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开窍了
江肆淮回到玄清派的时候, 果然看见了段家人。
一直站在仙门门口，和看守的弟子争吵。其他弟子见江肆淮回来了，眼睛都亮了。他们实在应付不过来, 连忙喊道：“师兄！”
男人微微点头，看向段家人。
段镜的母亲，段夫人也认识江肆淮。她松开拽住看守仙门弟子衣服的手, 满脸眼泪地走到江肆淮面前。
“段夫人,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姜时不是那样的人, 请你可以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找到段镜的死因，给你们一个交待。”
难得, 江肆淮的话多了起来。
原以为江肆淮会帮忙, 但他一开口就是向着林姜时。段夫人气得不轻，手指抬起又放下。
“说得轻巧，现在躺在地上的是我儿子！”
“我知道，所以你有什么气可以向我出。不要为难他们, 只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段镜是我的朋友。我也会尽全力去查找真相。”江肆淮眸光中染上一层阴影，不卑不吭地开口。
其他的弟子何时见到江肆淮这副模样，对江师兄都有些心疼。
果然，江肆淮话音刚落段夫人就把气撒到了他身上。段夫人朝他出手，不解气又让身边的家丁出手。江肆淮被打, 不反抗。
“师兄！”弟子们担心，但江肆淮伸手。
示意他们不要上前。
江肆淮的身上本就有伤, 被人那般打着更是严重。他强忍着疼意，仍然是不肯说姜时在哪里。以段家人现在的心情，若是见到姜时肯定顾不上真相就去伤害她。
所有拳脚落在胸口、落在腹部、落在腰际。
甚至有人狠狠踢了江肆淮一脚，男人没站稳左腿膝盖直接跪了下来。
良久。
就在男人拭去血的那刻, 段夫人才皱着眉让家丁们停手。
“一周时间，如果你找不到杀害我儿子的凶手。我就要让你和那个林姑娘在仙门中没有颜面，我会揭露你们的面目。”
江肆淮垂眸，“好。”
总算让段家人暂时离开了玄清派，江肆淮抬脚进仙门。
被弟子喊住，“师兄，真的是林师妹做的吗？”
江肆淮带着冷冽的目光回头，那弟子被吓得大气不敢出。掌门平日最疼爱江师兄，现在掌门不在他们哪敢多嘴。
“不是。”两个字，分量足够重。
师弟们互相对望，能从江师兄口中听出信任。
走了有一段路，江肆淮停在一个大门前。这里是关着犯了重错弟子的禁阁，每日都会有玄清派的弟子轮流看管。
而江肆淮，已经有很久没有踏足过这里。
上一次，还是因为他被宋眠从民安村带回来。宋眠趁着掌门闭关，把江肆淮丢到屋外站着淋了一天一夜的雨。
那次江肆淮发高烧不止，他在梦里不断伸手。
无人拉住他。
就在江肆淮即将绝望时，梦里出现了林姜时的脸，那会儿她还叫林春苗，笑起来脸圆圆的。就像是救赎般，让江肆淮从浑浑噩噩的痛苦中走出来。
他不想死，他还没和林春苗成为最好的朋友。还没感谢林家一家人捡走了他，让他有一段美好的时光。
哪怕那段时光对林春苗来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江肆淮差点儿死在那场高烧中，林掌门出关后知道了宋眠对他做的一切。大发雷霆，当着所有弟子面斥责宋眠没有师兄弟的道义。
宋眠，就被关在了禁阁。
除非是林掌门的命令，不允许再出来。
攥紧拳头，江肆淮知道宋眠的身世。以宋眠的身世能入玄清派，是因为他的父母未离开前，是这世间精通炼毒的高手。
曾经被四大仙门聘请，为那些中了毒的弟子解毒。
而宋眠，自然也拥有了他父母留下的秘籍。
江肆淮小时候，没少被宋眠毒哑过。
“江师兄，你不是和掌门去了古鸢派吗？怎么现在回来了。”弟子张绝疑惑。
“师傅让我回来，到禁阁找宋眠师兄。”江肆淮收起回忆，开口。
张绝傻眼了，不会吧。
宋眠师兄已经被关在里面多年，这会儿掌门会让江师兄来找他？
“古鸢派有弟子中毒而亡，无人知道何毒。掌门让我来问宋眠师兄。”江肆淮扯道，脸不红心不跳的。
但张绝摇头，没有掌门亲口下的命令他不敢让江肆淮进去。
没了耐心，江肆淮直接扬起良曦剑。
“让开。”
……
一直盘坐在卧榻处的男人，听见禁阁外有打斗声。
宋眠古怪地看向远处，他已经被关在这里太久了。这么些年，实在是无聊得很。外面的风吹草动，几乎是很快能发现。
直到宋眠看清了闯入禁阁的人，瞳孔中闪过一丝恨意。
虽说多年不见，但手上能有那把良曦神剑的除了江肆淮还能有谁。宋眠痛恨江肆淮，也是因为掌门把良曦剑给了他。
小时候江肆淮学仙术学得差，不会使用良曦剑。
宋眠便一直想着夺过去。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那个窝囊废师弟啊。怎么，掌门也罚你进来了？”宋眠刚开口，就是江肆淮厌恶的语气。
强忍着不悦，江肆淮背手。
把自己的来意说出。
谁知，宋眠差点儿笑出声。他抬手，袖子一挥。
“江肆淮，你当我是圣母吗。你害我被掌门关在这里，你还敢过来让我帮你忙。”宋眠嗤笑。
江肆淮收起目光，“你就说你能不能解千年蛇毒。”
宋眠玩味地勾唇，他往床榻处一躺。撑着下巴，“自然能。”
江肆淮将手中的良曦剑放入剑鞘，“你不是想要良曦剑吗，你告诉我解毒液之法。”
没想到江肆淮愿意拿神剑和他交换。
只不过——
男人看都未看江肆淮，“给我有何用，我被困在这里对着空气舞吗？”
江肆淮：“……”
林掌门对宋眠施了缚锁法，宋眠即使可以在禁阁活动却也走不出去。没有林掌门在，江肆淮也无法解了这仙法。
看见江肆淮冷着脸，目光一点点沉下去。宋眠暗爽，他也会有这一天。
不得不求人的时候。
“我可以帮你解，不过我因你关在这里这么多年的恨没处撒。”
“你要是愿意喝下此药。”
江肆淮愣了愣，注意到宋眠递过来的瓶子。黑紫色，赫然是瓶药效难测的液体。
“此药我以前就想下在你身上了，可惜没机会。不过你放心，不会让你死。次日你会经历噬心痛骨的疼意，就如同被人用好几掌打断了肋骨的疼。最后，失去所有根基。只要你无法再用仙术，掌门就不会再器重你。”
“……”
空气中陷入沉默。
“以毒换解药，只要你现在喝下我就立刻把解药的炼制方法写给你。”
“毕竟，我可是看你不爽很久了。”
宋眠的声音在耳边徘徊。江肆淮看向他递来的东西，没有犹豫。
连宋眠都有些诧异，就看见江肆淮一饮而尽。
他不过试探江肆淮，倒没想到江肆淮会真的喝下。宋眠大喜，用不了多久掌门就会发现江肆淮法术全散，会对江肆淮失望。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江肆淮漠言。
还在等江肆淮回来的姜时，已经被若尘训斥了千百来遍。
若尘看出姜时眼里的不愿，他叹了口气。姜时似乎对江肆淮有感情，不过也难怪。谁让人星命仙君又帅又厉害呢。
只是，江肆淮的情劫一日不渡姜时调错忘川水被发现的风险也会越来越大。
“姜时，爹地知道你现在是个逆子了。”若尘翻白眼。
姜时：“……”
“如果我告诉你，你不撮合他与乔盈，江肆淮就还会死，你还要这样拖下去吗？”忽然，若尘收起了玩笑。
姜时一惊。
终于，在若尘离开前答应了若尘。只要江肆淮回来，她就去撮合他们。
姜时写下树林相约的信封，让阿洛送到乔盈手上。
大概到了很晚，她才等到江肆淮回来。男人手里还多提了两袋仙草，看见姜时能自如地下床走路时还有些微怔。
这多亏了若尘，让姜时暂且感觉不到疼意。
“回床上躺着，我去给你熬药。”他不悦地望向姜时，眸中多了几分怜惜。但姜时却不听，倔强地要走过来。
结果，姜时感觉到自己腾空了。
她懵逼，被江肆淮抱着放回床上。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听哪个。”江肆淮不让姜时乱动，拨开了她有些凌乱的长发。没想到江肆淮还有心情开玩笑，姜时撇撇嘴。
纵使心里有说不清的苦涩，面上还和当初一般。她眨了两下眼睛，“坏的。”
还未回神，额前便感觉到一阵柔软。姜时惊愕，而江肆淮正温柔地亲了下她的额头。他牵起她的手，“你现在被古鸢派追杀，只能靠着我了。”
姜时不自在地抽回手，又被江肆淮握住。她只好清咳嗽一声，转移话题：“好消息勒？”
“我回玄清翻阅了古籍，发现你身上的蛇毒可以解。那些仙草，是浔化山与灵幽巅上所长。只要把它们捣鼓后，你喝下就无事了。”
江肆淮这么温柔，姜时有些不适应。
更多的是心疼他。
尤其是他把浔化山河灵幽巅说得那么平常，姜时当然知道这俩个地方有多么危险。尤其灵幽巅，是妖界的修炼之地。他擅自闯过去，又一身仙气泠然。
不知经历了多少。
想到这儿，姜时抓住了江肆淮的袖子。脸色格外难看，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她抓得很紧。
江肆淮奇怪地低头，觉得姜时很不对劲。他刚想问，就感觉到女孩子软绵绵的。钻进了他怀中，这是江肆淮抱姜时那么多次姜时主动抱他。
男人怔住，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他正要开口，就感觉到姜时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听见姜时弱弱的声音：“谢谢，还有对不起。”
那三个字姜时说的很轻，江肆淮不知道缘由。
他一把扶住姜时脑袋，“你要是真想谢谢我，那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姜时：“你不要得寸进尺。”
江肆淮：“那如何，我还想得到你。”
姜时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要不是没闻到江肆淮身上有酒气。
她差点儿又以为他喝醉了呢。
姜时点点头，“说吧。”
谁知，男人轻轻捧住她的脸。两人的目光几乎是撞到了一起，炽热而又醉人。明明刚才说骚话的是江肆淮，这会儿倒看见他脸红了。
像极了小时候那个样子。
姜时没忍住笑出声，结果江肆淮不高兴地别过眼神。
他犹豫了下，“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姜时：“嗯嗯。”
江肆淮：“所以，你也喜欢我吗、”
喜欢啊。
望着男人的眸子，姜时心里的回应都快脱口而出。但她不能，她拉了拉江肆淮：“今天晚上，在隔壁那个林子里我告诉你答案。”
有喜悦的心情涌上心头，江肆淮期待地看着姜时。
没想到姜时喜欢这种情调，他好笑地上翘唇角。
“你不会想在树林里，对我做什么吧？”
作者有话要说： 姜时：这人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小可爱们信我，不会虐的！我算算，大概是姜时发现江肆淮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后，他俩马上就要在一起了。快的话，我下一章就让他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