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喜欢
华梓倾惊得瞪大了眼, 然后觉得双腿发软。
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鼻息相接,她丧失了思考能力的脑子里,全是面前这个人。
皇帝在她的唇上温柔辗转, 凌厉的龙涎香此刻不仅很好闻, 而且还让她嗅出一丝甜腻的感觉。
华梓倾发现, 自己并不抗拒他的亲近。天哪, 原来自己真是这样一个觊觎美色的人,自从那日在沁芳池边看了他的身子, 她从此不再是好人, 变成色·狼了……
眼前突然失去了光亮,皇帝一只手搂着她的腰, 另一只白净优雅的手掌覆上了她的眼睛。
皇帝虽然喜欢她的眼睛, 但他不喜欢在这样的时候,被她纯良无辜地盯着, 让他不敢正视内心的欲·望, 不敢投入地做个“坏人”。
华梓倾想起来了, 他说过好几次,如果再盯着朕, 就惩治了你。
手掌下的睫毛像一把小小的刷子,轻轻地抖了抖,纤长的末端缓缓划过他的掌心。
皇帝感觉到, 她乖乖地闭上了眼。这个举动,仿佛是对他的纵容。
原本只是在唇瓣上反复流连,想要浅尝辄止的亲吻,在内心旖旎的悸动下,到底没克制住。
他用力地抱着她, 唇齿之间越过边界,放纵了心之所向,长驱直入。他迷人的桃花眼温柔又性感,动作缱绻缠绵。
皇帝心里到底还残存着一些理智,他这般“礼尚往来”,已经算是把她刚刚的蜻蜓点水“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凡事当适可而止,循序渐进,若是一次做得太过火,吓着她,或是让她恼了,谁知道他这位胆大妄为的皇后,会不会直接送他一顿干净利落的拳脚。
他虽然满心贪恋,仍是停了下来,看见皇后那双澈净明媚的眼睛,此时秋水婉转,是另一番楚楚动人的况味。
他低哑着嗓子问:“滋味如何?”
华梓倾点了下头,回味着说:“像酒酿圆子。”
皇帝先是嗤之以鼻,觉得皇后的世界里,除了吃,再没别的了。然而,当他反应过来,酒酿圆子是何等柔软、甜美、醉人,他心头顿时一阵发颤。
“皇后,你其实……也是有一点喜欢朕的,是不是?”
华梓倾刚被他出其不意地抱着亲了一顿,脑子还很懵,现在又被他直勾勾在盯着,问了这个她从没想过的问题。
皇帝的气场太强大,她下意识地想摇头。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可能喜欢皇帝,最多就是贪图他的美色。然而,她不敢如实回答,她怕说出来,会被皇帝盛怒之下拿龙腾剑劈成两半。
皇帝见她怔忡着,半天不答,十分暧昧地帮她把腮边一缕散落的青丝别在耳后,指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轻轻滑过她晶莹如雪的面颊。
“皇后若是答不上来,就细想想,若是,朕今夜当真去了嫔妃宫里,与别人做这样的事,皇后当真就一点都不介意么?”
听他这样一说,华梓倾心里还真的有些不是滋味了,酒酿圆子顿时变成了醋泡的。
这样的感觉让她自己深感意外,她原本总是置身事外的心态,觉得自己这个皇后是做不得数的,觉得皇帝就应该是有后宫的。
可是,皇帝在这样的状况下问她,她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按皇帝说的,细想了半天,怀疑是刚刚发生的事在作怪。她被皇帝亲了之后,现在仿佛看他的眼睛里都会自行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对他整个感觉都不太一样了。
从前秋娘问她,长大以后想嫁个什么样的郎君。华梓倾回答,要有连她也打不过的身手,要有谦谦温和的好脾气,要像说书人说的故事那样,能让她的心怦怦乱跳。
后来,她遇见了沈臻。
大燕国重男轻女,少有女子能任职当差,但是,沈臻收下她,让她进了兵部衙门。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主事,但不危险也不辛苦,日子过得十分安稳。
哪怕是在华凌风过世之后,华梓倾见多了世态炎凉,而沈臻却明里暗里一直很照顾她。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喜欢沈臻的。除了误会是他救了自己,还有她对秋娘说的那三条,沈臻占了前两条。
华梓倾此刻,脑子里乱糟糟的。难不成,自己真的喜欢皇帝?
对照第一条,他不仅身手差到跟废柴差不多,而且,还是个病秧子。不过,他长得多好看啊,武功废就废吧,美人儿不是应该用来好好呵护的吗?
对照第二条,他脾气一点都不好,面冷心黑,手段无情。然而,华梓倾扪心自问,她触怒龙颜多少回,皇帝又有哪一回对她手段无情过?
那么,还剩最后一条……
皇帝睁大眼睛,看着她突然靠近一步,抱住了他的脖子。
“臣妾想……再试试。”
华梓倾挂着他的后颈,就这么冒冒失失、面红耳赤地,将红唇凑了上去。
她不大会亲人,只会贴着他的嘴唇一点点地舔咬,却将皇帝撩拨得热血沸腾,这回,他觉得自己也吃了一碗酒酿圆子,用的是又烈又醇的陈年老酒,让人直接上了头。
他不负佳人,与她勾缠着厮磨了一会儿。分开的时候,俩人都气息凌乱,心跳得完全不受控制。
皇帝问:“你试好了么?”
试好了,但华梓倾不愿意承认。
从前一半是迟钝,一半是觉得不可能,但是现在,喜欢就在心底呼之欲出。
她很不甘心,仍然向往原来自由自在、置身事外的心境,她不会宫斗,也不屑于。仿佛,只要她自己不承认,她就不必去和一后宫的女子们争抢夫君。
“没有!臣妾愚钝,还要好好想想。”
皇帝平了平心绪,却仍是抑制不住的狂躁。这就,白试了?
他就等着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他差一点就想对华梓倾说:“皇后,今晚就圆房吧。”
然而,她一句没有,让皇帝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此时,李成禧进来提醒,时辰不早,帝后该歇息了,皇上明日还得早朝呢。
华梓倾说“好”:“宽衣就寝吧。”
“皇后先睡,朕……还有事。”
皇帝心里嘀咕,好什么好?你可以立马宽衣睡觉,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他不耐烦地做了个手势,让李成禧退下,他磨蹭到书桌边,又坐下了。
华梓倾怎么就觉着,他神色有点古怪?“您这是……?”
“朕……胃疼。”
别人疼一疼不要紧,皇帝胃疼也是大事,华梓倾看见,他确实像是疼得不轻,总是弯着腰。
她一边走过来,一边说:“传太医吧。”
“不必了,你别过来。”皇帝越是窘迫,越是有外强中干的怒气,“让你先睡,你就先睡!这是圣旨!”
“……”
华梓倾乖乖地奉旨睡觉,皇帝这会儿不来,她一个人睡得更自在。
皇帝等着平稳下来,又独自待了一会儿,刚才让她那样“试”法,是个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他站起来,也懒得叫李成禧了,自己宽衣解带。
华梓倾已经睡着了,她一个人睡惯了,完全没有“侍寝”的自觉性,连床也没给皇帝留多大位置。
皇帝脱了鞋坐上床去,挤开她一条腿,他才有了搁腿的地方。
她上身也过界了,半边头枕在自己的右手上,是面朝外侧躺。
皇帝看着她的脸,浮现出无奈又满足的笑意,眸色漆黑,带了柔润的水色。有她在身边,来日方长,哪怕只是盖被纯睡觉,感觉也是不错的。
皇帝轻轻地躺下来,又轻轻地,把她压着的右手抽走,然后,他把自己的肩靠过去接替。
她的头歪下来,枕在皇帝的左肩上,鼻息沉沉,依然睡得香甜。
皇帝起初还有点小得意,等到一条软玉温香的胳膊也搭过来,身边千娇百媚的皇后渐渐睡得像他身上的挂件时,他开始后悔了。
所以说,大婚后他坚持忙碌,不在皇后宫里留宿,现在看来依然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这长夜漫漫的,他要默默背负多少煎熬?想想就悲催。万一再“胃疼”起来,让皇后发现了,她会不会笑话?
次日,李成禧叫起的时候,华梓倾又是小鸟依人地贴在皇帝身边,还是那副新婚燕尔的缠绵样子。
皇帝下了床,小由子手脚麻利地伺候他穿衣,之红之蓝也进来服侍皇后梳洗。
皇帝抬着双臂,让小由子帮他系腰带,他回头看了眼满脸懊恼不想下床的皇后,眼中似笑非笑。
华梓倾怀疑自己撞邪了,每次睡觉都是她过界,不是上手就是上脚。以前她可是多正直的一个人,可现在三番两次垂涎皇帝的美色,好像到了丢人现眼的地步。
皇帝穿戴好,玉树临风、袍角翩翩地几步迈回床边来。
“依朕看,皇后心里还是早些有个准备才好,”他倾身凑到华梓倾身边,神色暧昧,“按规矩,每逢初一、十五,朕都需留宿皇后宫中,依着皇后的胆色和勇气,迟早都会对朕下手的。若真是哪天水到渠成地圆了房,皇后也不至于太慌乱。”
几个宫女太监乖巧地低眉顺眼侍立于一边,帝后一大早这般依依不舍,用如此亲昵的姿态说着悄悄话,他们不敢偷听,却也能猜到一定很甜蜜。
华梓倾抽了抽嘴角,老实地下床,如常恭送皇上,保持着力所能及的端庄大方。
皇帝一走,她哀嚎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坐在妆镜旁,之红之蓝都摸不着头脑,皇后这是怎么了。
之红想逗皇后开心:“奴婢听人说,到了年跟前,太后想在宫里搭台子,请戏班子。想必,到时候十分热闹,娘娘可喜欢听戏?”
“喜欢,本宫还能唱半句。”华梓倾答得没精打采。
“啊?哪半句?”
“花脸总唱的那个,哇呀呀呀呀呀……!”
之红之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