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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十八章 希望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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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希望破灭

    小张幻刚睡醒,张冬生的注意力在呵护小孩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王艳的惊诧神色。听到王艳催促,张冬生急忙背上包,抱起小孩随她穿梭在人流中去。

    张冬生随王艳来到佛山,找到敦厚路南胜坊附一巷48号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一段已变成一片瓦砾,废墟上有个蓬头垢脸的拾荒者在翻找着什么能卖钱的东西。看来这里已被城区建设规划征用了。

    王艳问张冬生怎么办?张冬生苦笑着摇头。他们在附近的饭馆吃饭时,王艳问“你究竟怎么打算?”

    王艳分析道:“还是找下去?带着小孩有很多预想不到的麻烦;回家?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张冬生说:“我来时就作好思想准备的,大男人一个还怕没生存之地!我并没有全指望找到她,我要为自己和儿子活着。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头路,这就是我带上小孩来的原因。当然能找到她更好,毕竟小孩需要妈妈!”

    王艳佩服张冬生的坚强,她对面前这个相貌堂堂、器宇轩昂的男人产生了一丝丝好感,同时又为他的处境悲哀,她在心里暗想:是帮他还是不帮?帮他自己的处境并不光彩,在自己心仪的男人面前咋说得出口?撒手不管一走了之,心里又有些过不去,他带着一个小孩异地他乡举目无亲咋办?

    同是天涯沦落人,其实,王艳有她的难言之隐。

    王艳是个苦命的女孩。由于父亲常年患病,家徒四壁的日子过得很清苦。早年妈妈病逝,留下15岁的她和13岁的弟弟,与体弱多病的父亲相依为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上初中的她被迫辍学帮父亲耕种劳作。然而,庄稼人一年的辛苦只能勉强维持简单的温饱,父亲的医药费和弟弟读书的开销渐渐债台高筑。

    16岁那年,王艳与同村里的几个姑娘便南下广东打工,这两年才还清了债务,还供弟弟上高中了,她总算松了一口气,但还要继续挣钱,她要把弟弟供出大学才能考虑个人问题。

    王艳开始来广东是在工厂上班,一个月累死累活挣不了几个钱。后来在老乡的怂恿下到发廊做了洗头妹,现被一个台湾老板包养着,在同乐花园租了一套房子,过着卖身求荣的寄居的生活。

    这事王艳没有勇气告诉张冬生,只说在一家酒楼做服务员。

    张冬生说暂时住几天旅社,等他权宜一下生计再作打算。王艳带他找到一家价格便宜的旅馆后便告辞了。

    晚上,小张幻问爸爸:“妈妈怎么还不来,是不是妈妈不要我们了?爸爸你跟妈妈讲我不要新衣服了,她就会要我们的。”

    张冬生心酸的敷衍儿子:“张幻乖,听话啊,妈妈已经买好新衣服了,可能是妈妈忙,一时还没有时间找到我们这里来,妈妈可喜欢小张幻了,怎么不会来看你呢”

    小张幻在希望中安然入睡。

    次日,张冬生不死心,搭摩的再次来到那个地址。

    摩的师傅说就这地方48号原是一家发廊,因火车站扩建,这里一个星期前就拆了。

    张冬生问你知道这家发廊搬到哪里去了吗?摩的师傅回答不知道。

    张冬生寻思:一个星期前拆迁的,估计没搬多远,附近找找或许有机会见到梦一。他花了三天时间,寻遍了火车站附近方圆几公里的大街小巷,都以失望告终。

    张冬生黯然神伤地躺在床上,感到无比渺茫,身上的钱告诉他不能再耗下去了。他心想:自己必须先寻个生存之道,解决自己和儿子的温饱才行,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她!

    此时此境,柯南进退维谷、心力交瘁至极——

    心力交瘁又如何?

    人生何处不蹉跎;

    异地他乡人情淡,

    惟愿今晚好梦托。

    孤夜难眠蚊虫恶,

    倚窗翘首觅天河;

    可叹牛郎痴情盼,

    苦待织女七夕合。

    这天,王艳来旅馆看望他们。

    “阿姨——”小张幻扑上去抱住张燕,放声恸哭,“爸爸说妈妈要来找我们,妈妈还没来,是不是阿姨就是妈妈?呜——啊——”

    王艳抱紧张幻,母性天生的慈爱油然而生,泪水夺眶而出说:“是我不是妈妈,乖、不哭,阿姨抱抱”

    小张幻不依不饶,在王艳怀里挣扎着,小手捧起王艳的脸哭泣道:“不、不,你就是妈妈,你就是妈妈,我不要新衣服,我要妈妈”

    王艳有些手足无措,用力搂紧小张幻,用额头磨蹭着他的小脸说:“好、好、好,我是妈妈,乖,不哭”

    哄了好久,小张幻才在王艳的抚慰中恬然入睡。

    “张冬生,你这样苦苦寻觅下去也不是办法!”王艳见张冬生一脸的疲惫,心生怜惜地劝导,“大人一时半会的还挺得过去,小孩子可怜饿了可要叫呀哭哇。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了,目前只有这样——你爷俩去租一间便宜点的房子有个安身之地,再买辆旧三轮车批发点水果来卖,走街串巷的时间长了兴许能碰上他妈妈。”

    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张冬生默然点头。王艳从小肩包里抽出5百元钱给他,张冬生摇头不接说还有。

    王艳说是借给你的,赚了就还。张冬生很感激,同时感慨:同样是女人,差别就这么大!

    遇上王艳是张冬生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晴天,在马路边、巷道口;雨天,在立交桥下、公寓小区屋角。总能看见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上摆着一些苹果、香蕉、甘蔗,车旁有一个或站或蹲总在张望着的青年男子,不见他像其他小贩车那样吆喝,只见他心不在焉的等候买主光顾;车上有一个或坐或睡的小男孩,渴了饿了嚼一节甘蔗,苹果、香蕉有破损的就当饭吃。

    辛酸的日子天天这样过着,一人一盒2元钱的盒饭或者两个的馒头是他们一天的主食,白天交警见了要撵、城管见了要追,像打游击似的;晚上房间潮湿、蚊虫叮咬是小事,让人提心吊胆的是治安队查房,没有暂住证逮到一次罚50元。

    一个月下来,张冬生不说赚钱,连本也赔进去了。

    那天,王艳给张幻买了两件新衣服和一些小食品来到柯南租房。她也说不清什么原因有些惦记这小家伙,是他的天真可爱打动了她的恻隐之心,她更可怜他没有母爱的呵护,倒不是因为他错当她为妈妈而依赖她才去关爱他,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抚慰,但她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去诓哄。善意的欺骗有时未必是坏事,她想。

    小张幻穿上新衣裳高兴得手舞脚蹈,妈妈长妈妈短的叫个不停。

    张冬生看在眼里又喜又悲,感激之情很复杂的强压心头。

    王艳怜惜道:“张冬生,看你一副书生样,不是做小买卖的料。暂时不要进货了,我已托一个老乡在工厂给你找个事做,一有消息我就来通知你。”

    “谢谢!我没有什么报答你,萍水相逢让你操这么多心。我一个大男人真不好意思!”张冬生惭愧地说。

    王艳一半玩笑一半正经道:”谁要你报答,你有什么能报答我?你能报答的话,还用我还操心吗?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难处,只要你不真正把我当他妈妈就行了!”

    张冬生笑了,王艳第一次看见他是舒展眉头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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