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喜当妈的原配12

    很快，何家就给出了应对的法子。

    国公府里，严夫人气得直接砸了手里的茶碗，“我说他们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原来竟是在这儿等着呢！”

    打从昨天起，严夫人这火就没下来过。

    说起来她就悔，前些天她大儿媳从徐府赴宴回来就跟她说了何如月没有规矩，当时她心里有些犯嘀咕，只是转念想到两个儿媳出身悬殊，这老大家的又向来看重规矩，二人看不对眼也算意料之中就没有多想，再见到何如月客客气气的邀了她家小四一道出去，还当何如月还算聪明知道要弥补，没想到转头就被狠狠的打了脸。

    拿着嫂子的嫁妆做人情，还是给未来婆家做人情，这是正常人能赶出来的事？这是正常人家能干出来的事儿？

    严夫人倍感荒谬，只是再怎么着她也不能当着女儿的面拱火，只能忍了又忍尽量往好的说。

    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何如月再蠢也总知道眉眼高低，总不敢故意拖了国公府的姑娘下水，你且等着，估计李妈妈前脚刚回来何家的人后脚就要来上门给你赔罪。”

    “谁说得好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内情，万一是遭了算计，就是想叫她坏了名声，叫她当众出丑呢？”

    结果好不容易刚刚把女儿的火压下去，李妈妈回来的一席话又让她上火了，听着那唱大戏一样一出接一出的幺蛾子，严夫人额角突突的跳，恨不得给刚刚的自己一巴掌才好。

    要了命了，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

    说来严夫人对何如月的期望还真不高，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也是有着方方面面的考量。

    其一，虽说凭着国公府的出身，严枫想要娶个名声在外的高门贵女并不难，可他没有爵位能继承自身能力也一般，娶个样样出挑的媳妇看不看得上他先不说，万一是个心气高的，同一个屋檐底下住着，难免会因为跟大儿媳之间的落差而生出不满，与其成个婚闹得家无宁日兄弟阋墙，倒还不如找个出身差一点的翻不出浪来的。

    其二，何珏前程不差，又结了徐家这门亲事，且家中人员简单不怕跟那些大族一样时不时族人闹出点事来得帮忙擦屁股，出身上差点也就差点了，再加上何如月长得不错，严枫也喜欢，抬头嫁女低头娶媳的倒也算是合适了。

    但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再期望低，等日后分了家之后那也是一家主母，外要来往交际，内要打理中馈教养孩子，就凭现在这连眉眼高低都不懂，做事连后果都不想的样子能做得好哪点？甚至娘蠢蠢一窝的，万一到时候孩子也学了这股蠢劲儿，她还活不活了？指不定国公府都要早亡几代。

    打定了主意，严夫人也不气了，只打算等何家人上门赔罪之际就把话说开，却没想到左等右等人影没等来一个，倒是先等来了何如月为证清白寻了短见的消息——

    严夫人当下就让李妈妈带着太医去了何府，等从李妈妈的口中确认何如月真的投了湖，而且呛进去了不少水，这会儿正发着高热昏迷不醒，严夫人不由得冷笑连连，“他们倒是豁得出去！”

    她打心里不相信何如月是这么有骨气的人，若不然也不会眼皮子浅到跑到嫂子嫁妆铺子里去占便宜，然后还没脑子到去找嫂子的麻烦，说来说去真正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徐玉瑶骑虎难下，也让她们骑虎难下罢了。

    四姑娘第一个急了，“娘，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真的捏着鼻子认了吧？”

    世子夫人同样脸色难看，真跟这样的人做妯娌她这日子也别过了，按她的意思，未免被人指责凉薄完全不必由自家去出这个头，她们是一时半会不好退婚，可徐家也一样被架到了火上烤，继续追究吧显得咄咄逼人，不追究吧就得把女儿重新送回去当作没事发生般继续过日子，徐家又不是面团捏的，能饶得了就有鬼了。

    到时候既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又能顺水推舟，两全其美。

    严夫人摇了摇头，“你自小在江南长大不知道徐玉瑶的脾性，徐家又是个宠女儿的，这件事多半是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横竖是个就要出嫁的小姑子，嫁出去就成了外人，她不信徐家会为此大闹特闹，等下人家关起门来一家子的，转头一起把事情给圆了过去，他们国公府才是真的成了被架在火上烤。

    不能让徐家对此善罢甘休。

    更不能让何家如意算盘得逞。

    于是很快，外头传得正热闹的话风就有了变化——

    还是在上次见面的茶楼里，萧泽面带忧色，“现在外面都在说你为了个铺子几番算计逼小姑子去死，还说何如月才是真的命不好，摊上一个这样出身高贵又心眼比针尖小的嫂子，如今是名声被毁了大半，命也去了半条……”

    姚瑶悠哉的喝了口茶，“急什么？”到底是往生办的新人啊，还是沉不住气啊。

    她院子里的人可不是白留的，前脚何如月才刚刚闹起来她后脚就得了信儿，基于对何珏的了解，对于投湖这一出她是半点都不意外，世人都同情弱者，不过一个铺子，不过一场意外，再是有错也罪不至死，得了同情名声挽回来了婚事也暂且保住了，甚至还能在徐家装作不知情且痛苦难当的样子让徐家不好再咬着不放。

    可不就是一箭三雕么？

    姚瑶觉得何珏真是想多了，“他只当自己聪明，却不想人家也不是傻子，严家不光没打算善罢甘休，也没把希望全寄托在我身上，出门前我就得着了信儿，严家这会儿已经开始让人打听起何家的事了，大事小事起眼不起眼的一概不放过，你猜严家要做什么？”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萧泽是真不擅长玩心计，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加起来的心眼指不定还没有人家转一个念头来得多，术业有专攻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些人这心眼是怎么长的，干脆转头说起了自己这边的情况，“我仔细查探过了，何珏经手过考课定级的官员中，其中八成出身一般又跟大家有点关系的，都跟二皇子外家的人有来往，看来何珏的宝是押在二皇子身上了。”

    如今朝中成年的皇子就那么小猫两三只。

    大皇子生性鲁莽不得圣上喜欢，二皇子从出生就是个药罐子，三皇子由宫女所生养在了皇后膝下，七皇子则是皇后养下三皇子之后生下的中宫嫡子，如今呼声最高的自然是名正言顺的七皇子，三皇子却一朝从云端掉进泥地里处境十分尴尬，姚瑶起先还以为何珏背后的主子是三皇子，却没想到竟是韬光养晦的二皇子放出来的烟雾弹。

    不过这样更好。

    给自己的计划添上了最后一笔的姚瑶愉悦的勾起了唇角。

    一旁半明白不明白的萧泽也跟着笑。

    管他的呢，笑了再说，反正倒霉的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