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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三十六章 少女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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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少女阿云

    晃眼间又过了两个多月,张冬生没盼来梦一的丁点音讯,却等来了梦一的小弟弟。

    梦一的小弟弟叫梦程,性格内向孤僻、喜欢绘画和书法。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就投奔张冬生打工来了。

    张冬生于情于理都必须收留他,在厂里给他安排了一份轻松的工作。

    张冬生反复问过梦程,有没有他姐姐梦一的消息?梦程说姐姐只寄过几次钱回去,且每次寄钱的地址都不同,真的没有写过一封信回家!家里人只知道这个人还活着,并不知道她的一切行踪。

    有时候,时间真是个变化莫测的神医,它可以慢慢淡化人与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它还可以悄悄治疗人们心灵深处的伤痛。

    张冬生心底的确放不下也不甘心放弃梦一,想得更多的担心她的安危。但这漫长的等待何时才是归期?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矛盾着自我安慰:青春不常在,又何苦偏要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呢?

    阿云是个让张冬生心仪的女孩。

    虽然阿云相貌平平,但她的温柔贤淑和善解人意是阿秀无法比拟的,更难得可贵的是她和张冬生在文学上有共同的语言和投机的话题。

    阿云在厂刊《嘉华员工》的投稿中是最活跃的一员,张冬生从一开始就注意她了,一直把她当为红颜知己真诚相待。

    相识近一年来,张冬生从没有过要伤害她的想法,他在心里想:要是娶上阿云这样的女子作老婆,真是即保险又幸福,可惜啊,自己“老大已作伊人夫”啦。

    秋天的夜晚,月白风清。

    张冬生结束了一天紧张的工作,洗完澡感觉轻松多了。阿秀带儿子到厂外玩去了,难得的清闲,不要辜负窗外皎洁的月光。

    张冬生漫步在厂区草坪,忽然眷恋起这些花草树木来。

    已见证这里的草长草枯、花开花谢一个春秋了,感伤感怀的心绪使他不由自主的轻吟起来——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好伤感的词呀!把李清照这首脍炙人口的《如梦令》读得如痴如醉。张助理,是不是又跟阿秀斗气啦”

    阿云不知何时已悄悄来到张冬生身后,一股少女芳香的气息飘过他的耳际钻进鼻孔。

    “没有!今晚的月色很好,在这溜达着随口吟吟而已。”张冬生坦然一笑,“阿云,你又轮到上白班了?”

    “哦,是的,张助理,我好喜欢你刚才吟诵的那首词,能否解读一番吗?”阿云上前双手挽住柯南的手臂请求。

    “我是这样理解的——写词高手李清照在词中很巧妙地道出了‘花在人前花含愁,人在花前人消瘦’的意境。其中‘绿肥红瘦’,出语惊人、新鲜动人,只信手一点却又神气兀然。并巧用问答的方式展示出,一个不解愁思,一个叹时光易逝,对答起来如花影摇曳,自有风致翩然。”

    阿云痴迷的听着,头靠上了张冬生肩膀,一头秀发在晚风中飘逸,不时轻拂着张冬生的脸面。

    阿云本名叫魏素青,小名叫小云,广东人习惯叫阿云。

    阿云有些触景生情说,我还喜欢李清照的《醉花阴》,说罢琅琅吟道——

    薄雾浓云愁水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张冬生害怕被工友们看见说闲话,遂轻扶她并肩坐在一颗月影树下的草坪上。

    张冬生接着评论说:“‘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三句堪称李清照词中经典,可说是压倒南宋词坛。无须再言语,刻骨的相思之情已力透纸背。人惟悴,黄花瘦,究竟是怎样的一枝清逸菊花?立于南宋词坛,独对西风,易安人淡如菊,风神摇曳啊!”

    “张助理,你懂得真多呀!”阿云飞快的在张冬生脸上一吻,然后羞涩地低下头。

    “哪里,我也是一知半解而已,闲时喜欢读书纯属消遣。”张冬生谦虚道,被阿云吻过的脸部有几分臊热,他说他更喜欢柳永的词,特别是那首《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张冬生念完评述道:“这是一首怀人词,不说‘春愁’潜滋暗长于心田,反说它从遥远的天际生出;‘草色烟光’望断天涯不见伊人、心曲难诉的慨叹;‘衣带渐宽’以健笔写柔情,甘愿为思念伊人而日渐消瘦与憔悴。他的词风运用了大量的慢词,铺叙手法促进了词的通俗化、口语化,在词史上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你的见解好独特啊,不过我感觉到你是在借词抒怀,你在抒发你对小张幻妈妈的一腔柔情?”阿云侧脸凝视着张冬生,怜惜之心油然而生。

    张冬生被阿云看透了心思,心里有些不自在起来。

    阿云忙知趣地解围道:“走,我们唱卡拉ok去,好吗?”

    “不去啦,我今天有点累。”张冬生扶她一起站起身来说。

    张冬生仰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天上的星星格外耀眼,原来月亮已偷偷的躲进了一块薄云。

    张冬生低下头来,慢慢捧起阿云粉嘟嘟的脸蛋,在她额头上深深的一吻,说,“早点休息,别耽误明天上班!”

    在张冬生后来的回忆中,曾写了两首诗纪念阿云,寄托了无限的相思和当时无奈——

    诗一:馨风昨夜入梦楼,百花园遇不可求;可叹早生十二载,虚度而立志未酬。

    粤邦相识意竞投,彷佛厮守几春秋;疑是仙境生梦幻,双马共骈生死游。

    诗二:委屈求全失本色,鬼魅本是迷信设;素面粉丝缘无份,青草茵茵天涯泽。

    雪花骤降伏天歇,晴空惊变响雷切;不是窦娥含冤怨,活该后羿干瞪月。

    在回寝室的路上,张冬生的call机响了,他一看号码是中山市的区号。他以为是表妹在传呼他,急忙来到办公室回电话。

    “喂——是表妹吗?”

    “我是罗平,冬生,你明天一定来一趟中山!”

    “罗平啊,啥子事嘛?慢慢说吧!”

    “电话上不好说、也说不清,你一定要来哟,我在那晚我们吃饭的餐馆等你!”

    “你不说啥子事,我就不来!”

    “烦死了,是大事呀!还是等你来了当面说的好。”

    “罗平,听见没有?你不说我就不来!”

    “哎呀——急死人了,我的好事、两个月都、没来了,都是你、干的、麻烦事。”

    不等张冬生反应过来,对方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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