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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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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假期很快就结束, 又要从桐城返回北城。

    高速公路一如既往的拥堵,在经过邑城时发生了追尾事件,好几辆车撞上了, 堵了一个小时才通车。

    因为种种意外, 到北城那会已经快晚上十点,薛裴开车先送朱远庭回学校,再送朱依依回出租屋。

    开了整整一天的车,薛裴神色有些疲惫。

    朱依依怕薛裴疲劳驾驶,让他先上楼歇一会。

    她给他煮了碗鸡蛋面, 想着等薛裴吃完差不多就休息好了。

    但薛裴吃完晚饭又在客厅悠闲地抱着粥粥玩了一会, 陪她看起了综艺节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直到接近凌晨, 薛裴忽然咳嗽了几声, 开口:“今天好像很晚了。”

    朱依依看了眼时间。

    是挺晚了。

    “那——”灯光下, 薛裴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 他试探性地问道,“那今晚我不回去了?”

    他朱依依愣了愣。

    转头看他,是审视的眼神。

    “我可以睡客厅。”薛裴揉了揉太阳穴附近的位置, 装模作样地说了句,“今天太累了, 熬夜开车很危险,容易出交通事故。”

    朱依依觉得很有道理,拿出手机,点开了打车软件:“嗯,那我给你打车吧。”

    下一秒, 她的手被薛裴按住。

    “这么晚, 我一个人打车也不安全。”薛裴清了清嗓子, “而且钥匙好像也落在家里了。”

    朱依依本打算看着他继续编,但说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

    “……我记得,你用的是密码锁,”朱依依看穿了他拙劣的伎俩,笑着说,“如果你连密码也忘了的话,我可以顺便告诉你。”

    薛裴最后小声说道:“我今天不想回家。”

    朱依依问他:“真的?”

    “嗯。”

    “好。”

    薛裴懵了。

    他没想到朱依依这么简单就应了下来,心里隐有雀跃与期待。

    几分钟后,朱依依带他去了小区门口附近的一家便捷酒店。

    薛裴站在门口,眉头紧锁。

    “不是你说不想回家吗?”送他到房间门口,朱依依笑着说道,“那我先走了,你今晚好好休息。”

    对上薛裴表情复杂的脸,她忽然发现,捉弄薛裴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凌晨一点,薛裴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窗户半开着,风从外面灌了进来。

    廉价酒店里四处蔓延着一股廉价的味道,躺在床上,薛裴闻着被子上那股发霉的味道,立刻起身,走到阳台上吹风。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没一会,他收到了朱依依发过来的消息。

    一一:【要好好休息哦。_】

    薛裴神情变得柔和,弯了弯嘴角。

    算了,能让她开心也好。

    ——

    周末,周时御约了薛裴去打网球。

    春节回来,他就一直忙着工作,都没什么时间出来运动,恰好今天没什么事,便约薛裴过来。

    薛裴大病初愈,他以为多少能占上一点便宜,让他威风一把,但没想到薛裴势头依旧很猛,周时御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是汗,一整个下午,他都没赢过。

    他由此得出结论,健身真的很有必要。

    “算了,先休息一会,累死我了。”

    周时御假意认输,把球拍往边上一扔,坐在地上休息,想着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再挫挫薛裴的锐气。

    毛巾搭在肩膀,他拧开瓶盖仰头咕噜咕噜地喝水,忽然听到薛裴问了他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突兀到什么程度呢。

    就像是在高考语文的试卷上惊现了一道c语言编程题。

    他听见薛裴问他:“你知道怎么修水龙头吗?”

    周时御愣了几秒,鄙夷地望向薛裴:“怎么,你问我的意思是,我看起来像会修的样子?”

    薛裴嗤笑了声,没再理会。

    周时御反倒好奇起来,探头过来看了眼,刚好看到他手机上的聊天记录。

    就休息这几分钟,薛裴也要发消息给朱依依。

    薛裴:【你在做什么?】

    一一:【家里的水龙头坏了,我正准备打电话给维修的师傅。】

    ……

    周时御瞬间明白了过来。

    薛裴这是卯着劲找机会表现自己,借机渗透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他喝了口水,在一旁煽风点火:“修水龙头而已,应该没什么难的吧。”

    说话时,薛裴一直看着手机,神情专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说话。

    等薛裴再次开口,就是离开的时候,他随手抄起了地上的大衣,把他一个人扔在了这里,并用冰冷的言辞放了他的鸽子。

    “我有事,先走了。”

    周时御啧啧了两声,上赶着当维修工的,这还真是第一个。

    ——

    窗外下着小雪,寒意瘆人,朱依依盖着毛毯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只是没看一会就往厨房的方向看——

    厨房的水龙头还在哗哗地往下流,管道接合处也在往外渗水,从下午到现在,她查看了好几遍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还在发着呆,出租屋的门就被敲响。

    她以为是维修的师傅提前过来了,连忙起来开门。

    所以当看到薛裴的脸出现在门后时,她有片刻的怔愣。

    “你怎么过来了?”朱依依疑惑。

    “修好了么?”他问。

    “师傅还没来呢。”

    这会正好是饭点,物业说等师傅吃了晚饭再过来。

    薛裴一进门就把大衣脱了下来,只留一件白色的衬衫。

    “我看了一下视频,从原理上来看,没什么难的。”

    语气颇为自信。

    “有几种可能,可能是内部的塑胶垫片坏了,也可能是螺帽松动了,我拆开来看看……”

    薛裴边说边往厨房的方向走,他的用词听起来好像很专业,朱依依也对他多了一份信任。

    她跟在身后接过薛裴手里的衣服。

    又听见薛裴问:“家里有螺丝刀吗?”

    朱依依努力回忆,想了想,点头。

    她之前组装书架的时候特意在网上买了一个螺丝刀,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放在哪了。

    “我去给你拿。”

    她把薛裴的大衣放在沙发上,又在客厅的杂物柜里翻找,忽然听到厨房里传来水流喷涌呲呲的声音。

    她预感不妙,跑到门口一看,水龙头芯已经被取了下来,水花在四处乱溅。

    薛裴的头发湿了,正往下滴着水,从脸颊一直滑落到锁骨处,身上穿的白色衬衫也全浸透了,衣服贴着肉,勾勒出身体的线条,遮盖在衣服下的肌肉若隐若现,饱满又充满力量。

    像是情/色电影的开头,也像是画报里上演□□的模特。

    她立刻收回了视线,不再看。

    厨房里的水流声越来越大,比刚才更甚,地上全都湿答答的,眼看着就要漫到客厅。

    不过薛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把水龙头芯重新安装上去,水流终于变小,不再像刚才那样四处乱溅,他好像已经知道该怎么解决,但朱依依的眼神已经对他没了信任。

    他极少在逞能过后,遭遇这样的滑铁卢。

    而且是在她的面前。

    “师傅一会就来了,还是等他来再弄吧。”

    薛裴低声应道:“好。”

    因为上半身都是湿的,他不敢在沙发上坐,便一直站着,水仍旧沿着衣服往下滴落,地板都湿了一块。

    他原本是来帮忙的,这下闯了祸,朱依依已经走进了房门,好一阵都没出来。

    许是生气了。

    等到她走出门时,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

    这是之前她在网上买来当洗碗布的,还没用过。

    她对薛裴说:“低头。”

    “嗯?”

    薛裴没听明白,但还是听话地弯腰凑到她跟前。

    毛巾在他头发上轻轻擦拭,她的手指穿过他的发根,薛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动。

    好像整个人有些轻飘飘的,没有真实感。

    只是她还没有擦几下,就把毛巾塞到了他的手里。

    “还是你自己来吧。”

    薛裴还没说话,维修师傅就上门来。

    朱依依连忙把他迎进门,这是他们物业管理处的张师傅,平常他们这栋楼的人灯坏了、水龙头坏了都是他来修的。

    张师傅一看这屋里乱糟糟的,地板都是湿的脚印,就知道肯定是没修理好。

    再一看薛裴身上湿漉漉的,好心劝告:“没事,小伙子,以后这些活我来干就行。”

    薛裴表情很淡,说了声:“嗯,麻烦您了。”

    不到半个小时,张师傅就修理好了,提着工具箱从厨房里出来。

    “水龙头里面的橡胶垫老化了,我帮你重新换上新的了,这回应该没事了。”

    朱依依送他到门口,一边道着谢。

    门已经关上,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时有些安静。

    薛裴身上的衣服变得透明,紧紧贴着身体,黏得有些难受。

    下一秒,他把衬衫纽扣解开,随着脱衣服的动作,背阔肌线条也随之伸展,强烈的荷尔蒙味道在屋里蔓延开来。

    “有烘干机吗?”

    “没有。”

    朱依依摇头。

    衬衫几乎可以拧出水,薛裴嘴角含笑,走向阳台:“那等它晾干,我再走。”

    最近都在下雪,衣服没有一两天都干不了。

    朱依依背对着他,脸都有些灼热,气氛暧昧又尴尬。

    “你先把大衣穿上。”

    “好。”

    朱依依很快想了起来,住在她对门的女孩子好像有烘干机,她拿过薛裴手里的衣服。

    “我帮你处理一下衣服,一会就回来。”

    薛裴还没说话,朱依依已经走了出门。

    几乎是像逃离一样的速度。

    住在对门的女孩叫佳佳,和她年龄相仿,比她搬来这里要早,她们平时出门的时间都差不多,常常在楼道里撞到,有时就一起走路去地铁站,一来二去,就这么熟络了。

    衣服已经放进了烘干机,朱依依没有急着回去,在她这里坐了一会。

    佳佳这会刚吃完晚饭,正靠在沙发上看视频,八卦了一嘴:“是你男朋友的衬衫吗?”

    朱依依迟疑了几秒,最后点了点头:“嗯。”

    佳佳挤眉弄眼,调侃:“你们玩这么大啊?”

    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朱依依拿枕头砸了她一下。

    “你们感情应该挺好的吧,我看他经常过来找你。”

    佳佳想起来她男朋友还长得特别帅,又帅又专一,不知道比自己那个男朋友好多少倍。

    朱依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笑了笑。

    她和薛裴的关系,好像很难用一两个词去形容,也很难用“好”或者“不好”来形容。

    四十分钟后,衣服终于烘干了,朱依依这才拿着衣服回去。

    她走进门时,薛裴正在接听电话,说的是法语,应该是工作上的电话。

    她没有打扰他,把衣服放在沙发上,然后进房间工作。

    她正戴着耳机,没多久,薛裴就敲响了门。

    “我先回去了,”薛裴嘴角勾了勾,“能送我下楼吗?”

    朱依依摘下了耳机:“好。”

    她出租屋楼梯的这段路薛裴走过无数遍,他已经能记得每一层有多少级楼梯。

    这一次下楼,他仍旧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安静的楼道,灯光昏黄。

    他忽然开口:“我今晚没帮上忙。”

    “没关系。”

    本来也没指望他。

    “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她摇头:“不会。”

    “真的?”

    “嗯。”朱依依停顿了几秒,“但是——”

    听到转折词,薛裴心里慌乱了一霎。

    朱依依接着把话说完:“但是,下次不要再放周时御鸽子了,他刚才来打小报告。”

    薛裴嘴角上扬,嗤笑了声:“不用管他的。”

    ——

    二月底,薛裴应邀去了邻市的一个商业酒会,许多商界名流都齐聚在此,小提琴声悠扬,大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薛裴正和一位旧友聊起大学时候的事,聊得正欢,对方却忽然记起了什么,目光在大厅内四处逡巡。

    “对了,今天宴理也来了,你有看到他吗?我刚还和他打了招呼。”

    听到这个名字,薛裴顷刻间表情变了变,拿着酒杯的手一顿。

    “他怎么来了?”

    对方没觉察出他话里的不对劲,还在往下说着话,但薛裴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了。

    一整个晚上,因为这句话,薛裴都有些惴惴不安,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没有落点。

    中途,他给朱依依发了条消息,问她现在在做什么。

    没一会,就收到了她的回复。

    她对着电脑拍了一张照片,是密密麻麻的报表。

    一一:【估计今晚又要加班了。】

    薛裴刚放下手机,迎面就撞上了陈宴理。

    陈宴理正巧结束了谈话,嘴角还含着笑,直到见到薛裴的那一刻,神情霎时凝重了起来。

    两人似乎都想起了某些共同的、不愉快的回忆。

    室内的气压骤然降低,风雨欲来。

    “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极其客气的敷衍。

    陈宴理先伸出手,片刻后薛裴回握。

    握手的瞬间,两人似乎都在暗自较劲,眼神里暗流涌动,只是两个人的脸上都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以至于此刻,旧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感慨道:“原来你在这,我和薛裴找了你一晚上呢,那你们好好聊,我过去找一下aaron。”

    朋友离开,陈宴理抬眼望向薛裴,讽刺地勾了勾唇:“你找我?”

    薛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主要是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薛裴抿了口红酒,缓缓开口,“分手的男女朋友之间有没有互道新年祝福的必要,我不太理解,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陈宴理明白了什么,嘴角弯了弯。

    “只要对方不觉得打扰,我认为无伤大雅。”

    酒杯相碰,陈宴理还是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听说你前段时间住院了,身体康复了吗?”

    “康复得很好,”薛裴不经意地提起,眸中倒映着杯中红酒的色泽,“可能因为依依每天都来医院看我,所以才好得特别快。”

    陈宴理神情黯然。

    无论过去多久,有些事情一旦想起,仍旧能牵动他的情绪。

    “所以,你们是那段时间在一起的?”

    “对。”

    陈宴理沉默了几秒,最后说了句恭喜。

    薛裴:“我们现在感情很好,所以也希望某些人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陈宴理听懂了他的暗示,薛裴紧张、不自信的微表情被他捕捉得彻底,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生出了些坏心。

    “对了,有个事情需要你转告依依。”陈宴理慢条斯理地把话说完,“麻烦你转告她,下周五的展销会,我很期待和她的见面。”

    说完这句话,陈宴理再次和他碰了碰杯,然后转身离开。

    不用猜想,身后的薛裴一定很精彩。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薛裴眉头紧皱,一股闷气积聚在胸口。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手机拿了出来,放大了朱依依刚才发给他的电脑截图,顶部的文件名写着的就是“展销会物品清单”。

    薛裴当晚就从邻市开车赶了回来。

    朱依依下班在小区楼下见到他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她记得,早上他给她发了消息,说要在邻市出差,明天才能回来。

    眼下这风尘仆仆的样模样,她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你怎么回来了?”

    薛裴风尘仆仆地回来,一开口就问她:“你下周要出差?”

    朱依依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她记得她并没有和他提起过这件事。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薛裴心里更是不安,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愈加强烈。

    对上她询问的眼神,他低声解释:“你发过来的图片上写的。”

    朱依依恍然:“下周在津城有一个很重要的展销会,本来打算这周末再告诉你的。”

    春节回来后,她一直在负责这个展销会的策划,她是主要负责人,所以必须到场。

    “怎么了?”

    朱依依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薛裴的声音很低落:“你要去多少天?”

    “一周。”

    “一周?”

    薛裴差点喘不上来气,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有某种不好的预感。

    他艰难地开口:“可以不去吗?”

    朱依依眨了眨眼:“为什么?”

    薛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握着他的手力度加重。

    “下周我们一起去旅行吧,听说峪城的花开了,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我还要工作,实在抽不出时间。”

    在这个时间节点,没有什么比工作更重要。

    于是,话题只能到此为止。

    当晚,薛裴就开始失眠,做起了噩梦。

    实在没了办法,他只能选择赌一赌。

    零下五度的天气,薛裴连续洗了一周的冷水澡,又在夜里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下楼吹风,在寒风中萧瑟。

    只是最近他常锻炼,身体素质很好,连喷嚏都不打一个。

    他只好咨询了一位医生朋友,如何快速降低免疫力。

    在他的努力折腾下,终于在朱依依出差当天早上发烧了。

    392c。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刻拿起手机,对着体温计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朱依依。

    朱依依坐在出租车上,正和晓芸核对着明天活动的流程。

    手机震动,显示收到了两条微信消息。

    薛裴:【我好像发烧了。】

    他还发来一张体温计的照片,上面显示温度392c。

    朱依依不得不紧张了起来,把电脑递给了晓芸,立刻打了电话过去。

    薛裴秒接。

    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阵剧烈浮夸的咳嗽声。

    好像很严重。

    她的心都揪紧了一瞬。

    “怎么好好地发烧了,是不是这几天冷到了?”

    “是吧。”

    电话那头薛裴仍旧在咳嗽,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她仔细询问着:“那你现在身体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喉咙痛不痛?”

    薛裴的声音气若游丝,听上去似乎没有一点力气:“喉咙痛,头也痛,一点胃口都没有,起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

    朱依依叹气:“我打电话让周时御送你去医院,你在家吗?”

    “我想让你陪我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薛裴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她完全不能理解薛裴为什么谈起恋爱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上次出了那么大的意外,他都没有任何反常,这次听上去像是比上次还要严重。

    “可是,我还要工作,”朱依依望向窗外,“我马上就到机场了。”

    薛裴那边没说话了,沉默了好一阵,他又说:“不可以不去吗?”

    在这一刻,她确实心软了一秒,但也只有一秒。

    安慰的话她没有多说。

    最后,她只说了句:“你独立一点。”

    挂了电话,晓芸在一旁捂着嘴笑。

    刚才的电话内容她听了个大概。

    “你男朋友好粘人啊。”

    晓芸也是上周才知道朱依依谈恋爱的事,春节回来后,她有一次看到薛裴来接她下班,两人过牵手马路时被她看见了,这才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成熟稳重的人,原来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

    “是挺粘的,有时候觉得他像小孩子一样。”

    朱依依说话时,连自己都没觉察到语气都变温柔了些。

    晓芸说得头头是道:“不都说在喜欢的人面前,多成熟的男人都会变成小孩子吗,这说明他很喜欢你呀。”

    朱依依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在机场办好值机后,她给周时御打了个电话,让他记得带薛裴去医院,担心薛裴太倔不肯去医院,她又在平台上找了跑腿,给薛裴去药店买了药。

    上飞机前,她给薛裴发了短信:【药收到了吗】

    没有回复。

    她又发了一条:【我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一下飞机,因为时间紧迫,她去酒店放好行李,就赶往展馆。

    在布置会场的时候,晓芸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向会场中央的方向。

    “怎么——”

    她放下手头上的动作,好奇地往前方看去,然后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来之前,她并不知道陈宴理也在。

    像是文艺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偌大的会场,人影幢幢,周遭声音嘈杂,这一刻却好像安静了片刻。

    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对视了一眼,时间定格了一秒,然后回归到了失却文艺滤镜的真实生活。

    她礼貌地对他笑了笑,当是打了招呼,然后继续低头清点货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身后的眼神深不见底,久久没有移开。

    晚上,布置完会场,团队里的人约好一起去吃宵夜,朱依依很晚才返回酒店。

    刚洗完澡,门铃就响了起来。

    “谁?”

    门外没有人应答,铃声也停了。

    她以为是别人按错了,便没打算理会,又重新在沙发坐下。

    可是,过了一会,门铃又响了起来,断断续续的。

    她这回终于把门打开。

    门刚打开一条缝,有人握住了门框,指节泛白。

    下一秒,对方靠在她身上,滚烫的皮肤贴在她的肩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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