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顾声声都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心境，曾经笑傲训练场、作战室、星际战场的顾上尉，现在沦落到只能欺负乞丐了！
系统：“宿主，追啊！积分在向你招手，快！”
顾声声叹了一口气，撸起袖子，追了上去，边跑边大声吆喝：“站住，不许跑！”
巷子不长，没有其他出路，乞丐很快就跑到了顶，在墙下原地转圈圈，不时敲打墙壁，寻找出路，慌里慌张活像被抓现行的贼。
可怜两侧的墙都有三丈高，连日头都照不进来，他忙活半天无计可施，只能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系统激情澎湃给她加油：
“宿主，上上上，揍他，踹他，搜他，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抢过来，可以得‘欺凌弱小’、‘欺人太甚’、‘心如铁石’、‘雪上加霜’四枚勋章，一枚勋章对应……”
顾声声嫌他呱噪：“闭嘴。我不要你教。”
系统实在激动，但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好再次打开临时文档，大书特书抒发心声：
“我愿做宿主一条腿，踹倒可怜的人！”
“我想做宿主的手指，掐住他的脖子。”
“小贼，废物，穷酸，怂货，交出你的钱，献出你的物，等待我的霸凌！”
“我看到了积分，我看到了勋章，这是成功的一天，这是辉煌的一天……”
顾声声逼视着乞丐，这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蓬头垢面，衣衫破烂，大概是刚被人打过，两个眼窝青都青了，嘴角肿起，带着血泡。
“小子，你跑什么？”
她一步步走上前，虽说现在的身体是个女子，但毕竟当兵十年，见过太多生死，骨子里带着杀气，这一逼近，竟给她走出了几分凶恶气势，“知道你刚才撞到我了吗？”
乞丐眼见无路可退，缩到墙角，眼神惊慌，抱住了双臂，口里语无伦次大叫：“不要打我，我不会给你们的，宝贝是我爹留给我的！打死我都不给……”
系统再也忍不住，在顾声声耳边大叫：
“宿主，这小子有宝贝！”
“抢过来！抢过来！”
“抢过来就能得‘□□一条龙’勋章！”
“这个勋章跟别的勋章不一样，要在同一天的一个小时内，完成‘小恶霸’三项也就是□□。这个勋章有个功能，能抵掉一万伏电击……”
顾声声被吵得额角青筋直跳，“我自有分寸，你不要再吵了，再吵就去休眠。”
系统：……
顾声声在距离小乞丐十步外停下了脚步，放缓了声调，“你不要紧张，我没打算抢你的宝贝。”
乞丐警惕地侧了侧身，按住了胸口：“你不抢东西追我干嘛？”
顾声声一滞，追他干嘛？
不就是想揍他一顿，拿点积分嘛，但是看这小子鼻青脸肿的可怜样子，分明是刚刚被人胖揍过一顿。都这么惨了，她要是再动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她沉下脸，“你撞了我，把我衣服都扯烂了，连声对不起都没说就想跑，不追你追谁。马上给老子道歉。”
乞丐很显然没想到这一出，表情有些呆怔。
系统真想变出大腿来猛拍一通：“宿主这一手高明，先占据道德至高点要他道歉然后再要他赔偿，这操作搞不好还能连‘欺世盗名’、‘狮子大开口’的勋章也一并拿下。我们争取今天就完成二号任务。”
顾声声：……会不会想太多？她可没这意思。
还真不是系统想得多，只见那乞丐迟疑了片刻后，脸上露出不信的神色，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双臂，为了保护怀里的东西，他几乎贴到了墙上，嘴里大声骂着：
“骗子，骗子，你别想骗我，等我道歉了你就有借口抢我的宝贝！你这个恶人，跟其他人一样都是坏蛋。”
特么她长得像坏人？想做个好人居然人还不信！
顾声声失去了耐心，没好气地教训道：“爱信不信。我有句话劝你，你这副我有宝贝你们快过来抢的二百五蠢样子，谁看了都得起心思。今天算你运气好，撞的是我，要是别人，你就死这儿了。”
说完转身便走。
系统懵逼了，宿主这是欲擒故纵？好像没有这个勋章啊。
那乞丐在她背后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眼里先后闪过怀疑、懊恼、纠结等复杂情绪，突然大喊：“我不信！你说不抢，肯定要使什么恶毒手段对付我，给你就是了，不要再来找我！”
一面喊一面从怀里掏出一物往顾声声丢过去，那东西有点分量，咚的一下准准砸在顾声声后脑勺上，随后掉到地上。
那是一个匣子，落地后盖子震落，飘出了一张金色纸片，闪着blingbling的光。
顾声声揉着脑袋转过身，视线飞快扫过那纸片，又瞪乞丐一眼，骂道：“你是不是有病？有病赶紧去买药。”随后再次转身疾行。
那乞丐在她背后大呼小叫，咒骂不停。顾声声头也不回。
系统按捺不住，主机开始嗡嗡发热：“宿主，揍他，不揍他我要抗议。”
顾声声：“抗议屁，你没看出这小子不怀好意，故意钓我？”
系统被失望和愤怒夹击得失去了理智：“那更要揍他。你不动手，我来。”
顾声声：“你是个系统，不是人，没手没脚没身体，你能干啥？”
系统开始憋大招：“这里是虚拟空间，我有变形实体功能。我今天必须教训这个乞丐！”
顾声声没理他，自顾自快步走出了巷子，阳光照到身上的刹那，似乎有一个东西从她袖子滚出来，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顾声声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头小号的恶霸犬，全身漆黑，它撅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体，蹬蹬后爪就要往巷子里冲。
顾声声一把揪住它的后脖子肉，提留起来，警惕地左右看看，幸好街上人来人往都是散修，见惯了大世面，大概是把这恶霸犬当她的灵宠，根本没在意。
“放我下来！”顾声声的意识里响起系统愤怒的叫嚣，“宿主，我抗议你的轻浮行为，我是你的合作伙伴，不是你的宠物。”
他不叫还好，轻浮两字一出口，顾声声的视线就像受了提醒，不由自主就往恶霸犬的隐私部位飘了过去。
我去，公的。这……也太逼真了吧。顾声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什么看！”系统羞恼得简直要宕机昏过去，两条后腿挣扎着提起来护住了要害，“宿主，我严重抗议你对我的冒犯。你现在必须道歉，放我下来。否则……”
“否则怎样？”顾声声扬眉，斜睨恶霸犬，“躺倒不干？我正要问你呢，你不听我的命令，是不是想去休眠？是就点个头，我满足你。”
系统语塞，狗才想去，不，连狗都不想去。但他又不甘心被宿主当条真的狗提在手里并且遭受邪恶的目光洗礼。
“宿主，我再次抗议你对我的冒犯。我是你的合作伙伴！我的隐私需要得到尊重。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性/骚/扰。”
话音刚落，【叮】的一声，金币落袋的声音突兀想起，女音和音乐登场了。
【恭喜您因为‘性/骚/扰’，获得积分1000点，以及‘六亲不认’勋章一枚。继续加油哦。】
系统狗：……
顾声声忍住笑，将小恶霸放到地上，为了提防它跑掉，拿两只手按住，天地良心，她可不是故意揩油，对于她来说，系统从来就不是人，更不是男人。
“首先，我不认为我们是合作伙伴，我跟你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但是你坚持这么认为，我也不反对。”
“其次，我怀疑小乞丐有问题，是有根据的。”
系统被按在地上，发觉宿主的手放在自己的狗屁股上，浑身都开始不得劲。他敢说，宿主对自己绝对有不正当想法，毕竟那是一个“上战场不要命，下战场不要脸”、会“出卖美色”的女恶霸。
他光速收了大招，取消变身，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打开了临时文档，狠狠地吧嗒吧嗒打出心声：“我特么被宿主非礼了！啊啊啊啊啊！”
看来这恶霸很害羞嘛。顾声声暗暗好笑，拍拍手站起身。
“我当过乞丐，”顾声声缓缓沿着街面向前走去。
“你知道乞丐是什么样子的吗？他们没饭吃，没力气说话也不愿意说话，看人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饥饿，如果怀里揣了什么东西，他们的牙根会咬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这小乞丐的话太多了，想要保住身上东西的意图也太明显。尤其最后，看见我要走，他竟然主动把东西丢出来。这人要不是别有用心，就是疯子弱智。”
“我看他眼神清澈口齿清晰，头发虽乱衣服却挺干净，手里一点灰都没有，肯定不是疯子或者弱智。”
系统还没从失望中恢复过来，嘟哝着：“这都是你的猜测。”
顾声声示意系统观察街上的行人：“你看看这些人，他们的人物属性面板，姓名修为都是星号，身份都写着路人，没有关系和友善度两个属性对不对？”
系统抢着说：“我有查看小乞丐的属性，跟他们一样。”
顾声声心里一动，赞许：“你现在做事很主动。”
系统：“宿主这是在夸我？”
“可以这么理解。”顾声声继续道：“这些人如果跟我有交集互动，会不会出现关系和友善度的属性？”
系统恍然大悟，从理论上来说，虚拟空间里除了服刑的犯人，其他活人活物都是npc，只要和宿主有任何互动，属性面板都该出现关系和友善度。内容像其他属性一样，可能会显示为星号，但是它们必须有。
“小乞丐的属性面板，没有关系和友善度。这说明什么？”
系统：“他也是犯人。”
“对，他也是犯人。”而且一定是李陶，不过这句顾声声压下了没有说。
她在一间茶楼前停了下来。一缕药茶芳香，从街边的鹤临茶楼飘了出来。
这味道顾声声熟悉得很，是鹤临茶楼的大锅茶，名字取得很威风，叫大道正气茶，一大勺茶汤卖一百颗下品碎灵石。
“现在问题来了，既然他也是犯人，好好经营赚自己的积分不好吗，跑过来撞我，想方设法给我送礼物……”
顾声声眯起了眼，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你说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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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要不我追上去问一下？”
小乞丐懒洋洋将地上的匣子捡起来，将金色的遁地符放进去。
“我的相貌和声音都换了，她根本认不出来。”
李陶：“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表现这么浮夸，不是问你为什么她没上当。”
小乞丐不客气地回答：“你来你会更浮夸。”
李陶哼了一声，挖苦他：“我可不会像怕被摸胸的首都星贵妇一样整个人贴到墙上。说实话，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贤良淑德？”
小乞丐呸了一口：“你行你上，不上就别废话。”
他的周身泛起淡淡的光晕，蓬乱的头发、破旧的衣衫、肿胀的痕迹渐次消失，身形缓缓拔高，变回了修士的模样，头顶玉冠，一身湖水蓝道袍，身后背着一柄长剑。
“这可是你说的。”那头笑了一声，顿了一顿，“好，我出发了。”
柳欢吃了一惊，“我说着玩你当什么真？”
李陶的声音透着做作的无辜：“你说着玩的？我当真了怎么办？我现在已经在去燕都的路上了。”
柳欢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李陶陶，我警告你，别胡来，老实呆玄天仙府等你家老头子来捞你。我现在跟你一样也出不去，你真碰上什么麻烦我帮不了你。”
“行了吧，老头子现在自身难保，他已经说了，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就这样，回见。”
“等等，等等……艹！”
另一端无声无息，看来已经切断了通讯。柳欢气急败坏地再次发出通讯信号，但李陶始终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