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再交锋
笔墨纸砚。
难不成, 是珍贵嫔发现了什么?
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证据早就已经被销毁,早已经是没根据的事情。
兴许, 只是巧合罢了。
若是苏皎皎真有十足的证据,那她现在也就不会来凤仪宫试探, 而是借着陛下如今对她的宠爱直接去揭发她谋害皇嗣了,可见就算是故意的, 也只是猜测而已。
皇后抬眼看向苏皎皎, 倒是佳喜, 她这么快就揪出来了。
她镇定下来,并不意外苏皎皎的能耐,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反而淡定地看着苏皎皎, 温声说着:“既然是陛下赏赐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就是, 本宫又怎么好要你割爱呢, 陛下待你好,你便拿着吧。”
苏皎皎笑了笑,说道:“是陛下赏赐的好东西,臣妾才敢拿出来送给娘娘, 若非如此,臣妾又怎么好拿得出手呢,就算娘娘自己用不上,可大公主总归是用得上的, 还请娘娘莫要推辞了。”
皇后套着寇甲的手向上微抬,示意她落座, 不经意问着:“大公主毕竟还年幼, 珍贵嫔怎么会想着送这些?可见, 当真是喜欢大公主,早早盼着她多用功念书呢。”
听到这句,苏皎皎的眉心微不可查地微蹙了瞬。
佳喜是个不简单的,但她背后的人是谁,苏皎皎还不能确定,但皇后的嫌疑最大,所以她今日刻意叫佳喜跟她一道去,也是为了试探皇后的态度,好看看她的反应。
可皇后却像是对佳喜并不甚在意一般,反而只对着她送的礼颇为上心。
是了,皇后这样心肠歹毒又极为谨慎的人,听到是她送的礼,必巴不得丢出门外去,分毫不沾,何况是她又牵扯到了大公主,如此忌惮,倒也常理。
只是她心底隐隐还是有些不安,总觉得不止如此才是。
半年不见,皇后的性子明显比之前更深不可测了些,若只是忌惮,又怎么会在众人面前轻易表露出来,只压下不提,等人走后再丢出去就是。
若是要苏皎皎露把柄于人前,那必定是她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或是惊讶才会,同理,那皇后,是受到了什么震撼?
是文房四宝,还是担心她陷害大公主?
苏皎皎将这点疑问压在心里,面上柔柔笑着同她周旋:“大公主冰雪可爱,臣妾自然喜欢。”
皇后扫视众人,嗓音温润沉稳:“你如此受宠,也该抓紧为陛下生下皇嗣才是,若是个皇子,等长大了,也能为陛下分忧。”
“不仅是珍贵嫔,你们也是如此。宫中母凭子贵,陛下又子嗣少,你们得抓紧为陛下诞下皇嗣才是最要紧的。”
毓贵嫔勾唇睨了苏皎皎一眼:“宫中恩宠最多的人,也不外乎是珍贵嫔了。可有的人啊,承宠一年肚子都没有动静,谁知道能不能生。若是个不会下蛋的鸡,那才真真的是辜负了表哥的宠爱。”
苏皎皎看也不看毓贵嫔,悠悠抿一口茶,淡声说着:“宫中子嗣本就少,有孕的妃嫔也不多,怀龙嗣本就是上天的安排,谁也左右不得。再说了——”
她掀眸看过去:“毓贵嫔,不一样不曾有孕吗?”
说罢,苏皎皎绽出了个笑来:“陛下念着少时情分,对毓贵嫔一向多加宠爱,衣食起居样样是越过贵嫔位份的,又多加陪伴,如此皇恩浩荡,怎么毓贵嫔不先反思自己,反倒讥讽别人呢?”
“纵使陛下怜爱,可我的日常起居皆是没有逾矩的,无非是陛下多赏赐罢了。若说是恩宠,毓贵嫔的当真便少吗?宫里备受冷落的姐妹不少,毓贵嫔这么说,恐怕也无人会苟同吧?”
说起这个,旁边一直默默无闻的祥贵人和愉美人,不禁看了毓贵嫔一眼,眼里头并不热络。
毓贵嫔骄纵高傲,说话也没什么分寸,可偏偏是这样的人,陛下却念着少时情分多加照拂,衣食住行样样都是最拔尖的。
其实说白了,宫中女人想要争权夺势,有几个是因为爱慕陛下,更多的,无非是为了自己的日子能够过的好一些,能够得到荣华富贵而不被人欺凌。
毓贵嫔一进宫就是最特殊的那个,入宫就是一宫主位,她只要不惹出什么事端,陛下自会待她好一辈子,这已经是多少低位妃嫔求都求不来的恩典。她处处看不起她们便罢了,如今还觉得自己过得不够好,处处挖苦针对珍贵嫔,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同情。
珍贵嫔再如何,也是在宫里受尽了苦一步步走上来的,相比之下,毓贵嫔已经是顶好的命了。
若非必要,祥贵人和愉美人这样谨慎之人,才不会跟她走得近,免得她愚昧张扬,惹上一身腥。
皇后看了眼二人,又趁人不注意,扫了眼佳喜,这才出来劝和道:“好了,大家都是宫中姐妹,有什么好吵的,珍贵嫔和毓贵嫔都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有子嗣是迟早的事,何须在口头上计较。”
殿内的祥贵人和愉美人一直不曾多言语,敛着眸坐在椅子上,并不参与她们的对话,宠妃之间的口角再如何,也轮不到她们插嘴。
她们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强出风头。
见毓贵嫔堪堪住了口,皇后方说着:“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便都退下吧。”
等苏皎皎和毓贵嫔起身离开,祥贵人、愉美人和妙少使福身恭送,妙少使离开凤仪宫,而祥贵人和愉美人二人却重新坐回了位子上。
皇后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并不意外,从一边接过雨荷奉上的新茶,慢悠悠问了句:“愉美人小产才出月子不久,身子可养好了?”
愉美人忙不迭地起身屈膝,低眉顺眼道:“回娘娘的话,身子都好多了,多谢娘娘关心。”
“那就好,你生的不错,陛下对你也满意,也算是个好苗子。”皇后看着她,给雨荷了一个眼色,雨荷将殿内的闲杂人等都屏退,方缓缓说着,“这次的事做的不错,本宫很满意。”
“尤其是愉美人,你是受了不少罪的,本宫心里都有数,等会你走的时候,本宫叫雨荷亲自送你回去,再给你一支上好的野山参补身子。”
愉美人忙说着:“多谢皇后娘娘厚爱,能为皇后娘娘办事是臣妾的福气,何况当时宫中宓充容和珍贵嫔如日中天,早就已经是人人心中的大敌,如此趾高气扬不敬正宫的妃嫔,能够打压她的气焰,也是为了正纲纪,好让她们的气焰收一收。只是可惜只扳倒了宓充容,珍贵嫔却还是好好的,反而更受陛下的宠爱了,是妾无用。”
皇后将杯盏搁下,说着:“快起来坐下,不必多礼了。珍贵嫔智多近妖,本就是极难对付的人,你能扳倒宓充容,下了她的协理后宫之权便已经很合格了,本宫又怎么会怪你呢。”
“还有祥贵人,你向本宫举荐了愉美人,做得很好,”她看着祥贵人的眼睛,似想从她眼底看出什么端倪,“只是当初你生产的时候,是珍贵嫔进去陪伴的,如此情深义重之人,祥贵人又为何同珍贵嫔不睦了?”
祥贵人心底一惊,忙跪下说着:“娘娘,妾当初的胎一直都是您在照料,这才能平安无事的生下熹儿,妾没有一日不谨记您的恩德。生产那日,珍贵嫔进去也是妾无论如何都不曾想过的,妾最敬重的人始终是您啊娘娘。珍贵嫔人心不足,妾怎么能受她控制,自然是百般不愿,在这后宫里,皇后娘娘才是真正的主子,妾万万不敢有异心,这才让愉美人来侍奉娘娘周全,还请娘娘不要疑心臣妾。”
“珍贵嫔是故意要离间妾和您之间的情分,好让妾落入她的控制之中,可珍贵嫔心机极重,一直在宫里隐藏,是个绝不能招惹的人,妾还要照顾熹儿,又怎么会让自己被人所控呢?娘娘明鉴,妾是万万不敢的。”
皇后缓缓笑起来,看着她惶恐不安,只说着:“是吗?”
“既如此,倒真是本宫错怪你了。你为陛下诞育皇嗣,本宫一直十分看重你,二皇子近日可好?怎么不见你抱来给本宫瞧瞧。”
祥贵人低头说着:“熹儿年幼尚不足岁,如今入了秋,外头风大,妾不忍见他受凉,便没有将他抱来。”
“等熹儿再大些,妾一定将他抱来给娘娘看看,娘娘是熹儿的母后,熹儿定是十分喜欢您。”
皇后长嗯了声,随口说着:“你素来懂事,二皇子定是冰雪聪明。”
她的语气渐渐淡下来,里头的暗意不言而喻:“只是你养着二皇子,也不能一门心思都沉到孩子身上。陛下子嗣少,二皇子如今是宫里最小的孩子,难免多疼些,从小父子感情深了,往后才能多得陛下的喜欢,你就算再疼他,可陛下若是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再说了,后宫不是一个人的后宫,若是连孩子都无法让陛下多停留,也实在是太不中用了些。”
“若是你做不到让陛下喜欢二皇子,日后便放到本宫膝下教养。”
对一个母亲来说,最深的责罚就是母子分离,祥贵人视这个孩子如珠似宝,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的孩子抢走。
这话是在警告她,要让二皇子多见见陛下,好让陛下的心思从珍贵嫔身上分走一些,如若不然,便要亲自教养孩子,后宫妃嫔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这么多,都无一人做得到,难道熹儿一个强抱婴儿就做得到了吗,这分明是明抢!
祥贵人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瞪大了眼睛说着:“妾定会请陛下多来看看熹儿,熹儿年幼离不得生母,还请娘娘让熹儿留在妾身边养育!”
可恨皇后狠毒,珍贵嫔又要她重新得到皇后的信任,她才不得不在皇后面前曲意逢迎,珍贵嫔是同她做了交易,但到底说从不打她孩子的主意,又帮了这样大的忙。
她原本还在想究竟该怎么做决定,如今看来,皇后要么利用她谋害别的妃嫔,要么打熹儿的主意,一天好日子都过不了,实在是跟不得的。
自从有了熹儿,她便只希望皇儿平安长大,日后做个闲散王爷,等封了封地,她也可从此跟着享清福,再也不用费劲心机去争陛下的宠爱。
这么说来,倒不如狠狠心跟了珍贵嫔,她宠爱家世样样齐全,又聪慧过人,独得帝心,有孕是迟早的事。她同皇后势同水火,又有谁知将来是鹿死谁手。
她这样左右摇摆,瞒得过皇后和珍贵嫔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倒不如狠狠心做了决定,也好过一直寝食难安!
人总要在被逼迫的时候才更容易做下决定,祥贵人心底一片冰冷,仰头却只是凄婉可怜的笑,企图让皇后打消念头。
皇
后见她这般,转而换了副神色,温声道:“本宫也只是希望你能够争气,给二皇子挣个好前途,你又何须如此害怕呢,起来吧。”
乐荷亲自扶着人起身坐回位置上,祥贵人才用锦帕蘸去眼角泪水,低头坐好。
皇后淡声说道:“在后宫中,陛下的恩宠是排在首位的,连本宫也是如此。不论是皇嗣,还是权势,太后薨逝后,说到底,宫中便是陛下一人说了算。宓充容如今尚在禁足,你们也可好好休养生息,想想法子如何得陛下的喜欢。今日说了这些多话,本宫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祥贵人正求之不得,立刻便福身说着:“妾告退。”
愉美人看了眼祥贵人,也跟着退出去,至此,凤仪宫内才清净下来。
雨荷站在皇后身边看着她们的身影离开殿内,才低声说着:“娘娘方才说,陛下的恩宠是排在首位的,您打算怎么做呢?陛下如今明明知道您病愈了,却不说将大权放给您,也不知是不是忘了。”
皇后冷声说着:“从前成为太子妃的时候,总想着怎么做才能让陛下喜欢本宫,贤良淑德,温柔体贴,样样都做到尽善尽美,可结果,还是得不到陛下的心。后来陛下登基,本宫成了皇后,又生下岚英,便觉得只要岚英平安长大,本宫坐稳后位,除掉一切潜在的威胁即可。可前些日子,本宫看着珍贵嫔那个样子,才知道就算权势有了,不得陛下的心意也是岌岌可危。”
“你们看到如今珍贵嫔的样子了么,宠冠六宫,是陛下心尖上最得意的女人,如今还是她没有子嗣,可若是生下一个皇子,以陛下对她的喜爱,何愁坐不到本宫的位置上去!就算没有爱,本宫也要做陛下心里不一样的存在,就像毓贵嫔一般,就算娇纵无礼,可念着情分,陛下还不是由着她放肆。”
她深呼吸一口气,眼中的情绪终于露出裂痕,开始翻涌:“本宫从前觉得陛下薄情,对谁都只是逢场作戏,可珍贵嫔的存在,却狠狠地打了本宫一个巴掌,本宫要坐稳后位,她苏氏,如何容得。”
雨荷温声劝着:“娘娘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若是让奴婢看来,珍贵嫔如此得宠,却迟迟不曾有孕,说不定,是有什么隐疾才不得有孕的。一个不会有子嗣的妃嫔,陛下又怎么可能长久宠着呢,您毕竟是中宫皇后,和陛下有数年相敬如宾的情分,岂是那些外人可以比拟的。”
皇后定定看着眼前的虚无说着:“这些不过都是猜测罢了,谁知道她究竟能不能生育,本宫如今好不容易靠沉寂洗去一些陛下的疑心,不可再轻举妄动。珍贵嫔那边要徐徐图之,至于其余的,本宫自有打算。”
“陛下在避暑山庄的时候,本宫就听说了些前朝的风言风语,殷氏一族惹了陛下不喜,又有人劝陛下重振中宫,加之愉美人的胎,陛下才将宓充容的权削了,如今虽然在姝贵嫔手里,可到底是权宜之策,她无根基无资历,陛下迟早还是要交到本宫的手上,只是早晚而已。”
只要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又何愁一个掌管后宫之权。
乐荷给皇后换了新茶,殿内足足寂静了好一会儿。
秋风打进殿内,带着微微萧瑟的凉意,一盏温热的茶进肚,皇后不平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看娘娘如此,乐荷站到她身后,为她轻轻按头,说着:“娘娘,奴婢方才看祥贵人似乎怕极了二皇子离开,果真是母子情深。不过她方才所说,听着倒是字字恳切,只是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
皇后微微合上眼睛,淡淡说着:“祥贵人不是省油的灯,说的话自然也是半真半假。珍贵嫔当初去陪伴她生产实在是太巧,恐怕是祥贵人自己也察觉出了本宫的心思,默许了珍贵嫔这么做。只是她对本宫还有价值,也不需要把她逼的太紧,这些日子里本宫也想清楚了,旁人的孩子就算是在自己膝下抚养又如何,始终是不齐心的。”
“本宫要自己生下一个嫡子,等把他抚养成人,本宫的位置自然无可撼动。”
“雨荷,方才本宫要你去给愉美人送野山参,虽是客套,礼数也要到。愉美人和祥贵人是本宫手里的两把刀,锋利,却也要用的妥当。若是稍有不慎让刀反戈,划伤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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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皎皎从凤仪宫出来,还未想好是回瑶仙殿还是出去走走,一上宫道,远远看见太极殿的方向,动了几分要去太极殿的心思。
一是谢恩,二是皇后一事,她也想探探陛下的口风。
其实鱼滢和她说的那些,她都很清楚,如今独宠树大招风,她也清楚。
她之所以这么做,亦是不止一个原因。
苏皎皎感觉的出来,陛下如今对她的感情与日俱增,早就超出了寻常喜爱的程度,这些感情就算终究会归于平淡,那也得让她攒够了资本才好。
后宫女人这么多,想让自己在陛下心中特别,总要有些与众不同才是。
再一个,她早就是宫里人人既羡慕又嫉恨的对象,虽树大招风不假,可她苏皎皎,早就是宫里除了皇后最大的一棵树。
她向来不是柔弱的菟丝花,更不是天真无邪的柔弱少女,又何惧风雨。
还有一点,苏皎皎就是要看看皇后究竟想做什么。
她看得分明,皇后看到佳喜的时候反应虽奇怪,却也并非全然陌生,只是相较于佳喜,她更在意的是托盘上的笔墨纸砚。
可佳喜在自己身边也有两三个月了,除了救孙嬷嬷那日她口头上引诱了苏皎皎,想要假借地形坑害于她,剩下的时间却再没出手过,安生得就仿佛那日的事真的只是一个巧合,而并非是佳喜故意的一般。
危险在自己身边潜伏的越久越危险,佳喜越是安分守己动机不明,苏皎皎反而越不安。
如今这个形势下,皇后复权是必然的事,可苏皎皎却猜不到皇后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她想逼皇后出手,让她露出端倪。
苏皎皎转而一想,便向太极殿方向走去,她抬起头动动食指,鱼滢立刻会意,说着:“佳喜,你若无事就回宫去吧,娘娘去见陛下,我一人在外等候即可。”
佳喜看看苏皎皎,又看看鱼滢,很听话地点点头,行礼道:“那奴婢就先回宫去了。”
待到太极殿前,鱼滢上前说着:“珍贵嫔娘娘来向陛下谢恩,还劳烦通传一声。”
值守的宫人见是珍贵嫔,立刻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奴才给珍贵嫔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娘娘来谢恩,可时候倒是不凑巧了。您的父亲苏大人已经进太极殿好一会儿了,这时候应是同陛下在谈论国事,恐怕不好见您,要不然,您再辛苦辛苦,稍微等会儿?”
苏皎皎仰头看向九重玉阶,太极殿地势最高,似在一众琼楼玉宇中拔地而起,俯瞰着整个后宫。
天空高远,碧空如洗,越发衬得凡人渺小。
她恍然间看得出神,却觉得这一幕让她心中分外清明澄澈,淡嗯了声:“本宫等等,有劳。”
不知何时起,她的余光中渐渐走出一个穿着紫色雁袍的身影,神色清淡悠远,不怒自威,看到她的时候,眉眼却有一瞬的动容。
是她的父亲。
苏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