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陈得“洁”女商躲人
天已经完全黑定了,天地间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温床,滋生着数以亿万计的正常和不正常的事,而他们俩坐的这辆车,就像一粒微小的细胞,此时正被一种奇妙的激素所包裹,里面正孕育着难以言说的激情。孟玉湘意识到今晚可能会发生她内心所期盼,又有所害怕的事,她在心里谋划着。
车下了公路,拐进了一条街道,然后进了一个大院。传达室的灯还亮着,刘师傅走到窗前。陈三复把车停下来,对孟玉湘说:“你先下去等我一会儿,我把车停到后边去。”孟玉湘下了车,正好站在路灯下面,陈三复把车开到后面去了。刘师傅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骂了一句:“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他老伴问道:“好好的发什么脾气,你在骂谁呢?”
刘师傅说:“姓陈的那小子又换了个女的,这会儿又带进来了,正站在路灯下面呢。”
他老伴说:“人家过人家的日子,关你什么事,发那个无益的脾气做什么?”刘师傅抓起蒲扇猛地扇了几下,好像要把满心的怒气扇走,但是还是气愤难平,抓起茶杯猛地往桌上一墩,把他老伴吓了一跳。他老伴责备道:“你算老几呀,别在这儿气不愤的,气坏了身子我可不管你,你给我过来看电视,站在那儿看什么,越看越有气。”
陈三复拉着孟玉湘的手进了自己的寝室,把她直接引到里间。孟玉湘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把手里的包丢在床头,问:“你把我带到这里,这是哪里呀?是不是你工作的地方?”
陈三复说:“对呀,你只说对了一半,或者只说对了三分之一。”
孟玉湘问:“为什么?”
陈三复说:“是我工作的地方不假,这儿也是我们将来的家,也可能还有别的作用。”
孟玉湘问:“就这一间屋,怎么能作为家?”
陈三复笑着说:“别急,我说的是这里只是我们将来暂时的家,以后我们结婚了,我们暂时在这儿住一段时间,等我以后升了官,有了钱,我们也到城里去盖房子,盖楼房,我还要把你从厂里调出来,到机关去坐办公室,又轻省,拿的钱又多。”
孟玉湘说:“可你现在还是个农业粮,什么时候能当上官,什么时候能把我弄到机关坐办公室?”
陈三复说:“所以你要支持我呀,让我一门心思地去工作,不要让我为别的事分心,书记已经有了口风,说有转正的指标优先考虑我。”
孟玉湘说:“你又在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分心了,你这话我怎么听得糊涂。”
陈三复一把把孟玉湘紧紧抱住,把嘴贴在她的耳边喃喃地说:“玉湘,就是你让我神魂颠倒魂不守舍,我眼里时时看见的是你,心里分分秒秒想的是你,你让我怎么安下心来工作,今天晚上我们做夫妻吧,做了夫妻,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就放下心了,就可以一门心思奔我们的前程了。”说着,就去解孟玉湘的裤带。孟玉湘假意推托,说:“不行,三复,我们的关系才确定两三天……”
陈三复说:“玉湘,我忍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从见你第一面,我就想这样了。”
孟玉湘说:“灯,关灯。”陈三复顺手扯灭了灯,孟玉湘从包里摸出几张纸垫在身下。
完了事,孟玉湘轻轻掐了一下陈三复,说:“你呀,就像饿狼一样,也没个轻重,我现在感觉好疼,肯定流了不少血,你把灯扯亮了看。”陈三复扯亮了灯,孟玉湘把纸拿出来,上面果然有点点血迹。陈三复又把灯扯灭了,紧紧地搂住孟玉湘说:“第一次难免会这样,以后就好了。玉湘,你是个纯洁的女子,我今后一定待你好,把你当成我的命一样看待。”
孟玉湘说:“你这话我爱听,但是你不能只说不做,我既要听你说的话,也要看你的行动。”
陈三复说:“你就放心吧,我说到做到,说了不做,我就枉为人。不说了,睡觉吧,我明天还要早起去城里接书记,你也要跟我一起起来,顺便把你带到城里去。”孟玉湘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说:“睡吧。”
商柳馨在夏日的酷热和心理上的极度煎熬中挺了过来。星期天晚上,她就跟吴秀池说:“妈,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了,你明天早晨早点起来烧饭,我吃了就到矿上去。”
吴秀池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你在家里呆了两个星期,今天去,人家肯定要关心你,问你在家里做什么,你想好了没有,准备怎么回答人家?”
商柳馨说:“谁无聊会问这些事,你操的不是心,怎么回答我到时候自然知道。”吴秀池知道自己戳了商柳馨的伤疤,才令她这么恼火地回应自己,也并不责怪商柳馨,只是说:“好吧,我明天早早地就起来烧饭。”人的内心都有一些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区,一旦触碰,轻则让人不快,重则让人生恨,甚至是反目成仇。商柳馨眼下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她打胎后陈三复从来没有来看过她。
星期一一大早,商柳馨就起来了,吴秀池也把早饭烧好了。商柳馨吃了早饭就往矿上走。她虽然知道别人都已经晓得了她打胎的事,出门前她反复提醒自己:没什么大不了,不要怕别人说什么,可是一出门,她心里还是发虚,生怕碰到了人。她不敢走她平常走的那条路,而是选了一条平时很少有人走的路。这条路杂草丛生,树枝都伸到路中间去了。昨夜的露水重,商柳馨还没走几步,裤腿已经打得透湿。她折了一根棍子,一边走一边打,但她走出这条路的时候,她的身上还是被露水打湿了一多半。
突然听见有人说话,商柳馨想躲一下,可是已经迟了,那人已经看见她了,叫道:“哎呀,柳馨,好好的路你不走,怎么走到这条路上来了,早上这么凉,露水这么重,你怎么受得住。”边说边看商柳馨的脸色。商柳馨一看是四婶,平时非常温和宽厚的一个人,商柳馨平时对她非常客气的,但这个时候却不同了,商柳馨知道她的言外之意,心里涌出一股怒气,在心里骂道,我走哪条路跟你有什么关系,早上凉露水重关你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装作没听见,走了过去。四婶还在嘀咕,柳馨这是怎么了,跟她说话也不应,明明是关心她,她倒弄得像见了仇人。一路上还有一些出早工的人,不过都隔得比较远,商柳馨只当是没有看见他们,低了头急急地向前走。那些人看见商柳馨,无一例外地都要停下来仔细地看一下,但能看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