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唐书记和李文超来到村委会，唐书记走进办公室没等坐下便说：“辉远，村上的企业和农田情况你就不用汇报了，我和文超已在你们村转了好几转。今天来和你商量就一个事，红崖河南滩二期工程马上就要启动，要开发首先要筑坝围海，这需很大一笔资金，咱还是本着谁投资谁收益的原则，现在镇上和县里已经商定，本县投资的，给三年的滩面养殖养殖经营权，每亩收费一千元，外地来投资的肯定要高出这价位，你们村是咱镇上的首富你准备出资多少？”
张辉远听了知道这是便宜的事，要是投资五十万便能得到五百亩滩面，并且是三年经营劝权。此时唐书记便紧逼着张辉远说个数，于是张辉远看看唐书记又看看李文超说：“村上的事我听李书记的，这得让李书记拍板。
唐书记听了急急的摆了摆手说：“我现在要的是你的态度，我告诉你辉远，文超先在不是你们村上的人了，他现在是镇上的副书记代镇长，海丰村的支书要你来接任。
李文超笑了笑说：“辉远，镇上已经研究决定由你担任村支书，明文马上就能下发到村上。”接着李文超又说：“唐书记已调县委了，这项红崖河南滩的二期开发，是县里和镇上联合投资开发的，现在这项工作也是唐书记主抓的。”
张辉远得知唐书记调走了，心里觉得有些惋惜，于是说：“唐书记，这事一定要走吗？”
唐书记笑了笑说，我要是再不动弹，曹书记能把我的党票给没收了。此时张辉远看看李文超又看看唐书记表示投五十万，唐书记听了摇摇头并说让张辉远投一百万，张辉远听了又看看李文超，见李文超微微的点着头，接着张辉远便说一百就一百万。此时唐书记听了便蹭的站了起来，过去拉着张辉远，让张辉远跟着他去镇上办手续，接着三人便走出办公室。
海丰村投资一百万开发南滩引起了其他村的关注，接着全县各乡镇村一时形成了南滩开发投资热，甚至县里的一些企业和外地工商也参与这项投资。这样，二期工程围挡滩面两万多亩，计划用这些凑集的资金围挡滩面，修直通南滩油漆路，二次拓宽加固红崖河和修预洪渠。此时唐书记一面招商凑及资金，一面筹备南滩工程的招标工作。
吴秀云的两个女儿和两个女婿，只从八月十五在红崖和张辉远一家相聚后，他们原来对农村认识便发生了转变。特别是小学教师的大婿何文礼，他清楚张辉远虽然是农村的，一个小村官，可人家掌管着村里十来个大小企业，收入更是远远的没法和人家相比，特别是他的父亲手里有几百万的资产。现在岳母已经成为张作栋的老伴，按道理张作栋的财产是应该有岳母份的。
何文礼是教小学语文的，但他对音乐特别酷爱，梦想着能有一架钢琴，但钢琴这东西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根本买不起的，于是他琢磨了好长时间便和老婆谭佳瑞商量，说是孩子渐渐大了，将来孩子除了学习还要想法学一技之长，要是能买架钢琴，让孩子学学钢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谭家瑞听了愣愣的看着何文礼说：“文礼你可真敢想，买架钢琴咱俩一年的工资都未必能够，再说咱住的房子这么小，你真的有架钢琴都没地方放。”
“咱房子小总能想法放下一台钢琴，现在孩子正是开发这方面的最佳时期，这个时间段不能绰过。”何文礼说着便眼珠转了转又说：“她姥姥现在退休了，现在又在红崖宾馆当顾问，收入那么高，想办法让她帮扶咱一下，将来孩子在这方面有了发展，也少不了她的好处。再说她现在找的人家又那么有钱，她的钱人家根本花不着她的。听说这张老爷子一年收入上百万，咱不帮着花点别人也是帮着花了。上回八月十五咱在他们那，这老爷子和他儿子说要拿二十万帮村里翻新小学校舍，人家这是钱多了没地方花了。听说这张辉远挣得钱也是没有数，你看现在谁能骑的起那么好的大摩托，咱能沾巴点就沾巴点，人家也可能根本不在乎这两个钱。”
佳瑞瑞听了，觉得河文礼说的也是实际，眼下闺女也正是学音乐的好时机，他爸爸在这方面也有这专长，要是真的能弄台钢琴也是再好不过，背不住还真的在这方面能走出条路，要是错过这时期，说不定还真的把孩子的前途给耽误了，可这钱怎么想母亲张这口？他知道母亲这人向来讨厌向人家伸手，何况又是这么多的钱。
何文礼见谭佳瑞还是犹豫，于是又说：“别的事可以耽搁耽搁，这事不能耽搁，要是孩子进入十来岁，学习压力大了就没有这方面的时间了。何文礼见谭佳瑞还在犹豫，于是又说：“你先去她姥姥那商量商量看，她姥姥那要是没有那么多钱，她姥姥一准会找那老爷子帮忙的。”
谭佳瑞觉得这事虽然挺难为情，但为了孩子也确实应豁出了，于是礼拜天便来到红崖母亲那里。
当谭佳瑞说明来意，母亲的脸却拉达了下来说：“佳瑞，你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两个人养活着一个孩子，干什么非得向人家伸手，人活着得要有尊严。现在是改革开放，提倡业余时间搞点买卖，可你们可好根本没往这方面考虑，到了礼拜天不是玩就是睡，甚至孩子都起床了你们还懒在被窝里不起来，怎么就这么懒惰天上能掉下馅饼？张家这面虽然条件好，但这都是人家的与咱们无关，更不能在这方面巧取。你知道张辉远经过了多少磨难才有了今天？你们三十多岁的人了付出了多少？你有这条件给孩子买钢琴，没有这条件为什么强求去买这钢琴。”
佳瑞清楚母亲向来厌恶巧取的人，这不但钱没弄到，还被母亲严厉训斥了一通，一时再没有谈论此事，心里琢磨着等张叔回来可不可以跟说说。
张作栋只从和吴秀云在一起生活了，特别八月十五两方的人聚集在他那，他觉得晚年能有一个温馨的大家庭，相互之间来往走动是一种幸福。更使他没有了以前那种孤独感。原来他基本吃住在厂里，只从在红崖有了家，中午都很少在厂里吃饭，今天他回家里见佳瑞来了心里高兴，于是便招呼着问这问那，但他看得出佳瑞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老伴也像是有些不高兴，他感觉的到佳瑞像是被她母亲唠叨了。吃过午饭，张作栋见吴秀云在厨房收拾碗筷，于是便低声的问佳瑞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佳瑞摇摇头说是没有，张作栋看到的出佳瑞的表情不是从内心说出的，像是在避讳她母亲的样子，于是说：“佳瑞，你们平常工作忙，礼拜天难得来一趟，等会儿车来了你跟我去趟厂里，顺便带点水产品回去，也给你妹妹佳琪带点。”
佳瑞听了觉得买钢琴的事是否直接跟张叔说说，兴许碍着面子这事能成，于是不好意思的说：“叔，你看我来这什么东西也没给你带，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张作栋不在意的说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套，实实在在比什么都好。
吃过午饭，佳瑞随张作栋来到冷冻加工厂，张作栋领着佳瑞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佳瑞此时感到有些不自然，张作栋问佳瑞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佳瑞开始不好意思，最后断断续续的说出要买钢琴的经过，张作栋思量会问一台钢琴需要多钱，佳瑞说是一千六七百块钱，张作栋听了便点点头走了出去。
张作栋来到财务室签了两张资票，每张两千元，然后吩咐财务将钱记到自己的账上。接着便来到加工车间，让人给弄了点鱼虾分两份装好。
谭佳瑞在屋里呆着觉得尴尬，心想自己丢人不说，要是让母亲知道了更是丢了她的人，佳瑞正感到为难时，张作栋手拿着两张资票回来了，他将支票递给佳瑞说：“佳瑞，经济上的事叔能帮的一定要帮，这是两张支票，每张两千元，你拿一张买钢琴用，另一张给你妹妹佳琪填补点家用。”
佳瑞见状惊慌不已，忙说：“叔，这怎么可以，我们只是有个想买钢琴的意思，也并不是非得要买。”
张作栋见佳瑞不好意思接那两张支票，于是便把那两张支票塞到佳瑞手里，然后说：“既然你母亲不赞成这事，那就不要告诉她了。”
佳瑞还想说什么，张作栋摆摆手说：“我现在还有这条件，能帮的我是一定要帮的。”接着对佳瑞说给她和妹妹弄了点海货放在在警卫室，然后便领着佳瑞走了出去。
张作栋和佳瑞来到警卫室，把准备的两袋水产品拎出递给佳瑞，佳瑞见了先是推脱不要，最后还是接了过去。张作栋招呼着小面包司机，让他把佳瑞送到红崖镇里，并叮嘱佳瑞回去和你妈打个招呼再回去。
佳瑞坐在面包车里思量着，要是回到母亲那里，张叔给的钱告不告诉母亲，要是母亲追问怎么解析，要是张叔给的钱张叔不告诉母亲是不是弄两叉了，佳瑞想到这便告诉司机不去母亲那里了，让司机直接送她到了红崖车站。
张作栋下班回到家里，问吴秀云佳瑞什么时候走的，吴秀云听了愣愣的看着张作栋，张作栋看着吴秀云发愣的样子，知道佳瑞可能是没回来直接回去了，他觉得失口，于是便圆滑的说道：“去厂里我给她们姐妹俩弄点鱼虾，走的时候我说了，时间充裕了你就去呆会儿，要是时间不充裕你就直接回家吧，明天还要上班，她是直接回家了。”
从张作栋的举止，吴秀云看的出好像心里像藏着什么，她立马觉的佳瑞是否跟张作栋伸手要钱，她心里打鼓，但又不好立马问张作栋，为缓其张作栋的尴尬，于是说：“是呀，她要是再回来一趟，用不大会还要去车站，直接回去还免去来回麻烦。”吴秀云一边往餐桌收拾饭菜一边琢磨着，要是佳瑞真的从张作栋那拿钱要是不过也不好，于是说：“作栋，这些日子没事我琢磨着，佳瑞和佳琪和辉远岁数差不几岁，但为人处事和辉远是两个层次，辉远这人不管干什么准成且为人厚道，人都想有个好儿女，可有的人能如愿，有的人就不能如愿。我这两个孩子我对他们挺生气，生活当中没有计划没有目标，更没有什么勤奋和进去精神了。佳瑞来是想让我帮着凑点钱，想给孩子买什么钢琴，你说他们是个什么条件买那东西。”
张作栋听了，觉得这事要是不对吴秀云说也不好，彼此之间要相互坦诚和信任，于是说：“秀云，他们也是想孩子们在这方有个发展，这是好事，咱应该支持才是。孩子也是没有办法才跟我张这口，你说咱有这条件咱能不帮他们一把吗？”接着张作栋把佳瑞去他那里的经过跟吴秀云说了一边。
吴秀云听了沉思好久说：“作栋，其实我也想在经济上帮帮她们，但帮了他们有好出也有坏处，他们现在两个人养活着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经济困难，倒是懒惰束缚了他们的进取心。平时一到了星期天不是玩就是睡，我看了心里就觉得堵，你说就不能用业余时间干点什么，像人家伸手就不觉得羞耻？”吴秀云说着便叹口气接着又说：“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张辉远确实是一个好孩子，不但有才能还有一个好德行。我觉得他以后就是咱得依靠。”
张作栋见吴秀云话说的有些激动，于是说：“以后的时间还长着，何必为以后的事烦恼。”
吴修云摇摇头说：“作栋，我已过了六十，你也往七十上奔了。我想，今年到了元旦就把我的顾问活辞了。现在杨明春开着小卖店还要带着两个孩子，我想趁现在手脚还行帮着他们拉扯拉扯孩子，你等到了七十岁把厂子的事交给辉远把，他要是能老早接过帖咱心里还有底。”
张作栋见吴秀云对张辉远的夸赞，显然心里是喜滋滋的，于是说：“我也想把厂子推给辉远，可他说现在村上的事多忙不过来，也确实，海丰村现在还真得有个像样的人操办，据说来年村上要成立集团公司，因此厂子的事我也不好意思硬推给他，等有时间你再和他探讨探讨。”
吴秀云听了便点点头，接着说：“下个礼拜天咱去他们那一趟。天渐渐冷了，我给两个孩子买几件换季衣裳，他们那也有住的地方，高兴了咱再在他们那住几天，他们两口子和两个孩子我挺想他们的。”张作栋听了便笑着点点头。
佳瑞回到家里，将张作栋给开的两张支票拿给何文礼看，并说是张叔给咱和佳琪的，何文礼接过支票看了看，抿着嘴笑了笑说：“人家一挥笔就够咱俩扑腾一年多。我说了，他们的钱不沾白不要沾，到头来他们花不了也是让别人花了。”何文礼眼珠转了转又说：“这两个老的都六十往外了，将来岁数大了势必要靠儿女。现在住房开始搞商品住房了，我觉得咱现在的条件比佳琪他们要好一些，要是将来两个老人能和咱在一起，我倒是觉得合适。到时候咱买一个大平方的住房，不过这买房钱他们的设法帮着解决。”何文礼思量一会又说：“现在两个老人生活在一起了，这老爷子的财产就应该有老太太一份，别倒时候弄得不清不浑，老太太什么也没得到可就亏了。”
佳瑞眨眨眼觉得何文礼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不知妹妹是怎么考虑的，还有两个老人和张家那面是什么意见，于是思量一会说：“这事咱俩决定不了，我觉得先和佳琪他们商量商量，在说她姥姥也未必能愿意。我到觉得你们这两个女婿老太太对妹夫挺看好，说妹夫虽是普通工人，可人实在且恳下力。”
何文礼听了边说：“将来的社会光靠下力能行吗？这样，你给佳琪送支票时和她唠唠，想法让佳琪和咱一个观点，你又是长女，也是有决定权的。然后再跑几趟她姥姥那，好好把这事沟通沟通。”
因佳瑞给妹妹带的海货不能耽搁，于是便骑着自行车来到妹妹佳琪家，然后把礼拜天去红崖母亲那里，以及如何去张叔叔冷冻加工厂，前前后后跟佳琪说了一边，接着便拿出另张两千元的支票递给佳琪。佳琪没见过支票，拿在手里反复端量着，并不住的问佳瑞这东西能当钱花？佳瑞说佳琪老土连支票没见过，并告诉佳琪这支票可以去银行直接兑换成两千元现钱。
佳琪听了越发惊讶，并感慨的说：“我还向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人家张叔还确实是有钱，妈和他在一起也算是有福了。”
佳瑞见佳琪手拿着支票只顾傻呵呵的乐，于是便问佳琪这两千元准备干什么用，佳琪思量一下说：“我们现在也没说有等着用钱的地方，等把它存银行吧。我们业余时间蒸包子去卖，你妹夫总说自行车载的太少，要是有个三轮的自行车就好了，说是还能带着卖点稀粥，这样和卖包子也配套，等和他商量看看。其余的钱还是放银行吧，倒时留着好用个急。”
佳瑞在县烟草公司工作，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好的单位，并且是坐办公室搞财务的。可妹妹佳琪就不行了，他是饭店的服务员，工作是端菜端饭洗盘刷腕，妹夫是机械厂的一个普通工人。佳瑞性格心高气傲，因此对佳琪他们两口，用业余时间搞小买卖有些歧视，于是说：“佳琪，你现在结了婚是什么也不讲究了，现在跟着他想的就是小买卖，你也不嫌低俗，成天邋里邋遢的。我们这两千元是准备给孩子买钢琴的，你姐夫说了，从小培养培养这方面，将来也想在这方面发展发展，这可是高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