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杯水车薪
藤原杏连忙解释：“我基本上都在沉睡, 绝对什么都看不到！”
虎杖悠仁这才松了口气：“太好了……”
只不过，一想到有个女孩子在他身体里，虎杖悠仁的心态就有点小崩溃。“你……那个, ”虎杖悠仁有些纠结地喊道：“藤原老师？请问你什么时候能从我这里出来呢？”
“不知道哦。”藤原杏挠了挠脸颊：“主要是你的体质很特殊，难得可以容纳我这样的存在。”
五条悟若有所思：“这样说来，如果没有藤原老师在，悠仁大概会成为宿傩的容器。”毕竟连藤原杏都能容纳，两面宿傩应该也可以。
“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一阵恶寒：“没想到当初吞下的手指有那么奇怪的副作用。”
钉崎野蔷薇的表情比他更恶寒：“没想到你竟然吃手指！异食癖吗？”
虎杖悠仁急忙辩解：“我不是，我没有！”
五条悟有很多问题想问藤原杏。他推着四个学生到旁边，笑眯眯道：“你们好好交流交流感情，老师我呢，跟藤原老师有事要谈。”
四人知道分寸，乖乖到一边去“交流感情”了。
五条悟转过头, 挑了最要紧的问：“藤原老师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藤原杏叹气：“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和溯行军同归于尽？至于为什么还活着,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不过, 对于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藤原杏多多少少有些猜测。
按照正常的情况而言, 她本应该在生死境界里沉睡。可惜她对那个地方的抗拒心理比较强，以致于她无意识时都没有回去。
而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因为曾经去过生死境界，他们身上有生死境界的气息。不能回到生死境界，她的意识也就只能顺着这种气息进入这个世界。
这些藤原杏没有跟五条悟说，只是道：“多亏你展开的，唔, 是叫领域？借了我一点能量，我就出来了。”
五条悟若有所思：“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继续给藤原老师提供咒力？”
藤原杏垂眼看着自己的手, 阳光清晰地穿透它，洒落流光：“没必要。”
杯水车薪而已，没必要浪费五条悟的咒力。
“悟，不要告诉硝子和杰这件事。”藤原杏困倦地揉揉眼睛：“其他人更不行。”
要是被时政那边知道她还有意识尚存，肯定会传到阿纯耳朵里。阿也要是继承了她的本丸，绝对会接到消息，这样阿治、敦、小介和小银也会知道。可是见面之后又能怎样呢？
不过是再多出一次别离，徒增伤悲而已。
藤原杏一向不太为其他人做决定，但这一次，她想，或许她任性一次会比较好。
五条悟没有说“答应”还是“不答应”。然而藤原杏已经等不到他的回答，她困倦地揉揉眼睛，长长的哈欠声随风飘散。
见到藤原杏凭空消失不见，虎杖悠仁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各个部位，纠结无比：“她到底在哪里？”
“比起那个，悠仁，你还是更需要在意，两面宿傩在哪里。”五条悟蹲在虎杖悠仁面前，重新打量他。
之前他没有在虎杖悠仁身上感受到半点儿两面宿傩的气息，现在也一样。不过，五条悟猜测，应该是被藤原杏压制住了。
但姑且不管藤原杏以后会怎么样，藤原杏绝对不会在虎杖悠仁这里待上一辈子。没有藤原杏的压制，虎杖悠仁还能保有自我意识、不成为两面宿傩的容器吗？
五条悟陷入深思。突然，他一扬眉，想到某种可能性，笑出声来：“有趣。走了，惠，悠仁，野蔷薇，顺平，我们先回学校。”
“……”
一行人返回东京。为了避免意外，五条悟还特意带吉野顺平去找家入硝子做检查。
正好夏油杰也在。
五条悟张口第一句就是：“藤原老师出现了。”
“但是非人类形态。”
“她自己说，她跟溯行军同归于尽，还叫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幸好藤原杏不在，否则听到五条悟全部给她抖出来，铁定要黑着脸说五条悟“不讲武德”。
当然，五条悟也绝对会毫不客气地堵回去：“我本来就没有答应。”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乍然都被五条悟一连串的消息炸懵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藤原老师？”夏油杰皱眉：“我们去找伏黑先生，联系时之政府。硝子，你留下来，帮吉野做检查。我和悟不在学校时，一年级生尤其是虎杖拜托你多看顾着点。”
家入硝子抿了抿唇角，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她没有拒绝：“我明白。”
她侧首，对吉野顺平说：“吉野，是吗？跟我来。”
“嗨以，家入老师。”吉野顺平对五条悟和夏油杰点点头，匆忙跟上家入硝子。
五条悟和夏油杰则出发去伏黑家。
本来藤原杏有意把她的别墅留给伏黑雅居住。但伏黑雅没太好意思，就自己在距离藤原家不远的地方买了房子。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跟着伏黑一家住，只是他们会定期过去打扫藤原家，十年如一日。
五条悟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夏油杰冷肃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放轻松，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是大问题？”夏油杰苦笑：“藤原老师不让你告诉任何人，为什么？只能说明她可能还会再消失。”
“有我们在，藤原老师不会有问题的。”五条悟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我有一个想法。如果可行，或许还能把宿傩也一起解决。”
吉野顺平的检查结果自然没有问题。家入硝子想了想，把他的宿舍安排在虎杖悠仁对门。
安顿下来后，吉野顺平给妈妈吉野凪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得知吉野顺平已经到达东京，吉野凪还很是惊讶了一番：“这么快？”
“嗯……”吉野顺平含糊过去。
“新学校怎么样？好看的话，可要多拍点照片给我。还有老师和同学，都还好吗？”吉野凪知道吉野顺平不太喜欢去学校，她选择放任儿子的决定。不过，要是吉野顺平能好好上学，她也是高兴的。
吉野顺平想到之前维护他的老师和同学，不自觉笑了笑：“大家都很好。”
“咚咚咚”，门被敲响。门外传来虎杖悠仁热情的声音：“顺平，在吗？五条老师终于良心发现，真的要请我们去吃大餐了！是自助，快来快来！”
吉野凪听到虎杖悠仁的话，笑着说道：“去吧，顺平，要过得开心。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
吉野顺平换上校服，看着镜子里的少年。过长的刘海遮住他的半边脸颊，看起来阴沉沉的。然而……
吉野顺平抬手抚过额头，指尖触摸到冰冰凉凉的药膏，带着好闻的气味。
家入老师说，以后会慢慢祛除那些伤疤的。
他想，是的。不只是这些皮肉上的，还有心底的伤疤。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站在阴森森的废弃烂尾楼前。
吉野顺平：“？”
说好的自助餐？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气呼呼地指责五条悟：“骗子！”
“竟然欺骗乡下人！五条老师，你的良心呢？”
五条悟笑得满脸无辜：“只是大餐之前的一点开胃小菜而已。放心放心，等你们解决，老师我一定请客。”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都被五条悟激起了斗志，决定速战速决，然后快点吃到五条悟口中的“大餐”。
“惠，你留下。这是给新生们的测试，你嘛，早就通过了。”五条悟说着，说着，取出两个咒具，递给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你们两个还没有自己的术式，就先用咒具凑合着用。”
钉崎野蔷薇瞥了一眼两个男生手里的咒具，撇撇嘴：“土气。不许拖我后腿，要是耽误了我吃饭，杀了你们啊！”
话落，钉崎野蔷薇一马当先，走进大楼。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伏黑惠有些不解地问道：“有必要吗？”
“有啊。”五条悟随意地坐在地上，眼罩下的苍蓝眼瞳半眯着：“悠仁倒是没有问题，这次主要是看野蔷薇和顺平。”
伏黑惠了然地点点头。
走进废弃大楼的三人还不知道外面伏黑惠和五条悟的交谈。他们小心谨慎地沿着楼梯四处搜寻。
不过没多久，钉崎野蔷薇的耐心就耗尽了，干脆利落地提出分头行动。虎杖悠仁没有反对，但他想了想，向吉野顺平发出邀请：“顺平，我们两个一起走？”他摸了摸后脑勺，耸肩道：“钉崎学过咒术，我们两个没有，所以我们一起，会更好吧？”
话是那么说，吉野顺平又怎么会不知道，虎杖悠仁是在试图保护他？
他抿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嗯！谢谢。”
虎杖悠仁同样笑起来：“不客气。那么，来吧，我们可不能输给钉崎。”
过了一会儿，伏黑惠瞥见庞大的咒灵从破碎的窗户处飞出来。他猛地起身：“我来祓除它。”
五条悟却伸手，把他重新按下来：“不用，再等等。”
果然，没多久，一只水母模样的生物伸着触须，死死地纠缠住咒灵。同时，那只咒灵仿佛受到了攻击，消失在空气中。
“哟，看起来还不错。”五条悟扬起一个笑容。钉崎野蔷薇的术式他有所了解，之后的手笔应该就来自钉崎野蔷薇。至于那只“水母”，虎杖悠仁还没那么快就拥有术式，那就是吉野顺平的。
“看来这一届新生的资质都很棒嘛，这么快就发掘出自己的术式。”
“走吧，请你们吃饭，这次是认真的。”
伏黑惠：“……”合着你之前都不是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26）————————
【说到这里，织田作和安吾对视一眼。
织田作先开口：“我和安吾给太宰准备了一份礼物，当做是太宰成为救人一方的纪念。”
安吾：“虽然不管是哪一边，对太宰来说都没什么两样。”
太宰一愣：“你们什么时候商量的？”
“就是今天下午。要想瞒过太宰，真难啊。”难得见到太宰惊讶的表情，安吾有点窃喜地感慨道：“我和织田作可是经过再三的准备，才带着礼物进来的。果然，没有被发现！”
安吾从自己那个大大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件熨烫整齐的崭新风衣。他抖开风衣，风衣是沙色的，不同于太宰原本穿着的暗黑系，是一种温和的大地色，无端令人想起阳光的温度。
织田作解释道：“安吾说，你那件风衣是森首领给你的，作为你加入港口mafia的纪念。所以我们就想着，或许我们也可以送一件风衣，作为你成为救人一方的纪念。”
当然，同样也是受了藤原杏的影响。因为太宰整天念叨着藤原杏每个季节要给他送一件礼物，他们也就顺势起了送太宰礼物的想法。
对于生平从来没有浪漫细胞、更不知道礼物是什么东西的织田作和安吾，能够想到送风衣，差不多死了他们全部的脑细胞。他们敢发誓，哪怕是最艰巨的杀手单子或者最难以平衡的卧底任务，都没有让他们这么费心费力过。
太宰接过风衣，突然把头埋进藤原杏的颈窝，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安吾和织田作面面相觑。不、不喜欢吗？应该不会吧？
还是察觉到颈侧有一点湿润的藤原杏迟疑地问道：“阿治，你是不是……被感动哭了？”
“……”
“！！！”】
“！！！”
同样的震惊出现在空间里的其他人身上。他们的目光不住地在两个“太宰”之间游动。那可是太宰！他哭了的事情，谁敢想象？饶是[森先生]和[福泽]，此刻都觉得难以置信。
然而太宰和[太宰]的表情淡定依旧。仿佛光幕里那个被感动哭的人不是他一样。
[太宰]看向[安吾]，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真可怜啊，是不是？不仅失去了织田作这个朋友，还没有收到入社礼物。”
[安吾]怔愣一瞬，试探性地说道：“那个……我给你送一份礼物，可以吗，太宰君？你喜欢那样的风衣还是……？”
“咦？难道我不是只需要负责收礼物就好了吗？”[太宰]脸上满是无辜的疑惑，口吻理所当然道：“礼物这种事，应该是送礼的人考虑吧？”
[安吾]投降：“我明白了，太宰君。”
他一时间摸不准[太宰]究竟是有抛来和好的橄榄枝的意思，还是单纯不甘落后，或者是想捉弄他。
不过，这都不妨碍他答应[太宰]的要求。毕竟……[安吾]望着光幕里和谐相处的三人，有些出神，他本身，确实对不起[太宰]。如果不是他的隐瞒，他们本来，也可以像另一个世界的他们那样陪伴彼此。
【藤原杏举着相机，“咔嚓”一声，相片里留下了三个人的模样。
太宰坐在两个人中间。左边的织田作有些发呆的样子，头顶翘起的呆毛却将主人的好心情显露无疑。右边的安吾脸上做出生气的表情，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扬起。
拍完照片，藤原杏就解除了禁锢。
重获自由的安吾瞬间扑过来，太宰急忙躲到织田作身后，绕着织田作开始和安吾“老鹰抓小鸡”。织田作老老实实地充当柱子，时不时出手帮太宰挡一下安吾。
气得安吾怨念道：“织田作你就宠他吧！”
织田作：“啊。”
安吾：“……你倒是反驳一下啊，织田作！”
太宰从织田作身后探头，捂着嘴笑道：“噗噗，明明是安吾自己打不过织田作，竟然还说织田作的坏话。”
“……”
藤原杏坐在旁边，一手支颐，看他们打闹。她看到太宰脸上的笑，带着不自知的神采飞扬。
藤原杏不由得想起初次见到小小的太宰时，那个近乎空洞麻木的小男孩。
真好啊。
藤原杏眉眼弯弯，想道。
她家的阿治，再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咦？那时候的杏酱，该不会就已经想到要离去的事情了吧？”太宰侧首，笑容里带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藤原杏：“咳……”
她尝试转移话题：“我只是觉得，阿治是很害怕寂寞的孩子啦。”
“杏酱也很害怕孤单，不是吗？”太宰轻轻反问：“所以才会那样排斥生死境界，连回去都不愿意。”
藤原杏爽快地承认：“对啊，我确实很怕自己一个人。不过，”她顿了顿，眉眼弯弯：“我现在有你们嘛，所以，一点儿也不寂寞。”
她确实，由衷地感谢，感谢这些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