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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二十四章 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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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真假难辨

    张冬生摇晃着头上飞溅的水滴,一手紧紧抓住梦一胸前的衣襟,一手张开瑟瑟发抖的五指,双眼喷出火焰直视梦一苍白惊骇的脸,一字一顿的吼道:“我——在——等——你——解——释!”

    梦一脸上挂着两串泪珠哽咽着,语无伦次:“他、醉醺醺、来时,我还、没、没打烊,他、讲、一些乱七、八糟、话后,要抱、我、我、满屋、躲闪,你不、就回、来了……”

    “啪”——张冬生像发怒的雄狮,瑟瑟发抖的五指狠狠地抽在梦一脸上:“你他妈的不知道吼啦、叫人呀!”

    梦一瘫坐床上,一手捂住嘴角流出的鲜血,诚惶诚恐的辩白道:“我……跟他、真的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张冬生丧心病狂,向床沿猛踹一脚,凶吼:“没干什么反锁门干什么?关灯干什么?”

    梦一倒进床里嚎啕大哭,始终重复着那段话:“从他进来,我惊慌失措躲都来不及,门是他关的灯也是他关的,真的没发生什么,真的没发生……”

    沮丧到极点,当晚卷了一床铺盖去了单位宿舍,他怕克制不住自己要杀了梦一的冲动。

    第二天,梦一来宿舍敲门叫他吃饭,他没应;第三天她又来叫他,他还是没应。

    张冬生需要时间来冷静,他需要空间去思考。

    巧合是无意间生成的事,当它单一存在时不是问题,而完全可以理解成“无巧不成书”的诠释,然而当巧合连成串时就成为错综复杂的问题了。

    张冬生解不开这个问题的死结:她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突然跟他仅仅是为了报复幽草,使他有一种被当枪使利用的感觉;她说去表姐那里学裁缝却去了表姐师兄那里,一个招呼都没跟他打,使他有一种受欺骗的感觉;

    锁门关灯不吼不闹的跟一个要好的哥们夜处一屋,使他有一种丧尽男人尊严被严重伤害的感觉。发生这些她的动机又是什么?难道她拿一生的幸福来游戏,不仅仅是一时报复幽草还有要长久的报复他!他又有什么过错令她非要报复他不可呢?是他的变心跟幽草好才导致她实施报复;或者这些事真的是巧合,是他误会错解了她?甚至她也是受害者……

    张冬生百思不得其解,他找不出一点点合理的理由说服自己是误解她的,哪怕是牵强附会的理由也行。所以,他下了定论:一是她在实施报复,因为婚后他没有能力给她想要的富足生活;二是她在游戏人生,因为她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三天后,张冬生将心结深埋心底,不冷不热地回到家。

    日子还得要过下去,他不能让家人及亲戚们看他的笑话,因为这个婚姻是他自己坚持要的;他更不能让外人世俗的眼光讥讽他,因为作为男人他输不起这个面子。凡事都要往好处想:毕竟她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孩子是无辜的!再说事情搞僵了双方的颜面往哪里放,人言可畏呀。把她往绝路上逼,她没有退路后果不堪设想,人们肯定只会谴责他,因为她是众叛亲离下嫁于他的。

    从此,张冬生变了——工作消极散漫了,生活态度颓废了,行为落魄诡秘了,喝酒、打牌的恶习更加昌盛了。

    他又是一个生理、心理正常的人,不可能长期把一切忿怨都憋在心里,他需要倾诉、需要发泄、需要呵护,当然就要找一个异性知己来平衡。

    因为他的心灵扭曲了。

    要不是那次因事去表哥家,张冬生不会邂逅幽草,本来在张冬生的心中幽草的身影即将淡去了。

    表哥在省师范学院物理系当主任。幽草高考时第一志愿是报的该师院,可高考分数离师院的录取线差了3分。张冬生把她的成绩下降的原因,归咎自己曾伤害过她而心存内疚,是他找表哥通融关系顺利录取了幽草。

    那次邂逅,张冬生找到了寄予倾诉的对象,他把一切的怨气和悲伤一吐为快。幽草很有理性地接受了他的倾诉和发泄,倒不是因为报复梦一的横刀夺爱之仇。

    幽草一是对他心存感激,二是同情他的不幸,三是初恋的情愫没有泯灭殆尽。

    于是,二人在精神世界里,便有了柏拉图式书信往来的相思,乌托邦式互诉衷肠的恋情,然而随着交往加剧日久生情,他们初恋的情愫悄悄滋长终于最后破绽而出。

    十天半月的,张冬生总要往省里跑一趟,在旅馆开房与幽草享受温馨浪漫的男欢女爱。张冬生感受到了梦一以外的女性温柔和激情,他享受着偷情的乐趣并不能自拔了。

    对于幽草来说,张冬生是她的初恋,初恋于她是刻骨铭心的!就目前的处境,她没有奢望能与张冬生天长地久、只在乎与初恋曾经拥有,她只想帮一把心爱的男人,让他度过他的感情落魄期。她是这样想的:既然命中注定不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守,偏偏天赐良机又让她重温旧梦,何不痛痛快快爱过一场呢?让初恋的遗憾有个圆满的结束,就算今后找个人嫁了,也好心安理得的落得个无怨无悔。

    光阴荏苒,时间虽然能淡化人们的记忆,却抹不去伤痛的痕迹。

    寒暑易节,又一个冬天的来临。那年下第一场雪那天,梦一生产一个胖小子,张冬生为他取小名雪来、大名张幻。

    儿子满月时,幽草和几个高中同学前来祝贺。

    客人走后,梦一气愤的将幽草送的一套宝宝装扔掉了,又拉开第四场家庭战争。

    张冬生以往的温和及涵养全无,破口大骂:“你有病呀!恶狗不咬笑面人,她好心来探望又惹毛了你哪根神经?”

    女人的直觉很敏感。梦一从张冬生和幽草的对话及眼神中看出了端倪,心存疑窦她质问张冬生:“你敢对天发誓和她没来往?”

    张冬生有一种报复的心态,似乎终于出了一回恶气,便故意夸大事态的说:“同学之间能不来往吗?你好意思吃哪门子醋?就算我跟他旧情复发你也没权利管!”

    其实,他与幽草的恋情仅在萌芽状态中徘徊,他只把幽草当做红颜知己。虽然在精神和身体上背叛了梦一,心理上想报复她一下,并没有想过要拆散这个家。

    “我是你老婆,当然有权利管!”

    “你接二连三的伤害我,把我当老公吗?

    “你……?”梦一气结,终归底气不足,但又不甘心道,“离婚!有本事你就去跟她过,不要管我们孤儿寡母的啦!”

    “可是你提醒我的啊,我就去跟她!不过婚我偏不离,我也要在精神上、意志上折磨你一回!”

    张冬生有些得意忘形的说道,他才发现,其实大吵大闹也是喷发内心愤闷的最好方法。

    这次吵架,为他们的婚姻注入不安定的祸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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