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那是一个还算热闹的酒吧，顶着崔斯特马甲的左西亚已经在此处坐了一个小时，千耳社给的消息说格雷福斯近期每晚都会来这小酌一杯。
对待任务，左西亚向来很有耐心。
“嘿，兄弟。”一只磨满茧子的大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膀“麻烦挪个位，这个地方是我的。”
早有准备的左西亚自然不会被吓到，她早就察觉到了身后来人，而这个人也很巧合地是她的目标。
左西亚打算套点话再动手。
男人扭头熟稔地打起了招呼：“是你啊格雷福斯，好久不见。”
格雷福斯那粗犷的面庞顿时布满了疑惑：“你是哪个小子？我可不记得我认识你这么个瘦弱的家伙？”
疑惑的神情不似作假，左西亚也松了口气，虽然这个格雷福斯的外形武器性格都和她认识的英雄一样，但却并不是记忆里的那个格雷福斯。
这下动起手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左西亚用凝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周身环绕着的气属于普通人水平，看起来连念都不会，只是靠着手上那柄双管枪犯下了银行抢劫案。
那就简单多了。
“你不认识我也没关系，”左西亚笑笑，手上具现化一张金色的卡牌“我叫崔斯特，是送你去监狱的人。”
“哦？”格雷福斯抬眼，抗在肩上的双管枪瞬间敲在了吧台“你？”
“嗯，我。”
酒吧的众人在看见格雷福斯将枪取下后便预感到了不妙，一瞬间热闹的酒吧只剩下不得离开工作岗位的酒保以及几个在远处看热闹的混混。
惊慌逃窜的人群碰碎了一地玻璃，格雷福斯弯腰捡起了一片碎片：“你也是赏金猎人？劝你一句，别和我的枪开玩笑。”
说罢，一枪管打碎了玻璃碎片。
左西亚眼也不眨头也不歪，一块玻璃碎片因为冲击力朝着自己的眼睛飞来，只是在缠的保护下，她没有兴趣去多开这个不痛不痒的攻击。
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这个名叫格雷福斯的男人也没有。
“今个儿我心情好，”格雷福斯笑得狂放，因为酒吧无人看管他索性自己从柜台上拿了一瓶酒一饮而尽“我只谋财不害命，既然你挑衅，钱交出来再给我道个歉我放你一条生路。”
“你可真善良。”左西亚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句，一个瞬身直接闪到人身后，一个手刀直接将人击晕，干脆利落的手法和多年后奇犽在天空竞技场的格斗手段如出一辙。
“任务……”
手中的卡牌无声消散，左西亚动作一顿也收回了自己抵在男人脖子处的手。
只要那么一用力，卡牌就能轻松划破他的脖子。
左西亚在最后一刻止住了手，眼中还有一丝无措，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动杀心。
在几个月前自己充其量是个只会打架斗殴的混混，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怎么会动手如此利落。
但答案其实很简单，就算她本身没有记忆，这个身体也是揍敌客不假，是个杀手。
杀手就是要杀死目标，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是多年杀手生涯养成的习惯。
“……完成。”
左西亚只有片刻晃神，因为心境导致的失神很快结束，她向来不是喜欢纠结的人。
动杀心就动杀心，人又没死，又没造成什么后果，想那么多干嘛。
左西亚心态轻松地跳过了这个问题，扛起了倒在地上的格雷福斯，临走又一次环顾了酒吧。
看着满地狼藉，左西亚打了个呵欠又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留下了一沓戒尼放在了吧台。
自己惹的麻烦，稍微补偿一下好了。
将格雷福斯交给当地猎人协会，左西亚如愿拿到了贪婪之岛的消息。
在本地的立威考布家族中有两台游戏机，从家族名中立威二字便能看出这个家族在当地的势力。
据千耳社的消息，立威考布家族有数名念能力者，皆是被雇佣保护家族安全顺便参加游戏，换句话说只要接受立威考布家族的雇佣，便有机会获得进入游戏的机会。
如果，有游戏玩家死了的话。
左西亚自然不乐意，她刚从家里跑出来，怎么可能直接去别人家族效力，她可还没浪够呢。
花钱买？这个念头当然也是转瞬即逝，她倒是有钱，但是没那么多钱。
要不直接抢？这多不好，别人又没招惹自己……而且既然是有能力雇佣念能力者的家族，自己这个半吊子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
“嗯……等晚上和白草商量一下吧。”在街边杵了许久，左西亚终于放弃了思考。
脑力劳动什么的真的一点都不擅长。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左西亚也不着急回家，在街边散起了步。
和天空竞技场这种暴力场所不同，立威市的街景是是相当普通的商业街风格，服装店，餐饮店，电影院，网吧……
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一贯没心没肺的左西亚此刻竟然产生了恍若隔世的错觉。
“……”
意识到这一点的左西亚停下了脚步，久违地蹙起了眉头。
太奇怪了，要知道她刚当初一睁眼发现自己穿越了都很快淡定接受了现实并很快适应，此刻不过是见到了与记忆中相似的场景便产生了不真实的错觉，这对左西亚来说很不正常。
而她本身也很快意识到了这点并思索起了缘由。
以前也在商业街逛过街，那时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有什么变量？
思索之际一张卡牌又是习惯性地具现于手中。
盯着卡牌许久，左西亚忽然想明白了。
区别在于身份。
自己现在披着卡牌大师崔斯特的马甲，不单是技能，行为习惯，思考方式都受到了一定影响。
这不正常，左西亚猛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如果技能只是稍稍改变性格那可以解释为技能的副作用，但是一些生活中的小习惯都不经意间改了，就好像……
就好像……自己换了个人……
这个推测让左西亚猝然顿住，指尖不停玩转的卡牌也消失不见。
也许，自己的念能力不只是抽卡这么简单。
任意使用的关键技能，不经意改变的动作习惯，随意变换的外貌，以及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格雷福斯……
陷入思考的左西亚在店门外站了许久，直到一声不太友好的声音响起。
“别挡道。”
抬眼望去那是一个身材纤细的男子，但与他那弱不经风的身板不同，在左西亚凝的注视下，他体内毫不掩饰的巨大念量表示这是一个强大的念能力者。
左西亚很识时务地退了一步，露出了一个示好的微笑：“……抱歉。”
退后之余左西亚的余光落在了男人出来的店面，是一家普普通通的服装店，而男人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是新买的，至少看起来一尘不染。
透过玻璃望去，服装店还在正常经营，也就是说这个念能力者只是普普通通地买件新衣服，不是什么一言不合动手的神经病。
……大概吧。
念量这么大，会碰巧是立威考布家族的雇佣者还是……
在左西亚大脑飞速旋转的同时男人自然也眯起眼打量起了她，只是半秒后他便轻蔑地笑了。
“原来也是个念能力者，不过真是弱得可怕啊。”
“……”
男人毫不掩饰的轻蔑态度也让左西亚收起了示弱的笑容，四周环绕着若有若无的念压。
左西亚的脾气大部分时候都不错，前提是对方态度友善。
但她其实很容易生气，非常容易，不怕死的那种容易。
要知道在没到猎人世界之前她进少管所的理由每次都是打架，大部分时候还是群架，一个人打一群那种。
不是她自信能打过一群人，也不是她不知道打架的后果。
只是想动手，就动手了。
现在自然也一样。
“嗯？是不服气？”男人看着处在动手边缘的左西亚舔了舔舌头“弱者就是这样，又弱……又听不得实话。”
二人面对面，空气中念压剧烈地碰撞，但却诡异又默契地都没有动手。
左西亚一边用着凝看向对方一边加强了自己的防御，她是很不爽但并没有上头。
她至少需要先摸清楚对方的念能力是什么。
和现世不一样，现世的左西亚是一个高中没毕业还因为打架常年驻扎少管所浑浑噩噩的家伙，对生活没有任何期望，所以每次动手都毫无顾忌。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是一个充满了可能性的世界，熟悉却又充满了未知。
她有天赋有能力，甚至还有一个堪称强大的背景，她有一堆想做的事，想要交的朋友。
虽然依旧不怕死，但……暂时不想死呢。
路过的行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居然没有一个靠近二人，皆是靠着街边尽可能远离二人的地方走动。
左西亚收回余光，联系到男人之前的话语，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约莫十秒后，左西亚忽然松懈地笑了，手中的卡牌也消散不见，将手插进了衣兜：“我知道了，你在等我先动手吧，是你的念能力限制吗？”
没人注意到，在看不见的口袋中，左西亚的手指微微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