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氓现身

    老氓，在豫东又叫小鬼。湘黔地区叫矮骡子。都是老百姓口中代代相传的东西。和草狐子一样，传说很多，见过的人却很少。冯胡子给我说过，老氓不是鬼魂，是一种往来于阴阳两界的生物，长的像七八岁的小孩，喜欢戴一顶黑色圆毡帽。身上有黑色或棕色的毛。经常昼伏夜出，成群活动，喜欢恶作剧，一般不会害人。农民在地里劳作，一般傍晚会及时收工。听我爷爷说，有人傍晚在地里，会被老氓按倒，往嘴里塞泥土，嘴里还叫着“吃砂糖吃砂糖”，如果反抗得逞，可以直接跑掉，如果跑不掉，泥土塞的多，也有窒息的可能。老百姓叫这个是“小鬼捂人”。

    传说老氓也有迷惑人的手段。有人夜间走路，眼看着一条大路，走着走着，就跳到了河里。还有人在地里捡到什么东西，带到家，竟变成了粑粑。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

    我一直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奶奶曾经给我说过，村西头有一个三角坑，那里应该有老氓的窝。三角坑在一片很高的土崖下，我和我爹去钓过鱼。坑不大，呈三角形，面积约五六亩的样子。听说水较深，还听说水下有通往龙宫的洞。奶奶说有人见过几十个老氓打着灯笼围着三角坑转。只是三角坑有点偏僻荒凉，去那里的人不多。

    我问过爷爷，也问过村里岁数比较大的人，都没有见过。我相信有这个东西，是冯胡子告诉我有。

    我早几年已经不怕一些山魈野魅，孤魂野鬼了。冯胡子也说过我的特殊体质和气息，一些东西会不敢接近。但我不确定这个来往于阴阳两界的老氓是什么情况。

    我亲耳听见老氓是那天中午。我和我爹去镇上赶集刚到家，在和我娘说话的李婶慌忙站了起来，拉着我，一脸焦急：“昊昊，你有本事，想办法救救你安叔啊！”

    安叔是我爹的高中同学，叫安新洲。是我们邻村的。李婶是安叔的妻子。安叔在镇供销社上班，公职人员。我去年和我爹买平价化肥找过他，中午还在他们食堂吃的捞面条。当时这个李婶也在。

    “安叔怎么了？”我看得出她很着急，眼眶有点红。

    “你安叔碰到老氓了。另外一个同事已经死了。”

    “安叔现在啥情况？”

    “他摔伤了，在镇中心医院，昨晚老氓又找他了。”李婶流了泪，“我们全家就靠他一个人，他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啊。早上我去医院，你安叔让我来找你，说你有办法。”

    这个必须去，第一次亲耳听见老氓的事，何况还发生在安叔身上。

    留李婶一起吃过中午饭，我拿出几张画好的符装进口袋，然后骑着我爹的破自行车带着李婶直奔医院。奶奶在后面喊着要我小心。

    我这几年学画符，心里没有数。没有人指导，只能死记。包括咒语。不知道能不能沟通到神灵。符箓学好，战斗力可以提升很多。

    镇医院是个老医院，有点破败，病房也都是平房。

    走进安叔的病房，看见他半躺在床上，一脸惊慌。我忙问起情况。

    安叔便给我讲起了经过。

    一个多礼拜前，由于供销社后院住的人临时抽调到县供销社帮忙，主任派安新洲和郑志伟晚上住到供销社后院值班。当天，门卫张老头就给他两个说门要关好，夜里有小鬼。两个人不相信鬼神，一笑了之。

    伏天，天气热，夜里睡觉虽然有风扇，打开门还是凉快些。

    夜里，安新洲半睡半醒中感觉有东西进了屋，眯着眼睛看了一下，竟是一个不到一米的小人，头戴黑色圆毡帽，身上有短短的黑灰的毛，五官和人基本一样，脸上有一层毛，有点像人，也有点像猴子。安新洲本来胆大，隔壁还住着郑志伟。

    那小人走进来，左边瞧瞧右边瞧瞧，慢慢走到安新洲身边。

    安新洲突然一脚踹过去，把那小人踹到几米远的地上。那东西也算机灵，待安新洲跳下床，它站起来往外就跑了。

    郑志伟听到动静问情况，安新洲说了一下。

    这个郑志伟更胆大。第二天，他准备了一把半尺长的尖刀，和安新洲做好了准备，一旦老氓再来，他就在门口拦住用刀子戳。

    第二天晚上，两人躺床上没有睡着，专门等老氓。

    差不多还是那个时辰。听见动静，安新洲就眯起了眼睛。等老氓靠近，又是一脚把老氓踢到了墙角。郑志伟听到动静，拿刀冲了过来。老氓站起来就往门外跑，被郑志伟一刀扎着了胸脯。只听“啊啊”两声，那东西竟一扭身，从门口跑了出去。他们拿手电灯，追出去，早不见了踪影。地下流一串蓝色的液体。估计是老氓的血液。

    这事过去一个礼拜也没有什么异样。

    前天，郑志伟去县供销社办事，突然从五楼跳下来摔死了，警察排除他杀。

    也是在同一天，安新洲搭一辆货车去要账，车在公路飞快跑的时候，他突然跳下了车。幸运的是只摔断了两根肋骨，身上有几处擦伤。

    “你为什么要跳车呢？”我问。

    “我看见车停了，有人说到了。”安叔还是有点惊慌。

    我想了一下，这个老氓会迷惑人是真的，并且会报复。

    “昨晚，我看见老氓又过来了。我叫了一声，其它房间的人都过来了，老氓就消失了。”安叔不无忧虑，“它不会放过我的。你懂道术，看看你有啥办法。”

    我让他放心，今晚我也在这里，等老氓过来，再见机行事。

    晚上天气依然闷热，好在病房有空调。

    我关了灯。半掩上门，坐在门后。

    大约12点左右，一个小人轻轻推开门，悄悄走了进来。

    这东西还真像一个小孩子，不足一米高，两只眼睛泛着红色的光，脸上似乎暴戾的感觉，戴了一顶黑毡帽。

    不热吗？

    我猛地关住了门，直接插上。一手拿出一张驱魔金刚符闪电一般贴在了那个老氓的额头上。

    “青龙左列，白虎右宾。佩服龙剑，五福之章。有邪必斩，有怪必摧。邪怪消灭，五帝降威。护世万年，帝德日熙。黄龙降天，帝寿所期。景霄洞章，消魔却非。急急如律令。”我念的飞快，令字结束，轰的一声，老氓额头开始燃烧起来，那东西瞬间趴在地上哇哇乱叫，只几分钟，慢慢消失了。

    我让安叔开了灯，只见地上留下几滴蓝色液体。

    很兴奋。我竟然成功了。我本来还做好了搏斗的准备。

    我怕安叔身上有老氓留下的印记，取出一张净身符，点燃后，把灰烬和水喝下。

    估计不会有大问题了，我才骑车回了家。

    农村现在通信也方便了，村里有几家都装了电话。我让安叔有事打六孩家电话找我。

    一个礼拜都没有电话，估计不会有啥事了。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十几天后，我却遭到了老氓的报复。

    【作者题外话】：老氓要来报复我了。一个我有办法解决，要是一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