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顾声声真想抽自己，她堂堂一个星际舰队超时空战甲优秀作战员，两届联盟杯战甲精神网模拟战大赛冠军得主，竟然被一个破系统震荡波搞乱了阵脚……
【叮】的一声，脑子里响起了一片金币落袋的声音，随后嗲嗲的女音欢快地响起，伴以流畅的音乐。
【恭喜您因为‘粗鲁无礼’，获得积分100点，继续加油哦。】
警报声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顾声声暗暗松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脸甜笑：“道长爷爷，我那个，那个不是……叫您闭嘴，我是叫我脑子里的小人闭嘴……”
白胡子老头面无表情。友善度咚地掉到了“-10”。
顾声声不敢再出声，召唤系统：“系统，你出来。”
系统没有吱声，意识里倒是响起另外一个冷冰冰的机械男声：
【下发一号任务：十天内拜青虚道人为师，获得拜师礼一份。】
【下发二号任务：十天内获取恶霸积分一万点。】
顾声声：疯了吧，这两个自相矛盾的任务怎么放一起的？还要不要人活？
她按捺住满腹火气：“系统，你出来，我申请二号任务延期。”
系统终于冒头了，拒绝得很干脆：“任务是任务插件下发，插件是主机授权搭载，我没有修改权限。”
又是主机授权搭载的插件……她懂了，不同的插件配置的声道不同，积分簿的声音是个女声，任务插件是个没有感情的机械男声，而她的恶霸系统，是个听起来有点油腻嚣张的金属男声。
顾声声：“那你的权限是什么？”
系统很自豪地回答：“我能构建人物行为趋势模型，提前接收任务并预判形势，预测危险系数，提出行动建议。”
这特么都可以兼职先知了还能搞出警报来？
顾声声对系统的不满终于爆发了：“那你刚才在干什么？警报响了一分钟才出现，你是休眠去了？”
“刚才这种情况你应该提前预判，并且向我报告，同时提出两种以上的解决方案供我选择，而不是等我召唤你你才龟速出现。”
“你这么误事，要是在我的队伍里，我分分钟揍得你满地找代码你信不信？”
从未遭到痛骂的系统，震惊得差点口吃：“宿主，我抗议……”
顾声声不由分说打断他：“抗议无效。从现在开始，你必须随时听候我的命令，不得偷懒拖拉，否则我就让你滚去休眠，永久关你禁闭，再赠送你一个九星差评。”
系统：……
“现在我限你三秒内给我提供一个以上解决目前突发状况的方案。”
系统忍无可忍，主机开始发热，发出嗡嗡的颤鸣。他光速建了一个临时文档，在上头biubiubiu地输出字符，疯狂痛骂顾声声：
【滚滚滚，兵匪，恶棍，疯子，野人，炸药桶，垃圾……】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同时飞速执行对方的指令。毕竟“欺软怕硬”是恶霸系统的重要属性之一。
两秒后。
“宿主，有两个办法。一，装晕。二，装疯。”
话音刚落，顾声声就做好了选择，往地上软软躺倒，位置精准，恰好在老头儿的脚底下。
装晕比装疯容易，并且她可以有更多时间熟悉环境和系统。
顾声声没想到，老道士见她晕倒，立刻便将她抱进屋放上床，给她把起脉来。
星际联盟时代，随着大量药草的绝种和变种，古地球的药草医学早已没落，只有少部分人还在运用传统的望闻问切诊疗方法。
老道士温暖的大手触碰到她手腕的一刻，顾声声竟然生出了几分恍惚，好像自己真的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回到了自己的故乡，那颗蓝色的星球。
下一秒，老道惊奇地啧了一声，友善度一栏的数字“-10”开始抖动，似乎要继续下降。
顾声声突然醒过神，暗叫坏了。
她是星际战甲飞行员，为了实现在极端状态下也能控制机甲进行战斗，经历过无数次超强度的抗晕眩训练，肌肉和心理对非睡眠状态的卧倒都非常排斥。
此刻的身体在心理的本能操纵下，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老道士一定是注意到了这点。
刚才吼他叫他闭嘴的事还没解决，如果再加一条“假装晕倒”，还怎么指望拜师？
老道松开了她的手。虽然闭着眼，顾声声也能感觉到对方在无声地观察自己，气氛极为压抑。她真怕下一秒自己会控制不住身体直接坐起来。
顾声声不敢再想，果断下令：“系统，立刻电晕我。
骂得正痛快的系统懵了：？？？？
“我命令你电晕我。马上，立刻。”
系统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哒哒哒敲字符抒发胸臆：“宿主让我电晕她，我只想说求之不得！”
当然，虽然巴不得立刻动手，但系统还是有分寸的，他小心翼翼地导出一波电流。
顾声声急得恨不能一脚踹过去：“你行不行？没充饱电？这一点点电流只够挠痒痒。”
问一个男人行不行，这是对他的侮辱！系统恶向胆边生。
挠痒痒是吧，千锤百炼的女飞行员是吧，不怕电不会晕是吧？
爷这就教你做人。
一束足够电倒一个壮汉的电流猛地涌向顾声声的心脏。
顾声声被电得牙都酸了：“不够……你再不快点我就露馅了。”
这盛世，如你所愿！系统哦豁欢呼，发出一股猛烈十倍的蓝色电流。
高压电流穿心而过，顾声声心房剧痛，浑身抽搐，眼前噼里啪啦冒出蓝色火花，一个念头闪过：“这狗系统公报私仇给我上电刑……”
她来不及破口大骂就晕了过去，浑身的肌肉刹那松弛下来。
青虚的友善度终于停止了抖动，固定在了“-10”。
倒也算是如愿以偿。
系统在顾声声晕过去五秒后才停止输出电流，并豪放畅快地在空间记上一笔：
“就要对你放电，快乐永不断线，哦哦哦。”
清晨时分，阳光灿烂。
燕都城东西二门同时大开，守门官兵们齐齐吆喝着“开门喽”，吆喝声在山间云中回荡。
一艘气派的黑色大船突然凭空出现，悬停在西门外的云海之上。
东门外，缭绕云雾舒卷翻滚，露出了一条崎岖陡立的石阶道路。
柳欢缓缓拾阶而上，他相貌俊秀，眼角微挑，唇角带笑，若不是身后背着长剑，一打眼看过去更像是世家公子而不是修士。
他在阶顶停步，看着巍峨的燕都城和四周苍茫云海，赞道：“这里的景色不错，跟其他星际空间比起来一点都不差，回去我要提议给美工加薪！”
左耳随之闪起淡淡的光晕，那是专属于监狱空间管理人员的通讯器，可以直接接通任一犯人，与对方在意识里进行对话。
通讯器的另一端响起李陶声音：“说得你好像打算长期在工会干下去似的。”
柳欢笑了：“这工作悠闲又安全，不用提着脑袋干活。我正在考虑。”
他与李陶不一样，李陶出身将门，父亲是星际联盟总司令，李陶从小便立志成为联盟舰队总指挥，而他家却是联盟最富有的十大家族之一，父亲是家族掌舵人，身为独子的他最终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
左耳光晕又闪动起来，“既然这样，我多进几次监狱，给你找点事做。”
“免了！我怕首都星的名媛们会闻风而来争相入狱，把工会服务器挤爆。”
“少废话，赶紧进城！母老虎等着你呢！”
柳欢打趣道：“母老虎要等也是等你。说实话，我一度怀疑她那么针对你是不是因为暗地里向你求爱遭到你拒绝因爱生恨，毕竟你从小到大女人缘太好……”
“滚！这世上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考虑母老虎。”
柳欢大笑：“别说大话，老天爷可是最喜欢反着来的。”
通讯器嘟地一下断了。
顾声声被电晕过去后，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她见到了很多人，大多是昔日阵亡的战友，也有穿越前的亲爹亲妈。
梦的收尾不是很好，昔日的草包顶头上司和他的活宝好朋友现身了，神气活现地站在坑顶，对着坑底的她指指点点，放声邪笑：“顾上尉你也有今天！”
顾声声强迫自己睁开眼，醒了过来。
天色已黑，夜幕垂落，屋内没有点灯，月光透窗而入洒下一地清辉。
从窗口望出去，白胡子老道正坐在院中的石桌边。
意识里系统出声了：“宿主，你醒了。”
系统的声音似乎有点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顾声声没心思去多想，她抬手按住了胸口，暗暗咬牙发狠。那股子电流太凶残了，到现在她的心口还不时抽搐，额头青筋也一跳一跳的。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这么久。顾声声无语，简直要怀疑神秘人的真实用意会不会是想让李陶杀她，不然这种这种拖后腿的驴系统怎么解释？
“系统，我命令你，立刻去休眠。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出现了。”
系统有点懵：“为什么？”
顾声声冷淡地：“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系统，工作屡屡出错，态度还很不端正，我的使用体验非常差。”
系统急了,“宿主怎么可以没有系统，长官怎么可以没有兵？请宿主再考虑一下，没有系统，宿主怎么赚取积分，怎么完成任务，怎么重获自由？”
顾声声冷笑，“上线至今你的表现就像一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时不时还给我添个乱，你这种煞笔扯后腿系统要来干屁？”
系统毫无脾气任她辱骂，主机嗡嗡地，后悔得不得了。
在宿主昏睡的这段时间，系统查阅分析了她的背景资料，建立了对方的行为趋势模型，对她的了解是焕然一新。
宿主姓顾名声声，参军服役前是灰石星人。现年二十八岁，军龄10年，入狱前是联盟赫赫有名的“野狗舰队”第九舰队的一名中队长，素有“上战场不要命，下战场不要脸”的风评，除了打架斗殴霸凌下属这些常规操作，重要事迹有：孤军深入红盟星系成功击杀敌将，果断弃掉昂贵座驾自杀式袭击红盟星系要塞空基，为了升官向年纪都可以当她爹的上司出卖美色，因为失去提拔机会而痛殴无辜的年轻上司。
系统最后确认，这是一个追求目的不择手段、没有道德底线的凶狠女人。她比系统自己都更具备恶霸特性和实力。
这真是一个大惊喜，成为她的绑定系统，就是好马配好鞍，宝剑赠佳人，恶霸配恶霸，天作之合！称霸这个世界，指日可待！
系统充满了期待，然而现在宿主不要他了……
“宿主，我错了！我改！我保证改！”
系统光速准备了一千字的检讨书，正要洋洋洒洒地念上一遍，顾声声适时拦住了他：
“算了，我也有错，我太粗暴，忘记了你本来就不是人，骂了也没什么用……”
系统欣慰地回答：“粗暴本来就是恶霸特性之一，宿主不必为此感到不安。”
谁感到不安了？
顾声声打算不跟系统过多纠缠：
“从现在开始，我不骂你，我只下命令。对你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干活主动，发挥你身为系统的优势，全面开发你的所有功能，任何我不知道的你都可以向我报告，我不嫌你啰嗦。”
“怎么样，这个要求你做得到吗？做得到的话我们就好好合作，等我出狱给你九星好评。”
系统挺了挺不存在的胸，激动回答：“没有问题。”
顾声声缓和了声调，“为了更好的合作，我以后叫你……”
小霸？像叫小爸，不行。
小恶？有点像叫小二。
很好。
顾声声促狭地想，老子是掌柜，你是店小二，不听话就卷铺盖滚蛋。
“你是恶霸系统，叫小恶怎样。”
系统终究不是人，哪里想得到宿主在占自己便宜，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收服了系统，接下来就要收服抠搜npc青虚道士，友善度到10才能有一个质的飞跃，达到拜师门槛。
系统很尽职地提醒：
“宿主，根据找到的资料，我总结了三条修真世界师徒定律。”
“第一条，修为越高的人，越不会收徒。”
“第二条，师收徒隔层纱，徒拜师隔重山”
“第三条，师徒关系有很大概率会转化为肉/体关系，尤其在两个男性之间，尤其爱穿白衣服的男师父特别容易引起男徒弟的欲/望和周围人群的围观兴趣。”
“根据前两条定律，以及现有友善度，我测算出npc收你为徒的概率介于0到百分十之间。但是根据第三条定律，宿主可以尝试一下出卖美色。”
顾声声：……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
她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在了院子里的青虚道士身上。对方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一个人品着茶，白眉白须白胡子被月亮照得要发光，慈眉善目，活像显灵的菩萨。
这个菩萨只爱钱，美色对他老人家来说是红粉骷髅。况且，向npc出卖美色，会不会太丢脸了？
顾声声义正词严地表示立场：“我可是个有原则的军人，出卖美色这种低级手段不适合我。”
系统很明智地选择不在这时候戳穿宿主的谎言，免得她恼羞成怒，只是又不得不提醒：“宿主，所有下发的任务如果没有完成，会收到来自监狱系统主机的惩罚。比如一号任务和二号任务，对应的惩罚是一万伏的电击。”
“怎么不早说？”顾声声呼地一下子从床边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