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老鼠
藤原家。
“妾身刚接到消息, 贯一那边出事了。”尾崎红叶握着手机，快步从楼上走下来，面对身边人时含笑温和的脸庞一片冷然。
藤原杏扬起自己的联络器, 同样冷脸：“我也接到了药研的消息。绝对不是意外，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尾崎红叶的眼睛微微眯起：“是试探，也是挑衅。看来，他们比我们想得还要等不及。藤原小姐，妾身先赶过去，以后有空，妾身再来看……”
尾崎红叶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藤原姐姐，我和镜花酱回来啦。”
中岛敦进门时，习惯性地喊道。
而猝不及防看见尾崎红叶, 泉镜花怔愣地站在原地。说实话，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尾崎红叶。
中岛敦留意到泉镜花的异常, 关切地看着她：“镜花酱, 怎么了？”
泉镜花静默了一下，说：“没事。”
她抬起眼睛, 问尾崎红叶：“你……要走了？不留下来吃晚饭吗？还有，谢谢。”
尾崎红叶指尖一颤，泉镜花平和的态度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要不是因为还有事，她倒真想留下来和泉镜花一起吃个晚饭。她抬手，轻轻压了压泉镜花的发顶：“抱歉，镜花, 妾身还有事，以后再约一次，可以吗？”
“好。”泉镜花说。
“那么, 藤原小姐，妾身先走一步。日后有时间，妾身上门时希望不会打搅到你。”
藤原杏站起身：“等等，我跟你一起去现场看看。敦，镜花酱，你们留在家里。”
中岛敦不解道：“藤原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藤原杏略过中间尾崎红叶原本要藏起来看泉镜花的部分，简要说了一遍情况。
泉镜花立即就联想到国木田独步分派给太宰治的委托：“太宰先生过去处理了。没有人员伤亡。”顿了顿，她说道：“你放心。”
中岛敦补充：“还有织田作先生。”
藤原杏恍然大悟：“难怪阿治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原来是在加班。”
“嗯。”尾崎红叶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这件事被武装侦探社接手，那就不用过于担心贯一被有心人注意到。
藤原杏说道：“事不宜迟，尾崎小姐，我们走吧。一期，两个孩子就拜托你啦。”
一期一振领命：“是，主公。”
两人出门前，泉镜花垂着眼睛，轻声说：“注意安全。”
尾崎红叶下意识展颜一笑：“嗯。”
因为接到藤原杏和尾崎红叶要过来的信息，做完笔录之后，芥川银、药研、间贯一和太宰治、织田作之助一行人都没有离开，在原地等待她们的到来。封锁线已经被撤出，警方和那名卡车司机都已经离开。
“杏酱～”太宰治一眼就看见渐行渐近的藤原杏，原本还在抱怨加班的黑发青年顿时扬起清爽的笑容。
藤原杏也对他笑了起来：“上班辛苦啦，阿治。”
“只要看到杏酱，就不觉得辛苦啦～”太宰治熟练地趴到藤原杏肩头，嘟囔道：“就是有点生气。魔人在打杏酱的主意，他好烦。”
织田作之助默默想道，哪里是有点生气？他相信，要是当时费奥多尔在太宰治面前，恐怕太宰治都能直接给费奥多尔来一梭子弹。
藤原杏拍拍太宰治的背，问道：“小银，药研，你们没事吧？”
药研说：“我没事，大将。就是可惜没能救下那个普通人。”
藤原杏指尖拂过药研的眉心：“没事的，药研，她的死，与你无关。”
本丸的刀刀们都知道藤原杏的身份，因此听到藤原杏的话，药研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浮起一丝叹息：“这样？也好……”
芥川银说道：“我也没事。当时药研先生挡住了炸/弹，我和间先生都在爆炸范围外。至于炸弹的携带者，警方调取了交通监控，一旦找到她的身份，就会告诉武装侦探社。”
尾崎红叶握住间贯一的手，惊觉自己掌心全是冷汗。她经历过一次险些失去爱人的痛苦，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哪怕间贯一在消息里说自己没事，没有亲眼看到之前，她仍然不能放心。
幸好，幸好藤原杏让她的刀剑付丧神和芥川银送间贯一回来，不然，还说不准会产生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
间贯一无声地拍拍尾崎红叶的肩膀，安抚着尾崎红叶的情绪。
“组合的人手暂时还没有进入横滨，不然异能特务科应该能发现。但我问过安吾，他说组合那边还在路上。”太宰治冷静地给藤原杏分析道：“所以不可能是组合动手。而与之相对的，这次的行动手法，和魔人的风格十分一致。”
太宰治垂下眼睛，卷翘的眼睫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是冲着我来的。他想激怒我。”
而不得不承认，费奥多尔这一场，确实戳中了他的逆鳞，让他感到愤怒。
藤原杏察觉出太宰治的情绪，伸手摸摸太宰治的脑袋，哄小孩子似的说道：“不气不气，揪出来打一顿就好啦。有我在的嘛，不生气啊。”
“太宰先生，能够确定死屋之鼠目前只有他们的首领在横滨吗？”药研沉吟着，问太宰治。
太宰治答道：“其他人不确定，但魔人一定在。而且，有魔人的洗脑术，他一个人就是一个组织。”当然，这种手段他也会，只是不方便说而已。
“如果没有其他人的话，”药研看向路边一家其貌不扬的便利店：“依照我感觉到的视线，他之前，可能在那里出现过。”
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对视一眼，太宰治直起身子，迈步向那家便利店跑去，织田作之助紧随其后。
藤原杏生怕太宰治遇到意外，来不及多说，吩咐道：“你们先回去，我陪阿治。要是到七点我们还没回去，不用等，先吃晚饭就好。”话落，她跟着跑过去。
药研尽职尽责道：“既然如此，我和芥川小姐继续送间先生和尾崎夫人回去？”
尾崎红叶没有拒绝：“麻烦药研先生和银。”
“……”
另一边，藤原杏跟在太宰治、织田作之助身后，赶到便利店。
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把武装侦探社的证件展示给店长看，要求调出监控。武装侦探社的证件在横滨范围内还是非常有说服力的，店长没有拒绝他们的要求。
太宰治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枚u盘，插上去，一边拷贝监控录像，一边耐心地倒拖进度条，直到看见爆炸事件发生前大概十五分钟，一个身影推门而入。
之前还抱怨魔人名字太长的太宰治慢慢吐出他的名字：“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他的声音十分轻柔，明明同样仿若裹着蜜糖，却不同于之前开玩笑时喊“藤原姐姐”那样，无端令人感到浅薄的甜蜜之下，是足以致命的毒/药。
与此同时，画面中的人像是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向监控。
毛茸茸的哥萨克帽下是一张苍白病弱的面孔，他微微弯起眼睛和唇角，笑得无害又无辜。
下一刻，画面黑屏。一只老鼠模样的图案呈现在屏幕上，它咧着嘴，发出怪笑声。
店长是个年轻的小姐，丝毫没有防备自己的电脑上会出现这种东西，险些被吓到：“这、这是什么？”
太宰治拔出还在拷贝监控视频的u盘，放在掌心甩了甩：“中了病毒，看来不能用了。”
“做事好缜密。”织田作之助不由得评价道。
“再缜密的人，只要出现过，都会留下破绽。”藤原杏从太宰治手里取过u盘：“给我吧，我带回去送到时政研究所。至于这台电脑，唔，”藤原杏对店长说道：“我们会作为证物带走，原价赔偿你看可以吗？”
这种免费换新电脑的好事，再加上这台电脑是便利店里用的，不是私人电脑，店长当然不会拒绝：“可以的。”
太宰治的视线转向店长。他的唇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让店长小姐的心情稍稍得到平复。他微微一笑，问道：“美丽的小姐，请问刚刚那个戴着帽子的人，你有没有印象？”
店长仔细思索半天，却只能摇摇头：“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我确实没有印象。”她有些迷惑，按理说，长相那么出众的人，穿着也和其他人不同，她怎么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太宰治盯着店长半晌，突然伸出右手，食指弯曲，搭在拇指上，打了个一个清脆的响指：“这个，有印象吗？”
像是被触发到什么开关，店长小姐的神情一瞬间凝滞，扯出僵硬死板的笑容，说话的语调像生锈的机器在咔咔转动：“老鼠可是无处不在的，太宰君。”
话音落下，店长小姐面露茫然，一副完全失去中间记忆的模样：“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你刚刚问我什么？”
“被下了心理暗示。”太宰治把手插回风衣口袋，淡淡断言：“比较幸运的是，大概因为时间不够，是一次性的，而且没有被洗脑。”
藤原杏眉头蹙起：“这算什么？普通人是他最好的武器？”
这不禁让藤原杏想到了四年前的mimic。要不是提前防备，mimic的人就会杀死咖喱店的老板和织田作之助领养的五个孩子——而他们，全都是普通人。
太宰治却轻笑一声，不是对藤原杏，而是对费奥多尔：“不，很奇怪对不对，杏酱？”
“费奥多尔，爱着普通人。”
“用他觉得正确的方式。”
对此，藤原杏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我可没兴趣剖析他的想法。爱也好，恨也好，我只知道一件事——”
藤原杏扯开一个冷笑：“他最好一直这么躲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杏：不然我锤爆他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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