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柳欢震惊了：“什么情况，那狗倒地下了，你那猫这么厉害吗？怎么办到的？”
坦白说，李陶也不知道，他的计划是让猫吸引狗的注意力，引他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谁能想到系统一上来就把狗弄趴下。
李陶：“你给我配的系统，你不知道？”
柳欢：“我都说几遍了，实习，我是实习的。”
李陶：“事实是你就算转正了也没区别。”
天使系统插嘴解答：“两位先生，我是通过电磁波侵入扰乱对方代码运行，同时给予一定量的系统低当量电流，因此对方主机判定为bug需要重启。”
李陶：“知道了。欢你快点，我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赶紧拿了东西走人。”
柳欢埋怨：“这下明天母老虎一定知道是我们干的。”
“本来我也没打算隐瞒。别废话，我先挂了。”不等柳欢反对，李陶直接断掉了通讯。
随后他立刻打开了商城。
积分余额：0000。
果然被清零了。他的目光冷了下来，早该想到的。如果罚金数目都能人为中途操控，积分余额自然也可以。
他随便选了一个道具，点击兑换，跳出“积分不足”的提示，再看每件道具下方的兑换次数，已经从原来的无限次变为空间默认的一次。
一股窒息感渐渐弥漫全身。他埋下头，深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
此刻的现实世界，正有一个人以阴森目光检视着他的所有数据，肆意篡改，为所欲为。
而他无能为力。
头顶的夜空，星辰满天，他却不敢抬头，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星星就会变成那人监视他的眼，看见他的绝望和愤怒。
也许他应该庆幸，自己到现在为止还能呼吸，还有力气寻找一线生机。
柳欢很快出来了，递过来一颗网球大小的淡黄色圆珠，珠子莹润如玉石，散发着明亮的柔光。
“成了。我们赶紧走。”
李陶看了一眼紧闭的别院木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灵石给了吗？”
“当然给了。放她乾坤袋里。你那猫……”
“不用管她，还有时间，等下招她回来。”
李陶站起来，两人迅速检查一遍现场，确认没有落下什么会让人怀疑到他们的痕迹后，便要离开。
正在这时，他们的动作同时停了。
空气似乎停滞了，山谷的风、月夜的光、虫儿的鸣声仿佛一下子离他们好远。
卧槽，这熟悉的不能动的感觉……
两个人不约而同连通了对方的通讯，异口同声：“我不能动了？！”
李陶：“你刚才惊动了老道士？”
柳欢：“没有。他不是变成植物人了吗？”
一个黑影突兀地出现在他们身后，犹如鬼魅般无声无息。
柳欢：“有人在背后摸我。难道是女鬼？”
李陶：“恭喜你，艳福不浅。”
柳欢：“同喜同喜，我听说女鬼更喜欢处男。”
李陶：“滚。”
那黑影转向了李陶，一只手伸向李陶腰间的乾坤袋。
李陶：“小天使，拍照，不，录像。”
“是。”
柳欢抗议道：“刚才摸我你怎么不叫录像？摸你就要录像，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癖好。”
李陶嫌他啰嗦，直接切断了通讯。
意识里的录像画面可以看到，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人形黑雾，根本无法辨认面目。黑雾取下他的乾坤袋，拿出妖王内丹，往里放了一件东西，随后将乾坤袋还回去，然后消失了。
果然也是冲着内丹来的。一晚上莫名的担忧终于落到了实处，此刻他的内心反倒平静下来，毫无波澜。柳欢再次向他发来通讯信号，他也没心情理会理会。
上一次被定住，是他送上门，这一次被定住，还是他送上门。
柳欢说得对，母老虎大概真的是他的克星。
过了片刻，他们两人恢复了自由。
李陶立刻检查自己的乾坤袋。内丹没了自是不必说了，想不到的是多了一大袋灵石。
李陶差点气笑，这黑影打的主意还跟他一样，都是强买强卖。
“主人，距离十五分钟结束还有一分钟。需要延长时间吗？”天使系统问道。
“不用，我们马上走。”
事已至此，再不走也没有意义了，李陶和柳欢再次检查草丛，随后匆忙离开。
他们却不知那黑影并未消失，而是彻底隐去了身影，融入夜色，直跟着他们到了李陶的别院外。
回到别院，两人不敢惊动院子里的仆从，他们悄无声息地回到李陶的卧房，闭紧了房门，柳欢也学着这空间的修士那样，弄了个结界。
他们卸掉了伪装，露出本来的样貌。
柳欢端起桌上茶壶，大口灌水。
柳公子这辈子不是第一次做这种鬼祟勾当，之前在首都星是偷人，现在是偷东西，没什么区别，都是让人心慌意乱，肾上腺素飙升。
“你觉得那团黑雾是什么路数，鬼还是人？他会不会把你留给母老虎的灵石一并拿走？”
“不知道。大概不会。”李陶有点心不在焉，摩挲着乾坤袋的外皮。
灵石数目刚好五十万。他给顾声声的也是五十万。口袋是玄天仙府卖给学生的大号的蛇皮乾坤袋，全新的。他给顾声声的也是这种。
这类乾坤袋并没有什么归属个人的记号，只要十个灵石就可以向执事堂购买。
“什么时候不能装深沉，非要这时候装？”柳欢看着他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渐渐也淡定下来，“也对，反正你也没吃亏。”
李陶看他一眼，柳欢回过味来，“哦，你更想要内丹。算了，没了就没了，我陪你从头练起，我被赶出了太真教，刚好可以求你们岛主府君收留。”
李陶说：“内丹是在我们手里丢的。母老虎要是找麻烦，还是得找第一手偷她内丹的。”
柳欢不以为然：“她没证据是你偷的。”
“证据还是可能有的。你忘记了她那只狗。”
说到狗，柳欢表示不能理解，如果担心留下破绽，就不要派出猫，退回来另外再想办法是更明智的选择。
李陶顿了一顿，这问题他另有考虑。
最初他就没有想费事隐瞒，因为这事大概也瞒不住。但只要吃了内丹修为大涨，母老虎找上门拿他也无可奈何。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原因。
最关键的原因是，柳欢被狗盯住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原本显示无穷数的积分，突然显示为固定数值，正在飞速地减少。
即将失去所有优势的人，总会不顾一切，用力抓住身边任何看上去像救命稻草的东西。内丹于那一刻的他而言，就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珍贵。
听他这么一说，柳欢顿时脸色大变，匆忙打开自己的商城，发现他的商城积分不知什么时候也已清零，兑换上限也只剩一次。
“卧槽。早知这样我先兑换一堆东西出来，放着慢慢用。”柳欢懊悔得肠子都青了，“你怎么只顾着自己换，不提醒我？”
他这么一说，李陶便突然想到一事，暗叫糟糕，心说这货嘴碎皮厚爱开玩笑，若是被他知道了，难免要大做文章，于是忙试图转移话题：“你现在手怎样了？”
“好多了。”柳欢根本不care自己的手，他care的是好兄弟的库藏：“你都换了什么，拿出来我看看，我这里只剩下几个飞天了。”
“没换什么。来不及。”李陶面无表情地收起桌上的灵石，打算洗洗睡觉。
“怎么会来不及？”柳欢震惊了，“就算乌龟蜗牛都不至于两手空空，这就是动动脑子的事。”
他怀疑地打量着好兄弟，眯起了眼，“有问题。”
李陶嫌弃地切了一声，“神经病。我要睡了，你睡不睡？”
柳欢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狐疑地盯着他。
李陶在他堪比探照灯一般的目光下镇定自若地走去屏风后换衣服，冷不防他的脑袋一下子从屏风另一侧冒出来，大叫一声：
“我知道了。”
李陶被吓得差点跳起来，面上却一派平静无波：“走开！”
“你兑换了龙力丹，对吧？”
对于这个问题，李陶不想回答，他面无表情地将外衣随手扔屏风上，从齿缝里憋出两个字来：
“出去。”
“我服了你！”柳欢的脑袋缩了回去，犹如被关在笼子里的发现了新大陆的困兽，在屏风外走来走去，“那种时候你竟然第一反应不是换什么培元丹，化身符，哪怕你换一大包飞天符也好，你竟然换了龙力丹。我的天，你是有什么大病？”
屏风后传来病人冷冰冰的珍贵如金豆一般的两字：“闭嘴。”
“就不。”
柳欢真想冲进去揪住好友的衣领拼命摇晃，抖掉他脑子里那些多余的没用的看似脑子其实是水的水，可惜他的胳膊如今只一边能用。
“你现在没有积分，没有化身符，没有飞天符，什么都没有，还欠一大笔债，还有npc想杀你，外头还有人针对你，说不准也是要杀你，你却为了母老虎换了龙力丹？”
“你怎么想的，人家要龙力丹是要救npc，关你什么事？我都跟我npc爹决裂了，你还管上仇人的npc师父了？”
“不对，”他停住了脚，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稍一琢磨，顿时恍然大悟。
“你坦白说，你喜欢母老虎对吧？你跟我说什么非要她倒霉，咬牙切齿信誓旦旦，我的天我竟然相信了！我这什么猪脑壳，我竟然信了！”
屏风后的语音依然冷淡：“你这脑回路也是够清奇了。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女人？能不能别发疯了。赶紧滚。”
话说柳公子的脑回路确实非同常人，一旦察觉了好友这顿奇葩操作背后的真实意图，他的怒火反倒烟消云散了。
他嬉皮笑脸地迎向从屏风后出来的八卦对象：“都这时候了就没必要装了吧。你为了人家，一声不吭，连命都顾不上要了，这份浪漫这份深情，我这情场圣人都自愧不如。怎么样，说说心路历程吧？”
被八卦的男人脸色很不好看，“说这么多屁话，信不信我揍你？”
柳欢一下子提高了嗓门：“你看，你这就是被顾声声同化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完全不顾兄弟情分，见色忘友。”
李陶耐着性子解释：“当时的情况就是，我以为内丹到手，就按原来的计划换了龙力丹。你也知道我现在腹背受敌，说不准还需要和……母老虎谈判合作，万一她师父醒过来，也许还能帮上我。龙力丹就是谈判的筹码。况且，我自己也需要。”
柳欢将信将疑地斜眼看他，“真的？你确定不是因为喜欢顾声声，不是想泡她？”
李陶一脸不耐烦，“当然，我喜欢温柔、活泼的，不喜欢泼辣、凶恶的。”
柳欢扫他一眼，摸着下巴眯起了眼：“不是也好。说实话，我倒是挺喜欢泼辣凶恶这一挂的，之前都没遇到过合适的。”
李陶的心突然一跳，这一跳把他吓了一跳，好在他今晚已经不是第一次受到惊吓，脸上还是能不动声色，向卧房门口偏了偏头，示意柳欢出去。
柳欢装作没看见，原地踱起了步：“哎，我记得上次遇到你那两位师妹，叫乔盼儿和秦绵绵的那两个，一个温柔一个活泼，倒是挺对你胃口的。”
“那是npc。”
“npc也可以给我助助攻当当电灯泡。什么时候你喊上他们，我叫上顾声声，我们一起喝喝酒，饮饮茶……”
柳欢眨眨眼，一脸期待，不，一脸猥琐地啧了一声，“联络联络感情，说不定还能发展一下网恋。”
李陶拧起了眉：“你喝多了就耍酒疯，不是吐就是睡，别去丢人了。”
柳欢竖起食指摇了摇：“那是过去，现在我不这样了。最近一次我就没喝醉，我还探听到不少消息……”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脑子里电光火石闪过一个东西，像是很要紧，生死攸关的，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点着太阳穴，示意李陶不要说话，“好像有个人之前跟我提过，所有的空间都有一个门。你别说话，我想想这是不是我做梦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