人说的话,几乎是惊恐的回头看着花园里静静伫立在四周、排排林立的火红的木棉树。
他看不见,可是鹤斐看的清清楚楚,这整座宅子全部被浓厚的黑气覆盖,几乎是凝为实质的怨气刮在皮肤上生疼。哪有什么花园,更没有木棉树,有的只是满院子森森白骨。
“谢谢,我知道了。”刘冲和小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回去后也不多说什么带着人转头就走。
陈孟听管家说他们去过花园微微皱了皱眉,然而确定没有可疑的动作后便也没有多想,最后拗不过陈若芸的要求还是让鹤斐留了宿。
晚餐做的盛大,不过只有陈孟一个人吃的最香,王青青直接没有下楼,陈若芸吃了两口后就停了下来,鹤斐没兴趣直接上了楼,上楼的时候还隐约听到陈孟对陈若芸说要带她相亲什么的。
静谧的深夜,大地陷入沉睡,只听到山林里清脆的蛙鸣,然而陈家别墅里依旧灯火辉煌。宅子外萦绕着流动的黑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将整座宅子包裹的密不透风。
“啊啊啊啊啊——!!!”凄厉的女声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划破深沉的夜幕,声音因为害怕已经变了形,在深夜里格外的可怖。接着是花瓶倒地碎裂的声音,还夹杂着劝解声、急促的走路声。
佣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事的出现,有条不紊的收拾后又各自退回房间。不多时,鹤斐的房门被急促的敲响,门外传来低低的呼唤声,“文亦,文亦!”
鹤斐没有动,房门却自己打开了,门外哪有人,只有趴在地上徘徊不前的女鬼,嘴里还急促的模仿着陈若芸的声音。
见门开了,女鬼大喜,“文亦,我可以进来吗?”
她以为她还是模仿的陈若芸的外貌。
“不可以,滚。”
女鬼,“……”
没有得到主人同意,她依旧进不来,只能不甘心的继续在门口徘徊。然后她看见鹤斐站起了身,朝门边走来,兴奋的口水都流了下来。
眼看着鹤斐走出门,女鬼欣喜若狂的冲上去,然而还没触摸到衣服,整个身体就径直飞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叫喊就被撕裂,化作了灰飞。
许多虎视眈眈的鬼看到这幅情景,吓得立刻远离鹤斐,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因此接下来的一路上都特别清净。
客房在二楼,主卧在三楼,陈孟夫妻占据了陈龙夫妻的房间,里面正在争吵。不远处就是陈若芸的房间,此时房门大开。
鹤斐走进去,陈若芸已经吓得站在床沿紧紧贴着墙,全身抖如筛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啊!”
“自然是人,你怎么了?”
陈若芸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墙角,“刚刚、刚刚有个你、不,不是你,冒充你声音的鬼叫我开门……”
“鬼呢?”
“不、不知道,你进来的时候她、她就消失了。”正因为如此,陈若芸才轻易的相信面前站的是真正的韩文亦,在她心里,韩文亦赫然已经成为鬼怪的克星。
“你下来吧,没事了。”鹤斐劝道。
陈若芸抖了好久才爬下床,“二婶那儿怎么了?”
“她的阴牌没了,债主自然上门讨债。”
“债主?跟我二叔那个一样?”
“冤有头债有主。”鹤斐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石,“你的灵魂受邪祟侵扰,属阴,易招鬼,所以我在你身上下了咒隐藏起来,不过这宅子阴气太重,难免会有盯上你躯壳的东西,把这个戴上吧,压一□□质。”
“可是它们再来怎么办啊?”
“放心,它们近不了你的身。”
忧心忡忡的陈若芸恍然大悟,“难怪,刚刚那个鬼怎么都爬不上来,她就是想、嗯、夺舍?”
“差不多吧。”鹤斐负手而立,“你家里有没有地方种着槐树的地方,有槐树枝也行。”
陈若芸思索,无果。
“水呢?鱼缸、水池。”一进门鹤斐便发现整座宅子外面都没有活水,连最常见的水池都没有。
“这个我知道!爸爸书房有个很大的鱼缸。”
“带我过去。”
书房是陈家重地,就连陈若芸都进不去,听到她的话,鹤斐走了出去,“别怕,有我在。”
陈若芸咬咬牙,“你跟我来。”
夜幕里的陈家静谧的可怕,两人弯弯绕绕走了很长时间才绕到书房门口,陈若芸儿时叛逆也有过好奇心,偷偷记下过书房的密码,本以为一辈子都用不上。
“叮咚~”书房开了。
书房三面墙都放满了各类书籍,落地窗是单面镜,深色厚重的窗帘紧紧关闭,偌大的檀木书桌对面有一个很大的透明鱼缸,里面水草丰盈,金鱼悠荡。
陈若芸走到书桌旁,心情低沉。鹤斐则围绕房子四周走了两圈,心里有了底,打开鱼缸底部的换水开关,刹那间鱼缸就见了底。
“你做什么?!”陈若芸急促的问道,紧接着她就看到鹤斐伸手下去摸索了半天,对着里面一颗比较大的鹅卵石转动了一番,背后的墙突然传出一声沉闷的“咔嚓”声。
她爸书房里竟然有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