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现任
门外季离瘫坐在地上，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哭得涕泗横流。见她开了门，他撑着墙壁几次要起来，到最后都失败了。
“阿瑜，阿瑜，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不爱他，你不爱他，我知道你不爱他！”
“我哪里不好，我都改，我都改，好不好？”
季离最终还是扶着墙壁爬起来，刚想朝她过来，便见她一个巴掌干净利落打下去。
“醒了吗？”
季离被打得愣在当场，眼里装满了不可思议，却见沈家瑜一字一句道。
“季离，你说你低声下气求我？你是怎么低声下气求我的？是跟我最好的朋友在车上颠鸾倒凤的那个样子求我的？我跟你提分手之后，给过你机会的，那年我为什么会到美国，又为什么那般巧合碰到叶欢身亡，我真的是去探班的，我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可是没用啊，你根本不会改变的！那些道歉的话，还有那些情话，仿佛根本不是出自你真心，它们就像是台词一样，你记下来，说出口便就完成了！”
季离脑袋“轰”一声炸了，满脑子都是，原来她看见了，原来她看见了。
“我坚持拒绝婚前亲密，我自问我自己是做到了，我没有跟你一样，嘴里说着最爱我，转眼就去夜店，搂着辣妹，喝酒狂欢开party，你说我心狠？我们拍拖那么多年，期间无数次曝出你的桃色新闻，我忍了！你说你结婚束缚，不自由，我也忍了！甚至人家拿着孕检单上门挑衅，我都忍了！为什么？因为我爱你，是真的爱你！”
“可是，季离，我是人啊，我是活生生的人，受了伤会痛，会流血！这巴掌早该给你了，要不是当年没找到你住在哪间房，怕是你我之间还要再打上一架！你该庆幸，如今的我还算冷静，否则一个巴掌根本不解恨！”
“走吧，季离！”
说罢，沈家瑜就要关门，季离眼疾手快，扒住门。
“放手！”
“阿瑜，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事，让你很不开心！可是，可是你嫁的这个人，他只不过是个督察，一个月工资未必能买得起你一个包，阿瑜，他给不了你好的生活！离开他，跟我好不好？好不好，阿瑜？”
沈家瑜拽着门把手使劲往里面拉门，拉扯的急了，沈家瑜大喊一声。
“即便他就是一普通人，也比你好，你有什么好，你这个烂人，衰仔，你配不上我！”
“我配不上你？好，好那看看我配不配得上你，沈家瑜！”
季离一脚踹向门，巨大的拉扯力，让沈家瑜一个踉跄，拖鞋甩掉一只，还未从惊慌里抽离，双手便被季离扣在一起，整个人被抵在墙角，季离的那张脸，带着冲天酒气，直接压上来。
“你他妈！”
皮肉摩擦的咯吱声近在咫尺，被禁锢的双手骤然获得解放，沈家瑜就势往旁边一让。
立在她面前的男人，甩了甩手，松开袖口，慢条斯理地卷起来。
怎么会是梁瑾，他怎么来了？
再看一旁，季离嘴角带着血迹，半弯着腰，侧眼望过来，眼里带着狠戾，冷笑一声，一拳跟着砸过来，梁瑾抬手截住，一个反手扭转，便将他摔出去，砸到楼道的墙壁上。
眼看着梁瑾活动了下手腕，迈着步子，下一拳就要继续招呼到季离身上，沈家瑜连忙扯住他。
“不要，不要，不要！”
一连三个“不要”让梁瑾停了脚步，却叫季离靠着墙壁，一脸嘲讽地望向梁瑾，仿佛在说。
瞧吧，她爱我，不爱你！
随即沈家瑜的话又兜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你走吧，你走吧，季离，算我求你了！求你放过我！”
“求我？放过你？”
仿佛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话，季离有一刹那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居然会有一天，沈家瑜对着他，会用“放过”二字。
“凭什么？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当年我提的时候，是谁要死要活坚决不分手的？是你，是你，沈家瑜！”
“季离你在做什么？”
季离的经纪人john来了，刚下电梯，过电梯厅一转弯便听见季离在咆哮。
这个人疯了！
他以为这是他家吗？深更半夜喝醉了扰民不说，一旦被人拍了传网上去，还不知道要被骂成什么样。
上一次被骂还是几个月前，酒后驾车，超速行驶，差点撞到人，事后被骂得跟个过街老鼠一样，不得不出来开记者会，公开道歉！
这才几个月，就又来惹事！
“怎么又喝这么多？你跟我走，你跟我走！”
幸好john平时也健身，一把揽过季离，死死扣住，才没让他挣脱。
“kelly已经嫁人了，你个衰仔呀，你早干什么去了？快点走吧，站这人家都嫌你烦啊！”
“走呀！”
“你这样的人，有颜，有名，你想找什么样的没有，何苦跟一个有夫之妇闹得这么难看？”
“你喜欢她什么，控制你，跟你闹脾气？”
“她慢慢年纪就大了，想结婚生子正常，你不一样，这男人三十岁，才开始呢！”
全程没看沈家瑜一眼，也是，john这个人，一直觉得季离拍拖过早，又找了沈家瑜这么个控制欲强且爱吃醋使性子的人，进了这个圈子，就该接受这个圈子的规则，每次闹矛盾都闹得满城风雨，然后再出来掉两滴眼泪，次数多了，谁都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不好吗？
“嘭”门被梁瑾关上了，隔绝了外头惹人烦的碎碎念。
只沈家瑜还愣在门边，半天没动弹。
“舍不得？”
梁瑾找到她那只被甩丢的拖鞋，放到她脚边，示意她穿上，一边侧眼问她。
“不是。”她恍过神，把拖鞋穿上，转身往屋里走，“最近负面新闻已经够多了，除非我以后不在这圈子里混了，否则以后迟早还是会见面的，闹得太难看，对谁都不好！”
所以，对她来说，与自己结婚也是负面新闻吗？
这种想法冒出来，让梁瑾心里觉得有点不大舒服。
见身后梁瑾没跟上来，沈家瑜扭头看他，藏在天花板后的隐光将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朦胧：“我不想一早醒来，再多一条，你我夫妻暴打季离，你身份那么敏感，不好的！”
见她往厨房间走，梁瑾顺势靠在了料理台上。
“所以，当年跟我结婚，是在那样一个情况下？”
沈家瑜打开冰箱的手一顿，冰箱里惨淡的光将她的脸照得有些苍白：“嗯。”
不远万里去探班，男友和闺蜜，呵，八点档狗血剧照进了现实。
但是
“一开始是傅家把我推到那个姓许的面前去的，我其实根本不愿意的。”
但是傅家拿傅怀生来要挟她，有没有傅怀生这个父亲对她来说无所谓，可是一想起阿妈临走前让她不要记恨，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孝顺父亲，她就没有办法拒绝。
她能拒绝所有人，唯独没办法拒绝阿妈的临终遗言。
“珊姐早一年已经去上海eeg分部了，她没有办法替我周旋，richard虽然也是老牌经纪人，但是远没有珊姐的资历深，人脉广，所以那个时候我才想，我先去找一下季离，跟他商量一下！然后就碰到那些糟心事了！”
“所以梁督察，我确实，利用了你！”
但更多的是冲动，她迫切的希望，季离知道她结婚后会是什么反应，也迫切的想证明自己没有差到那个地步，最关键的是，她觉得，不管是傅家还是季离，都通通不值得自己的付出，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心情。
“但你也确实替我挡了不少来自梁家的麻烦！”
首先要提的便是，绝了梁家那些人让他联姻的心思，而且沈家瑜来自娱乐圈，这就让那群人心里更加不舒坦。
“困吗？”
“暂时不困。”
沈家瑜回头，指了指客厅的单人沙发：“你将就一下？”
“我不困，我是说，不困的话，要不，收拾行李？”
“啊？”
沈家瑜一头雾水。
“不是说，要搬到我那里？”
“也行。”
“这样吧，把贵重物品和换洗衣服先收拾好，天亮之后，我打电话给梁泽时，让他安排人过来给你收拾其他的，搬家！”
“你先收拾，等会跟我一起回去！”
沈家瑜点头。
其实她要收拾的不多，这处公寓她也只是租的，这些年她戏拍的挺多，钱也没少赚，也一直想买房，但是地段好，价格适中的，房型她不喜欢，至于浅水湾和半山那些地方，这些年房价节节攀升，她买不起，也不想买。
倒是前两年，珊姐定居内地，她跟着也去了中山买了一套别墅，虽是联排，但有自己的小院子，地方刚刚好，不显空旷，也不显拥挤。
休假的时候，就往那处去，种种花，剪剪草。
正胡思乱想着，猛地一转身，同梁瑾撞个正着。
虽梁瑾眼疾手快抓住了她，但她手里那杯水已经系数泼在了他的衬衣上，她又手忙脚乱拿了毛巾过来给他擦，只是
隔得太近，水又浸透了衣服，一垂眸便能瞧见那隔着衣服隐隐透出来的肌肉线条，流畅结实。
她耳根微微发烫，忙把毛巾往他手里一塞：“你自己擦。”
两人又恢复了以前那种虽同处一个空间，但除了呼吸，便不再有交流。
等沈家瑜收好，已经快四点了，两人到了地下车库，将行李箱放好后，沈家瑜下意识要坐后排，被梁瑾拦住了。
“坐前排。”一边给她拉开副驾的门，“你现在是梁太太！”
沈家瑜拒绝的话在嘴边溜了一圈吞下去了。
弯腰坐进去时，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
话未出口，便见梁瑾跟着探进头来，给她系安全带，浓密旺盛的头发自她鼻尖一扫而过，带得她想打喷嚏。
“你刚刚想说什么？”系好安全带，梁瑾抬眼瞧她，一双眼睛深邃有神，仿佛能将人看穿。