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全天观
凌珑几乎已经放弃了希望，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晚花明又一村。
她实在太佩服容天了。
按理说，这涉及到他的性命安危，他该比她更紧张更在意才对。
可事实证明，容天远远比她更冷静更理智。遇事能够再三思考，总能找到关键的点。
世间有一种人，越绝望的时候他就会越冷静。
因为他知道，情绪的崩溃只会带来灭顶之灾。只有保持冷静和理智，才能在绝望里找出一条生路来。
就像当年他在鬼母的身边，所有人都认为他死定了，而他能够剑走偏锋，活到现在。
凌珑擦去额角渗出的冷汗，就赶紧追问阿尔泰关于古洛生的所有信息。
由于她提的问题太多，阿尔泰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条了。
萨婆婆呵呵笑两声，问道：“燕国女王为何对一本古籍如此感兴趣呢？”
凌珑把心一横，索性半真半假地说：“听说《妃陵》里面记载着一件叫做千年玄铁的宝贝，得到它就能够坐稳天下。”
如果遮遮掩掩反倒引得萨婆婆怀疑，而且还可能遗漏掉一些重要的消息。不如索性承认自己想要的就是千年玄铁，但用途却说是拥有此物可以坐稳天下。
凌珑是燕国女王。凡是君王都有坐拥天下的野心，她当然也不例外。
这么说，即符合逻辑又能掩盖真正的目的，不会引得萨婆婆怀疑。
萨婆婆虽然是盲人，但她却似乎有颗洞悉一切的心。
她轻轻摇首，似笑非笑：“没听说过千年玄铁还能助君王平定天下，倒是听说……它可以吸出鬼母施的金针。”
凌珑的心脏几乎漏跳一拍，下意识地看向容天。
后者却是淡漠依旧，仿佛萨婆婆说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
凌珑暗暗佩服容天的定力，惭愧自己太沉不住气。她稳稳神，再看向萨婆婆，觉得眼前这个盲眼的老媪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这次，她没再欲盖弥彰，只是沉声追问道：“婆婆可知道那本书的去向？”
既然可以肯定古洛生当年来到过图瓦族部落，萨婆婆又懂得千年玄铁可以吸出鬼母施的金针，那么如果被她得知《妃陵》里收录着千年玄铁的下落，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阿尔泰看起来满脸疑惑的样子，显然他没听明白凌珑跟萨婆婆之间的谈话。毕竟，古洛生、妃陵、千年玄铁……这都是久远前的事情，远到阿尔泰完全陌生。
许久，听到萨婆婆的声音答道：“你跟我来一趟。”
说着，就见萨婆婆作势起身，身边两位图瓦族女孩忙搀扶着她站起来。
萨婆婆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只对凌珑说：“你过来扶着我。”
凌珑身为燕国女王，却被要求搀扶一个老媪，这无疑是很无礼的举动。但她却丝毫都不以为忤，忙上前几步，伸手搀住了萨婆婆的枯臂。
“婆婆，我们去哪儿？”
萨婆婆边走边说：“我给你拿去全天观的地图。”
“……”凌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这下子，不是她要搀扶萨婆婆了，而是萨婆婆及时搀住她。
“你没事吧。”萨婆婆看起来老态龙钟，但她的身手仍然不凡。只轻轻一个虚扶，强大的内力就将凌珑托稳。
凌珑定定神，不知道自己此时什么脸色，她只能抬头看向萨婆婆，吃不准眼前盲姬究竟还能给她多少意外。
“全天观，”凌珑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浑身都激动得微微颤抖。“在……在哪儿？”
她本能地想带着容天一起去，因为怕错过这个千逢难逢的好机会。
萨婆婆叹口气，说：“虽说仓促了一些，但事不宜迟。我老婆子是行将就木的人了，就怕晚一刻便来不及。”
凌珑顿时提高警惕，顾不上激动了，又担心起来。她看着萨婆婆颤巍巍的模样，深怕一个意外就当场过去了。
那么这世上唯一知晓全天观的人，就彻底消失了。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萨婆婆的枯臂，勉强笑道：“国师跟我是共进退的盟友，也是图瓦族的盟友，任何事情无需瞒着他。”
萨婆婆嘴角咧开一抹笑，道：“我没打算瞒着国师。更何况若没有国师相助，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找到全天观。”
*
燕**营，主帅营帐。
宽大的军帐里面摆放着几口铁皮箱子，箱盖全部打开，满满的黄金白银以及珠玉珍宝。
乌昱康边喝着茶，眉开眼笑。
旁边站着的是副将刘雄，在对照着三箱金银的清单。
“……这些都是狼主孝敬将军的，另外还有十六名美女，已经送到了另外一个军帐里。”回鹘族的使者满脸讨好的笑，对乌昱康弯腰躬身，十足的谦卑恣态。
乌昱康放下了茶碗，满意地摆摆手。“这份厚礼我收下了，回去转告你们狼主，阿尔泰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撑不了多久，很快就能彻底剿灭了。”
终于听到一个确切的实信，回鹘族的使者激动到热泪盈眶，就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我我们狼主说了，只要能够彻底灭了图瓦族，所有金银牛羊马匹全部任由将军分配。另另外，还还有美女……图瓦族的美女可是出了名的。”
提起此事，乌昱康似乎比对这些金银之物更加感兴趣。“今天献来的十六名美女可及得上图瓦族的美人？”
回鹘族使者面有难色，道：“已经挑了顶好的货色孝敬将军，只是比起图瓦族的美女究竟差了那么一点儿！等攻下了图瓦族，所有的美女跟牛羊马匹全部归将军分配。”
乌昱康就等这句话，哈哈笑道：“你们狼主大气，不愧是草原的新霸主！回去告诉他，就这几天的事情了，做好称王称霸的准备吧。”
等到那回鹘使者千恩万谢地离开，乌昱康让人将三箱金银珠宝抬下去，这时副将刘雄立刻迫不及待地凑过来。
“将军如此笃定最近几日就能收拾残局，可是收到了什么可靠的音信？”
乌昱康点点头，“刚收到了大司马的飞鸽传书，说让尽快结束漠北的战况，十三公子才肯回去。”
“噢，”刘雄明白了，却又不明白：“大司马一向器重十三公子，这次远征漠北就是为了给他一个磨练的好机会。为何突然又急着催他回去呢？”
乌昱康抬起头，冷笑道：“魏王已驾崩，魏国七公子继任王位，急催着十三公子返回魏国。十三公子像个贪玩的孩子，如果不把树上的鸟窝全都掏下来，他怎么肯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