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扶乩出了乱子

    度过了一段相当平静的大学生活。

    每天除了上课，白天有空我就是打篮球。我篮球水平不错，基本上全校师生都认识我，每次篮球运动会，我都是一个焦点。还有一个体校的老师找过我，问我想不想转校去他们那里，被我拒绝了。

    晚上，坚持修行，去感知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取出麒麟棍练习棍法。最主要是沟通它，感应它。我用意念观想大法沉浸棍中，试图沟通到那只麒麟，却杳无音讯。让我欣慰的是，我的棍法日益熟练，并且随心所欲地激发出棍体蕴含的雷意。

    麒麟棍中的雷意还是有限的，我想等明年天暖有雷电活动时试试它能不能吸收自然界中的闪电雷意。

    我没有沟通到那只麒麟，但我在一个黑夜里感应麒麟棍时发现我可以用意念控制它。这个发现让我兴奋不已。我可以让麒麟棍飞离我的手去击打别的地方，然后用意念召回它。不知道是不是那只麒麟的缘故。

    也许这支雷击麒麟木本身就有灵性。

    大雪纷至，已是岁末。考试完最后一门《机械制图》后，我和冷梅一起为我娘我爹，爷爷奶奶还有冷梅父母买了衣服，食品等。我有一次感受到了如意乾坤瓶的好处。一大堆东西装进去，也不见增加分量。

    积雪很厚，长途汽车早上8点从黄洲出发，到县城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好在大雪映白了大地，天地间并不显得昏暗，临近年关，大街上依然有不少裹着棉衣的行人。冷梅家离县城近，下了长途汽车，我送她回家。一出县城，我们好像同时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不约而同追逐起来，只是路上不会碰到方平普道长和他两个徒弟了。冷梅依旧在积雪上奔跑，没有脚印，似乎御雪飞行。我比去年有了不少进步，雪中的脚印已经很浅了。

    似乎是去年情景再现，傻小子送一个漂亮的少女，雪夜归来。冷梅爸爸妈妈多了几分热情和笑脸。

    和他们告别，我看见冷梅精致的面孔中有着一丝不舍和关切，不禁心旌荡漾，如果不是她的父母在，我会抱着她和她吻别。

    冷梅递给了我茅山飞巾，这东西一年了，并没有使用。

    “雷光闪电，欻火流星，飞奔千里，借助神灵，腾云驾雾，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还记得去年冷梅教我的咒语，挥挥手，出了村庄，便开始在积雪上奔走，如飞鸟掠过，约半小时左右就到了家门口。

    解下飞巾放入如意乾坤瓶，敲了大门，开门的是我爹。

    一进堂屋，正在烤火的奶奶和娘几乎异口同声问冷梅没有一起回？我笑着说人家回家过年了。

    心里有种感觉，如果冷梅以后成不了我媳妇，她们要把冷梅当女儿孙女了。

    我在雪中获得重生的。我喜欢雪。奶奶絮絮叨叨给我讲过许多遍当年的情景。每次立在雪天的院中，我都会想起那个留着白胡子的高大身影----那个让我叫他师兄的冯胡子冯金梁。他是我的恩人。还有守护我的黑虎。奶奶经常告诉我，不能忘恩。师兄和黑虎走了六七年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来福观。张爷爷还在里面住，我给了他200元钱，让他买些年货。到了大堂，我恭恭敬敬给三茅祖师磕了头。刚出观门，我看见村里一群善男信女带着鞭炮，香纸过来了。看见了我，围着我，不停地问寒问暖，说大学生，有出息了，不要忘记大家啊。我忙说怎么会，有事需要帮忙，就一句话。一个叫嫂子的打趣张婶说：“婶子，你不是要把你外甥女介绍给覃昊吗？”那张婶红了脸，说人家覃昊有女朋友了。却认真盯了我半天。大家一阵笑，让我红了脸，忙和她们打了招呼回了家。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祭灶日。晚上却鲜有祭灶的鞭炮声。“官祭三，民祭四，王八祭五鳖祭六”，豫东这边的俗语，后边纯属打诨。基本都是二十四祭灶。有几个家里当官的，也不敢二十三祭灶，会让人嚼舌根的。

    小年开始村里就热闹了，女人蒸馍做菜，男人打牌打麻将，喝酒，吆三喝四，魁五魁六。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整个大地热情洋溢，欣欣向荣，期待明年又是一个好光景。

    春节，也伴随着许多迷信活动。烧香拜佛，只是求个平安。我爷我爹我娘，以前不信鬼神，自从有我那天起，都开始信了。人类是最强大的，但是，对自然界，一定要有敬畏。阳气盛时运顺的人可以不信鬼神的。

    “扶乩”是我们这里初十至元宵节这几天搞的最多的活动，据说这段时间最灵验。只是我们这里的“扶乩”和别处不同。我们这里不是在沙盘上写字，而是用瓢贴上白纸，画出美女脸型，用稻草扎出胳膊腿，称作“瓢姑娘”。这个是不是和紫姑有关，不得而知。一般晚上七点后请神开始，两个女“扶乩人”跪在两边用手扶住瓢姑娘的腿，其他人烧纸烧香，叩拜祷告。当瓢姑娘开始前后摇晃时，神已到。可以问她一些问题，以瓢姑娘磕向桌子的次数作为答案。

    请到的瓢姑娘，其实就是一些有一定能力的孤魂野鬼，山魈野魅。他们来此，只是为了得到一些香火。当然，普通民众问的一些问题，孤魂野鬼们还是知道的。我小时候去看过一次，附体的一个老年野鬼看到我，唬的慌忙飘走，几次都撞在了墙上。后来我再不去看了。奶奶以前也热衷于这个活动，我和她讲过以后，她也就不信了这个瓢姑娘。

    山魈野魅孤坟野鬼祸害人类的不多，大都相安无事。一些鬼附身，大都是生前有怨气或有念想和心愿未了，不愿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去轮回，然后附身到身体虚弱，阳气不足的人身上，通过语言告知家人一些事情。

    其实，一些身体好，阳气足的人，鬼魂是比较怕的。还包括一些比较凶悍的人，比如古代的刽子手，古今的屠夫等。

    正月十二晚上十点左右，我在屋里画符箓，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婶子婶子”的叫喊声。我爹打开门，是村北头的张大娘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过来找我奶奶。奶奶起床问怎么了？她才慌里慌张说请瓢姑娘出事了。

    原来今晚十几个人在张大娘家请了瓢姑娘，很快就请来了，有问有答。进行一半的时候，一个叫刘备的小伙子进来看热闹，嘻嘻哈哈地问瓢姑娘log250等于几，水分子有几个氢几个氧。然后骂瓢姑娘丑陋。扶乩的一个女的是他嫂子杨青，突然发了狂，脸色发青，一耳光把小伙子打倒在地，接着，屋里有几个人被她打了，有几个人逃了出来。可怖的是，所有被打的人都瘫倒在地，动弹不得。更让人害怕的是那女人骂遍所有人竟然是用很粗的男声。

    张大娘说她当时正好在别的屋，吓的慌忙跑过来叫奶奶，想让奶奶带着我过去看看。

    人要有敬畏之心。敬畏自然，敬畏生命，敬畏一切存在的事物。有些东西可以不信，但不可以妄言。

    奶奶穿上棉衣喊上我一起去张大娘家。院子里有不少人，大都一脸惊恐，堂屋门开着，杨青已经靠墙歪在一边，口吐白沫，地下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

    奶奶忙催我去看看，还不忘叮嘱我要小心。

    我打开阴阳眼，收敛了气息，走进堂屋。一眼就看见杨青背后一个长相恐怖的老头子，两只白色眼球的眼睛里闪烁着暴戾，就是一个邪祟。他明显发现了我能看见他，转头盯着我，我发现他一支手上攥着地下几个人的魂魄，这让我能感觉到他的强大。

    这是一个百年老鬼！

    “吸收了多年的香火，今天要功亏一篑？”我并不想灭了他，便出言威胁。

    他还是有一丝惊恐，瓮声瓮气地说：“你少管闲事！这些人竟然对我不敬。”

    几张符箓未完成，我还急着回去，索性不再商量，直接要求放了所有人。在得到拒绝后，我释放大的气场，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任他扭来扭去奋力挣扎。

    冯师兄在我小时候就说过，我可以拳打阴阳。后来逐步发现，我还真是阴魂邪祟的克星。

    几分钟后，他开始求饶，松开了手，放出了手中的魂魄。

    看各人魂魄归位，我也动了恻隐之心。鬼魂强大很不容易，也不能再进行轮回，靠着吸收不多的人间香火成长，每月还要经过阴风洗涤，受尽煎熬。

    我放开他，说做鬼也要行善，才能得到人间的香火。你好自为之！

    我看到他丑陋的脸色慢慢变得和善起来，估计以前也不是一个厉鬼，我不知他的过往，细问也无意义。相由心生，连鬼也是，我今天也算长了见识。

    地上的人都慢慢站起了身，都不记得自己为何倒地。杨青还问刘备怎么也在这里。

    他们出了堂屋，看到院子里许多人盯着他们，还觉得莫名其妙。

    几个妇女看着我，悄悄议论起来，言语中听出了恭敬的味道，弄的我很不好意思。找到奶奶，正要走，一个声音响起：“不好了，周文斌家的孩子掉海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