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这是在干嘛？演员吗？
一场a市这么几百万人一起搭台演的戏？？
救援队只能在心里吐槽，然后正经地询问情况。
市民摸了摸头：“昨天的黑雾？有吗？我没印象了诶。”
“晕倒在这里……好像就是困了，想睡觉。”
说着，市民原地挑了挑，神采奕奕，特别精神：“我要去上班啦！上班使我快乐！”
说完话一溜烟跑了。
救援队一边随时给领导汇报情况，一边到处检查，看有没有什么危险讯息。
然而让他们震惊的是，无论走到哪里，看到的都是人们精神奕奕努力工作的一幕。
甚至连那些开公交车的司机都陀螺一样，不觉得日复一日的工作辛苦，反而努力奋勇向前，拉完了一圈的人，不用车队给加班费，自动又拉一圈人。
救援队：？？？
是哪里的打开方式不对？
救援队分散开，用了一上午把a市所有地方都探查了一遍，最后发现，这里竟然真的就是成了一个非常“正能量”的城市。
别说那些什么黑雾、或者想象中奄一息的人，他们恍惚间觉得街边路过的老鼠都非常的精神，愣是没发现什么阴暗负面的东西。
南平山上。
不谷大师和齐炳竹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了小墨同学的人影。
他们急匆匆开着车去a市看情况，和救援队的人是同款震惊。
不过他们作为知道实情的人，倒没有那么的无措，只是困惑。
“小墨不是说要毁灭世界？”齐炳竹感受着自己异常清明的视线，异常好的精力，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而且，她还吃了那么多人的生气。”不谷大师也怀疑人生。
人怎么可能损失了那么多的生气之后，还活的那么的精神呢？
难道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也不是不可能……
不谷大师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墨妈妈的电话。
墨妈妈也在a市，经历了昨晚的事情精神特别好：“大师，昨天小墨是不是来拜访您啦？我想了想，孩子不懂事，很多事情说不清楚，我还是要亲自来问一问她霉运的事情，希望大师帮忙看一看。今天天气好，我想步行爬山来拜访您，您觉得怎么样呢？”
不谷大师脱口而出：“我也配给她看……”
“啊？”
“哦没有，我是说，她昨天确实来看过我。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差点毁灭世界而已，小意思，“您不用担心。”
灵光一闪。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挂断电话看自己的手腕。
那里有一条只有玄学之人才能看到的气脉。
气脉的眼色非常驳杂。刚出生的小孩子是脆弱易碎的透明色，长大一点会变成乳白色，然后慢慢出现不一样灰度和明暗度的各类色彩。
越是年老体弱、疾病缠身的人，气脉就越是驳杂晦暗。
他的气脉是灰白色的，属于老头子里面相对健康得颜色。
但是现在，那种雾霾沉沉的灰暗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刚成年的人才有的那种乳白色！
不谷大师震惊，一手抓住齐炳竹的手腕看，也是那种正盛的气脉。
而且因为齐炳竹本身身体底子非常好，又正是青年气盛，现在气脉蓬勃有力，仿佛永远都不会衰弱。
“怎么会这样！”
齐炳竹看着不谷大师的脸上，只觉得他似乎又兴奋、又疑惑、又愤怒、又惊奇，复杂极了：“大师，这是怎么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当然是好事！”不谷大师肯定道。
他来不及细说，催促齐炳竹开车往医院去看。
难道，这条他原以为不可控的气脉，其实可以呗那个气运之子控制住？
那被气运之子吃掉的气脉，其实不是生气，而是生气里面的暮气？
如果真的是这样，小墨不就是一个嘴里喊着“毁灭人类”，其实可以拯救人类的神？！
二人匆匆忙忙去了医院。
不谷大师在一定的圈子里很有名，普通人不认识，但是有一些门道的都想方设法求他算过命，所以他刚一出现在医院的门口，就被一个中年医生认了出来：“不谷大师！”
不谷大师二话不说，又抓住人的手腕看起来。
中年医生不觉得冒犯，反而以为大师要免费给他看脉象气运什么的，非常惊喜。
“大师，我一觉醒来不知道为什么，精力旺盛，感觉可以加好多好多班，我是不是撞什么大运了！”
不谷大师果然看到那去除了雾霾色彩的毕竟纯净的气脉，心情激荡：“是啊，我们都撞了大运！今天医院可以不用开张了！”
“啊，为什么？”
“因为a市的病人都已经因为撞大运，彻彻底底的好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逐渐尬住。
因为一个病人被送进急救室抢救。
候诊的病患已经坐满了整个大厅。
那些住院的病人还是忍着病痛来来回回，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
不谷大师瞪圆了眼，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齐炳竹已经猜测出了不谷大师的想法，于是帮不谷大师道：“医生，你现在是要去看病人吗？可以帮不谷大师找一个可以让他看的病患吗？”
医生自然不会推辞，并且从几十个住院的病人里面，找到一个也知道不谷大师的病患，给不谷大师带了过来。
不谷大师看了病患的气脉。
并不驳杂。
这个病患七八十岁，和不谷大师的气脉情况差不多，也是被抽走了很多的暮气。
然而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病却还在那里，需要手术，需要慢慢治疗调理。
“所以，”不谷大师喃喃道，“这抽走的暮气，真的只是让人精神好的？齐小哥，你能联系一下小墨吗？”
齐炳竹一醒来就给小墨同学打了电话，不过没被接通，此时闻言，他道：“我再试一下。”
小墨同学打了一个喷嚏，又大了一个饱嗝。
她坐在18－x的房间，慢吞吞地吃了电视机大小的墨团子。
她旁边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双马尾少女。
正是那个老小区18－10的房主的孙女。
她摸了摸自己已经被缠起来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那个……小墨同学，请问你可以把这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收回去了吗？我爷爷在门外大概要急疯了。”
小墨同学又打了一个饱嗝。
此时她已经恢复成了正常大小，然而浑身都是黑漆漆的，向来白净的脸上此时看不出任何一点曾经的颜色。
如果不是她没有攻击人或者故弄玄虚的意思，主动解释自己的身份，双马尾肯定以为这是个大boss，从地狱爬起来浑身冒着黑气，就为了能够吃掉她。
双马尾打了个哆嗦。
“我，黑暗的王者，嗝……”小墨同学拍拍已经圆鼓鼓的肚子，“当然要黑暗带到这个世间，嗝……”
双马尾：“……”
这个人脑子不大好的亚子。
“可是我爷爷已经被你关在外面好久了，要是他强行开门进来，肯定会被我们吓到的。你假装是我朋友，带我出去玩，然后换个地方弄好不好？”
小墨同学认真的摇头：“不好。”
“为什么？”
小墨同学指了指一地的聚阴灵器：“这里这么多东西，你带的走吗？”
双马尾看着得有几十斤的破铜烂铁辣鸡废料，艰难的摇头：“好像不行。”
“那不就对了。”小墨同学理所当然道，“我需要很多的聚阴灵器，召集很多很多的鬼怪，然后把他们全部吃掉，桀桀桀……”
说话间，聚阴灵器所在的地底又冒出了一丝丝浅淡的黑雾，然后被小墨同学一把抓住，塞进嘴里，变成一个饱嗝。
双马尾：“……”
厚重的窗帘外，太阳已经到了正中央。
而聚阴灵器下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黑雾钻出来。
小墨同学吃下最后一口墨团，睁着眼睛眸光黑黑地看着地面。
一分钟。
两分钟。
又半个小时过去，整个一堆聚阴灵器和看起来非常幽暗的地面，仿佛都在传达一句话：“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都挤不出来了呜呜呜……”
小墨同学叹息，手一挥，黑漆漆的房间瞬间变得明亮，门牌号悄无声息变回了18－10。
早已经焦急不已的房主爷爷打开大门，终于见到了孙女！
他高高举起右手，眼看就要揍这个整天捣鼓东西，差点搞出大事的人，然后看着她一身的伤，终究下不去手。
双马尾少女眼睛亮晶晶的：“爷爷！我是大英雄！昨天我杀了很多鬼怪，救了很多人！”
老爷爷恨恨地打了一下空气，把少女从一堆破铜烂铁里拉起来：“去医院！”
他朝小墨同学郑重鞠躬：“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女肯定死了，唉……我年纪一大把，哪里承受得起这个……”
小墨同学下巴上扬，眼神睥睨：“你知道就好。”
时间拨回前一天晚上。
小墨同学本能地吞噬着她认为对人类最友好、对自己最香的东西——暮气。
没错，她内心深处就觉得暮气是一个对人类特别好的东西。
上古时期，人类没有暮气，因为寿命就那么一二十岁，没来得及有暮气就死了。
现在科技、医疗越来越高能，人们的寿命越来越长，暮气也就越来越重。
【暮气=长寿】
脑子不大好使被黑气冲昏头脑的小墨同学如是想。
而且，暮气，不光存在在老年人身上，还在一些十岁出头的小学生身上。
甚至有的正值青少年的学生或者上班族，比老人家的暮气还盛。
普通的大人期待着自己的小孩成为不普通的小孩，要他们像机器一样学习，成为人上人。
但是他们自己是普通人，过着普通得生活，孩子能看到的也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以及可以偷偷摸摸玩的游戏、看的小说。
他们努力学习，却没有未来，没有方向，只是走在一条不得不走却并不明朗的路上，脊背被书本压的越来越弯，抬不起头看向明天。
这种暮气，对人类来说是不好的，但是在黑化小墨同学，这又是一个很好的事情。
人不高兴，会有暮气——有了暮气，就会慢慢失去前进的动力——失去了动力，就慢慢躺平——躺平之后发现，诶嘿！还挺舒服的哈！
人类怎么可以舒服呢！
她必须让这些可恶的人类动起来！卷起来！永动机一样转起来！这样才能有累趴下的一天啊！
只是用杀掉人类这种方法来毁灭人类，也太粗暴太没脑子了！
干掉暮气，让人类自己累死自己，这才是究极美学！
小墨同学非常满意：“我真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