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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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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人

    柔弱的月光与灯光融合成一片昏暗的天地, 朦朦胧胧,脚下的鹅卵石小路,也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轮廓。fangzexs

    静谧的夜色中, 齐琳与谢景阳沉默的走着,气氛略显疏离。

    “齐琳小姐的琴声, 十分美妙。”谢景阳笑着夸赞, “好一曲《高山流水》,让人听着忍不住想起昔日的伯牙与钟子期。”

    齐琳想起来, 第一次与谢景阳见面的时候, 就是在周老先生的古琴店,可见这位也擅长古琴演奏。

    “谢先生谬赞了。”齐琳笑容淡淡的, 直言不讳的说,“其实今日演奏的并不是我, 而是我家的柳仙。”

    谢景阳诧异的停下脚步, 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学院老师强烈推荐我上台表演, 但我在艺术方面身无长物, 一窍不通, 无奈之下只能拜托柳仙, 替我解决了这个小麻烦。”

    齐琳的面容平静淡定, 并没有因此有半分的羞愧。她不擅长艺术,也无意往这方面发展。平日里听听水水的演奏, 放松放松精神,也就足够了。

    谢景阳定定的看着她, 眸中闪动着奇异的光,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按理说他一开始是因为欣赏齐琳的古琴演奏水平,而对她产生了好感。但此时, 诧然得知一切都是别人替她完成的,心里居然并没有多大的失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齐琳小姐真是诚实的可爱。”他捂唇轻笑。

    在看到齐琳听见他的话后,微微瞪大了清澈的眼,清丽脸庞上瞬间浮现的茫然与呆滞,不由更觉得有趣。

    这小姑娘,是故意的吧……

    可惜,他就偏偏不照她的剧本走呢。

    齐琳:“……”

    柳倾水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从齐琳的兜帽里游出来,光明正大的对上谢景阳微愣的脸。

    “谢谢哥哥方才对我的演奏的夸奖。”它摇晃着小尾巴,貌似羞涩的垂下碧绿色的小脑袋,“不知道在哥哥的心里,我有没有这个资格,成为你的知音呢?”

    虽然心里恨不得把这个男人一口吞了,但它很清楚自己不能这么做。

    它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找各种借口亲近琳琳,而它就像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一样,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默默看着,啃噬着绝望与忌妒的苦果。

    明明是三个人的世界,凭什么它就没有发言权。

    虽然琳琳一直在说,她迟早会解除婚约,但齐家爷爷的固执同样不可小觑。而且,不可否认的是,谢景阳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出色的人类男性。万一琳琳被他的花言巧语打动了呢?

    不,它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概率只有万分之一,也要掐灭在萌芽中!

    它算是想明白了,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它要主动出击,把所有觊觎琳琳的男人都横扫出局!

    小青蛇惴惴不安的看着谢景阳,金色竖瞳水盈盈的,期待与忐忑都如此明显,仿佛一旦拒绝了它,下一秒就会沮丧的落下泪来。

    谢景阳眨了眨眼,温和笑了笑:“柳仙能将鄙人视为知己,是鄙人的荣幸才对。”

    毕竟是齐琳的契约妖仙,这个面子肯定要给的。而且,他也确实欣赏方才那一曲《高山流水》,能有个志趣相投的朋友也难得。

    当然最重要的是……若能与这位柳仙成为好友,那在追求齐琳小姐的路上岂不是多了一位强大的助攻。

    谢景阳的嘴唇浮现一抹狐狸般的狡黠:“以后,还请柳仙多多关照。”

    “哥哥太客气了。”柳倾水欣喜而羞涩,谦虚的摆了摆尾巴:“哥哥毕竟年长我十几岁,想来人生阅历丰富的很,以后还请哥哥多多关照哪。”

    谢景阳唇畔的笑意微微一滞:“……”

    这位妖仙绝对不可能比他小十几岁吧,要说齐琳比他小十几岁还可能……

    等等,这么一说他好像确实有点大龄,追求齐琳小姐也仿佛老头啃嫩草。

    齐琳看到谢景阳仿佛有点被打击到的尴尬神情,目光默默的移向柳倾水。

    柳倾水眸光飘忽的抬头望天,它又没说什么,对方非要对号入座,它也没办法喽。

    谢景阳送齐琳到宿舍楼下,欲言又止。

    齐琳神情坦荡而诚恳:“谢先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这对齐琳小姐来说,可能是不情之请。”谢景阳叹气,“立轩如今在医院,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整日里郁郁寡欢,甚为自责,一直想要当面向齐琳小姐道歉,不知道您肯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谢立轩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秉性纯良,这次也是被邪术师蒙蔽,才犯下了大错。

    他从小桀骜自负,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没了,整日里躺在床上,了无生趣的模样。

    这些天,他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见齐琳一面。作为他的小叔,谢景阳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齐琳素白的脸上神情寡淡,没有谢景阳预想中的嗔怒,甚至于情绪波动都很浅,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人尽皆知的道理。

    “身为灵异局的一线玄术师,抓捕犯罪的邪术师是职责所在,哪怕受伤牺牲,也是为国为民,累世功德。他若真觉得愧疚,该道歉的对象是 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比如你家庄园里的那些果农,而不是我。”

    谢景阳怔忪的看着她,一时无言。

    “再见,谢先生。”

    齐琳微微颔首,转身走进了女生宿舍。

    邬雅云见她回来,嬉笑着问她谢景阳的身份,齐琳只含糊说了一句,是玄术界认识的朋友。邬雅云见她并不在意,很快也就将谢景阳抛在了脑后。

    齐琳这么美,想追她的人能绕燕京大学一圈,只不过因着高岭之花的名声,敢真的舞到她面前的人不多。

    谢景阳的特殊之处,只在于他也是玄术界的人,且是齐琳认证过的朋友。

    不过,也只是众多的普通朋友之一罢了。

    直到宿舍熄灯,叶薄荷还没有回来。齐琳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但如石沉大海,了无回应。

    她有点担心叶薄荷遇到危险,遂派遣了灰堂的兵马前去打探消息,必要时暗中协助叶薄荷。

    灰影大王兴致勃勃的领命而去,它最近对出马堂分派的工作充满了热情,隐隐有劳动模范的趋势。

    上次在抓捕邪术师夏梓莹的行动中,灰堂也立了功劳,齐琳说到做到,在李璇玑那里,给他争取了应有的奖赏。

    李璇玑向来公正廉洁,并没有因为鼠妖们曾经给他带去麻烦,而故意给他们穿小鞋。

    他给了齐琳九柱功德香,齐琳分给了灰堂三柱。

    灰影大王见到功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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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要乐疯了。功德香,顾名思义便是集国之气运与万民祈愿制成的香。一柱功德香,就抵得上十年苦修。

    从古至今,也只有承天景命的皇室册封的钦天监,有资格与能力制作功德香。古代的钦天监,相当于如今的灵异局了。

    齐琳躺下安睡后,也不过两三个小时,被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

    小青蛇用尾巴划开解锁,屏幕上“叶薄荷”三个字在飞快的闪动。

    “琳琳,是叶薄荷的电话,我直觉她遇到麻烦了!”

    齐琳立刻起身接通了电话,还不待问话,那头已经急切的喊上了。

    “小姑奶奶,快来救我!”

    “你在哪里?发送定位!”

    齐琳穿起衣服,数秒内就跑出了宿舍的门,又猛然止住了脚步。

    门口站着一个乌发披散的女鬼,惨白的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犹如锈了很多年的机器般,迟缓的说着。

    “我……想……起……”

    齐琳此刻心急如焚,哪有时间听她说话:“师姐,对不起,我要去救我朋友,回来再和你聊天。”

    绕过女鬼,风驰电掣般登上了宿舍天台。

    “水水!”

    “来了!”

    齐琳张开双臂,犹如翱翔的飞鸟般,在静谧的夜空中滑翔而过。

    御空术对她的身体负担较大,她很少使用,但为了争分夺秒的去救人,也顾不上这些了。

    看着手机上不断移动的红点,齐琳飞到了燕京市南边的一个别墅小区。

    这个别墅小区已经靠近边郊,是专门给有钱人休闲度假用的,泳池,球场,公园应有尽有,但平时没什么人居住,略显空旷寂寥。

    “她在哪里,水水你找到了吗?”

    “嗯……在那里!”

    在一条阴暗逼仄的小路上,叶薄荷正拔腿狂奔,她的肩膀上背着一个昏迷的长发女子。

    在她的身后,几团黑雾飘到半空穷追不舍,时而发出阴厉可怖的婴儿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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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黑雾离叶薄荷越来越近,眼瞅着下一秒就要追上了。

    齐琳取出一张金光闪闪的符箓,左手握金刚拳,大拇指捏无名指第三节纹,右手自然成掌,口中念念有词。

    “嗡阿梦噶维路恰那马哈姆德拉玛尼帕德玛捷哇那帕拉瓦鲁达雅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光明符!”

    符箓如流星般飞向那些黑雾,炸开璀璨刺目的光芒。黑雾避之不及,哀嚎着,啼哭着,如被火焰燃烧的冰雪般逐渐消融。

    在最后的一刻,那些黑雾隐隐显出了小小的婴儿面容,但很快就消散了。

    齐琳微微一怔。

    她落到了叶薄荷的身旁:“你怎么样?”

    叶薄荷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累死我了,幸亏小姑奶奶你及时赶到,否则……我倒是没事,总能逃掉,但这个女人八成死定了。”

    她与墨司棋合体之后,倒不会惧怕几只厉鬼,只是被肩上昏迷的女人拖累,无法放开手脚战斗。

    齐琳看向那个昏迷的陌生女人:“她是谁?”

    “说来话长。”叶薄荷换了个姿势,又把人扛了起来,“小姑奶奶,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细说。”

    齐琳思索片刻:“我在燕京大学附近有个房子,去哪里吧。”

    明悟

    齐琳的这套房子, 自装修好后,还未正式入住过。馨馨烘焙坊离学校更近,她周末反而更常住哪里。

    叶薄荷救出来的这名女子, 肤白貌美大长腿,是个漂亮时尚的小姐姐。只是此刻面色极为惨白, 双目紧闭, 唇畔泄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她雾蓝色的睡裙上都是血迹,齐琳原以为她受了伤, 撩开裙子检查时才发现, 她是流产了。

    “怎么回事?”她连忙去拿急救箱,试图给那女子止血。

    叶薄荷倒了杯水, 吨吨吨一饮而尽,长长的哈了口气, 方才她可真是快跑死了。

    “小姑奶奶, 我从头跟你说吧, 我一路跟踪霍克斯到了他的别墅, 躲在窗户外偷窥, 这女人就在别墅里等着他。两人一见面就抱着亲上了, 看起来应该是情侣。”

    她回忆着方才的情景, 语气连珠炮似的急促。

    “我没敢靠太近,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两人卿卿我我了一阵, 换了睡衣。霍克斯给她倒了一杯牛奶,这女人毫无戒心的喝了, 突然就昏倒了。从那时起, 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齐琳知道叶薄荷接下来的话, 才是重点:“他做了什么?”

    “霍克斯将她抱到了床上,她昏昏沉沉间, 痛苦的□□起来,□□涌出一波又一波的鲜血。我当时以为霍克斯给她喝了毒药,要谋杀她,都打算直接报警了。”

    叶薄荷想到接下来的画面,就觉得恶心想吐。

    “霍克斯揭开了她的裙子,从□□捞出了一团血淋淋的……肉块,装进了塑料袋子里。”

    齐琳联想到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黑雾,在大光明下显露的真身,面色一沉:“是她流下来的胎儿?”

    “对,他将那个死胎当宝贝似的收了起来,看向床上这个女人时,神情就多了几分嫌弃。他从衣柜里拖出一口大号行李箱,将这女人装了进去,严丝合缝的拉紧了链子。”

    叶薄荷深吸了口气,雪白的脸颊被愤怒染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个时候,他恰好去客厅接了个电话,我便从窗台爬进去,从行李箱里救出了那个女人,背着她撒腿就跑。她要是在里面多闷几分钟,怕是就会窒息而死了。”

    那个时候墨司棋也提醒他,不要打草惊蛇,但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逝去。

    “我跑到半路,就被那些乌漆嘛黑的黑雾追上了,它们数量太多了,墨司棋虽然不怕它们,但背上的女人却撑不住了。”

    叶薄荷看着她身下不停流淌的鲜血,眸光忧虑:“她再这样大出血下去,迟早得死。”

    齐琳也觉得情况不乐观,点了三支香,念诵咒文。

    “我请奶奶过来一趟。”

    香烟袅袅中,侯从蓉的身影出现在室内,见到孙女亲热的抱着不撒手。

    “奶奶,麻烦你给她看看。”齐琳拉着她走到那女子身前,“她一直血流不止。”

    这女子的情况,在医术高超的侯从蓉眼里只是小儿科,瞄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

    “她流产了,若不及时手术,子宫怕是保不住了。”

    她随手画了个结界,弄出个无菌环境,依次取出各种手术器具,刮宫,止血,吊上血袋与消炎药,一整套流程下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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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半个小时。

    “可以了。”她用消毒液洗了手,“接下来只能看她自己了。”

    经过救治后,女子的脸色逐渐好转,齐琳将她抱进房间,坐在床边照顾她。

    侯从蓉并未马上回去,难得有机会见到孙女,她想多亲近亲近。

    叶薄荷上前恭敬的向侯从蓉问好,侯从蓉听说她是齐芍药的孙女,目露赞赏:“你是叶海棠的女儿?不错,你的天资比你母亲强多了。好好修炼,不要浪费了你的天赋。”

    她显然是比较满意叶薄荷的,取出几瓶丹药送给叶薄荷,当做见面礼。

    “谢谢老祖宗。”叶薄荷欣喜的接下了,这些前辈出手的东西,随便一样都是极品。

    侯从蓉缓缓道:“你们若有空,过年时可来祖宅祭拜。”

    叶薄荷一愣,眼中爆出明亮的光,隐隐闪着泪光:“多谢……老祖宗,母亲若知道了,定然开心的很。”

    便是在阴间的齐芍药,都会十分欣慰。她毕生努力的方向,便是重回齐氏,成为齐氏的旁支,如今这个愿望快要实现了。

    门扉轻轻地开阖,小青蛇从卧室里缓缓游出来,金色竖曈忐忑的注视着侯从蓉。

    “奶奶,您上次给我的丹药,我已经按照疗程吃完了。”

    侯从蓉明白它的意思,伸出了手:“变回原形,让我看看你目前的模样。”

    小青蛇迟疑了会,身形忽然膨胀变大,化为了人身蛇尾的模样。碧绿的蛇尾迫于有限的空间而盘成一圈圈,但就算这样,他的上半身直立起来,也差点碰到房顶了。

    侯从蓉照例抽了他一管血,取了些鳞片,放入仪器中开始化验。

    柳倾水内心前所未有的忐忑与期待,他实在是太想变成人形了,只有变成人形,才能光明正大的和琳琳走在一起。

    黑猫从叶薄荷的肩头跃下,歪着脑袋看它:“你难道没有办法变成人形?”

    柳倾水别过脸,不搭理它。

    墨司棋勾起了唇角,伸了个漫长的懒腰。

    它的身躯逐渐抽长变高,化为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俊秀青年。一双上挑的猫猫眼,眼窝轮廓深邃,唇太薄,笑起来总有一股傲娇的意味。

    墨司棋迈着慵懒的猫步,在柳倾水面前缓缓踱过,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不亚于t台上的男模。

    柳倾水脑门上凸起青筋:“……”

    墨司棋一个漂亮的转身,抬着下巴,再次踱着猫步从它眼皮子地下溜达过去。

    柳倾水:“……”

    这猫皮子痒了,找抽啊!

    它碧绿尾巴轻甩,如鞭子般抽向墨司棋,墨司棋异常敏捷的跳起,跳舞般左躲右闪,还能抽空做个鬼脸。

    “就是打不到,你说气不气!”

    柳倾水的金色竖曈闪过一抹诡异的金光,墨司棋被那金光摄住,整只猫仿佛失了魂般,动作迟钝下来,被横扫过来的蛇尾抽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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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棋!”叶薄荷惊呼,连忙跑过去扶它,埋怨道,“你俩怎么回事,一见面就要掐!”

    墨司棋抹了下嘴角的血,轻哼一声:“是他先动手的。”

    柳倾水翻了个白眼:“先撩者贱!”

    一蛇一猫互相看不顺眼,话不投机半句多,眼瞅着又要扭打在一起。

    侯从蓉指着墨司棋,若有所思的开口:“我好像哪里见过你?”

    墨司棋顿时顾不上柳倾水了,猛地看向她,浑身皮毛微微炸起:“你……你记错了,喵不认识你!”

    它瞬间变回黑猫,毛茸茸的脑袋挤进叶薄荷的怀抱,爪子捂住耳朵。

    “就是你。”

    侯从容终于从漫长的回忆中,扒拉出那只曾经在地藏菩萨座下修行的黑猫,好奇的追问。

    “你不好好在地府修行,到人间来干什么?”

    墨司棋尚没说什么,叶薄荷惊奇的问:“老祖宗,你认识司棋?”

    侯从蓉微笑着,意味深长:“二十多年前,它在地府可闹了件大事呢,也算名人……哦,名猫。”

    她第一次仔细端详起叶薄荷,手指捻动着,似乎在盘算。良久,她的脸上浮现一丝了悟。看看黑猫,又看看叶薄荷,但笑不语。

    人与妖,三世缘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墨司棋唯恐侯从蓉再说点什么,低声催促叶薄荷赶紧离开。

    “喵累了,赶紧回家休息了。”

    叶薄荷无奈,只能向侯从蓉与齐琳暂且告别。

    看着一人一猫相携离开,侯从蓉和蔼的拍了拍柳倾水的尾巴,语气含着淡淡安慰:“没事儿,你马上就能变成人形了。”

    柳倾水这才知道,侯从蓉实在替它出气呢,心下一阵感动,但更多的听说自己马上就能变形的激动。

    “奶奶,我真的能变形吗?”他失望了太多次,此时颇有些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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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从蓉挑眉:“水水,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水平么?”

    刚开始时,她还尊称一声倾水蛇君,但如今熟谙了,就和齐琳一样直接叫水水了。

    柳倾水连忙摇头:“我当然相信奶奶,只是……”

    它想起了齐琳与谢景阳并肩走在一起的情景,眸光忧郁。

    侯从蓉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它:“你知道琳琳和谢家的婚约了?”

    柳倾水眼角眉梢难掩失落:“嗯……”

    侯从蓉勾了勾嘴角,凑近它低声道:“是不是又气愤,又忌妒,恨不得将琳琳藏起来,把所有觊觎她的人都杀了!”

    柳倾水瞳孔微缩,声线微微颤抖扭曲:“我才不会这么对她……”

    侯从蓉步步紧逼的靠近:“你要知道,就算解除了谢家的婚约,琳琳也迟早会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的。人非草木,一生中必然会历经爱恨情仇,兴许月老早就给她拉好了红线呢。”

    随着她的话语,柳倾水仿佛亲眼看到了琳琳结婚的场景,整颗心都仿佛沉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冰冷的窒息感弥漫全身,它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泛红的眼眶中噙满了晶莹的泪水。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它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闭上了眼,沙哑的嘶吼。

    他不要琳琳和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哪怕想一想,都难受的仿佛要死掉了。

    侯从蓉瞅着它,眼神都有些怜悯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你对琳琳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大约青梅竹马都会产生这样的灯下黑心态,彼此相处的时间太久,明明感情早已变质,却迟迟没有发现,只觉得那些过度的亲密与占有欲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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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倾水僵硬的游回房间,将自己的躯体摔在柔软的床上。心痛到了一定地步时,自我保护机制开始,整个人的感官反而麻木起来。

    它的脑海中回荡着侯从蓉最后的那些话,它对琳琳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呢?

    也许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去想,掩耳盗铃般,只想维持着现状。

    它习惯了被琳琳引导着往前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没有说过要进一步,那它就仿佛被定格在了雷池之外,一步都不敢跨越。

    琳琳知道它的心情吗?她那么聪明,又深悟人性!

    知道,或不知道?

    无论哪种答案,都让它惶恐不安。

    它闭上了眼,鸵鸟似的将头埋进被褥中,炙热的泪水簌簌落下。

    无论如何,它不允许在她的身边,出现除它以外的雄性生物!

    这是它当前唯一能做的!

    阴牌

    一夜没睡, 齐琳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闭眼小憩。

    迷糊中,有一双手轻柔的将她抱起。她睁开眼, 瞥见熟悉的面容,很快又闭上了。

    “你去休息, 我来照顾她。”

    “嗯……”

    齐琳下意识往它怀里蜷了蜷, 温软的鼻息吹拂在它的脖颈上。柳倾水的手臂微微僵了僵,耳垂染上一丝绯红。

    他将齐琳抱进卧室里, 放在床上, 细心的盖好被褥。

    她的面容恬静柔美,他一直痴痴看着, 浑然不知时间流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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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睁眼时,天光已经大亮。

    齐琳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想到上午没有专业课, 松了口气。

    厨房里传来食物的香味, 她走过去, 懒散的靠在厨房门口, 打了个哈欠, 注视着穿着围裙的柳倾水。

    好像有些日子没见它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了, 还怪怀念的。当然,也怀念它的手艺。

    “早上吃什么?”她靠过去, 垫着脚从它肩头望向滋滋作响的平底锅,“土豆丝煎饼!”

    所谓厨艺天赋, 就是明明和外面的早餐店做同款食物, 但柳倾水就是有办法, 做的比别人好吃一万倍。

    柳倾水感觉到齐琳温热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昨晚那种奇怪的灼烧感又从喉咙底冒出来, 让他呼吸都窒了窒。

    它垂着头,眸光专注的盯着煎锅里的饼,握着平底铲的纤长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

    “马上就好了,你再等等。”开口时,才发现声音出乎意料的低哑。

    齐琳奇怪的转头,一眼就看见了它泛红的眼角:“你是不是又哭过了?”

    柳倾水:“……才没有!”

    它别过脸,内心十分羞耻。明明早上起来,在脸上滚过鸡蛋了,还被看出来了么。

    果然一哭就丑……

    齐琳忍着笑,安抚的撩了撩他的长发:“没事啦,水水哭的样子也很可爱。”

    柳倾水:“……”

    它能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燃烧起来,琳琳以往也经常用可爱来形容他,早该习惯了的,不知为什么,再听这个词,还是觉得很羞涩,有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窃喜。

    齐琳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快速的回卫生间洗漱,然后去客房看了一眼昨夜救回来来的女子,见她还没醒来,便替她拢了拢被子。

    出来的时候,柳倾水已经将丰盛的早餐端上了餐桌,侯从蓉已经坐下了,招呼琳琳:“快来吃饭。”

    齐琳先去厨房,帮柳倾水将剩下的食物端出来,一起落座。

    她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一时咋舌。为了招待奶奶,水水这是把看家的本事都拿出来了么。

    侯从蓉显然是十分满意的,吃的时候频频称赞:“好好,我们齐家终于来了个会做饭的,可怜我的味蕾,已经不知道被你爷爷荼毒多少年了。”

    柳倾水眼眸亮亮的,尾巴在位置上不自主的挪动着,乖巧又懂事:“奶奶喜欢的话,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齐琳咬着土豆丝饼,有一丢丢的迷惑不解,奶奶和水水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

    侯从蓉好笑的看了一眼齐琳,几乎可以明白她内心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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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每一位长辈,之所以对后辈的伴侣温和慈爱,大都逃不出爱屋及乌这四个字。她也是看柳倾水对自家琳琳一片真心,才接纳了它的存在。

    侯从蓉之所以提点柳倾水,是因为这两人中,终究要有个人先踏出破局的那一步。

    她太了解琳琳了,她自小受父母的影响,潜意识中早已将情爱二字删除。若让她先明白自己的感情,那柳倾水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再接近她一步了。

    无情无爱,无悲无喜,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孙女最终走向这样的孤独之路。无牵无挂,义无反顾的步入自己命定的结局。

    如同她的父亲……

    哪怕是天命指引!

    无论她前生是谁,但既然此生是她的孙女,她就希望她能获得最好的伴侣,享受最浓的爱意,没有枉活这一世。

    齐琳吃过早餐,就准备去上学。

    柳倾水送她出门,抿唇道:“奶奶说今天要帮我治疗,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这次就能变成人形了。”

    似是看出了它的忐忑不安,齐琳安抚的摸了摸它的脸:“会顺利的,要对自己有信心。”

    柳倾水注视她温柔的眼,克制着心头泛起的暖意,轻轻点头。

    直到上完课,齐琳与几个室友一起回宿舍时,才猛然想起,那一夜被师姐挡路的事。她那时急着去救叶薄荷,也没有好好听她说了什么。

    虽然手头上有霍克斯这个邪术师要去处理,但师姐这边的事情也挺重要。

    师姐被谋杀后,魂体之所以浑浑噩噩,大约也是被人暗中施了法术。害人者,也怕被心有怨恨的女鬼报复。

    这次她难得清醒了些,就要抓住机会,问出她的死因,了结她的心愿。

    齐琳与几个室友说了一声,叶薄荷倒没什么,邬雅云与李梓涵惊愕的睁大了眼。

    “要……要在宿舍招鬼吗?”

    齐琳安抚她们:“放心,师姐这么多年都没害人,是个好鬼。而且我这次招她来之后,打算让她入我的出马堂,不会让她如孤魂野鬼般游荡了。”

    她有怜悯之心,凡是良善的鬼物,都愿意收入出马堂,以香火供奉,助他们积攒功德,早日转世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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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紧的,快招魂!”邬雅云与李梓涵激动的搬椅子坐下,兴奋溢于言表。

    齐琳:“……”

    是她小看了人类的好奇心。

    齐琳拉拢了窗帘,室内顿时暗沉下来。

    她取出香炉,点燃了一根招魂烛,随着她念诵“招魂咒”,如豆的橘红灯烛火似被一种能量影响着,无风摇晃。

    室内的气温逐渐降低,微凉的风如一双滑腻的手,拂过裸露在外的皮肤。

    邬雅云与李梓涵一人一边,如无尾熊般紧紧抱住叶薄荷的胳膊,眸光惊恐的四处乱瞟。

    “来……来了吗?”

    被挤成了压缩饼干的叶薄荷:“……”

    明明就很害怕吧,人菜瘾大,说的就是你们。

    齐琳盘腿坐在蜡烛旁,当咒文逐渐念到尾声,她感觉到身后站了一抹漆黑阴寒的人影。

    “师姐来了。”她平静的转身,看向女鬼。

    相比以前,女鬼的轮廓更加清晰,惨白的面容依稀可见生前的娇美。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腹部破开的血洞,淋漓不断的鲜血,染红了她的半身衣裙。

    她的脖颈不正常的扭曲着,好似被扼断的花萼,两瓣嘴唇被针线细密的缝合,这让她的吐字显得异常艰难。

    “我……想……起……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师姐你说,我听着。”齐琳以手轻轻遮挡蜡烛上不断冒出的火星,微微蹙眉。

    蜡烛燃烧的如此艰难,说明确实有一种咒法在发挥作用,阻止师姐与人交流。她不知道师姐能保持理智多久,只能期望她尽快说出关键的信息。

    “我……又……看……见……他……了……”

    “谁?”齐琳追问。

    “霍……克……斯……”

    “是他?”齐琳惊讶,难怪师姐在这关头恢复了意识,原来是见到了宿怨对象,被刺激到了。

    邬雅云与李梓涵死死的抱着叶薄荷,眼眶子都要瞪出来,也没看见齐琳说话的对象。她们知道那里肯定有个鬼,但就是看不见。

    “太遗憾了。”邬雅云砸了咂嘴。

    叶薄荷扶额:“……”

    没看见都怕成这样了,真看见了那恐怕就厥过去了!

    能不能不要这样叶公好龙。

    齐琳见女鬼停下了说话,意识又有些浑浊,连忙追问:“师姐,你叫什么名字?”

    “施……雨……芯……”

    齐琳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有了名字,再去调查学生资料就会简单的多。她抓紧时间,追问关键信息:“是霍克斯害死了你吗?”

    女鬼似乎想到了过去的事,眼眸瞬间变得血红,煞气翻涌,但强自压抑着,没有化为厉鬼。

    “他……拿……走……了……我……的……孩……子……”

    再一次重温生前的锥心之痛,让女鬼喉咙里溢出沙哑的嘶鸣。

    “小……心……女……鬼……”

    吐出这四个字时,她的面容忽然狰狞,七窍中流淌出仇恨的鲜血。她抱着头,痛苦的哀嚎着,身上的煞气越来越浓厚,随时都可能化为厉鬼。

    就连邬雅云与李梓涵,此时都隐约可见她冒着缕缕黑气的轮廓,吓得瑟瑟发抖。

    齐琳知道她已经到达极限了,连忙念诵咒语,取出出马堂的印章,迅速盖在女鬼的身上。

    看起来挺普通的一枚章,在盖在女鬼身上后,骤然闪现几个闪闪发光的金色字迹。

    字迹隐没在女鬼身上,女鬼化为了一股青烟,消失于室内。

    “她走了?”叶薄荷小心翼翼的问。

    “暂且落座在我的出马堂里。”齐琳吹灭了蜡烛,叹气,“看来,又是一个被霍克斯残害的无辜女孩!”

    邬雅云与李梓涵听着一愣一愣,不明白怎么忽然提到了大明星霍克斯。

    叶薄荷就将霍克斯故意让女孩怀孕流产,饲养鬼婴为己所用的事说了一遍。

    邬雅云听的瞠目结舌:“这太阴毒了,他已经是个大明星了,要钱有钱,要名有名,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齐琳拉开窗帘,看着似血残阳。

    “我怀疑,他在制作阴牌!”

    邬雅云不明所以:“阴牌是什么?”

    叶薄荷没好气的将她从身上撕下来,再搂下去她真要被两人勒死了:“阴牌,就是利用没出生的的死胎,或刚出生就夭折的死婴尸体,制作出来的不详秽物。供奉阴牌的人,可以驱使那些鬼婴为己所用。”

    “也许换一个称呼,你就懂了!”

    “古曼童!”

    化人

    室外阳光明媚, 光线充足,但室内却截然相反,厚实的窗帘紧紧的拉拢着, 透不过一丝光线。同时,明亮的白炽灯悬在头顶, 将室内的一切都映的惨白。

    柳倾水的脸色也很白, 额上冷汗涔涔,连眼尾都晕着红。睫毛粘成一缕一缕, 像是已经哭过一样。

    它修长的身躯蜷缩在一个法阵内, 在不时闪烁的金色光芒中,痛苦的咬住了唇。

    “忍耐, 过了这个坎就好了。”旁边的侯从蓉停下咒语,安慰了一句。

    柳倾水只觉得尾巴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像是被刀活生生的劈开。如此强烈的痛苦, 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 刚刚学会化形为人的时候。久远的记忆只在它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很快就只剩下了齐琳的脸。

    一想到齐琳, 它的内心便又充满了力量。无论如何痛苦, 它这次一定要化形成功。

    “啊!”

    它咬住了自己的手臂, 将所有的嘶吼都压在了喉咙底。

    柳倾水很清晰的感觉到,从骨骼到血肉都在一寸寸的分离重组, 修长的蛇尾在末端岔开了分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缩小, 最终化为了人类白皙的双腿。

    “啊, 你成功了。”侯从蓉惊喜的起身, 将它从阵法中扶出来。

    柳倾水刚刚化形,一时之间还不习惯人类走路的方式, 依靠着侯从蓉,跌跌撞撞的坐在床边。

    “我……终于化形了!”它抚摸着自己修长柔韧的双腿,眸中欣喜若狂。

    在这一刻,所有的疲倦都不翼而飞,所有的痛苦都有了回报。它真想立刻见到琳琳,让她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

    它是人了……以后终于可以和她一起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了。

    侯从蓉亦欣慰的看着柳倾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柳倾水为了化为人形,吃了多大的苦。

    “你给琳琳打个电话吧,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她拍了拍它的肩膀,脸上的微笑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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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一顿,回头看向门扉的方向。下一秒,她眉梢微蹙,身形凭空消失了。

    柳倾水察觉不对劲,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就听侯从蓉在隔壁房间喊:“水水,那昏迷的女子不见了。”

    它面色一变,顾不上尚酸软无力的腿,踉跄着走到隔壁客房。

    客房里的陈设一切如旧,只床上没了那个昏迷的女子。玻璃窗开着,风吹着窗帘轻轻晃动。

    “她去了哪里?”柳倾水下意识走到窗边,向外张望,但它很快就知道自己犯蠢了,这套房位于十七楼,普通人根本无法通过窗户出去。

    除非……有人带走了她!

    “方才我光顾着你,确实放松了警惕。”侯从蓉有些自责。

    “没事的,奶奶,家里不止我们两个。”柳倾水看向房间阴影的角落,“灰影!”

    阴影里亮起一双血红色的小眼睛:“回禀掌教,那女人是自己乘电梯离开的,我让几个子嗣跟着呢。方才您与老奶奶忙于阵法,属下也不敢随意惊扰。”

    “她自己走的?”柳倾水诧异,它和奶奶居然没发现?

    灰影耸了耸鼻子,似乎在接收什么信息。它与自己的子嗣间,有外人难以明白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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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她现在晃晃悠悠的在xx路边走,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

    柳倾水回到房间,换了一套汉服,准备去追人。

    侯从蓉有点担忧:“你的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事,我好多了。”它毕竟不是第一次化形,方才只是一时没有适应,走着走着慢慢也就习惯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到了门外,它光溜溜的雪白脚丫子踏在冰冷的地砖上,才猛然响起,自己没有穿鞋。

    ……它好像没有鞋!

    情况紧急,也管不了鞋了。柳倾水乘电梯下了楼,在灰影大王的指引下,飞快的沿着街道奔跑,追寻那个失踪的女子。

    擦身而过的行人,眸光都不由自主的被这个汉服大美人吸引,惊艳的回头遥望。

    “哇,好漂亮的汉服小姐姐!”

    “我觉得是小哥哥……”

    “应该是哪家汉服店请来宣传的模特吧,居然赤着脚跑路,好潇洒啊,跟古装剧里跑出来的侠女似的。”

    “拍照!拍照!”

    柳倾水根本没在意那些偷拍的路人,它举目四望,终于看到了那个从自家离开的女人。

    “她在那里。”它刚要过去,忽然发现了不对劲,“那是什么人?”

    那女子正坐在对面公交站的休息长椅上,在她面前缓缓停下一辆黑色轿车,驾驶座冲出一名中年男子,拽着她往轿车里塞。

    柳倾水急忙跑过人行横道,在那中年男子将要拉着那女子进车厢时,及时扭住了那男人的胳膊。

    “你是谁?放开她!”

    那中年男人原就被不断挣扎的女人磨掉了耐心,对着柳倾水没好气的怒喝:“我是他亲爹,她是我女儿!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报警了!”

    柳倾水:“……”

    它放松了手臂力量,但没有完全放开。对方敢说报警,也许真是这女子的父亲。

    “她昨晚流产了,我们半路把她救回来的。你这么粗暴的对她,她身体承受不了!”

    也许是为了应和他的话,那女子在与中年男子的连番拉扯下,体力不支的昏倒在汽车后座。

    “敏敏!敏敏!”

    中年男子慌张的叫着,脸上的心疼不似作伪。

    柳倾水索性也上了车,坐在那女子旁边:“不要浪费时间,你赶紧开车送她回我家去。”

    中年男子怀疑的瞪着它:“去你家干啥,我要送我女儿去医院!”

    柳倾水顿了顿,沉声道:“也许你不信,你女儿中邪了,有个阴毒的泰国人对她下了降头,要她的性命!医院救不了她,只有我家天师才能救她!”

    它也是情急之下,才说出这番半真半假的话,也不指望这中年男子能全盘相信。它暗中掰了掰手指,随时准备暴力胁迫对方。

    不管采取什么方式,先把人弄回家去,再慢慢解释。不管对方信不信,自己终归是没有坏心思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女儿中邪了!”

    没料到,那中年男人一听柳倾水的话,面目古怪而震惊,“你说,你家天师能救我的女儿!”

    柳倾水:“……”

    它心里瞬间转过很多念头,惊讶自己竟然真的说中了事实。一开始得知霍克斯鬼气缠身时,琳琳就说过他可能是邪术师。

    既然是邪术师,那么就极有可能对身边的女人下咒法。它也是顺着这个逻辑,合理猜测,却不想还真一语中的。

    他探究的询问:“原来你知道你女儿的状况?”

    那男子叹了口气,听闻后边响起了其他车辆催促的喇叭声,连忙上车坐在了驾驶座。

    “你家天师在哪?我先跟你过去一趟!”

    ……

    齐琳回到家后,一眼就看见客厅里坐着两个人。

    柳倾水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倾听着。在他身侧的陌生中年男子一边诉说,一边不断擦泪。俗话说的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见这中年汉子实在是伤心极了。

    见她回来,柳倾水立刻起身迎上来,扬起欣喜的笑容,接过齐琳的书包:“你回来了。”

    齐琳定定的看了一眼它的双腿,眼眸弯了弯,发自内心的喜悦:“你终于变出完整的人形了,水水。”

    柳倾水的蛇尾修长漂亮,化为人形后,双腿也修长笔直。汉服下摆堪堪遮到它雪白的脚踝,露出一双精致的裸足。

    齐琳的身量已算高挑,但柳倾水比她还要高小半个头。模样虽变了,但气质却还是那个水水,秋水般的金眸望过来,湿漉漉的,又乖又腻人。

    “嗯。”柳倾水亦回望着她,笑意加深了些,“以后,我能帮你做更多的事情了。”

    两人眸光对视着,无形中仿佛有一根细线接连在一起,从眉眼到唇角,仿佛自成了一个世界,旁人难以插入一丝一毫进去。

    “咳咳……”

    身侧忽然传来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氛围。

    齐琳回神,看向那陌生的中年男子,只消一眼,她就已明了他的身份:“方先生,您好。”

    柳倾水笑了笑,神情略有丝矜傲的介绍:“这位就是我家齐天师了。”

    方振华微微一震,看向齐琳的眸光多了几分敬畏:“齐天师,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就有这般本事。我女儿方莉敏,她鬼迷心窍……求您一定要救救她!”

    别看他方才伤心的泪流不止,但心底也暗暗关注着,柳倾水的一举一动。这些年,他为了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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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邪,不知道找了多少方士和尚。久而久之,对方是不是骗子神棍,他一眼就能分辨。

    可以肯定的是,柳倾水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根本没有联系过外界。他从未见过这位天师,对方却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女天师看着年轻,却是有真本事的哪。

    “我们慢慢说,方先生。”

    齐琳先进了客房,查看了方莉敏的情况。柳倾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白日发生了那些事。

    “她忽然跑出去了,也许真像方先生说的那般,中邪了。”

    齐琳轻轻拉上卧室的门,坐在沙发上,对方振华道:“你女儿交往的对象,是影帝霍克斯吧?据我所知,霍克斯极有可能是来自泰国的黑袍阿赞!这类邪术师,多少都会降头术!”

    只这几句话,就让方振华心底再无一丝怀疑,只剩下焦虑与祈求。

    “齐天师说的对,我家莉敏本来是霍克斯的粉丝。有一天,她忽然回家告诉我们,她和霍克斯成了男女朋友。我和她妈都不敢置信,我们只是普通家庭,怎么会被霍克斯那样的大影帝看上。思来想去,霍克斯极有可能只是玩弄我家女儿的感情而已。我们苦口婆心的劝她放弃这个念想,但她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听我们父母的话了,整日里只围绕着霍克斯转,工作也不去了,朋友也不交往了,就连我们父母都不在乎了。她的眼里,心里,彻彻底底只剩下了霍克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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