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拼斗
就在肖云为那陈长老担心之时,忽然听得“咔嚓”一声轻响,原来是林枫脚下踩到了一截树枝。肖云在高处都已听到,何况是和林枫近在咫尺的陈长老呢。只见他反手一掌,向身后击去。
林枫眼见自己的计谋落空,心中正暗自懊恼,忽觉得身前热浪来袭,大吃一惊,急忙向一旁闪过。
砰的一声,刚才所站之地,已变成了一片焦黑,就连适才脚下的树枝,也化为了灰烬,惊叫道:“天阳烈火掌。你你是烈火神君陈昊炎!”
“烈火神君”的名头早二十年在江湖上非同小可。林枫知道此人是天南派掌门陆南天的师兄,早年凭借“天阳烈火掌”,名动江湖,只因他掌风中犹如带着烈火,凡是死在他掌下的人,全身都会变成焦炭,如同干尸一般,因此上得了这个外号。后来不知何故,忽然隐世不出,时日隔得久了,江湖后辈便都不知道他的名头。
陈昊炎负手而立,并没有因为林枫叫出他的名号和武功名字,而有任何变化,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说道:“老夫已有二十几年没在江湖上走动,只怕别人早已忘记啦!”忽然话锋一转,凌然道:“小子,你既然已经知道老夫的大名,还不束手就擒。”
林枫见他颐指气使,登时大怒,骂道:“老匹夫,你倚老卖老,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陈昊炎成名以来,谁人见了都称呼一声“神君”,谁敢当面称呼他“老匹夫”?大怒之下,一声长啸,双掌猛往林枫胸口拍去。林枫忌惮他的天阳烈火掌,不敢近身搏斗,急忙向旁避过,拉开了两人距离,长刀顺势上挑,从他双掌缝隙里穿过,直砍向咽喉砍去。
陈昊炎一惊,连退三步,斜身疾走,双掌向他后背击去。这一下如果击实了,林枫纵然有极强的内功,也无法招架,只见他挥刀向后劈去,心想即使挡不住陈昊焱的双掌,这一刀下去也必然会将他的双臂砍下来。
陈昊炎见他使出两败俱伤的打发,心中一凛,急忙撤掌,当即飞起右足,往他右手手腕上踢去。林枫单刀斜挥,径自砍他右足,陈昊炎左足跟着提出,鸳鸯连环,身子已跃在半空。
林枫见他恁大年纪,身手矫健,竟不输少年,不由得喝了一声彩:“好!”左手忽地一拳击出,打向他的膝盖。眼见陈昊炎身在半空,难以移动身形,这一拳如果打实了,膝盖纵然不碎裂,腿骨也必然会折断。林枫见自己这一拳距他膝头已近,对方仍不变招,蓦觉风声劲急,两股热浪袭来,陈昊炎的双掌向自己脑门击来。
他这拳虽能打断陈昊炎的腿骨,但自己脑袋如果被他击中,哪还有命在?这一拳直击改为横扫,要将他双臂挡住。陈昊炎忽然变招,左手变掌为爪,向林枫头顶抓去,右手向下,想要挡住他的左手。
林枫左手不变,扔击向陈昊炎右臂,单刀向上一挑,直取他的腹部。眼见这一刀就要划开他的腹部,忽觉刀身之上撞来了一股大力,只听砰砰两声,知道是陈昊炎回掌,双足向刀上撞来,猛然向后退后了五步,才站稳身形。只见陈昊炎在半空翻了两个筋斗,落在地上。
林枫见状,想要上前再战,左足刚踏出,只觉得胸腹处气血翻涌,一股鲜血涌上了喉头,急忙运气压了下去,心中无比震惊:“我一直地方着他的双掌,万没料到他腿上的功夫依然了得。”
只听陈昊炎嘿嘿冷笑道:“小子,这十二路旋风腿的滋味如何呀?”
林枫道:“你”他这一个“你”字,只说了一半,登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如风中的垂柳一般,单刀向地上一撑,刀身深入地下两尺,才稳住身形。
那边厢庆忌和南宫城已斗了两百多招。庆忌最初五十招还颇战上风,但到五十招过后,只觉南宫城左一掌击出,又一掌拍来,都是满含阴寒之气。庆忌以全力和南宫城相斗,不由得寒气袭体,大为难当。忽然听到林枫低声惊呼,急忙向他瞧去,这一分心,被南宫晨近得身来。
他本想向一旁跃开,但见南宫城左掌蓄势待发,心知只要自己稍有移动,他的左掌就会猛击而来,心想:“我兄弟二人此番前来,竟然会在这荒山野岭丢了性命。”转念又想:“纵使拼个身死魂消,也要拉着南宫城同去地府。”想到这里,当即运起内力,硬接他的罹阴掌。
砰砰两声,四掌双交,庆忌顿时觉得寒气入体,寒冷难当,当即运起十成内力抵挡。南宫城内伤本未痊愈,只剩了七成力道,知道庆忌正运起全部内力抵挡罹阴掌,但自己内力不足,此消彼长之下,定然会被敌人察觉,心想:“即使拼个两败俱伤,也不能让他好过。”
当下运起剩余内力汇聚双掌之间。二人此时已到了互较内力的境地,一时之间竟然僵持不下。
林枫知道庆忌和南宫城在比拼内力,只要谁得内力深厚,谁就能笑到最后。但是眼前还有这个陈昊炎,心想如果让他空出手去,那九哥必然性命难保,当下强忍伤势,使开了腐骨刀法,疾向陈昊炎砍去。
陈昊炎心知刀身之上喂有剧毒,而且刀法诡异,总是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攻上己身,不敢近身上前,心中直怪自己托大,如果此时手拿兵刃,何苦如此捉襟见肘。
在斗到二十招时,陈昊炎一掌逼开林枫,就地一滚,从地上抄起一把长剑,登时精神一震,使出天南派剑法,招招连绵不绝,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瞬息之间,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
林枫见陈昊炎取得兵刃,气势犹如猛虎下山,急忙护住胸前破绽。谁知陈昊炎竟不上前进攻,只是将林枫往后逼去。这时林枫背心靠着一株松树,已然退无可退,横过单刀,呼得一刀挥出,这是他转守为攻的杀手锏之一。陈昊炎眼见敌人单刀离自己胸口只有三寸的距离,忙将长剑竖起,挡住单刀攻势,顺势向后一跃,在三丈外站立身形。
肖云在旁看得出神,只见林枫和陈昊炎或攻或守,无一招不是出人意表的极妙之作。心中将二人所使的招数记在心里,不禁在脑海中试炼了一会,只觉得奥妙无穷。可是刚学到一半,陈昊炎竟然跃出圈子,一动不动的瞧着林枫。反观林枫亦是如此。
林枫和陈昊炎都知道以静制动的道理,均想只要对方一动,必然会有破绽,是以二人都不愿先出手。可是肖云一头雾水,不知道二人为何会罢手不斗。
原来此时林枫运劲和陈昊炎拼劲,内力一层又一层地加强,有如海中波涛一般,一个浪头打过,另一个浪头扑上。陈昊炎修习天阳烈火掌,已有数十个年头,内力更是浑厚无比,将林枫的攻势一一消解开去。他要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待敌之可胜。
林枫虽然比陈昊炎小了十岁左右,劲力依然不容小觑,内力进攻的方位又是变幻莫测,但僵持良久,始终奈何不得敌手。两人全神贯注,于身外事物已尽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肖云见两人头顶白气蒸腾,才恍然而悟:“原来这二人在比拼内力,可是瞧他们的模样,好像内力发挥到了极致。”转头看向庆忌和南宫城,亦是如此,心想:“此时正是我动手的大好时机。”
随即又想到应该向谁先下手呢?看了庆忌,又看了看林枫,心想:“两人都是自己的仇人,如果先杀林枫,可以逼问出爹娘的下落。如果先杀庆忌,可以帮师父报仇。”登时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