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0
“这是什么东西？”凌北见燕溪从大纸箱里拆出一个长的和另一包衣服，好奇地问。
燕溪打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一个孔雀蓝色的大尺寸火箭筒，握在手上，掂了掂：“认出来这是啥了吗？”
凌北恍然大悟：“小丑的火箭筒！行啊，主办方还挺有想法的，让你们嘉宾cos成游戏角色去参加活动。绝总和小王都有？”
“对，”燕溪想到这事就忍不住笑，“那边是根据我们擅长的角色来发的。我比较擅长小丑，他们就给发了小丑——幸好没让我戴那个大红色的爆炸头。”
江东却发现了重点：“等一下。绝总最擅长的是空军吧？空军不是女性角色吗？”
凌北后知后觉：“我擦，对诶。那小王擅长红蝶，岂不是……”
两人相视一笑。
燕溪也笑着说：“主办应该不会这么丧心病狂，估计会发性转的衣服。而且绝巘的佣兵玩得也还行，说不准发的是佣兵。”
“空军性转倒还好弄，过膝裙换成裤子就好，”凌北说，“那小王呢？他作为如今公认的国服第一红蝶，这个总逃不过去吧？”
“怕是逃不过去，”燕溪把小丑的圆形面具在手上转了转，“只能祈祷他女装的时候别那么辣眼睛，我怕我笑场。”
燕溪拿着红白相间的服装走进去装扮了一下，发现衣服下摆有些宽。凌北提出让江东帮他修改，还很热情地去房间拿了自己带过来的暂时性染发喷雾，将他的发梢喷成深红色。
燕溪任由他乱摆弄，完事才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捂住脸笑起来：“真够杀马特的，快洗掉。”
“非也，非也，”凌北把他对着江东一转，“大东，你说燕子哥哥帅不帅。”
江东头都没抬：“燕子哥哥光头都帅。”
燕溪无语，一边进房间一边脱衣服：“一个两个油腔滑调，闭眼乱吹。”
后面两人笑着拍下他的背影，偷偷传给了远在澳大利亚上课的韩裕卿。
韩裕卿在实验室刚调好显微镜，旁边的手机屏幕就亮了。他凑过去一瞧，笑着把图片保存在相册，并设为手机壁纸。
此时的燕溪和韩裕卿，都还在满心期待亲眼见到对方的那个时刻。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彩排当日的早晨，燕溪拉着行李箱，和凌北江东起了个大清早，快速到罗湖关口过海关，坐着和谐号动车回广州。
他们在动车站遇见了开车过来接送的主办方负责人，对方很是热情，看见凌北江东同来，得知二人身份后，也客气地邀请他们同乘。
萤火虫漫展是一个相当有知名度的展会，一年在广州约莫举办2-3次。场馆有好几层，而展会主要集中在二至三层。
而这次的第五人格主题大型活动“天梯争霸赛”发布会，将在三楼6号馆的电竞舞台举行。
凌北江东获得了内场围观票的资格。两人还说，现在的人皇第17位“燕爱卿”将会来会场参与，顺带着又多拿了一张票。
燕溪则是将行李暂时交给他们，走到了场地的侧边。
他正研究着讲解台的方位，突然，后面有个响亮的男声响起：“不好意思，麻烦让让……”
燕溪对这个声音十分熟悉，快速回头，欣喜道：“绝妹？”
那男人身穿着一件棕色长袖毛衣，脖子上露出雪白的衬衫衣领，一听他喊，即刻回头，在他身上扫了扫，咧着嘴笑开了：“哇哦……大燕子！”
他说着就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燕溪。燕溪挣了两下脱出来，往后连退了两步：“我靠，你压到我眼镜框了，鼻梁巨疼。粗鲁！”
绝巘点头：“行行行，是我的错。大卿呢，没陪你来？”
“他下午到，”燕溪说，又指了指观众席上低头用手机联打游戏的两人，“喏，你看，那俩是斗鱼的凌江东北。”
“噢噢，”绝巘抬头看去，“行啊你们几个。除了我，一个长得比一个帅，这是要组队出道的节奏吗？”
燕溪打量了一下绝巘那张脸——对方只比他要高上一点点，他基本能够平视对方的五官。
“呸，你这也叫丑。真装！”
绝巘毫不客气地用手托脸：“连你都夸我，我就放心了。我早上出门特地跟我妈拿了点防晒霜，生怕明天粉丝看见我的脸，直接脱粉了。”
昨晚上做足了一整套护肤的燕溪陷入了沉默。
直男和他们的世界频道不一样。
燕溪环顾了一圈：“新新还没来？”
“你说小王啊，”绝巘回答道，“小王说今个儿早上还有事，只能晚上才到，赶鸭子上架。”
“对了，”他顺嘴问道，“你叫啥名字？我说本名。”
“燕溪。”
“是‘闻说双溪春尚好’的那个溪？不错啊，挺文艺的，”绝巘说，“我叫严恪灵。”
“严歌苓？”燕溪一时走神，直接听拐了瓢。
绝巘哈哈大笑：“恪尽职守的恪，脑子灵光的灵。”
“那以后就叫你灵儿了，”燕溪毫不客气地给他起了新绰号，“灵儿，你找到你的逍遥哥哥了吗？”
绝巘笑容僵住：“……滚，绝交吧！”
总负责人出来给两人讲解明日活动的流程。总结下来，就是开头暖场，和粉丝互动，后面还要现场用设备现场抽粉丝上台玩。
“等一下，”严恪灵举起一只手，“意思是说，小王和燕子可以轮流玩，我不仅要全程候命，还要带一群段位未知的小粉丝玩？这太不平衡了吧！”
“说不定你能遇到高手呢，”燕溪笑嘻嘻道，“凌江东北和大卿都在下边，你随便点一个上来都能把我俩烦死。”
严恪灵翻了个白眼：“我告诉你，你如果明天欺负粉丝，不直接找我肛，那你就不是真正的男人！”
“好嘞，”燕溪故意恶心他，“灵儿，逍遥哥哥知道了。”
“草！”
那头，凌北结束一局，看见韩裕卿发来的通话消息，和江东一说，两人就去外头接人了。
韩裕卿一看就是从热带地区来的，上身临时套了件狼爪的黑色冲锋衣，下面还穿着短裤，一股游子气息，连那张帅气的脸都镇不住。
“凌子！我的好哥们！”
“嘿！大卿，好久不见！”
久别重逢，韩裕卿和凌北互相掐着上臂，把对方掐得嗷嗷直叫。
江东在旁边笑，也不阻拦。
韩裕卿放开凌北，一掌拍在江东的后背：“东哥好。”
“……好。”江东给他推了个趔趄。
韩裕卿眼睛一转，一眼看到了舞台上方和严恪灵打闹的燕溪。
“那个是燕神吗？”
“是，”凌北说，“旁边那个高的是绝巘。小王不在。”
此时的燕溪还在主办的安排下走着出场式，韩裕卿则是“嘘”了一声，从侧边安静地绕过去，站在舞台下默默看着对方。
燕溪的相貌这才终于展现在他的眼中。
原以为是对方的摄像头被弄花了，近距离一看，燕溪脸上那块印子确实是个挺明显的疤痕。
不过，这并不能给燕溪的颜值扣去很多的分数。
燕溪的眼睛藏在镜片后面，看不清。但韩裕卿之前给燕溪买家具的时候恰好近距离观察过一阵——对方的睫毛很长，末梢几乎都戳散在了镜片上。而且，一般人的睫毛越到眼尾越短。而燕溪恰恰相反，眼睛一睁一闭，就像蝴蝶扇动翅膀。
对方身形修长，包裹在长裤下的双腿笔直无比。走姿算是斯文优雅，浑身上下除了白皙的皮肤，倒没有其他宅男应有的富贵包等“标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乌黑锃亮，看得出是经常洗。
不过，胳膊有点细，细得手腕上的男式运动手表挂在上头，有些松动，显得不搭配。
韩裕卿暗暗想，得给人买块小一些的。最好是皮质表带，指针表盘，那才符合他的气质。
可是。
韩裕卿望着那个笔挺的鼻梁，略微深陷的燕窝，总觉得这人的脸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燕神叫什么名字啊？”他回头问那两人。
“哦，你还不知道吗？”凌北说，“叫燕溪啊。”
韩裕卿一愣，眼睛眨了眨：“……哪个溪，溪水的溪？”
江东点头。
韩裕卿脸上一凛，突然回头，拉着凌北和江东就往外走：“过来。”
凌北想出声询问，被韩裕卿的眼神堵了回去。他奇怪地看着自己向来吊儿郎当，阳光灿烂的老朋友罕见地露出了严肃的神情，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了？”
“我们初中那个学长，叫什么名字？”韩裕卿一路走到门口才问。
“就你那时候被他在lol捶成狗，天天跟我念叨，最后他考了状元的那个？”凌北一头雾水，“那个是何溪……等一下。”
他突然怔在原处：“大卿，你意思是说，他就是何溪？！”
“嘘，”韩裕卿神情肃穆，“叫你妹啊，声音这么大。”
江东彻底听明白了：“……燕子就是你们那个打游戏很厉害的学长？”
“不，我不敢确认，”韩裕卿的眼神又飘回了舞台，“他戴了眼镜，脸上还留了个口子……可我觉得就是他，他笑起来跟何溪一模一样！都是先咬着下唇偷笑，然后才咧开的。”
“我靠……我是个禽兽吧，”他捂住自己的额头，“那个错觉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