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微生霁与许折鸢近得几乎已经贴到额头，“你不想做吗？”
不不不……什么叫想不想做，这问得太奇怪了！
她们又不是情侣，在想不想之前难道不应该先考虑能不能、该不该做吗？
好吧，虽然当初她们就做过了，可那时候她还小啊，而且又不知道微生霁是弯的！
“你……你想吗？”
不，许折鸢，你在说什么？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快醒过来啊许折鸢，在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转移话题，或者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不想就不会问了吧？”
微生霁的脸近在咫尺，许折鸢甚至能感受到她轻柔的吐息，两人的唇瓣仿佛在下一秒就能重叠在一起。
啊，不行了，她现在根本没办法思考！
许折鸢甚至不敢开口，害怕自己会被过量分泌的唾液呛到。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微生霁想亲她是因为想起了过去吗？还是说，微生霁其实对她、对她……
“那好吧……”
ohno，你在干什么！
许折鸢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分成了两半，一半晕晕乎乎地跟着微生霁胡闹，一半狠狠地吐槽自己。
可是这能怪她吗？
明明是邀请她回家还想亲她的微生霁不好，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就算关系再怎么好也不能再做这种事了啊！
为什么微生霁会用那么蛊惑的表情、那么冷静的语气，提那么过分的要求呢？
好像她拒绝了就罪大恶极一样！
她不管了啦！
许折鸢最终把心一横，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微生霁静静地望着许折鸢——她紧张又期待的脸透露出羞涩的绯红，紧闭的双眼不安地转动着，但没表现出一点儿抗拒的意思。
微生霁的呼吸出现了一瞬间的波动，而后很快放开了许折鸢，起身朝着电视柜走去。
“那我去开机，你想玩点什么游戏？”
嗯？
“嗯？”
许折鸢因过于惊讶而没忍住心声，睁开眼看到的是微生霁蹲在电视柜前摆弄wiiu的背影。
“超级玛丽、马里奥赛车8、马里奥聚会……嗯，或者玩点我们当初不敢玩的恐怖游戏，零怎么样？”
哈？
许折鸢听着这一长串熟悉的游戏名，大脑却反应不过来。
微生霁是什么意思？
“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果然还是玩点轻松的吧，赛车可以吗？”
微生霁一边摆弄着游戏机，一边询问着许折鸢的意思，只是许折鸢的反应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当看到电视上熟悉的画面时，许折鸢终于意识到当下是什么状况了。
微生霁说的“做点什么”是指玩游戏，她却理解成了、理解成了……
许折鸢在这一瞬间几乎恼羞成怒——混蛋微生霁，玩游戏就玩游戏，干吗说做点什么？说做点什么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用那么暧昧的姿势？
她一定是故意的，这个混蛋肯定是故意的！
“给你，”就在许折鸢要气死之际，微生霁将nunchok手柄递到了她面前，“保存得还不错吧？上面的贴纸看起来还挺新的。”
微生霁买的是蓝色版手柄，因为nunchok手柄基本都是许折鸢在玩，所以许折鸢当作私人物品般在上面贴一些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动漫贴纸。
许折鸢一眼扫到自己的杰作，心头那股气瞬间就发不出来了，忍了片刻后一把抢过手柄。
“哼，我要玩道具赛，你给我小心点。”
许折鸢恨不得锤死微生霁，可一方面她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刚才想了什么，另一方面想到当初的事自觉理亏，所以只能把气憋在心里。
她本想通过赛车把场子找回来，结果连输了八场，人都麻了。
“你为什么玩得那么好！”
许折鸢一开始只以为是自己手生，毕竟微生霁走后她基本就没玩过这类游戏了。但很快她就发现，微生霁的水平比起以前来实在好太多了，要知道当初微生霁可是个游戏苦手啊！
“人总是会进步的嘛。”
“进步也不可能这么离谱啊，我们当初是一块儿练的，你都没赢过我，要进步那时候就该进步了，哪里要等这么多——”
游戏力这东西真不是靠练习就能进步的，还需要一点儿天分，更何况微生霁不是只和她一个人比，道具赛里几乎把把第一，这根本就是作弊级别的强悍了。
许折鸢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脸震惊地望着微生霁。
“你一直在让我？”
微生霁晃了晃手柄，含笑道：“不不不，那确实是我真实的水平，这告诉我们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许折鸢斜眼看她：“你骗谁呢？”
仔细想来，微生霁除了做菜以外什么都很拿手，不但脑子聪明、运动能力出众，而且还会弹钢琴，没道理什么游戏都玩不好。
可那时微生霁愣是没赢过她，这本来就很奇怪！
微生霁哈哈一笑：“是真的啦，毕竟有实力发挥不出来也算是真实水平嘛，我可不是有心让你的。”
不是有心让的，难道还是无意让的？
许折鸢一脸怀疑地看着她：“那你现在怎么发挥出来了？”
如果是当时知道这个消息，许折鸢大概会因为自尊心受损而气恼，但现在比起生气她更为好奇。
“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变成熟了吧。”微生霁放下手柄，笑眯眯地看着许折鸢，“所以不会再紧张了。”
紧张？
许折鸢疑惑地望着她：“你紧张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我紧张什么呢。”
“啊？”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再不回去阿姨和叔叔要担心了，我送你吧。”
微生霁显然不打算就此讨论下去，竟然罕见地主动赶起了人。
许折鸢这才发现玩了这么几局就已经11点，心头莫名升起一股失落。
“你不用送啦，就一个小区。”
“至少送到门口吧。”
微生霁帮她收拾好包，像是迫不及待地要送走她一般。
许折鸢心中闪过一丝不满，但还是接过包朝门外走去。
微生霁亦步亦趋地走在她身后，一直将她送到了门口。
“路上小心。”
“嗯。”
自从微生霁回来后，许折鸢的心情时不时就起起伏伏一通，她很不喜欢自己的这种状态，却又胆怯于打破现状。
对她来说，能够与微生霁和好已经是意外之喜。
可微生霁又是怎么想的呢？
时隔六年，她的心思比以前更难猜了。
“好了，你就送到这吧。”许折鸢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好情绪，转头面对微生霁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不要忘了明天来我家吃饭。”
“好。”
“那我走了。”
“嗯。”
许折鸢几步走到电梯门前摁下按钮，而微生霁依然站在门边望着她。
“你回去吧。”
“没事。”
微生霁一手扶着门板边缘，一手扶着门框，姿态看起来放松却又透着一股防备的意味。
许折鸢不知怎么想起了第一次给微生霁送卷子的那个晚上，对方也是这样站着，无声无息地目送她离开。
电梯上的数字不止为什么跳动得异常缓慢，许折鸢感受到微生霁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心口那股失落慢慢发酵成了酸涩与瘙痒。
微生霁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太狡猾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微生霁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说什么紧张，明明在丢脸的一直只有她而已。
“叮。”
电梯的数字终于来到了九搂，许折鸢突然转身冲向微生霁，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许折鸢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如此有运动天赋，行动竟然能如此迅捷。在微生霁反应过来之前，她扭头冲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而许折鸢早已捧着自己红得发烫的脸靠到了厢壁上，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
她一定是疯了吧！
微生霁看着她消失的身影，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手臂，自言自语地呢喃道：“所以都说了，我是会紧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