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雁过拔毛,兽走留皮
杂货铺外不远处的路灯下,那只通体黝黑的蜈蚣依旧趴着,目不转睛地望向杂货铺方向,仿佛通人性了一般似的。
尤其是吴秋走出来之后,它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吴秋的身影……
“好了,小娃子,杂货铺更多的事情等你转正之后再说,现在先干活儿吧。”
严老头的目光看向无人的街道,从远处的拐角处走出来一道全身血红色的人影,一点点朝着杂货铺方向挪动,有些奇怪的是它行走的速度似乎有些缓慢。
看着客人远道而来的样子,吴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主动凑近准备迎接那道人影的到来。
可站起身的那一瞬间,严老头的烟斗就横栏在了自己面前,那刺鼻的浓烟让吴秋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有些费解地看向严老头。
不是他让自己干活儿的吗?
“老头子我说的客人可不是它,而是它后面的那个……”
随着严老头话音刚落,那血色人影的身后出现了另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他的头颅之下,一道明显的血线在脖子上缠绕了一圈。
面相上来看,这男人也是看上去凶狠无比,一道伤疤从右眼一直蔓延到鼻翼左侧,就仿佛是古时候哪个山头上的土匪头子一般。
当他看到自己面前血红色的人影后,男人忍不住发出一阵怪笑,开始疯狂奔跑起来,朝着血影扑去。
腾空而起之时吴秋甚至看见他脖子血线的位置彻底断裂开来,整个人的头和身体分离了一瞬间!
好在男人及时举起手按住自己的头,这才没有让其掉落下来。
但这一幕已经足以证明他是鬼了,或者说也只有鬼才能如此嚣张的行走这边的街道上。
男人扑到血影身上之后,宛如疯魔一般的撕扯着血影的身体,一时间血肉纷飞,无论是内脏还是各种分不清楚的体内组织洒落满地。
原本整洁如新的街道上,一片又一片红白相间的污渍顿时渲染开来。
这头的严老头只是远远地看着,然后朝吴秋慢悠悠地说道:
“刚才你看见的血色人影,就是一个能够自由行走,但却没有理智的孤魂野鬼,一个只知道杀戮的东西,即使是在鬼的世界中,也是令人感到烦躁的存在。”
“小娃子,你要是在杂货铺以外遇到这种血影,那就……”
“就怎么办?”
“就等死吧,算你倒霉。”
“……”
我tm,你个糟老头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等死这个吐槽点吴秋先不谈了,只是这扭头看着那血影被男人疯狂撕扯,短短片刻间就已经看不出人形的模样,为什么自己觉得那个男人更像是没有理智的孤魂野鬼啊!
这边的吴秋还在化身人形吐槽机在心里面默默地吐槽,那边的搏杀却已经落入了尾声。
最后以男人提着血影的人头来到杂货铺面前作为结局,随后一把将其如同杂物垃圾一般抛掷在严老头脚下。
此刻男人仍然保持怪笑的状态,牙缝之间还能看见刚才那血影上被他撕咬下来的血肉,这藕断丝连般的血肉吊挂在他嘴边,让其形象看起来更加如同疯魔。
“老样子,一颗头换一碗血……”
嘶哑得如同是生锈的钢筋在摩擦一样的声音从男人口中说出,甚至一度让吴秋觉得这家伙嗓子眼里面是不是卡了一口痰没有吐出来。
严老头听此,弯腰捡起地上的血影人头,转身朝着杂货铺内走去,丝毫没有理会一旁站着的吴秋。
迈开腿试图连忙跟上严老头的步伐,挥了挥手示意付雪跟上来,吴秋有些心悸地撇了一眼那个男人,他才不想单独跟这种疯子待在一起。
尤其是这疯子本质上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那确实是只有鬼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了……
“你不用跟着进来了,他要的东西你拿不到。”
严老头的话从杂货铺里面传来,等吴秋的眼神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木架后面。
只留下一脸尴尬地吴秋和那个怪笑的男人面面相觑,讪笑着打了个招呼:
“大哥晚上好,您吃了吗?”
男人并没有回应吴秋,只是眼神怪异的上下打量着他,似乎是疑惑这边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活生生的人。
眼看男人只是在打量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吴秋心里也是落下来一块石头安心了不少。
既然严老头能够放心的把自己一人留在门口看着男人,那问题应该不大,毕竟自己身上还带着掌柜交代的任务。
凭借严老头对那旗袍女掌柜的尊敬程度,肯定不会让自己现在就出事儿的。
想到这里,吴秋侧身一步步慢慢挪动到了杂货铺的柜台旁边,看着上面那根燃烧了一两个小时,长度却没有丝毫变化的绿色蜡烛,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严老头进去拿货的时候,并没有带上这根蜡烛!
哦,想起来了,里面是鬼打墙,严老头本来就是鬼,那没事儿了。
小心翼翼地拿起柜台上的蜡烛,墙上那烛光倒映下的影子伴随着火焰而摇曳着,吴秋突然露出一丝坏笑。
“雁过拔毛,兽走留皮,我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在门口那男人看不见的角度外,吴秋刷的一下将这散发着绿光的蜡烛收入了自己背包空间当中。
正好之前把账本那些东西从里面拿了出来,背包空间里面除了方夏的画笔以及付雪的肖像画以外,还有三个空位来着。
蜡烛被收进去的一瞬间,整个杂货铺内失去了唯一的光源,顿时暗淡了不少,这让吴秋有些不适应的走回门口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严老头才杵着拐杖晃晃悠悠地从杂货铺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仿佛是酱油一般颜色的液体,但流动起来又像是浓粥一样粘稠,很难让人相信这玩意儿居然是男人口中的“血”。
接过严老头手中的那碗黑血,男人仰头一口将其吞掉,喉咙间发出满意的喘息声。
哐当——
喝完之后男人一把将碗摔破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吴秋的错觉,他感觉男人眼中那疯狂的神色似乎收敛了不少。
“走了,下次见。”
男人瓮声瓮气地说着,低着头转身准备离开,余光不经意间再次扫过吴秋,离开的脚步顿时暂停了一下。
扭过头来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对着严老头乐呵呵地说道:
“这小子就是今年献给杂货铺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