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回到房间后，陈母还是拉着个脸，陈老头见状无奈道：“好了，不就吃个西瓜，你至于吗？”
陈母叹气，“我这是为啥你还不懂？”
“哼，我懂啥。”陈老头本来不准备说这个了，没想到陈母还提起来。
“打听消息的时候没见你阻止，这会又不高兴，怪的了谁？”陈老头瞥了眼陈母，无奈到。
“哼，都要麻烦老三去找人了，还不许我们多问问了？”陈母反驳到。
叹了口气，陈母又说道：“再说这情况又不一样。”
“既然你觉得不一样那你生气啥。”陈老头气哼哼的回答。
“还不是老二家的……”陈母想说什么，可是见着陈老头的神情，还是停了下来，嘟囔道：“这本来就不一样。”
陈老头不再接话，闭目不知道思索着什么，陈母又叹了一口气，躺下开始睡觉。
陈三郎半夜才回来，虽然轻手轻脚，还是把没有睡沉的陈家众人闹醒了。
见陈老头陈母的屋子灯亮起来了，便先去把情况跟两人说了一遍。
“这么说，人是没找着咯？那明天还去找吗？”陈母问到。
“没找着。开头村长来的时候我就想说的，这种搞不好早上人就不见了，要真的是计划好的坐船跑，哪还等得到我们去找。”陈三郎抱怨到，“但是要是当时这样说，又怕他们觉得我们连这点忙都不帮，也就去了。”
陈三郎继续说，“我去跟码头找那些停靠的船打听过了，都说没印象，”摇摇头，“这码头的船一天来往这么多，谁知道跟着哪艘船走了呢。”
“同村同族的，找到家里来了哪能拒绝？”陈老头接话，“现在能帮的也帮了，人没找到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了。你这辛苦一晚上了，快回屋睡觉吧。”
“嗯，爹娘你们也睡吧，我这就回屋了。”陈三郎说完就准备回去睡觉了，这到处跑了问的累死个人了，现在就想赶紧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不过他的这个愿望实现不了了，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有人在敲院门，力气之大，敲的门duangduang响。
“……”陈三郎无语，今儿这是咋了，一点不让人消停。
“谁啊，大晚上的干嘛啊？”虽然很不高兴，陈三郎还是无奈的去开门了。门一开，发现是栓子和栓子娘。
“婶诶，这大晚上的，干嘛呢？”陈三郎纳闷。
“我来问问你刚刚打听的情况。”栓子娘边说边挤开陈三郎，进到院子里面。
“具体情况我都跟栓子说过了，他没跟你说吗？你有啥问他啊！”陈三郎火冒三丈，音量都提高了两倍，在寂静的半夜里尤为响亮。
“是你去码头打听的，具体情况那肯定是你更清楚，当然要找你问。”栓子娘不甘势弱，大声质问。
“好了，这大晚上的，生怕别人听不到是不？老三，既然你婶都来了，你就再把事情说一遍吧。”听到声响出来的陈老头开口说到。
自家爹发话了，陈三郎也就压下火气，把情况又说了一遍。
“就这？你就问了那些没走的船？那贱人要是跑了，你要多问问下午走了的船啊。你这也太敷衍人了吧。”栓子娘极其不满。
“那船都走了，我问谁去啊？再说，我也不是一点没问，我也跟周遭打听了，都说对那两人没印象。”陈三郎也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做才叫尽心了，“这大晚上的，我一个船一个船挨着问的，还有周围的那些货栈、客栈什么的，一家家敲门打听。要这你都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了，你找别人打听去吧。”
“反正我能问到的就是这些了，快走吧，我们不休息啊？”陈三郎恶声恶气的赶人。
“老三怎么说话的？都是一个族的，帮忙不是应该的吗”陈母假意训斥陈三郎，又安抚栓子娘，“兴福嫂子，你看这么晚了，要不你们先回去睡觉吧，有什么明天再说，明天再让三郎去多问问。”
“哎呦喂，感情跑的不是你家的媳妇，你当然不急，还睡觉？睡得着个屁！”栓子娘开始展现她的泼妇风采。
“都是一个族的，帮这么点忙都不上心，不就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嘛。”栓子娘开始又哭又闹。
“你们怎么就这么狠心啊？平日里喊的亲热，都说你们好，这有事了，才看的清哟。”
“婶子你这说的什么话。”曾小莲本来在屋子里等陈三郎，听见栓子娘闹起来了，忍不住开门出来反驳，“这大过节的，村长来一说，三郎不就立马去码头帮忙打听了吗？镇上码头多热闹你也不是不知道，哪就是那么容易打听到的。”
“就是，人要跑，那肯定早早就计划好的，哪能轻易让我们给打听到。”陈二嫂也出来助力了，她脾气暴躁说话更难听，“要我说啊，也是婶子你平日太过分，我看人是找不回来了，婶子你好好攒钱再找个儿媳妇吧，到时候可记得对人家好一点！”
“你你你，”栓子娘被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狠狠吸口气，开骂，“我过分？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我还过分？要我说，就是你们家带坏的这个风气！你们家陈英之前，村里哪有过私奔这种事情！”
“！”咋回事？在屋子里听壁角的青杏猝不及防的被一个大瓜糊了脸。
陈英是谁？私奔？是姑姑吗？青杏从未在家里听见过这个名字，她一直以为陈母只生了五个儿子。
“你放什么屁！”陈母愤怒了，边说边扑上去想打栓子娘，“那都多少年的事了？那时候栓子媳妇都还没嫁进来，这都能扯上我们家，我看你真是疯了。还说让老三明天继续帮你打听，看来你们是不需要了。”
栓子娘没防备被陈母锤了一拳，开始回击，边打边吼，“我胡说啥？你那闺女不是跟人私奔了？还好意思笑话我们家，哼。”
陈二嫂见婆婆被打，也跟着准备加入战场。
“好了！干嘛呢？都给我停下来。”村长问讯赶来了。
村长在村里还是很有威严的，他一来，还没怎么开始的混战就此告一段落。
“栓子你们这是来干嘛？你娘不懂事，你也不知道劝着？不知道拉一拉你娘？”村长先骂了侄子。
“大伯，我娘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拉的住。”栓子开口说了到陈家后的第一句话。
“拉不住你不知道先去找我们？”村长瞪了栓子一眼，气结，知道这侄子不成器，没想到这么不成器。
“你这是准备闹得全村都知道啊？脸不要了？”骂完栓子，村长又骂栓子娘。
“三郎这么辛苦帮着打听一晚上，不让人家好好休息，还来闹事，我看以后有事谁还敢帮你。”
不等栓子娘回答，村长开口向陈老头陈母道歉，“旺福，弟妹，你看这事闹的，真是对不住啊。你们的辛苦我们都记着呢。这兴福家的遇到这事打击太大，人有些不清醒，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我在这给你们道歉了，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陈母拉着脸不说话，陈老头冷冷说到，“这我们可受不住。”
“他们本来就是没尽心，不然陈三郎堂堂一个管事，怎么可能打听不到。”栓子娘不觉得自己有错，继续火上添油。
“婶子你这么看的起我哟，我就一小管事，还不是官府认可的，平日里也就帮着打打下手，能有什么能耐。”陈三郎讽刺道，“反正我是没办法了，你们自己去打听吧。免得我这出力还得被嫌弃，又不是吃多了没事干。”
村长觉得自己命都要气掉半条了，后悔没叫自家婆娘一起来，不然直接把人拉走了事。
“栓子，还不快把你娘拉回去！”村长骂道，边说边用吃人的眼光看着栓子娘。
栓子娘心有不甘，可是敢得罪陈家不敢得罪村长，只得顺势被儿子拉走。
“哎，这事闹的，我这真是心里惭愧啊。”村长见栓子娘被拉走了，叹气道：“旺福啊，今天真是对不住啊，这么晚了，我也不多打扰了，明天再上门来赔罪。”
“有福哥说的什么话，你的为人我们清楚，这事跟你没关系。哪要你来赔罪。”陈老头回到，“不过话也说到这了，接下来怎么找人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你别怪我们就行。”
“哪能啊，我知道三郎尽力了的。这哪还好意思麻烦你们。”村长赶紧接话，心里也是火大，要不是这是自家侄子，他都想撂担子不干了。
“我就先走了，你们也赶紧休息吧。”说完村长就快步走出院子，心想着这晚上自家是休息不了了，还得回去喊老婆子，去拴子家把人看住了，免得一个不注意又搞出什么事来。
“都回屋睡觉去吧。”陈老头见村长走远了，开口道，说完自己率先回了屋子。
“老三明天别去给打听了，知道不。”陈母气哼哼的叮嘱。
“都这样了，谁爱打听谁打听去，我可没那个本事。”陈三郎回应。
见此，陈母满意的回了屋子。进屋后见陈老头拉着脸坐在床上，白了他一眼，“还不睡干嘛呢？摆着个脸给谁看。”
“当初你要是听我的，把亲事认了，今天怎么可能被说闲话。”陈母一想到这就意难平。
“认个屁。当初说给她相个殷实农家，她不干，非要嫁镇上，自己找了那么个二流子。当时我就说了，我没这个女儿了。”陈老头一想到往事就心口痛。
“不说了，越说越气，睡觉！”说完陈老头就吹了灯。
见陈老头这么生气，陈母也不敢再敲边鼓了，想到已经八年没见的女儿，也不知道她过得咋样，一串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