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若匈奴右翼真被铲除，该是何等美好的景象！
博望侯张骞，长舒一口气，感慨万千，
“冠军侯所言，若能实现，那太伟大了！”
“一旦河西走廊，可以被打通，则我汉朝与西域各国之间的联系，就可以从此畅通无阻！”
“我华夏的声威文教，可以远播西方！而西域的商旅奇货，也可以源源不绝的，在我大汉之地流通。”
一边说着，张骞的语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动，
“陛下，此举，真可实施？”
张骞的语气，充满淡淡的担忧和半信半疑，
剿灭匈奴右翼，这是多少年来，都没有敢去想的雄韬武略！
汉武帝长舒一口气，点头笑道：
“此举，当然可以实施，而且，很快便可以付诸行动！”
“冠军侯的办法，最合乎朕意，打通河西，剿灭匈奴右翼，朕，一定要做！”
说到这，汉武帝的目光，缓缓挪移，最终停在了霍去病的身上，
而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此举，当真是称得上开天辟地的大业！”
“至于打通河西，相应的将领，朕的心中，也许有了人选……”
画面一转，
场景变换为了皇后卫子夫的寝宫，
天色有些暗了，四方烛火通明，宫中的宫女内侍，正将四方长廊甬道的灯盏尽数点燃，
卫子夫一身华服，正跪坐在一处桌案后，
而寝宫外的院落，皇子刘据，正在同一众宫中的皇室子孙玩耍，
大将军卫青，一身黑衣，此刻端坐于桌案的另一侧，
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陛下又有了宏图远略，想要打通河西……”
“只不过，这一次他好像不想重用你了。”
卫子夫轻叹一口气，微微蹙眉，语气中有些担忧，
“早先你为了抵挡赵信突袭皇帝所在的甘泉宫，未曾通报，便用虎符调用了皇帝未曾允许调令的虎贲军。”
“皇帝担忧你的军权过重，收了你的虎符……”
“这说明啊……”
说到这，卫子夫意味深长摇摇头，
而后继续开口：
“陛下，确实是不太相信你了……”
卫青在一旁听着，不断的喝着闷酒，低着头，一言不发，
而卫子夫，看了眼院落之中的皇子刘据，
思索着，轻声开口：
“陛下对李夫人一家，恩宠颇多，日益渐隆。”
“李氏的李延年，已经当了乐府总管……”
“倒是陛下冷落我这个皇后，冷落你这个大将军，对于我们卫家，不是什么好消息……”
卫子夫的话还没有说完，
边听见寝宫之外，传来一声呼唤：
“姨母，舅舅。”
卫子夫和卫青闻声看去，
便见到寝宫之外，有一道身影缓缓而来，
正是霍去病，
“来得好，来来来，陪舅舅喝酒！坐。”
卫青见到来人，连忙招呼开口，
霍去病简单行礼，拜谒了卫子夫和卫青，
便坐在了桌案一侧，
“怎么回来这么快？不是说陛下有急事召见你？”
卫子夫看到霍去病，笑着开口问道，
霍去病端起桌案上的酒盅，一饮而尽，
而后开口道：
“陛下还召见了博望侯和其他大臣，应是有其他的事要商议，我便先回来了。”
卫青见霍去病将酒一饮而尽，笑着将手中的酒坛递过去，
而霍去病，则是一边将手中的酒盅倒满，
一边开口道：
“舅舅，陛下这次打算让我去攻打，敦煌到居延海的右贤王，这还是我头一次挑这么重的担子。”
卫青听言，和卫子夫对视一眼，
两人的心中，一时间思索万千，
“舅舅可是在担心什么？”
霍去病开口问道，
卫青没有直接作答，倒是卫子夫，
叹了口气，感慨道：
“还能有什么，不过是我跟你舅舅，担心陛下，对卫氏一族，心有忌惮……”
“我为皇后，你舅舅他，更是当朝的大将军，陛下的重臣。”
“陛下越是器重卫家，便越是不放心。”
“据儿眼下也大了，可陛下冷落卫家，太子的位置，更是久日定不下来……”
“外戚干政。”
面对卫子夫的一番话，霍去病直截了当的支出其中要害，
再度一饮而尽之后，看着一旁低垂着头的卫青，
“陛下器重卫家，但是，便不能要求，他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卫氏一族。”
霍去病的一番话，引来卫青和卫子夫的瞩目，
二人满脸不解，
“去病，你这是何解？”卫子夫开口问询，
卫青也是眉头紧皱，想不清其中的关键，
霍去病自顾自将手中的酒盅倒满，
而后笑着开口：
“是姨母舅舅你们想的太深了，当局者迷罢了。”
“姨母贵为皇后，这后宫之内，以姨母为尊，而舅舅更是当朝大将军，是陛下器重的能臣，
若未来据儿当了太子，那舅舅便是太子的舅舅，皇太后的弟弟。
卫氏一族的权力太大，皇帝不想看见，未来的太子，因为有强大的外家，而有恃无恐。”
此言一出，卫青放下手中的酒坛，
卫子夫更是快速思索，脸上隐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去病，你的意思是……”
霍去病点点头，开口道：
“皇帝之所以冷落皇后，宠幸李夫人，之所以冷落大将军，而反来重用我，原因只有一个。”
霍去病的话留了一个尾巴，
而卫青则是快速的接上，语气充满了惊异；
“原因只有一个！陛下，这是为了成就，未来太子的地位！”
“不让皇后和我的权力过大，届时，遭到朝臣的诟病和反对！”
此言一出，卫青的侧过身，目光看向院落内正玩耍的皇子刘据，
自顾自喃喃道：“通了！这下通了！”
一时间，在霍去病的一番话落下，卫青心中的疑惑，尽数消散，
而卫子夫，一身华服，贵为皇后，
看着身侧这个身着白衣的少年，
十八岁的冠军侯，
一时间，心中涌现无限的感慨：
“武略惊人，兵法超然，甚至连审视人心，分析实事的能力，都远不是他人所能及……”
“姐姐，你这究竟是多好的命，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卫子夫思绪飘远，看着眼前的霍去病，万般思绪，化作嘴角一抹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